四宝知道沈华采师从李大儒, 他的身份虽然不可能有御供的东西, 但是李大儒却是有的, 难道是李大儒送给他的?可是这未免也太贵重了些, 李大儒又不止他这一个弟子, 他也不是最得脸的...
陆缜在船上这一个月就是商谈公事的时候没少把四宝带在身边提点着, 四宝本来也不笨, 这些日子提点下来政治敏感度也提升了不少,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对头。
她皱眉想了会儿,那边的家仆笑着唤她:“堂少爷, 我们家少爷让我请你过去呢。”
四宝也想问问他,抱着手里的礼物就跟着去了正厅,一见正厅里竟然是沈华采和陆缜在说话, 她不觉怔了怔。陆缜过来是干嘛?
她当然猜不到陆缜过来是为了和未来小舅提前搞好关系的, 因此态度十分温和,收了往日居高临下的气派, 谈吐温雅平和, 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不得不说人格魅力也是一个人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陆缜若是真心想结交什么人, 当真是让人无法抗拒, 就是沈华采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未来有可能成为自己姐夫的大太监, 也不由得生出许多好感,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他是太监的事。
四宝茫然道:“你怎么过来了?”
陆缜转头,带了几分自然的亲昵, 伸手在她鼻尖刮了刮, 挑眉笑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算着这时候你差不多应该看完鹤鸣过来看华采了,没想到左等右等不见你来,我只好先进来了。”
华采?四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时候不好跟他说她方才路上遇见谢乔川了,只含糊道:“路上遇到些事。”
沈华采倒是满脸艳羡地看着陆缜和四宝:“我以后若是有了妻子,能有姐姐你们二人一半好我就满足了。”
四宝:“...”
她忍不住扭头道:“你到底给华采灌了什么迷.魂药?”这洗脑功力堪比传销了啊!
陆缜微微笑道:“只说了些肺腑之言。”四宝没功夫跟他纠结这个,转头问沈华采:“我方才不留神瞧见你书房摆着御用的文房四宝,你是哪里得来的?”
沈华采一怔,又有些懊恼:“真是御用的?我看出这东西来历不寻常,没想到真是御前的。”他顿了下方才道:“我正在跟姐父...陆厂公请教这事呢。”
四宝:“...”洗脑大法好。
他面露惊疑,还有几分紧张:“老师半个月前去皇庄给几位小皇子小公主讲经,他有心点拨我,就带着我一并去了,我在皇庄外遇到一个相貌英武,举手投足颇有威仪的中年人和一位貌美...的年轻妇人,两人见到我之后问了我几句家里的事,我当然不会随意回答,谨慎答了几句,自觉没什么问题,他们也好似也不怎么在意我回答了什么,只是上下打量着我,没过几日就派人送了那套文房四宝过来。”
他说完连连皱眉:“送礼过来的没有道明身份,我自知不算一等一的聪慧灵敏之人,但也知道这礼可不是轻易能接的,结果那天我正好不在家里,我娘就代我收了,我现在正在想怎么退回去呢。”
那位沈夫人还真是坑娃专业户啊,这么一收沈华采退都不大好退。
四宝心里已经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问道:“那妇人是什么样子的?”
沈华采犹豫了一下才道:“婉媚非常,体态丰腴,瞧着不大像...良家妇人。”他觉着这样议论人家有夫之妇的长相不大好,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了。
四宝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既然沈华采这样说,那两人是元德帝和颜侧妃无疑了。
陆缜似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没有四宝那么心事重重,反而好言安抚了沈华采几句,让他不必急着把东西退回去,这才带着四宝起身告辞了。
他才出了沈宅就问道:“你因何来晚了?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四宝斜了他一眼,对他的莫名自信表示不爽:“怎么就是我路上遇到事了?不能是你算错时间了吗?”
陆缜只看着她笑而不语,四宝对陆.柯南.缜没辙,只好交代道:“路上遇见小谢了。”
陆缜哼了声:“小谢?你叫的倒是亲热,他还缠着你做什么?”
四宝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吗...”她连忙转了话头:“你说皇上和颜贵妃为什么要给华采送东西,难道他们觉察出我身份不对了?”
她细细推想起来:“小马虽然死了,但他肯定告诉过颜贵妃什么,颜贵妃又和三皇子联手,你最近屡次和三皇子作对,害他布置的人手都被剪除了不少,她没准把这事告诉了皇上,想以此来打击你?”
她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陆缜,一幅摇尾巴求夸奖的样子,陆缜见她这模样,莫名地想到她上回扮的小狐仙,突然有些手痒,伸手在她还有点婴儿肥的脸上捏了捏:“猜的很是。”
他沉吟道:“我会命人调查此事的,你暂时先不要急。”他垂眼思忖道:“光猜测也没用,得布置几个后手才是。”
四宝还挺好奇他会布置什么后手的,没想到他办事这么利落,当天夜里就拿来了一样东西,递给她道:“你试试看。”
四宝左右看了半天,觉得这东西的模样简直无法形容,非要描述的话就很像人体组织,摸起来也跟人皮有七八成的相似,拎着起来对着灯光看有点像留着极为丑陋伤疤的人皮,上面还有很多杂乱的黑色毛发,看起来非常的...不可描述。
她一脸懵逼道:“这是什么东西?”她转头狠狠地瞪了陆缜一眼:“你又折腾新玩意了?”妈了个蛋的,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功夫折腾这个,这都不是精虫上脑了,这简直是被精虫啃了脑仁啊!
陆缜:“...”
他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却又舍不得下重手,只得反瞪回去:“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这是用来黏在你身下,帮你遮掩身份的东西。”
四宝闹了个大红脸,举手投降:“我错了,是我精虫上脑,我一肚子邪念。”
陆缜:“...”
他缓缓道:“四宝这般说,可是在抱怨本督平时对你不够卖力?今晚上就满足你。”
四宝:“...”
她默默地转移了话题,拿着东西仔细打量:“原来太监的下.身就长这样啊,长见识了。”
陆缜无奈看她,她就拿起了木盒里的另外一样东西,这样就比方才那个好形容的多了,这样东西质地有点像上辈子的透明丝袜,样式像是亵裤,不过比亵裤短了很多,而且质地比透明丝袜还轻薄柔软,用薄如蝉翼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套在手上就是放在灯下也像是什么都没套一样,除非仔细打量,不然绝对看不出来穿了这个。
四宝道:“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陆缜斟酌了一下词句才解释道:“还记得我原来跟你说过,前朝太后发明了一种亵裤,用以躲避检查,让她的男宠假扮太监入宫吗,这便是了,不过这裤子是专门给男子用的,是怕方才那个黏在下身的假伤疤掉下来,男子有...所以有此种麻烦,你是女子,这亵裤穿不穿都可,只要黏上就很难掉下来。”
四宝鬼鬼祟祟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当初也是这么蒙混进来的?”
陆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捧着东西下意识地感慨道:“那么大个家伙怎么藏啊?原来真是苦了你了。”
陆缜平时没少说骚话,听她说的这般直白却罕见的有些别扭,似乎在赧然,垂下眼只笑着不言语,不过更多的还是得意,没什么话能比这句更让男人身心熨帖了。
他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得意,片刻才向她确认道:“很大么?你觉着满意么?”
四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大啊。”
陆缜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又如寒风过境一般,把满脸的自得吹的七零八落:“你怎么判断大小?你见过旁人的?!”难道她跟那些太监侍卫厮混的时候见过?!
四宝被他的精分给弄的一愣一愣的,暗暗感慨自己为毛喜欢上一个蛇精病,囧道:“那什么...尺寸我还是能感受的,你那啥的时候进来都...大小不匹配啊,我擦我在说什么鬼!”
她说着说着自己脸都红起来了,忙把歪楼的话题硬生生扭回来:“够了!打住!你说这玩意...怎么用啊?”
陆缜笑看她一眼,伸手道:“我来帮你?”
四宝:“...”
反正不管过程如何,最终还是把东西黏上了,她很羞耻地看了眼,觉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陆缜叮嘱道:“暂先不知皇上和颜贵妃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贴这个是以防万一,这几日就委屈你先戴着吧。”
四宝一脸羞耻地把衣袍放下,遮住两条白细的腿:“这就是你的后手?”
陆缜暧昧地抚着她圆润白细的小腿:“只是后手之一罢了。”
四宝铁面无私地把小腿遮掩好:“不在日子里呢。”
陆缜:“...”
其实两人说是开了荤,其实拢共鼓掌过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着,第一次过后没多久就到了不大安全的日子,他不好动作,等到能开荤的日子,西北那边又起了战事,元德帝差不多当了甩手掌柜,他虽然在船上也不能消停,忙的天昏地暗,等忙过了这一阵,她却又到了非安全期,就是两人玩cos的时候也是假鼓掌居多。
四宝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伸手道:“要不还是用手?”
感觉一说完觉着陆缜更口年了,明明买了法拉利,却不得不开回手动挡,心酸呐。
陆缜睨了她一眼,把目光落在她唇上。
四宝:“...”
......
陆缜回京之后先没急着面圣,反而先称病在宅子里修养了两日,倒是这两日之间出了件大事儿,三皇子趁着陆缜离京的那一阵像皇上提议设立西厂,用以检查百官,平衡东厂势力,筹办了两三个月终于建立成功,直接任命自己身边的秉笔谢乔川为西厂提督,谢乔川不知怎么的竟然推拒起来,只肯在幕后筹谋,还是三皇子亲自劝说之后他才同意出任西厂提督。
这消息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这西厂瞎子都能看出来捧出来是为了和东厂打擂台的,而且早不建成晚不建成,偏偏选陆缜回京的时候建成,这不是打人脸吗?于是京里的吃瓜群众兴奋地捧起了手里的瓜。
四宝听完也十分震惊,陆缜倒是不以为意:“不过两三个月搭成的草台班子罢了,拿什么跟盘踞近两百年的东厂比?”
四宝戳了他一下:“西厂背后可站着三皇子,没准皇上还有参与呢。”
陆缜随意笑了笑:“倘真是这般大的馅饼,谢乔川为什么不欢天喜地地接着?”
他点到即止,剩下的交给四宝自己琢磨,他理了理冠帽起身:“拖了这两日也该去见皇上了。”
元德帝最近懒政懒到连早朝都不想上了,日盼夜盼着陆缜过来,好比等着情郎的少女,但是等情郎真的来到了京城他又要开始矜持装样,尽管心里天天念叨着死鬼怎么还不来,但脸上却不能显得自己非常惦念那个死鬼。
至于西厂...那就是拿出来让那死鬼吃醋有危机感,对他更加一心一意的倒霉男二。
四宝对元德帝的心态做了如上总结,陆缜:“...”
感觉再也不能直视元德帝的脸了。
元德帝眼看着情郎...不对,陆爱卿主动来拜见,心情大悦,连他拿乔装病两天的事连带着也不大计较了,他还没拜见完,他就已经一把把陆缜扶起来,笑道:“数月不见,陆卿风采更胜往昔啊,朕对你是想念得紧啊,身子怎么样?可好些了吗?”
陆缜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到四宝那套富有魔性的死鬼言论,眼皮子跳了跳才跳出洗脑的诡异感,低声道:“多谢圣上垂询,臣不过是南来北往,一时不能适应,略歇了两天已经好了。”
他说完瞧了元德帝一眼,心头微微讶然,他记得走的时候元德帝还是一脸服了药之后的容光焕发,如今脸色却泛起了蜡黄,眼底两圈浓重的青黛,皮肤松弛,脚步亦有些虚浮,最可怕的是他明明亏损了身子还不自知,或者说知道了身子不成,却仍然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愿出来。
他这模样虽然有强身健体的药品和锦衣华服粉饰着,骗骗离得远的文武百官倒还罢了,骗他这样的近臣却是难的。
陆缜料到他身子会被颜娆那个惯于施展狐媚之术的妖妇拖垮,只是没想到会垮的这般快,不过也只是一瞬的功夫便回过神来,看起来很走心其实却没什么真意地劝道:“臣瞧着圣上是劳累太过了,就算为着江山社稷,您也该保重身子才是。”
元德帝果然没放在心上,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更何况还有太医帮着调理,劳爱卿费心了。”
他说完又给自己挽尊,叹了声道:“朕原也不想这么快叫陆卿归来,只是西北战事又起,朕急需人商议。”他顿了下又道:“兵部派的人今日开拔,西北魏军还缺一位监军,不知陆卿...”
要是再过几日陆缜指不定就答应了,不过如今还没到火候,陆缜只笑了笑道:“臣自然愿意为皇上分忧,只是臣几日未归,东厂的卷宗积压了一屋,这...”
元德帝看了他一眼再没多话,也不知是允是不允。
陆缜把南边的事儿一一向他回报了,元德帝坐在上首静静听了,突然问了句:“听说爱卿和滇南王世子在南边的时候起了冲突,还闹出了人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缜和木起笙的事儿闹的不小,他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却也只知道了个大概,听说两人是为了争风闹出了乱子,起因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四宝监官。而且听他的贵妃说,这位四宝监官的身份大有文章可做啊。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陆缜:“听说是为了你身边的四宝监官?”
陆缜也没指望能瞒得住他,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应答,从容道:“皇上说的是,不过世子人却不是臣杀的,而是三皇子派去的人动的手,臣有人证和物证。”
元德帝对木起笙的死根本不关心,只是随意敷衍了句便把话题转到他更关心的地方:“可是四宝监官...”
陆缜知道他想问什么,淡然笑了笑:“正是。”
......
四宝在东厂里十分焦急地等着陆缜回来,见到他便问道:“怎么样?皇上跟你说什么了吗?”
陆缜道:“皇上叫我去商议西北战事,想要派我前去监军。”这桩战事四宝在船上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于是点了点头:“还有呢?”
陆缜先没急着答话,只是沉吟道:“我在京里还有三处私宅,我会选一处合适的把房契地契都改成你的名字,打理的管事和下人你若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遣散了另卖。”
他顿了下又看了眼四宝,怕她觉着不自在:“这只是暂时的,你若是住着觉得不合意,等空闲下来我就陪你去看地方,选一处你中意的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建一处。”
四宝没想到他从元德帝那里回来一趟突然要送宅子给自己,茫然了会儿自己才脑补出一个结果来,眉毛险些没飞到房顶上,险些用大铁锤把他捶死,怒声道:“皇上看上你了?!你要跟我分了?!”宅子神马的果然是分手费?!
陆缜:“...”
他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你想什么呢?”
他现在没功夫跟她解释,把人叫出来一串命令吩咐下去,四宝就摇身一变成了仅次于掌印的秉笔,虽然这个秉笔的水分很大,跟司礼监真正的实权人物不能比,不过她还是被砸到脑袋晕晕乎乎的,摸着陆缜的额头担忧:“你真发烧了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被脑袋被马踢了?”
陆缜:“...”
他无奈拉下她的手:“今天皇上又探问你我二人的关系了。”他淡淡道:“反正和木起笙闹了一场的事已经传到京里,皇上本来就对你我的关系有所怀疑,如今干脆顺了他的意,让他好生瞧瞧便是。”
他笑了笑:“你既然升了秉笔,总得有个衬你身份的住所才是。”
他和木起笙闹了一场的事情一传开,他再像原来那样隐藏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倒不如顺着心意毫无顾忌地宠着她,让旁人看看四宝在他心里有多重要,重要到让人掂量是不是要冒着跟他结为死敌的风险打她的注意。
龙有逆鳞,触之即怒。
四宝本来以为自己陡然被提拔成秉笔东厂上下肯定要有所不满,没想到大家都是一副如常态度,只要是督主的做出的决策,东厂上下都令行禁止,督主的指示肯定都是有道理的,如果哪个人觉着没道理,那肯定是他脑子有问题。
四宝囧,东厂——陆缜邪教粉的摇篮。
这么一想她其实挺能理解元德帝的,现在东厂上下八成都是陆缜的私有物,不归国有,难怪皇上要心慌。
从这天之后陆缜就不再掩饰对她的爱重,反而走哪都把她带在身边,姿态亲昵。他猜的半点没错,元德帝见他若此,反倒开始投鼠忌器,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不好冒着跟他彻底闹掰的风险来动四宝了。
与此同时西厂也终于彻底建成,办差衙门就选在东厂的斜对面,四宝暗暗感慨,这选址的人也够缺德的了。
陆缜自打回宫那天起就开始忙的连轴转,一直没抽出空来陪四宝选宅子,七八日之后才堪堪把事情处理完,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她去看宅院。
两人并肩踏出了东厂的门,四宝认真想了想才下定决心跟他商议道:“陆缜,这座宅院算我借钱买的,到时候赚够了钱再还给你,房契写咱们的名字,好不好?”这么一想有点夫妻共同财产的意思,四宝想着想着不禁露出了一个痴汉的笑容。
陆缜斜睨她一眼:“就凭你和那宫女的两间铺子?”
四宝炸了,啐他道;“两间铺子怎么了?聚沙成塔的道理知道不?!以后我俩还会有十间二十间的!”
陆缜见她炸毛的样子实在有趣,禁不住在她粉唇上亲了亲:“好啊,等你有十间二十间铺子的时候再把钱还给我,如何?“
他本来是想浅尝辄止,眼措却瞧见谢乔川带着人从斜对面走了出来,见到他和四宝狎昵,眼眸骤然阴冷,整个人都透着狠绝。
陆缜唇角勾了勾,趁四宝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揽住她的腰,猝不及防地加深了这个亲吻。
就听身边传来破风声,他带着她轻巧躲开,‘剁’地一声响,两人身边的墙壁上已经扎进一把银亮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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