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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姬玉檀也刚刚将那杯茶饮尽, 傅惜时说话了, “玉檀, 你既然出来了, 倒是不必急着再回去。陪我在这里多待几月吧。”

  姬玉檀闻言, 眼睫毛微微颤动, 眼神迷茫,修长的手指磨砂着杯子,抿紧了双唇。

  傅惜时把一只手臂搭在姬玉檀的肩上,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陛下说帝都有什么事需要你尽快回去吗?”

  姬玉檀摇了摇头,“陛下这次并没有额外的吩咐, 想来是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做。”

  他叹了一口气, 对傅惜时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倒是想一直留在这里, 四处看看, 可是这有可能吗?我这次出来是奉命传旨, 传完旨意自然是要即刻回京的。更何况, 我一个郡王, 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兵留在边境不归, 呵,怕是陛下的玉案上就要摆满弹劾我的奏章了。”

  傅惜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何惧, 到时候你就说与我相别多月, 我邀你去汴州附近游山玩水,届时在汴河上乘着一叶扁舟随风而行,再做几首诗作,岂非一件流传后世的风雅韵事乎?”

  姬玉檀是个旱鸭子,这件事情与他年少时就相交的傅惜时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姬玉檀闻言之后,只是好笑地说道,“惜时,你又拿我这件事情寻开心。游山可以,玩水,我看就不必了。”

  姬玉檀又拍了拍傅惜时的肩膀,说道,“再说了,我要是想留在这儿,自有我的法子。又岂能拿你做挡箭牌,此非君子所为。”

  傅惜时闻言,眉毛一挑,“你既然同意,那就好了。至于什么君子作为,得了吧。我看那白帝城除了你还在当君子,其他的什么文豪君子都不过是口上说说的伪君子罢了,还不如朝堂上的那些真小人看着顺眼。”

  傅惜时不屑的嘲讽道,“就像那位名满京华的白公子,我隔着三里路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铜臭味。你又何必在意那些人的口舌,做人做事本就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更可况,你倒是做了君子,可咱们那位陛下肯信你吗?还不如做个小节有亏,大节无损的潇洒之人,来得痛快。”

  说罢,傅惜时一仰头,拎起茶壶“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壶的明前茶,喉结滚动,性感肆意。

  姬玉檀阻拦不得,心痛得无以复加,“惜时兄,你便是一听到白书礼的名字就心中不痛快,那也不能这么糟蹋好茶啊。这明前茶小弟出门时也就随身带着一点点,你要是这么个喝法,咱俩朋友没法做了。”

  傅惜时挑眉看着他,故意把茶壶往上提了一点,让他看着仅剩的茶是一滴滴的往下淌,到最后,一滴都倒不出来了。

  傅惜时无辜的眨眨眼,这明前茶早没了,肿么破?旁友还做不做,你决定就好。

  姬玉檀一噎,脸都皱到了一起,最后还是无奈又纵容的说道,“算了。你喝就喝吧,真是服了你了。”

  姬玉檀无奈的摇摇头,抚摸着他那把折扇的玉柄,还是提醒他道,“惜时,不可妄议君上。便是你说的那位白书礼白公子,虽然尚无功名在身,确是身负天下名望的英豪之辈。惜时,慎言!”

  姬玉檀看着傅惜时一脸“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即便是他品行真的有微瑕,在背后非议他人总是不妥当的。”

  傅惜时冷笑了两声,说道,“哪天谁活腻了,那就去文德殿上当面骂谏,说不定还能得个千古流芳的美名。还有那个白书礼也是一样,不过是一个只知道哗众取宠的丑角儿,连科举都不敢参加,还妄想当什么白衣卿相,全特么是狗屁。”

  姬玉檀听得这么粗俗的话,眉头一皱,拉住傅惜时的袖子,低声警告道,“惜时,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

  傅惜时一脸无辜的小样儿,“我乱来什么了?我只是说要是有人活腻了,可以去文德殿博个好名声啊。至于小弟我,人生如此美好,我岂能够自寻死路?”

  傅惜时一甩袍袖,矜持自傲的一挑眉,眉目间流光溢彩,“更何况就算我去骂谏了,那我也有自信让陛下不敢杀我。”

  姬玉檀叹了口气,手一摊,故意说道,“是啊,你是文渊候世子,看在文渊候的薄面上,你自然是性命无忧的。我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想做就去做吧,反正你不是说要遵从本心——”

  姬玉檀故意把最后一句话的语调拉长,一脸调侃意味的看着好友这次要如何应答。

  傅惜时眼睛一瞪,这怎么能行?欠了他爹的人情之后,肯定要被拎回侯府听他唠叨。而且,有这么个把柄在老爹的手里,以后做事情也难免要束手束脚的。

  他是喜欢自由自在,但又不是傻,一时的意气之争比之以后的悲惨人生,当然是能够长长久久的放飞自我更划算一些。

  他撇了撇嘴,向姬玉檀认输道,“我以后无视他们就是了,省得他们尽抓着我的话鸡蛋里挑骨头。哎呀,想到再过两个月就要回去参加礿祭,真是没意思透了。”

  姬玉檀笑着摇摇头,“刚想说你这是改性子了,没想到才过一会儿你就又口出妄言了。夏朝和北夷正在开仗,我们西岐这时候只需坐山观虎斗,趁此时机,与民休息,促进生产力,壮大我西岐的国力。而礿祭是从周文王时传下来的夏祭,事关重大,不容轻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必定会导致百姓人心惶惶。如此重大的夏祭,你竟然说它没意思,当心流传出去,那些御史弹劾你的罪证又可以多一条了。”

  傅惜时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咱们能别提这事儿吗?我就一个看星象的官儿,还只是副太史令,怎么御史老是要弹劾我啊。”

  “谁教你还是文渊候世子呢?”姬玉檀笑着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惜时,我在来的路上听闻夏朝前几日的石城战役大获全胜,将北夷赶到了更北边的淮海城。根据礼节,我途径边境该送上一封贺信和一些礼物,以此表示两国友好往来。惜时,你在边境多月,这慕容总兵的喜好,可有所耳闻?”

  傅惜时眉头轻皱,细细思索起来,“这位慕容总兵倒也算的上是清廉爱民,不过,我与他见过一面,他倒茶的手法不错。聊起来,说过他平生就喜好斗茶。你若真想投其所好,那就送他好茶吧。玉檀,看来你的那罐子茶叶怕是保不住了,哈哈。”

  姬玉檀摇摇头,“这哪里能算得上是投其所好,我一个他国郡王又不须求他些什么,不过是互相的尊重罢了。看来,我这几日确实只得以水代茶,自娱自乐了。”

  说罢,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傅惜时把茶壶往桌上一扣,哈哈大笑,“得了吧,瞅你那心疼的小样儿。待回了白帝城,我就把侯府的明前茶、雨前茶全给你送过去。”

  姬玉檀一喜,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等回了京都,我就去侯府问你讨茶。正好内子也与我一样,是个爱茶之人,这好茶自然是多多益善。”

  傅惜时闻言调侃道,“看来兄长与嫂夫人确实是恩爱甚笃啊。那时候,小弟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给和悦公主守身如玉了。”

  姬玉檀的表情一僵,神情低落的垂下眼睑,“是我对不起阿月,也没能真的此生不娶妻。”

  傅惜时不由得暗恼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看着姬玉檀表面上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也就轻轻揭过此事。

  “你为她守了十年,也够了。不过,夏朝的新任石城府令也将即日上任,玉檀要送贺信就赶快。若是赶得不凑巧,那可就要多奉上一份贺礼了。”

  姬玉檀温柔一笑,“我知道了,多谢惜时。”

  傅惜时叹了一口气,这位好友虽然出身皇家,但是本身的性子却极为与世无争,温柔美好,一心只想着当万事不放在心上的闲云野鹤。

  这种不争不抢的心态别说是在皇室,哪怕是在寻常百姓家也是极难得的。

  而傅惜时一向是任性唯我,和温柔两个字根本是搭不上边的。

  但是,只要与这两人相处得久了的人就会发现,虽然二人的处世态度截然不同,却又仿佛殊途同归,其实二人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傅惜时是从内而外都是表现的如此,只愿意凭着自己的兴致做事,兴致未尽的时候,不管多难的事情,他都无所畏惧,兴致尽了的时候,哪怕你在这件事的前面放着金山银山,他也不屑再往前走一步。

  就像此前,他在一本《异人录》手抄残卷中看见一点记载,燕朝的宋天师曾经在燕末夏初的时候,携妻子家人来到这里隐居。

  傅惜时直接递了一份请假文书,连请了四个月的假期。

  反正,他的那个什么副太史令的职位,虽然是从三品的高位,但是,其职能不过是观察星象的一个闲职。最近又没有什么天狗食日的异象,大家都空得很。

  他和老太史令说了一声之后,索性连夜收拾包袱就来到了边疆。

  而姬玉檀虽然性子很温柔,你说什么他都会含笑倾听,但是他的原则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在温和的表面下是固执的内心。

  按理说,这两人的性格如此不同,不说互相看不顺眼,那也应该只是点头之交,谁料傅惜时和姬玉檀竟然会成为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

  这样传奇的事情,无疑令白帝城的权贵们大跌眼镜。但是,傅惜时和姬玉檀却没有因为旁人的震惊而断开来往,反而关系更加密切,互相将对方引为平生知己。

  姬玉檀是个很会体察情绪的友人,他看出傅惜时还在为刚刚说错话而懊恼布衣,就主动提出道,“久闻汴河景色乃是一绝,不如我们待会儿去汴河水边走走吧。惜时,你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也算是半个东道主,你可得带我好好游玩一番。”

  傅惜时闻言,欣然点头,“好。”

  汴河水边,暖阳微醺,远远的向汴河河堤看过去,有两个年轻人正在桥上相谈。

  一位穿着白色锦袍,头戴玉冠,脚著谢公屐的年轻人弯腰一揖,“下官诚邀郡王在此游玩,多谢郡王赏脸赴邀。”

  穿着墨色锦袍的青年正是北夷郡王——姬玉檀。

  他威严的颔首,说道,“游玩岂可无酒无美人,美酒与美人当相映成辉才是,不知你可准备了没有?”

  “美酒已经备好,美姬自然也是。”

  姬玉檀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将你的美姬奉上来。”

  那白衣青年像模像样的又做了一揖,指着汴河水说道,“这美姬万金难求,郡王不如对着这湖光山色,自行想象一位美人,岂非更合乎郡王的心意。古有洛神赋,不如今日郡王作篇汴神赋,也好流芳百世。”

  姬玉檀笑着摇头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对着一派天真自然的湖光山色,就能想象成美人兰草。”

  话未说完,刚刚都装着一本正经的傅惜时和姬玉檀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姬玉檀收敛住笑意,冷不丁的问道,“惜时,你什么时候才会入仕?”

  傅惜时反问道,“我如今可是副太史令,从三品的大官,这还叫没有入仕吗?”

  姬玉檀摇头,神情认真,“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傅惜时望着汴河的粼粼波光,沉默不言,只是欣赏着湖光山色。

  过了许久,傅惜时仰头傲然道,“有事则夜观星象,无事则天南地北。闻朝夕之道法,醉乎于山水之间,岂不乐哉?”

  姬玉檀闻言,洒然一笑,“确实乐哉。”

  酒过三巡,两人醉醺醺的靠在汴河边的柳树旁。

  姬玉檀微微一笑,温润如玉,他说道,“汴水东流无限春。怎么?惜时不向我介绍这汴河的典故吗?你这东道主,嗝,可当得不称职啊。”

  傅惜时躺倒在花草之间,一手盖在眼睛上,遮住阳光,他悠悠叹道,“汴河年年的风景总是不相似,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约莫如是。”

  他张开双臂,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型,大声唱道,“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姬玉檀听着这不成调的词曲,心中羡慕。

  别人总说他是闲云野鹤,殊不知,傅惜时才是真真正正的是自在唯我,闲云野鹤。纵然身处朝堂,位居高位,他也能准备时刻抽身而退。

  姬玉檀靠在柳树上,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摆在傅惜时的大腿上,眼神放空,看着澄澈的蓝天,心中一片安宁。

  夏朝清远城内。

  今日许如意一早就来到了总兵府,和林楹、慕容成泽一起等候新上任的石城府令。

  因为战争还没结束,石城府令这个职位虽然是正二品的高位,但是,却没有多少人勇于站出来。

  景帝也不好强让人家去就职,就一直拖着,眼看下一场战役就要打响了,这石城府令一职还没个着落。不得已,景帝只好扩大人选,一些新提拔上来的低位官员也可以递交申请文书,总算是凑出来十几个胆儿大的。

  景帝吩咐吏部给他们做了一个紧急培训,矮子里拔个高的,挑了一个政绩官声都不错的青年官员,听说他还会点粗浅的武艺,吏部王尚书考核了一下他,果然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得了,也别挑了,就他吧。

  一架马车停在了总兵府的门口,一位身穿紫衣的官员从马车上缓步下来。总兵府门前早有慕容成泽的亲兵候着了,此时看见了这位官员,便知道他就是这位新上任的石城府令,立刻进去通禀。

  清远城的府令听到消息,和慕容成泽一起走出来迎接。

  慕容成泽率先走在前面,对着紫衣官员拱手抱拳,“鹤大人,久仰大名。石城的北夷余孽尚未肃清,大人肯前来赴职,在下佩服。接风宴已经置下,请鹤大人务必赏脸,让我等为鹤大人接风洗尘。”

  鹤知章拱手回礼,“那就有劳诸位了。”

  慕容成泽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前后交错着进去。

  却不曾想一顿接风宴吃完,这位鹤知章大人陡然发难。

  “本官在来的路上就听闻清远城的风气不正,竟然同情北夷余孽!”鹤知章把头转向默默当壁花的许如意,“本官还听闻,这件事情就是由淮安县主领头的,意图打击将士们对北夷的仇恨热血之心。”

  鹤知章阴测测的一笑,“县主,你这是何居心那?”

  慕容成泽当即站出来,大声反对道,“这不可能!”

  被点名的许如意上前一步,刚要解释,就被鹤知章给打断了话茬,“县主别急着解释啊,先让本官和慕容总兵谈谈将那些北夷余孽全部坑杀的相关事宜。”

  林楹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向鹤知章行了一礼,“鹤大人,您这是在开玩笑呢吧。”

  鹤知章将手往桌子上用力的一拍,“你看本官像是再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我看林将军是昏了头脑吧,这么严肃的时刻,你居然在怀疑本官开玩笑,可想而知,这清远城的风气差到了什么地步。”

  林楹闻言,鼻子都快被气歪了。刚刚怎么没看出来,这鹤大人脑子不正常啊。

  当即她也不客气的说道,“我老实跟您说吧。要是军队刚进石城的时候,那杀也就杀了。可是现在,平定石城战役都特么过了半个月,你告诉我们要把石城的北夷之民全部抓起来坑杀,你让天下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您知道吗?!”

  “本官不知道,本官只知道这些人曾经就这样杀了三城的百姓!本官也知道你刚刚在骂本官脑子有问题,可是,脑子没问题的人全都缩在燕京,只有本官来了这里。”

  鹤知章看着周围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双手攥成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本官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

  “尔等是夏朝的官员将领,理应为夏朝百姓的冤屈做主,然否?”

  “然。”

  “石城百姓为北夷压迫九年之久,然否?”

  “然。”

  两人一问一答,却是林楹被鹤知章的节奏带着走了。

  【许如意戳了一下林楹:我先想对策,林将军您千万顶着。】

  许如意趁着他们在一起互飙气场的时候,麻溜的戳醒了正在午睡的系统。

  【许如意:三三,快醒醒。这个鹤大人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

  【系统:一个字,拖。系统百科上显示,拖字诀能能让世上百分之八十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许如意:明白。】

  鹤知章步步紧逼,“犯下此等恶行的人都该杀,然否?”

  林楹顿了片刻,还是点头道,“然。”

  鹤知章严厉喝问道,“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然否?”

  林楹挫败的低头,闭目答道,“然。”

  【林楹戳了一下许如意:县主,鹤知章嘴皮子太厉害,我、我顶不住了。╥﹏╥...】

  【许如意戳了一下林楹:待会儿不管啥事儿就用拖字诀。】

  鹤知章满意的一笑,随即收敛表情,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林将军自己都承认了,这些北夷逆贼该杀。”

  鹤知章把袍袖一甩,厉声说道,“北夷罪行罄竹难书,即使是普通小民手上也沾染着我夏朝百姓的鲜血,带给了沦陷区百姓无数的伤痛!”

  鹤知章拱手,环顾四周人的神色,眼神微眯,吐出狠辣的字语,“故而,本官提议,石城的北夷之民,全部坑杀。尤其是淮安县主府收留的两个北夷人,应当当众枭首,以儆效尤!”

  慕容成泽首先反对,“不行!我也不同意。”

  鹤知章微眯着的双眼陡然睁开,“哦,慕容总兵有何指教?”

  慕容成泽拱手抱拳,“鹤大人,指教倒是谈不上。只是大人有所不知,县主收留的那位女子正是北夷大帅忽尔汗的亲妹妹。本将以为可以利用此女,牵制住忽尔汗。”

  鹤知章手一摆,大声说道,“不行。”

  看见众人的目光停驻在他的身上,鹤知章眉头紧皱,当即义正言辞的教训道,“我夏朝有精兵利器,何惧他北夷?慕容总兵,你不思如何尽快将北夷打回北边,竟然尽想着用些阴谋诡计。此乃小道,君子不取。你又如何称得上大丈夫。”

  他又转向许如意,袍子甩的哗哗响,冷哼了一声,“淮安县主,你也是在百姓中间有名望的人。如今竟然收留北夷人,你这么做对得起天下百姓的信任吗?还不快快将他们交出来,亲手将他们杀了,向陛下自请罪责。”

  世事难测,昔日反对她救下忽而玉和她孩子的林楹将军,却在今日因为这位一来就搞事的鹤大人,和许如意站在了同一立场。

  林楹刚刚被这位鹤知章鹤大人怼得哑口无言,这会儿学聪明了,直接说道,“鹤大人,这件事情事关北夷大帅,我等既然争执不下,不如写奏折进上请陛下决断。”

  鹤知章听到这里不由得大怒,“这点小事你们居然还要回报陛下,是不是没将本官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们,我是石城府令,石城的事情归我管。”

  慕容成泽闻言也不客气的说道,“本官兼任石城总兵,鹤大人是不是忘了,在边境五城,总兵的命令高于府令的命令。”

  鹤知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大喊,“本官今日一定要给石城百姓讨回公道,而且本官怀疑你们和北夷相互勾结,我要上奏天听。”

  说罢鹤知章就要甩袖离去,最后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去,说道,“慕容总兵做此等行为,畏手畏脚的,怕不是怕了北夷吧。还有淮安县主,不是本官非要说你。你要知道女子也能打仗做官的地位完全是几朝女子共同努力拼搏出来的一个郎朗乾坤,想着县主竟然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难道是要让天下人对女子领兵提出异议吗?”

  鹤知章阴险的冷笑道,“县主你这样,如何对得起那些英杰女子啊。”

  汴州的一条官道上,正是三月的好时光,路边的白色小花长得很繁密,青草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

  傅惜时和姬玉檀依依惜别,“玉檀,今日一别,要等到礿祭的时候,我们才能再见了。你,一路多加保重。,”

  姬玉檀看着傅惜时,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一个任性的弟弟。姬玉檀比之傅惜时年长两岁。傅惜时与姬玉檀成为好友之后,也是姬玉檀对他照顾颇多,努力注意着把这棵动不动就要长歪,去报复社会的小树苗给掰回来。

  傅惜时随着姬玉檀走了一段路,眼看就要到前面供旅人休息的长亭,姬玉檀笑着说道,“就送到这儿吧。千里相送,终须一别。”

  姬玉檀在临上马之前,忍不住又对傅惜时说道,“惜时,前几日的传闻,新来的石城府令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要多加小心。”

  傅惜时不以为意,“玉檀,你太多心了,那位鹤知章鹤大人又不是我们西岐的官员,我能与他有什么交集?再说了,这种不通俗物,却一心以为自己是个好官的官员,我在帝都见得还少吗?”

  姬玉檀看着傅惜时这副欠扁的小模样,摇摇头,说道,“方才那番话,要是有人添油加醋的散播出去,一顶非议时政大帽子扣上来。便是陛下看在文渊候的面子上,容忍了你的出格行为。你也把大多数官员给得罪了,到时候有的是小鞋给你穿。那些官员小吏能够不动声色就让你不舒服的手段多得是,以往看在文渊候的份上,不同你这嘴欠的人计较。但是,若把他们得罪狠了,可不管你父亲是谁,总能让你吃亏还没地方诉苦去。”

  傅惜时听着姬玉檀临走了,还要说那么一大段的话教训他,撇撇嘴,“知道了。玉檀你就放心吧,我……”

  姬玉檀无奈的摇摇头,“我不需要你在这儿下什么保证,只希望你能把我的话真的听进去了。”

  傅惜时看见姬玉檀的神情认真,也收敛了漫不经心的态度,诚恳的点点头。

  要说也是一种缘分,傅惜时和姬玉檀性格迥异却成为了朋友,而且傅惜时别人的面子是一点都不给,唯有姬玉檀劝他时,才会认真的听听。

  这其中倒是牵扯了不少陈年往事,更是涉及了异性王的女儿。就是那位被封为和悦公主,如今夏朝的云贵妃——端木月。

  傅惜时与姬玉檀年少相交,但是,那个时候,姬玉檀还是一腔热血的爱国青年,傅惜时还是一只蠢萌蠢萌的正直好少年。

  但是,两个人却因为傅惜时去从军,而两年未见。虽然他们的友情并没有因此疏远,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傅惜时发现这位好友向来温和浅淡的笑容里总有些忧愁和郁郁。

  想到这里,傅惜时就一阵咬牙切齿,那个奸诈小人,要不是他是皇帝,自己早就套麻袋把他揍一顿了事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把自己小叔的未婚妻兼心爱之人送去和亲。

  傅惜时实在想不到,陛下竟然会如此猜忌好友。

  傅惜时愤慨过,抗议过,甚至还跟着他爹面圣的时候直接说过,结果,除了他被揍了一顿,啥改变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傅惜时就一路从阳光正直好少年长成了放飞自我、随意任性的中二美青年。

  要不是他爹是文渊候,他自己又长的好看,早就被人套麻袋揍一顿了。

  傅惜时还记得他年少时,一直听从父亲的吩咐,一心读书习武,将来报效君王。

  和悦公主出嫁那年,傅惜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把他的课业全部翻倍,又把他连夜打包送去军营待了两年,让他都没时间去和新认识的朋友姬玉檀一起谈天说地。

  傅惜时曾经一度以为是因为父亲想要他变得更厉害,以后匡扶社稷,西岐便再也不用公主去和亲了。

  傅惜时露出一个冷笑,殊不知,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让他和姬玉檀不要来往过密,引来陛下不喜。

  对好友这么重大悲伤的事情,他竟然隔了整整两年才知道,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那位异性王的女儿早就已经被打包送去了夏朝多年,还被晋封为了云贵妃。

  而自己的好友等了整整十年,从十八岁的美少年到现在二十八岁的美青年,他才又遇到一位志同道合的娴静女子,年初的时候与她成亲,打算与之共度一生。

  好友的性子一向温柔细腻,更何况是心爱的女子因为皇帝对他的忌惮,才被迫远嫁他国,就算此刻爱上了另外一位女子,但是,愧疚不会因此减少,怕是终此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傅惜时从现在姬玉檀隐约流露出的哀伤就可以想见,那时候姬玉檀在风起云涌的白帝城是多么的孤独悲伤,而且还被皇帝明里暗里的针对忌惮着。

  傅惜时想到此就一阵懊悔,要不是那个时候他爹把他打包扔去了边境,他那个时候应该留在白帝城多多陪伴好友的,可是却留下好友一个人,他这个友人做得真是不称职。

  所以,也是自那个时候,傅惜时开始放飞自我。

  要不是姬玉檀性子温柔敦厚,时时刻刻惦记着要把长歪了的小树苗往回拉,指不定这人能干出多少中二事情。

  虽然,傅惜时现在的中二之名那也是美名远扬,连夏朝那里都有备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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