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有神医爷爷坐镇医馆,实乃我凉国百姓之福。”司辄离不遗余力的戴起了高帽。
“哼!”他又不是不想诊治百姓,只是不想被困在上京。
“小神医是言而有信之人,终是会回来上京的。”司辄离一脸坦荡荡的说道。
“他们要是敢不回来,本王就追上门去!”黑脸神医挥舞着拳头,怒道。
对于黑脸神医的宣告,在座几人一致沉默。照着日子算下来,待小神医夫人产下孩子,已是入秋。加上坐月子的一个月,孩子刚出生经不起路途奔波又拖上几个月,接着又是年关将近不得出门。最迟也要等到明年开春,小神医一家才可再出小杏村。现在才五月,定王爷还有的等呢!
是夜,御史府的大厅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而新娘新房内,一身白衣的卓青悦傲然而立,趾高气昂。
“柳冉,身为兵部尚书家的嫡出三小姐,竟然自降身份嫁到御史府为平妻?果真是懦弱无能到完全不敢反抗吗?”洞房花烛夜,呵……还真是讽刺!她已经失去了小公子,凭什么再来一个柳冉跟她争抢御史府的一切?
床上的新娘一动也不动的坐着,似乎入定般,充耳不闻卓青悦的叫嚣。
见柳冉没有反应,气极的卓青悦上前几步,一把扯开遮住两人视线的红盖头。
凤冠霞帔下的柳冉确实算不上顶美,比不上卓青悦的艳丽,又不似莫绮琉的清雅。樱桃小嘴配上盈光杏眼,紧咬着嘴唇,含怒带气,更显其极尽委屈。然而,那副只能堪之中上的样貌却是意外的顺眼,倒也自成一番温婉韵味隐在其中。
“怎么?觉得委屈了?委屈了你就别嫁啊!自己不要脸皮的强行嫁进御史府,意图抢去别人的夫君,此般羞耻作为何以叫屈喊冤?”早就知道柳冉的样貌是偏偏最招男人心疼的那种娇弱带怯,此般羞怒让人看见怕是更加惹人怜爱。心中恼极、却也愈加无奈的卓青悦冷冷的嘲讽道。
“卓青悦,你在这干什么?”柳冉尚未答话,一脸怒气的御史夫人突地推开了房门。若不是接到陪嫁妈妈的通风报信,有谁会想到一直没露面的卓青悦竟跑来大闹喜房?本以为卓青悦是个懂事的,就算心底再多不舒服,也只是窝在房内闭门不出。没想到她竟是个这般阳奉阴违的主,果真是小看她了。
卓青悦身子一顿,气势全无,转过头低声喊道:“娘。”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冉儿头一日过门,你就背地里跑来冷嘲热讽?你的大家闺秀风范呢?你身为御史府少夫人该有的气度呢?若是真有不满,大可请宰相夫人前来与我对质!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咱们御史府的规矩又被你这位宰相小姐置于何处?”冷眼扫过面带悲愤的柳冉,御史夫人气极怒道。
“我……”卓青悦咬住下唇,“儿媳知错。”
“知错?此般情形是你一句知错就能了却的事?还不快向冉儿赔不是!”御史夫人冷面以对,决议今夜便要彻底镇压住卓青悦的嚣张气焰。
什么?向柳冉赔不是?卓青悦身子微颤,气得发抖。就算是平妻,柳冉后进门,就得事事以她为先。凭什么要她跟柳冉赔不是?若是此般作为,以后她在这御史府还怎么管事?
见卓青悦置她的话于不顾,御史夫人更是怒火中烧,张口就准备责罚。
同一时刻,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冉却是站起身来:“娘,冉儿没事。姐姐不过是一时气愤才会口不择言,以后不要如此有失礼仪就好。”
听着柳冉如此识大体的话,御史夫人脸上浮现一丝欣慰:“之前见面就已知晓冉儿性子乖巧,今日却是分外的懂事了。”
“冉儿只是凭心处事,不想大喜之日便惹是生非,徒惹一家人不愉快。”柳冉微红着眼,低眉顺目。
“好好。果真是就连皇后娘娘也赞不绝口的好礼数。”御史夫人听得欢喜,再对上卓青悦时便开始了诸多挑剔,“如此看来,娘还是得寻个机会好好与宰相夫人探讨一番才是。”
柳冉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敛眉,轻抿粉唇。
御史夫人这是打定主意要站在柳冉那边了?还要去找她娘说事?卓青悦心下愤愤然,更多的却是焦急和无奈。经过边城一事,肖易恒她是不指望了。可是御史夫人这个当家主母的怜惜和宠爱,她是一定不能少的。否则,御史府下一任主母之位,她就只能拱手相让了。
“哟,这是闹的哪一出啊?”看着屋内的紧张形势,本欲闹洞房的齐陌笑道。
“还能是哪一出?”朱可儿接过话头,视线落在面色青白的卓青悦身上,“一看不就知道了?”
被朱可儿强行拉过来的莫绮琉扯扯朱可儿的袖子,示意马上离开。
御史夫人在场,朱可儿自然也不会太过放肆,对着御史夫人告辞,“二姑母,咱们先回了。”
御史夫人笑的勉强,对着朱可儿和莫绮琉点点头:“可儿和小八,要常过府小坐才是。”
朱可儿和莫绮琉应着话转身。齐陌朝着肖易恒挤挤眼,跟在司辄离的身后离去。看来,卓青悦已经忍不住出手了呢!
“行了,没事别杵在这了。”御史夫人冲着卓青悦不耐烦的挥挥手,带着下人离开喜房。
卓青悦怨恨的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柳冉,随即瞪向立于门口的肖易恒。她的夫君身着喜袍踏进别的女人的屋子,偏生还是皇命在身。怎地不叫她恼怒?
肖易恒没有看卓青悦,只是径直走向柳冉。将被卓青悦扯至地上的喜帕拾起,再度盖在了柳冉的头上。
看着肖易恒的此番举动,卓青悦恼恨之极却也只得转身离开。此时此刻此地,于她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没有理会卓青悦的离开,直到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肖易恒才转过头去。走到今时今日,有些事注定了再无更改,她又何必徒劳?
步出御史府,与偷笑不已的朱可儿和齐陌道别后,莫绮琉和司辄离直接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看来,卓青悦的心思已经转到肖家去了。”戳戳司辄离的手臂,莫绮琉状若不经意的说道。
“嗯。”卓青悦的心思放在何处他从不曾在意,只要不在他身上就行。
对于司辄离漫不经心的反应,莫绮琉撇撇嘴:“小公子,你这样对卓家小姐,似乎不太妥当。”
“卓家小姐?”被莫绮琉称作小公子,司辄离无奈挑眉。倒是卓青悦,莫绮琉这个称呼倒是来的妙。难不成是要翻旧账?
“好吧!是肖少夫人。”莫绮琉无所谓的眨眨眼,换了称呼。
“嗯。”这个称呼倒是差不多。司辄离点点头,闭目养神。
莫绮琉瞬间不满了,撑着身子凑过去,瞪着司辄离紧闭的眼:“司辄离!你这是避而不谈?”
“既是肖少夫人,自然无需多言。”感觉到瞪在脸上的灼热眼神,司辄离未睁眼,只是伸手搂住莫绮琉。
听到司辄离的回答,莫绮琉软了身子,不再言语。不可否认的,每次见到卓青悦,她的心中总是说不出来的不爽。而司辄离口中的既定事实却是比任何花言巧语都来的有说服力。无需多言,便是未将此人放在心上。不管是否有过曾经,至少现在乃至今后,司辄离都不会多言其他。
见倚靠在怀中的身子放松,司辄离的嘴角轻轻扬起。不过一个卓青悦,何以搅乱一池春水?
莫绮琉和司辄离回到二王府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路经大厅却意外的发现先一步回来的二王爷和二王妃竟然正坐其中,两人见状,自是上前行礼。
可能是因为喝了一点小酒,今夜的二王爷脸色显得不再那般威严,倒是难得的现出了慈父的神情:“小离回来了?”
听到二王爷亲昵的称呼和关怀的语气,不禁二王妃猛的抬头,就是司辄离也一脸的诧异。
难不成是酒后现真情?莫绮琉不着痕迹的撞了一下身旁的司辄离,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扫向二王妃。
“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司辄离愣了一下,问道,“父王和母妃还未安歇?”
“本是打算安歇的。见你们尚未回府,便想等上一等。”二王爷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听得司辄离睁大了眼。
而二王妃,莫绮琉看着那平静无波的眼中闪过的阵阵阴沉,不禁有些担心此后的处境。要说隐忍,二王妃的段数已经够高的了。倘若在莫园,别说黄氏,就是老太太怕是也早已出手。不过今夜过后,之前的平静想是再无可能。
“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回屋歇着去吧!”似乎并不觉得司辄离的沉默有何不敬,二王爷起身拍拍司辄离的肩,带着笑意离开。
司辄离便盯着被拍的肩膀,未有所动。倒是莫绮琉,微笑着对向尤自坐着的二王妃:“母妃也请安歇!”
望着二王爷伟岸的背影,二王妃的眼神忽地有些迷茫。在听到莫绮琉的声音后转为清醒,神色复杂的看着司辄离:“都歇着去吧!”
“是。”莫绮琉恭敬应声,拉着冷脸怔愣的司辄离走出大厅。
所以说,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吗?无论时隔所久,该是他的终归还是他的?可是二王府的一切本就不属于他,不是吗?不管如何,只要有她在一日,王爷别想偏帮司辄离!绝无可能!
一路沉默的回到院子,看着身旁依旧未缓过神来的司辄离,莫绮琉暗叹一口气:“是你的本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为何会觉得是我的?我才是最不该拥有这一切的那个人,不是吗?”若不是皇奶奶,以他的身份,何以走到今日?
“为何不该是你的?王爷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身体内流的是皇家的血脉。就算并非王妃所生,谁又能质疑你的出生?真要按照族谱算起来,二公子和四公子,有好到哪去?”司辄离并非真正的嫡子,二公子和四公子亦是姨娘出身,凭什么唯独司辄离就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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