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京城的百姓, 从来便不缺见识与新闻, 他们表示, 京里最近真的太热闹, 让人来不及看。
作为京城出名的纨绔子, 沈浮闯了什么祸京里的百姓都能接受良好的说一句“这有啥”, 然后嗑个瓜子看热闹, 但唯独他不是闯祸,反而立了大功,才叫人惊掉下巴。
沈浮摇身一变, 成了武艺高强,诛杀西北蛮族杀手无数的杀神,还救了太子、太子妃及京中大部分官家女眷, 皇帝一高兴, 封了他一个御前行走的职,原本听说皇帝还要赏个有品级的实职, 但却被沈家的大老爷哭着给拒了。
京城百姓听着都傻了, 人人都恨不得求个官当当, 像沈家这样送上门的还哭着推出去的还真没见过。
只是后来又听说, 沈家这位三少爷是二房里的独苗苗, 沈家上下都疼他如宝, 生怕有一丢丢闪失,便拘着他只让他当个富贵闲人,多为二房里增口添丁, 旁的可不愿他去做。
这么一说, 听者都又想起来,沈三少爷确实是这身世,也怪不得原来一直是个纨绔,敢情是家里对他的期望。
不管外面传得如何满城风雨,宁国侯府才是风雨正来时。
这几日里京城乱得很,西北蛮族残留的杀手以及他们埋下的钉子都还未清理干净,沈浮更是被太子指派了任务,忙得几天都没有回府。
好不容易事情都差不多了,沈家大老爷催他回府催得跟火烧屁股一样,他这才不急不缓地回去。
沈家,沈大老爷黑着一张脸坐在堂中,丫鬟下人小心地伺候着,大气都不敢粗喘一声,生怕惹了座上的人不快就是一顿罚。
沈浮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跨进屋中,边还捏了门边伺候的丫鬟的小脸,笑着道:“去给少爷倒杯茶来,跑了一天口渴得很。”
小丫鬟十四五的年岁,顿时红了脸,羞意一闪而过,轻轻应了一声,飞快跑出去端茶了。
沈大老爷看着他调戏小丫鬟,脸色竟然好了一些,见人大拉拉在下手的位子上一坐,这才重哼了一声,怒道:“瞧你那什么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还想受皇上赏的职,你这样不用三天就得把全府都搭进去!明儿立即去把御前行走的职也给辞了!”
如是沈浮旁的兄弟,定是被吓得不敢有二话,只是沈浮完全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反而道:“大伯,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沈家往好的方向发展啊?前两天给我拒了禁军小统领的职也就算了,现如今你连个闲职都不让我挂,这是见不得我好啊,大伯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二弟?”
沈大老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如果不是……他非打断了他的腿不可!
他缓了缓道:“你还知道提你爹,你也不想想二房现在就你一个独苗,你还一天到晚往危险的地方凑,我都是为了你好!万一你要是出了事,二房就断了根了,那才是对不起你爹!”
这时刚才门口的小丫鬟刚好端了茶上来,送到沈浮手边,沈浮接了茶与小丫鬟眉来眼去,至于沈大老爷说了些啥,他一副明显没听进耳朵里的样子。
“……”沈大老爷看着他那样儿,这回是气也气不起来了,道,“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待在府上,要是有气力没地方使就多宠宠你那些妾,好歹也是给二房开枝散叶!”
沈浮听得一乐,道:“要能生早就生了,我看那些都是没用的,大伯干脆让二夫人给我房里再添几个新人,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处?”
沈大老爷见他这般说,倒是看了他两眼,缓了脸色道:“那你这几日就好好待在府上,纳妾之事我让你娘去办。”
“哎,那就多谢大伯了。”
沈浮笑着一口干了手中的茶,胡乱行了个礼就说自己累了回去休息去了,留下沈大老爷坐在那里半晌,突地往后靠在椅上长出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浮一走,明里暗里等着沈三少爷被训的人都失望了。
沈钰与沈锦两兄弟站在角落边上,沈锦一向冲动,这次却也迟疑了,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你说父亲他是怎么想的?皇上赐官给老三,他竟然给推了!而且刚才你听到了吧,父亲竟然让老三不要出府,还要给他纳妾,父亲这是要他当一辈子纨绔吗?”
“闭嘴!”沈钰脸色一沉,“父亲行事总是有道理所在,你莫要多说,还有,往后对老三客气点,不要再去招惹他。”
沈锦虽还是不明白,但对于大哥的话,他一向听从,便是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说。
沈钰脸色并不好,他不如他二弟这么般天真,任谁家也没有希望子侄不上进的,他们的父亲一辈子为了家族操心,就是想维持着这份荣耀,偏在老三的事情上如此反常……他不敢再往下想,无论是哪种猜测都不该是他们该知道的。
……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转眼半月便过去了。
西北蛮族的刺杀确实让京中骚乱了一阵,但太子等人一力压制,终于将一切都平息下来。
苏惠然连着半月没出门,天气又热,她整个人都有些蔫了。
好容易等到可以出门,她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还真是那几年被关在后院关怕了。
苏惠然笑着和绿珠、夜莺一起出了门,青素的伤那日回来便请了大夫,还好没有伤在要害处,只需要静养几月便能恢复如初,苏惠然这才放下心来,好生让她养伤。
这日出门,苏惠然自然还是用的上香祈福的理由,原定的百日之期确实也还未到,老夫人和苏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再者自打她与沈浮定下婚约后,后院里便静得很,老太太这边对她客气得很,一副等她嫁出去了苏家便与她再没有关系的样子,还有苏夫人,原本面上的功夫也懒了几分。
不过对于苏夫人,苏惠然倒是理解得很,毕竟她拿回来的她亲娘的那笔嫁妆可不是一点半点,任谁都要心气儿不顺。
护国寺经这一劫,原本香火鼎盛,现如今也清冷了下来。
苏惠然上了山,诵经拜佛,一样一样下来,还如原来的每一次一般,只是心里却总有些不同,如今站在这殿里,眼前总浮起那日里死去的人凄惨的死状,耳中似乎还能听到她们的惨叫声。
做完一切,绿珠便靠了过来,脸色也不十分好,她小声道:“小姐,我们现在便回去了吧?”
看她样子,也是对这里存了畏惧的情绪。
夜莺倒是无所谓,想来也是,她可不是闺阁女子,杀人不眨眼不敢说,但她手里沾的性命的也不止一两个,自然不会怕这些有的没的。
“再等等……”苏惠然想了想,道,“我们再四处看一看,明日便换个寺庙上香吧。”
绿珠立即点头如捣蒜,不能更赞同。
苏惠然带着人一路走,特别是后山她是真的喜欢,便又去转了转。
到得后门处,有小沙弥阻了她,道:“这位施主,后山的静水庵被官差老爷围了还在里面查些什么,您现在去恐怕不方便。”
静水庵被围这事,苏惠然还真是不知道,她也不好自己去,便差了人去打听。这一打听,她便也有些傻眼。
原来这静水庵里竟然在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被西北蛮族插了不少钉子进去,这次大清洗才被翻了出来。
怪不得那日沈浮会出现在一个庵堂里!
苏惠然似乎一下子便将之前许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串了起来,那庵里接待她的比丘尼过份鲜活的神色,打扫得异常干净的庵堂和那些各种各样的艳丽花儿,以及那些特别粗壮仿佛看家护院般的女尼。
见多了各种肮脏事儿的夜莺倒没有太过惊讶,淡淡道:“这世上女子没个男人护着,便是出了家也不得安生,这种事虽不多,但也不算少了。”
苏惠然就这么下山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坚定地要出家,不然还真是不敢细想。
马车慢慢悠悠地走着,绿珠已经一路往外看日头,眉间急色让人一目了然。
“小姐,我们让马车稍微快点吧?沈少爷昨日传了话,约了您今日见面,这时辰都快要过了!”
“时辰已经这么晚了吗?”苏惠然按了按额角,一脸不舒服的样子,“头还是有点晕,马车跑快了难受……”
便让绿珠止了话。
夜莺坐在马车的一角笑得没有人发现,少爷离得偿所愿不远了!
天香居。
苏惠然一行人到时,已然离原先约好的时间晚了小半个时辰。
沈浮长年留着的那间雅间里已经没有人在了,沈浮留了口信,太子有事找他,他先走了。
人虽然走了,但却叫厨房里准备了一堆吃的给苏惠然。这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吃也是浪费,苏惠然便坐了下来,让绿珠和夜莺也一起吃。
天香居的菜和点心一如既往地好吃,只是她吃在嘴里却有些没有味道。
她是故意迟到的,自打那日意识到自己对沈浮动了心思,她便有些不敢再见他。与沈浮无关,是她自己心里太过不安,她不爱沈浮时,便可以接受他风流浪荡,更不在意他屋里有多少伺候的人,更不会去深究沈浮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真纨绔也罢,假纨绔也罢,她都不在意。但是,爱了他时,便会忍不住去追究,去在乎,当年她觉得简单的赵行她都看不清,沈浮身上似乎有更多的秘密,她难道就能看得清?
她不愿再过第二遍那样的日子!
可是,看着空荡荡的雅间,苏惠然心里一时也有些憋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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