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茱萸柳眉倒竖, 凤眼微眯, 已然怒极, 推开衙役走进公堂, 瞪着谭士礼道:“大人断案怎可如此轻率, 这不是屈打成招么?谁说此案没有人证, 我就是差点被这王八蛋害了的外乡人, 现在你还敢狡辩,你敢不敢发誓,你若是干过这伤天害理的事, 就让你暴病而亡、不得好死、七窍流血。”
赵虎没想到突然蹦出来一个姑娘,顿时愣在了那里,仔细瞧瞧, 似乎还真是那天遇上的姑娘。因这姑娘的眼睛很有特色, 尾稍微微吊起,有那么几分妩媚的勾人劲儿, 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 那天他才动了色心。
大家看赵虎的神态基本上也就明白这事是真的了, 可是那厮回过神来偏偏死活不认账:“不, 大人, 我不认识这人, 他们合伙诬陷我。我从没见过这个女子,她必定是宁家的亲眷,来做伪证的, 大人明察呀, 大人……”
宁斌始终面色未改,沉声道:“大人还是打吧,我愿与他一同挨打,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等谭士礼说话,秦茱萸却恼了,恨恨地瞪他一眼:“你傻呀,你腿伤还没好呢,又挨打,还不得被打死了。”
“没关系,他腿上也有伤,要死大家一块死。”宁斌淡定答道。
“不行,”秦茱萸拦住他,跪到了地上:“大人,您要打就打我吧,宁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受了重伤,险些家破人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再挨打了,我愿意替他挨打。不……呸,姑奶奶为什么要挨打,都是因为你个龟孙。”
秦茱萸气急了,从小瞧着爷爷骂人的本事漏了出来,啐了赵虎一口,狠狠骂他。却又忽然反应过来,笃定的说道:“大人,民女想起来了,那天他伸手抓我的时候,被我狠狠挠了一把,就在右手的虎口处,估计会留下一个浅浅的疤。刚才他说从未见过我,那我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手上哪里会有块疤,所以,大人差人一验便知。”
费强大步走向赵虎,不容分说就抓起了手腕,果然有一块淡淡的伤疤。恨这小子不是个东西,费强手上暗暗用了内功,攥的他手腕子都快碎了,疼得他咧着嘴失了声。公堂之上,终究不方便太过分,费强把他扔到一边,郑重复命。
谭士礼点头道:“今人证物证俱在,可见确实是赵虎所为,师爷先记上让他签字画押,一会儿若再有别的案子,数罪并罚。你们先退下吧,其他人可还有冤情?”
宁斌腿伤未愈,又跪了许久,起身时难免艰难。他腿一抖,身子歪在了一侧,赶忙用手拄地,才撑住了身子没趴到地上。正在窘迫之际,胳膊上搭过来一双软软的手,搀扶他起来。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白皙的小手,也能猜到是秦姑娘,只有她距离自己近,方便相扶,只是他没想到她肯这么做。
宁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扶宁斌坐到墙根底下休息,顾青山和宁馨继续站在堂口看着审案,又有几家人诉说了冤情,也是找齐了人证物证的。临近午时,谭士礼审完了所有案子,命师爷归拢卷宗,按律严判。一般县令是朝廷七品命官,不过也分大县小县,涞水县这种小县的令就是最末级的九品芝麻官,但也需刑部复审,当即革职打入囚车,押解进京。县尉当即革职,杖三百,徒三年。县丞和赵虎身上背着一桩命案,先打入死牢,上报卷宗,待刑部批复之后,即可处斩。
马辉当即带人抄了县丞家,没想到如此一个不入流的小吏,竟然从家中搜出了三十万两银子,震惊全县。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个县丞能搜刮到如此程度,可见老百姓家里已经没什么余粮了。
受了伤害的老百姓都得到了应有的赔偿,此举大快人心,老百姓连呼青天大老爷,周边各县听到消息,个个心惊胆颤,谁还敢肆意妄为。
当天中午,谭士礼在酒楼宴请顾青山一家人,宁斌几次哽咽,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泪来。宁馨看哥哥难受成这样,忍不住掉泪,顾青山心疼的帮她擦了好几回,惹得秦茱萸偷偷看了好几回。
宁馨娘抱着赔偿的一百两银子坐在车上,看着儿子百感交集。虽是伸了怨、报了仇,还得了补偿。可是儿子身体还没完全好,儿媳妇也走了,而今他还是精神不振的样子,当娘的怎能不心疼。回到宁家已经是傍晚,宁馨惦记着顾青山的话,就热情的邀请老神仙和秦茱萸去自家住两天。顾青山没想到媳妇办起这事如此上心,昨天晚上没有亲热,明天大哥大嫂要来家里住,他可就指着今天晚上痛快一宿呢。
于是,小顾一脸好心的说道:“太晚了,收拾东西也不太方便,不如明天一早我们过来接吧。”
“不晚啊,东西还不好收拾么,我帮秦姑娘一起收拾,很快的,你稍微等一下。”傻傻的宁馨没看透自家男人的心思。
老神仙撸着胡子一笑:“好啊,小顾家靠近大山,老夫最喜欢呼吸山间清新的味道了,走走走,今天就去。”
经过一天的接触,秦茱萸对宁馨印象不错,见爷爷喜欢,就简单的收拾起小包袱,跟着他们小夫妻去了。
到了顾家新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凉快,顾青山把八仙桌搬到院里,从门口瓜田里摘了一个大西瓜洗净,放到桌子上用铁锤似的拳头一砸,大西瓜裂成数瓣,鲜美的瓜汁淌了一桌子。
老神仙拿起一块一尝,连呼:“好吃好吃。”
秦茱萸也吃了一口,点头道:“真甜啊,这刚摘下来的瓜就是好吃。”
顾青山得了夸奖,心里美得很,把地里的甜瓜摘来一个,洗净切盘,让他们品尝:“这种甜瓜估计你们都没吃过,是我从西北带回来的种子,平日里不卖的,只给宁馨吃,你们尝尝是不是甜的倒牙。”
秦茱萸觉得刚才的西瓜已经很美味了,如今端上来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瓜,好奇的拿起一瓣一尝,惊得瞪大了眼:“太好吃了,我从没有吃过这种像蜜糖一样的瓜,宁馨你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丈夫。”
宁馨放下瓜皮,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起帕子擦嘴。顾青山拉过她手腕,顺势在自己嘴上一抹:“也帮我擦擦。”
当着客人的面呢……真是的,宁馨臊了个大红脸,赶忙转过身去,到水盆里洗帕子去了。老神仙笑呵呵的当吃瓜群众,只当没瞧见。秦茱萸想偷笑,但是在爷爷和赶车大爷面前,她还是极力克制住了。
宁馨拎起篮子去菜园摘菜,叫上秦茱萸一起,二人走进菜地,一个摘茄子、一个扭豆角。就见顾青山大步走到河边,捞起虾篓子看抓到了多少鱼虾。
身旁的大山郁郁葱葱、鸟雀挥动着翅膀扑啦啦的朝着林子里飞,瓜田碧绿,菜地飘香,涞水河在一旁静静的流淌,塘里的荷花随风起舞。
“宁馨,你们家真好,景色太美了,我都喜欢上这了。”秦茱萸满眼羡慕。
宁馨温柔的一笑:“喜欢就多住些日子,若是你不嫌弃我们的村里汉子粗鄙,在这找个郎君也挺好的呀。对了,你今年多大,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姐?”
“不要啊,我才十五,叫姐姐多别扭,咱们就叫名字吧,你可以叫我小萸儿,我们家的人都这么叫。”秦茱萸活泼开朗,已经把宁馨看做自己的好朋友了。
“好啊,小萸儿,”宁馨点点头,觉得自己和她的感情又进了一步,过不了几天就可以问问她对大哥的看法了。
晚饭是宁馨做的,秦茱萸在厨房给她打下手,顾青山在院子里陪着两位老人家喝茶。本来都挺好的,只不过顾青山隔一会儿就去厨房跑一趟,以各种借口拉拉宁馨小手,或是捏一下她脸颊,要么就帮她把垂下来的头发抿到耳后。
秦茱萸怎么说也是大姑娘了,就算没成亲也能瞧得出来,顾青山特别喜欢他媳妇,一会儿瞧不见就想的难受。她简直觉得,如果自己不在屋里,他说不定就要抱着她媳妇做饭。
六菜一汤端上了桌,顾青山先给老神仙夹了一块卤山鸡、一块炖排骨:“老神仙,尝尝我媳妇手艺怎么样?”
老爷子哈哈大笑:“我在小宁家住了半个多月,天天吃她做的饭,还用尝?”
顾青山厚着脸皮笑:“那不一样,那时她是宁家的闺女,现在是顾家的媳妇了,这味道肯定有变化。”
老爷子咬了一口点头道:“还真是不一样,好像比以前……甜了。”
秦茱萸噗嗤一笑,看看他们小两口,低下头吃饭。宁馨起初也以为老神仙在打趣,红着小脸低头咬了一口,却是怔愣的抬起了头:“真的是甜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挺好吃的。”秦茱萸不知怎么回事,诚实的答道。
顾青山朝着媳妇一眨眼,笑道:“你不是爱吃甜的么,我偷偷放了点糖。”
“你……”宁馨气的不知说什么好,“你怎么能乱放糖呢,我爱吃,不一定大家都爱吃啊。”
顾青山挨了训,也不恼,给她夹了几块肉,柔声哄道:“没多放,影响不了你的手艺,你看秦姑娘不也爱吃么,多吃点,好媳妇儿,下次不敢了。”
宁馨无奈的瞪他一眼,接着吃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神仙和老车夫住在了西厢房靠近大门口的那一间。让贵客住厢房,这不太符合规矩,顾青山劝了半天不顶用,老爷子喜欢这间正对着大山,早晨一睁眼就能看到山间鸟雀飞舞。
没办法,只能随了他的意思,让秦茱萸住在正房靠近堂屋的西次间。这样,她的房间和顾青山夫妻俩的房间就只隔了一个堂屋。
晚上熄了灯之后,月明星稀,秦茱萸换了新地方有点失眠。西厢房里,老爷子的呼噜声已经震天响了,她刚刚迷迷糊糊有点睡意的时候,就听东面的房间里想起了异样的声音。
起初是低低的喘息,然后有几句低低的私语,在后面就是一声娇莺一般的啼叫,然后似乎是捂住了嘴,再没有女人的动静,只听到啪啪的声响越来越激烈。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想要捂住耳朵的时候,却听到了女人失控的低喊,似哭又似笑,还叫了一声:“好哥哥……饶了我吧。”紧跟着,就是男人的粗喘,更为激烈的撞击声,尤其是女人娇软酥麻、支离破碎的呻.吟,让她捂住了耳朵却还是心尖上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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