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和七年, 九月二十二, 帝后大婚, 普天同庆
繁琐复杂的程序让邵珩整个人有些晕头转向, 当她一身凤冠霞帔与岑栩并肩站在一起, 接受着群臣的朝贺时, 迷失的理智才又被一点点拉了回来。
一声又一声的皇后千岁在耳边回响, 看着匍匐满地的大臣们,邵珩下意识握紧了岑栩的手。
从今天起,她真的是他的皇后了。
酒过三巡, 邵珩被人送往皇后的寝宫椒房殿,岑栩还在陪大臣们共饮。
因为临走前岑栩低声跟她交代了不必守什么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她一入椒房殿就先让朱雀和红鹦帮她拆掉了头顶上那几乎要将她脖子给压断的金银首饰。又麻溜儿地把自己身上那复杂的裙衫给换掉。
虽然已经入了九月, 但顶着这样繁重的物件儿, 她身上都有些汗涔涔了。又让人准备了热水打算沐浴。
虽然按照规矩,皇后是要穿着嫁衣在寝宫里等着陛下过来, 但朱雀想到陛下对她家主子的宠爱, 便也没说什么, 当真下去准备了热水。
浴室里烟雾缭绕, 半空中布满了氤氲的热气, 夹杂着花露的幽香, 透着一丝别样的蛊惑。
邵珩坐在浴池里,只露出锁骨以上的位置,手里捧着池水里飘着的花瓣, 缓缓送入鼻间轻轻地嗅着。
正玩得开心,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
今天晚上是她和岑栩的洞房花烛之夜,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和岑栩还要做那样的事?想到上一世的新婚之夜,邵珩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是,不要了吧……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邵珩知道是朱雀又提了热水,便道:“再添些水,都有些凉了。”泡在这里太舒服,她都不太想出去了呢。
温热的水顺着光洁的肩膀浇灌而下,哗啦啦的水声落下来,水珠子像一颗颗调皮的小豆子,扑通扑通全部进了水里,溅起水花,打在邵珩的脸上,温温的,痒痒的。
又在水中坐了一会儿,她觉得屋里的热气冲得她头晕,揉了揉脑仁打算起身。
刚从水池里站起来,扭身一看却不由大叫,再次抱环躲进了浴池里,羞恼着瞪向来人:“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岑栩双手抱环,好笑地看着她:“朕来给你送热水,怎么,不欢迎吗?”
邵珩狠狠瞪他一眼,躲在水里不敢出来:“你出去!”
岑栩挑眉:“朕的皇后可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邵珩一阵心虚:“那,那也不能一声不响就进来吧,我,你等我穿好衣服。”
岑栩将脸往她这边凑了凑:“穿上还得脱,你不嫌麻烦?”
邵珩耳根子越发红了,果然,成亲前后真是两个样儿,现在都上赶着捉弄她了:“……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谁家帝后的新婚之夜是这样的?邵珩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她就先不着急沐浴了。
这么一想,邵珩又想起了什么。这家伙方才说让她怎么舒服自在怎么来,如今这时候回来,该不会是算准了她这时候会在做什么吧?
果然是无赖!流、氓啊!
若是有读心术,岑栩这会儿只怕要觉得冤死。原本是怕她新婚太过紧张,拘谨着不够自在,所以他才特意嘱咐了一句。谁想到他的皇后这么不拘谨,居然早早的沐浴起来,他一心回来看她才撞了个正着。
不过说来也是,上一世他冲进她的房间时,她不是也是刚刚沐浴过打算睡觉吗?
看来,他低估了自己这个皇后的适应能力。
原本就是进来逗逗她,如今目的达到了,岑栩也不过分,道:“朕去唤朱雀进来。”说完转身出去了。
邵珩缩在水里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眼看他真的出去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很快朱雀走了进来,见她在水池里坐着,忙拿了毯子帮她披上,又去取了衣裳过来。
穿衣之后,邵珩犹豫着却没出去。朱雀瞧见了有些纳闷儿:“郡……皇后娘娘怎么不出去,陛下还在寝殿等着呢。”
邵珩有些紧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去,一会儿就去……不过我的头发有些被水汽打湿了,你先帮我把头发擦干吧。”
朱雀看她披散下来的头发的确有些湿漉漉的,便道:“好,那咱们先出去吧,这里太潮湿,娘娘的头发不好干。”
邵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好。”
从浴室出来回到寝殿,岑栩正双手负立站在龙案前,目光透过窗外看向远方。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眉眼温润地看向她。
刚沐浴过,她身上的衣裳有些单薄,湿潮的发丝一部分垂落在胸前,在衣服上打下一圈深色的痕迹,似乎是布料的原因,那片被打湿的地方好似透明了一般。
薄衫紧致地贴在身上,映衬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白嫩的脖颈宛若刚从莲池中剥出的莲藕,皓白胜雪。
似乎是因为他深切的凝视,她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连耳根都仿若被晚霞晕染,美不胜收。
岑栩只觉喉头一阵干涩,看着眼前的姑娘,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去,握上了她葱白纤细的柔夷:“浔阳……”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唯有这样紧紧抓着她的手,他才觉得有了安全感。
四年了,多少个不眠不休的夜晚,他无数次的幻想过这样的新婚之夜。而如今,终于成真了。
邵珩把头垂得更低了:“陛下……我头发还湿着呢,我先去让朱雀帮我绞头发。”
她刚说完要走,却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俊逸的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陶醉地闻着她身上独有的幽香。
“朕亲自帮你。”他温和地说着,丝毫不肯将她送开。
邵珩双颊一热,心跟着软了下来,乖乖点了点头。扭头去看朱雀,人已经早不知去向。
邵珩坐在岑栩的怀里,背对着他,任由他帮自己把头发一缕一缕的擦干。
他的动作很是轻柔,每一缕都好似呵护在掌心,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扯疼了她。
待头发好容易干了的时候,邵珩已经整个身子倒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不清不楚地呢喃着:“嗯?已经干了吗?”
岑栩抱住她,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这样的日子里,你也能睡得着?”
邵珩哆嗦了一下,顿时精神了,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扭头看着岑栩:“陛下,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嗯?”他的脸贴在她的侧脸上,宠溺地问。
邵珩却有些舌头打结,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可若是不说,那待会儿吃亏的还得是她。
见她一直不说话,岑栩偏过头来看她:“想说什么?”
“就是……你还知道上一世的那个晚上吗,就是你……”邵珩有些说不下去了,伸手捂了脸,“算了算了,不说了。”
岑栩被说的一脸困惑:“哪个晚上?”他们上一世见面都是在晚上,她这样说他是真的想不起来。
“就是新婚的那个晚上啊!”邵珩也急了,索性豁出去了,“你那晚上太,太,其实我是想说,你,你……”
这次岑栩懂了,冲她暧昧地笑了笑:“朕还没想那么多,你自己倒是挺急。”
邵珩:“……”
岑栩亲亲她的唇,宠溺道:“好了,朕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朕会注意的。”
邵珩哼哼鼻子,这才差不多。
岑栩过去为她斟了酒,两人交臂共饮,随之上了床榻。
大红色绣着金凤凰的床幔被拉下,将里面的男女尽数遮了去。
今晚帝后是新婚,值夜的是朱雀和雪鸢。
外面夜色下颇有些凉意,雪鸢禁不住搓了搓胳膊,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不由好奇:“朱雀姐姐,陛下和娘娘新婚,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一声不低的尖叫,真是邵珩的声音:“岑栩你个骗子,你刚刚明明答应了我的,你说话不算话!……疼啊!”
雪鸢到底年少不经事,平日里也不会有人跟她说这些,一听邵珩喊疼顿时一脸紧张:“朱雀姐姐,娘娘怎么了?”她家主子喊疼呢,总不至于新婚第一晚便惹了陛下生气,挨打了吧……
朱雀脸上神色变了变:“不,不用。”朱雀对这方面也不太懂,不过嬷嬷交待过她,说是晚上动静越大,说明陛下和娘娘感情越好。
而且她听人说第一次好像是很疼,陛下和娘娘应该是在……
“朱雀姐姐,你脸怎么红了?”雪鸢凑过来,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看。
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朱雀越想越羞,只好借口离开:“我口渴了,去喝点儿水,自己在这儿守着!”
雪鸢急得在后面拉住她:“朱雀姐姐,你听里面,娘娘好像哭了怎么办?陛下肯定欺负娘娘了,要不咱们冲进去吧。”娘娘对她们那么好,这时候不帮忙岂不是不厚道?
朱雀看她一眼:“你好好在这儿站着,哪儿都不能去。”说完匆匆溜了。
雪鸢听着房内的动静,一脸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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