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便是年关。
苏惠然与沈浮新婚不多久, 照理这个新年便是忙得很, 祭祖、各家往来、回娘家等等, 但是, 苏惠然竟然什么也不用做, 被沈浮带着外出游玩去了。
说是游玩, 但毕竟天寒地冻,沈浮也没走远,就带着她去了城外的庄子上悠闲度日。
此时, 苏惠然泡在温泉池子里,听着外面呼呼吹着的寒风,看着眼前美人夫君赤-裸着胸膛出卖美色, 顿时觉得人生过得太惬意, 如是她,既是有钱有势大概也不会想到这般享受。
沈浮在水中如游鱼一般滑了过来, 一手撑在玉池边上, 上身透出水面, 整个人微微俯了下来, 苏惠然就被困在他与玉池边缘中间。
“在想什么呢?”
沈浮的话在舌尖滚过, 因着水汽声音有些暗哑, 摩挲着耳朵有些发痒。
苏惠然的脸上一片绯红,因着温泉热气的关系,也因着眼前人的关系。她往水下沉了沉, 入池时她可是未着片缕。
只是两人成亲毕竟也将近一月, 夜里亲密之事不断,倒也不会因此而脸红害羞得如个小姑娘一般。
“在想……”苏惠然被带着偶尔也俏皮起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古人言果然不错。”
言下之意,却也是苏惠然真实的想法,因着沈浮带着,她现在也算是在“胡闹”了,不回沈家,也不回娘家,过年间便在外“胡混”,估计现在京城她的名声也如沈浮一般了吧。
“哦?”沈浮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双眼中慢慢热切幽深起来,“那你嫁了个纨绔,岂不是要跟着胡天胡地了?”
那手便摸上了细嫩的腰肢。
苏惠然喘着气,按住了他的手,道:“胡说,我明明嫁的是个将军!”
沈浮挑眉:“将军也好,将军比纨绔能玩得更多……比如,这样!”
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用自己的嘴唇堵了她的嘴,然后一起沉进了水里……
……
宁国侯府。
沈大老爷摆着一家之主的派头,端着一严肃的脸坐在主位上。
时间缓缓过去,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终于向下首的人问了一声:“三少爷还没回来?”
管事觉得自己也是倒霉,三少爷不着调儿做下的荒唐事,他却可能要先挨一顿骂。
“回大老爷话,昨个儿便派人去三少爷宅子里知会了今日要祭祖,半个时辰前见三少爷还未回来,便又派了人去催,现在也该回来了。”
管事看着屋里这几位老爷,还有不论大小站在边上不敢出声的少爷们,垂下眼当自己就是个木桩子。
“岂有此理!这个混账东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大老爷气得拍桌子,坐在下首的三老爷也是个混不吝的,他斜了一眼,道:“大哥你对小三儿也是越来越没耐性了,以前当成眼珠子一般疼得比亲生儿子还过 ,现在就骂人混账东西,怪不得他不愿意回来。”
“你闭嘴!”沈大老爷看着这个与他同母所生的蠢货弟弟,简直想打他一顿出气!他这是倒了什么霉,家里排第三的都不让他省心!
“老爷,人回来了。”
管事一直注意着门外,第一个注意到外面进来的人。
“还不赶紧让他滚进来!”沈大老爷的注意力从自己三弟身上转开,也管不了几个弟弟之间互相的眉眼来往。
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很快从外边跑了进来,沈大老爷的脸色顿时黑了,他看得清楚,除了小厮可再没其他人了。
“怎么是你?三少爷人呢?”
“回大老爷,小的去三少爷的宅子催促,愣是门都进不去,后来小的好说歹说,看门的下人才与小的说,早在三日前,三少爷便带着三少夫人出城去了,说是天太冷,去温泉庄子里待着过冬,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才回来……哎哟……”
小厮正说得兴起,被沈大老爷怒极一个茶碗砸在脑袋上。
管事抬了抬眼皮子便又恢复了原样,这傻的,没见大老爷心情不好,还说得这般绘声绘色,这耍的什么机灵嘴皮子,还春暖花开,被打死都是活该!
到底这一年的祭祖沈浮便没有出现,沈家上下似乎也故意将这件事给忘了。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沈大老爷等几个知情的人觉得就这般从此没有了这个人也挺好。
再说林妈妈,自打那日从云娘手里狼狈逃出来后,回到沈二夫人面前将自己的推测说了,沈二夫人便也安了心。
只是沈浮没有回来祭祖,因着这事,沈二夫人平白得了沈大老爷好几个白眼,又被妯娌们话里话外挤兑,也是沈浮平日太过招眼,总会引得人心里不舒服,现如今与府上闹翻了,没有人心中暗喜才怪。
沈二夫人又不能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她一个没有儿子傍身的寡妇,还得靠着沈浮这个“不孝子”才能将日子过下去。
只是大过年的她心里也实在高兴不起来,便缩在自己的院子里点了三个丫鬟一起晒太阳,吃瓜子,玩时下京城夫人们玩得正兴起的叶子牌。
沈二夫人这心情才好转了那么一点儿,突然便听得人一声唤她。她转头一看,就见一张脸惨白仓惶得跟个鬼似的悬在她身边儿。
“哎呀!”
沈二夫人吓得将牌都撒了出去,惊跳起来,好一会儿拍着胸口才看清来人。
“林妈妈你作死啊,大过年的你这是要吓死我是不是!”沈二夫人开口便骂道,伸手想要推她,但看她那样子真是挺可怕的,便怕脏了手又将手收了回来。
“二夫人,奴婢有话要说!”
林妈妈指了指其他几个丫鬟,仓惶之色更甚。
沈二夫人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能叫林妈妈这般害怕,又不能对旁人说的事,除了烫手的那位还能有谁?
这下子沈二夫人也软了腿,她强自镇定地将人挥退,这才对林妈妈道:“这、这是怎么了?”
林妈妈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语无伦次道:“那个,云娘!云娘,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沈二夫人以为她要说沈浮知道了真相,没想是说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名字,顿时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骂道:“什么云娘,林妈妈你这一惊一乍地,是真嫌我命长是不是?哎哟,我这心跳得,不行,我得去找大夫来看看!”
不待沈二夫人说完,林妈妈木着脸道:“云娘便是现在三皇子殿下的亲娘!我记起来了,是叫这个名字,云娘云娘……她竟然找来了!老天爷都在帮她,让她见到了三少爷,还有太子殿下与三皇子那天也在,他们也听到了!我们都完了!这事捅出来,我们都死定了!”
沈二夫人仿佛一只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谁?”
林妈妈还没回答她,她已经尖了嗓子,质问道:“你说谁?那个女人不是早就死了吗?当时为什么没有杀了她!”
林妈妈喃喃道:“有人去灭口了,可是她没死!”
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云娘还活着。
惊慌过后,沈二夫人终于冷静下来,对着林妈妈道:“那云娘认出你来了?”
林妈妈这时也是终于从突然的惊吓中挣脱出来,想了想,道:“她好似认出来了,但是也不能确定,云娘……好似疯了?”
“你能确定?”沈二夫人双眼微眯,更加冷静,“疯了好!疯了就好!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一个疯子说的话,谁会相信?即使相信了,又有谁能查证出真相?”
太过久远的时间似乎给了两人安慰,林妈妈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还发着软,道:“知道真相的也没有几人,但是当年肯定有人偷偷放了云娘,这事还是早点告诉贵妃娘娘,赶紧将云娘先处理掉!”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林妈妈开口就是要灭口。
沈二夫人听罢,想了想便点头,这事肯定不能捂着,不管云娘为什么没死,为什么会出现在沈浮他们身边,是巧合还是人为,都是无比危险的一件事。
云娘,不能留。
沈二夫人还抱着将云娘除掉便能一切保持现状的天真想法,当天,沈大老爷便进了宫。
年关前的平静,似乎又酝酿着接下来的波涛汹涌。
……
皇宫之中。
楚承安陪着林妃一起用晚饭,皇家过年更是麻烦,这一顿便当是两人吃的午夜饭了。
母慈子孝地吃完一顿饭,楚承安压了几日的疑惑,终是犹豫着开口。
“母妃……”
林妃年岁刚过四十,只是身在宫中保养得宜,又加上她自身性格无欲无求,看起来便像三十几许的妇人。
她浑身上下便透着股温柔地气息,见儿子吞吞吐吐,就道:“安儿最近是遇着什么事情了?”
“无甚事。”楚承安摇头,他握住自己的右手臂,状似不经意地道,“母妃,我手臂上这个胎记是从小就有的吗?”
林妃倒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儿子大了,许久也没见他这般可爱了,笑道:“自然是从出生便有的,哪有谁的胎记是长到一半才生出来的?”
楚承安也是笑,觉得自己问的有问题。
“母妃,之前我与您说过那位云娘,她的孩子丢了,前几日又出去,听到她说她的孩子手臂上也有一块胎记,与……与我的胎记长在同一处地方……”
他说完,便暗自紧张地看着林妃。
林妃似觉得惊奇,道:“天下竟还有这般巧的事?这位云娘也是可怜,她的孩子与你有这般缘份,你再好好帮她找找吧,要是能找到也是桩大善事!”
林妃伸手摸了摸楚承安的头,还如小时候一般。
楚承安任由她的动作,嘴上却道:“母妃,儿已经大了,您还将我当成孩子一般摸头,被宫女太监们看到了儿子多不好意思。”
“好好,我们安儿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母妃以后再不摸了。”林妃说着,又顺手摸了一把,完全是将他当成疼宠的小儿子。
楚承安无奈地笑了,但一颗忐忑的心却奇异地安稳了下来。
胎记什么的,一定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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