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
苏惠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双手疯狂拍打捂着她的人, 只是毫无用处, 她转而用手指甲狠狠地扣向那只手, 那股狠劲足以破开皮肤, 苏惠然也确实感觉到那人被她抓破了手。
“别怕, 是我!”
身后的男人似乎感觉不到痛意, 手上力气一点没轻,只是贴在她耳朵边上轻轻说了一句。
熟悉的声音入耳,顿时叫苏惠然止了所有的挣扎。
身后之人未料到苏惠然如此之快地冷静下来, 有些微的停顿,然后便放开了手,退开两步, 借着屋中布缦的遮挡, 避开外间门口的方向,移到了她的面前。
“沈将……沈少爷?”
苏惠然也没料到自己会对沈浮的声音如此熟悉, 也许这是她在死前还萦绕在耳边的声音, 在她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刻进了脑海最深处。她看向沈浮, 此时的侯府少爷颇有些狼狈, 她的视线不由落到他的手背上, 那里被她抓了好几道血痕。
“你的手……”苏惠然一脸歉疚。
“无事。”沈浮的手躲了躲避开她的视线, 向外间看了一眼,道,“事出突然, 吓到苏小姐了, 还请麻烦苏小姐一事,日后我再向苏小姐请罪!”
沈浮还真是早就认识她了?
苏惠然来不及深究其中原因,此时才意识到,沈浮一个大男人竟然入了尼姑庵,要是其他人,配上沈浮平时的传言,肯定是要将他当作登徒子对待了。
“沈少爷需要我做什么?”苏惠然有点茫然,不知道他需要她做什么。
“还请苏小姐帮忙拦住外面的人,不要让人发现我的行踪。”沈浮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并指了指外边,刚才苏惠然听到的说话声已经到了客堂门外。
已没有时间再问原由,苏惠然也没有想要问,她出于对沈浮的信任,直接便走了出去。
客堂外,一行七八个身材粗壮的女尼正要跨门而入,便与屋里出来的苏惠然撞上。苏惠然已经收了脸上的表情,看到人露出惊讶的神色道:“各位师父找我有事?”
领头的女尼似是没想到堂里有人,止了脚步,飞快打量了苏惠然一眼,道:“阿弥陀佛,打扰这位施主了,庵里进了个贼人,贫尼等人正在搜查!”
“进了贼人!”苏惠然瞪大了眼睛,似是很吃惊,又有些害怕,她捉贼似的看一眼屋里,往女尼那里靠了靠,道,“师父,我的丫鬟被毒虫咬了,慧玉师父带着她去上药,现在屋里只有我一人,我有些害怕,你们能不能先在这里不要去别处?”
女尼皱了下眉头,为难道:“这……”
既然这屋里没有,那可恶的贼人便定是躲到旁的屋里去了,她亲眼看到人进的这院子,不可能看错,再耽搁估计人就要跑没影了!
见她频频看向外边,苏惠然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衣袖,道:“啊,真是对不住,几位师父肯定急着要去捉那贼人,怎能因我一人耽误了事情,您看这样成吗?这位师父,你们去别处前一定要将这里好好搜一搜,确定这院里没有人才行,我实在有点害怕。”
女尼生怕被苏惠然再拉住,她虽不知道苏惠然的身份,但也知道一般在客堂里的都是贵客,不能怠慢,便赶紧应了,带人将整个院子里都仔细搜了一遍,最终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搜出来。
等到确定这些人都出了院子,苏惠然才又走进了里面。
沈浮正贴在布缦之后的墙上,粗看仿佛挂在墙上的一幅美人图。
见她进来,便也松了一口气,他笑道:“多谢苏小姐救命之恩。”
那样子倒是与苏惠然之前在京城大街上看到的差不太多,没个正形,浪荡纨绔,实在浪费了那张好看的脸。
苏惠然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八年后已经成为了沈将军的那个沈浮,平淡从容、稳重可靠,如此反差,想着他此时可能猛虎扮猫,装得正辛苦,她便想笑,一时没忍住赶紧又拉下嘴角。
“沈少爷客气了,举手之劳。”
“不不不,对于苏小姐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要是被国宁侯大人知道他的不肖侄子在尼姑庵里被人逮住,丢了他的大脸,肯定回家就打死我!”沈浮勾了嘴角,笑得别有深意,“如此大恩,也不知该如何报答苏小姐了,不如……”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这话本子里的词早已经被人说烂了,苏惠然自然是知道,只是见沈浮那表情,便也不觉是调戏,暗忍着笑道:“不如沈少爷来世便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饶是沈浮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愣了一下,顿时无声大笑起来,一时轻浮之气尽去,剑眉星目,那长相只要见过一次便足够记上一生,真是如画一般的人。
苏惠然只在心中叹息一声,真叫日月失色!
院外再次传来动静,此时真是绿珠回来,苏惠然已经听到了她清脆的声音。
她回过神道:“沈少爷,我这便要离开了,你如何出去?”
“不妨碍,你自走你自己的,只要不被当场捉住,我便能出得去。”沈浮挥挥手,浑不在意。
闻言,苏惠然也不担心他,转身便要走,眼神扫过,只见沈浮手背上被她抓出的地方还有血珠子沁出来,便从怀中拿出帕子压在他的手背上,道歉道:“抱歉,情急之下伤到沈少爷你了。”
沈浮摇头,道:“错不在你,是我吓到你了。”
苏惠然不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沈浮,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沈浮望着美人离开的背景,将手背上的帕子拿到眼前展开,素色帕子上沾了他的血,除此只简单绣了两只蝴蝶,再无其他,大概只是丫鬟们平时绣花时的练手之作,并非佳人亲手所绣。
他珍而惜之地将帕子放进怀里。
旁边一人已经悄无声息在出现在客堂内,大白天里黑衣劲装,只差脸上蒙块黑布,告诉别人自己不是善茬。
“少爷,那些跟踪的人已经处理干净了。”黑衣人沉声道。
“嗯,交待人手下去,继续盯紧了,里面出来的就是一只猫一只狗也不能放过,如果需要可以再震慑一番,惊一惊这些草底的毒蛇!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我们才有机会攻破他们!”
此时的沈浮像是换了一个人般,面色冷厉,仿佛一块寒玉一般。
“是,少爷!”黑衣人应了一声,稍一犹豫,他道:“刚才那名女子发现了少爷的行迹,少爷有何打算?”
沈浮看了他一眼,冷道:“不要动她!”
黑衣人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杀气,顿时心中一凛,垂首应是,准备退下。
“等等……”沈浮又喊住他,交待了几句。
庵堂里一片静悄悄,短暂在此停留的人早已经走远,房中留下的淡淡的香味似乎也飘散了。
沈浮又看了一眼,便也如飞鸟一般,蹿了出去,转眼消失于院中。
他心想,上天对他原不是最坏,终还是留了一丝幸运。
苏惠然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俩人回到护国寺时,正撞上她带出来的几个丫鬟婆子出来找人,看到人安然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为下人,出来竟把主子丢了,这可是不是小事。
此行目的俱已达到,苏惠然见人紧紧跟着自己,便也不再多停留,直接下山回苏府去了。
在苏府的日子依旧是一般过着,也未发生什么波澜。苏夫人在苏惠然身边自然是留了人的,见她真是每日里去上香念经,细细一想便也不阻止,只当她真是想当孝女,在她面前表个乖巧,换她能给她定门好亲事。到了这个年龄,小丫头总算也是开窍,懂得讨好于她了。
苏惠然是不知道苏夫人已经将她的行为和她的婚事搭了边,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解释什么,反正左右苏夫人也不会因为她给人念了几卷经,“卖”她时便会手软。
一来一往,苏惠然每日里出门去庙里倒是没有被耽误,走动得多了,消息听得便也快了。最近京里的传闻里,最奇怪的要数沈浮这个纨绔少爷竟然攀上了当朝太子殿下。
如若说太子殿下也是个骄奢淫逸的主,那不奇怪,可太子殿下明明是个勤俭、贤明的人,一向对于不学无数、游手好闲的人深恶痛绝,这回竟然对沈浮例外了?
难道是沈浮格外会当狗腿,或者太了殿下突然好男风了?
看着沈浮那张脸,倒是有不少人相信后者,当然前者相信的人也不少,反正是没有人相信沈浮有什么其他能被太子殿下赏识的地方。
苏惠然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也奇怪,但是她奇怪的地方不一样,她记得清楚,她嫁与赵行前一直待在京城,便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总不能是因为她在庵堂救了沈浮才造成了改变吧?
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很快,苏惠然的注意力便被另外的事转移了,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有点人心惶惶,原因便是,短短半月,京中发生了五起命案,死者都是一早被发现死在僻静的小巷子里,都是身中数刀,流尽鲜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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