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端着药碗回来时,阿影还跟木桩一样杵在门口,面色阴沉。
柳绵绵准备推开房门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向阿影,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不用太担心,她没事,你辛苦了一夜,去休息吧。”
阿影木然的摇了摇头,古井无波的脸上依然不带丝毫的表情。
就仿佛有的信念是刻入骨髓的,不管她有没有事,这个时候,自己就必须守在这里。
柳绵绵叹了口气,没再劝说什么,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萧玉蓉已经被林清蝉从浴桶里捞了出来,用软布擦拭干净扶着在床上躺好,身上盖了干净的被子。她的呼吸还有些粗,整个人也有些虚脱,面色苍白,额头依然渗着密密的汗珠。
这碗药不仅解毒,里面还带着安神的成分,柳绵绵扶着她喝完,她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清蝉和柳绵绵都终于都舒了口气。
房门被人敲响,林清蝉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披着晨曦而来的萧世恒。
林清蝉将人让进屋里,柳绵绵看了他们一眼,打了个哈欠:“我也有些倦了,这就回去休息了,殿下莫怪。”
萧世恒微微点头,林清蝉却有些脸红,她有些嗔怪的瞪了柳绵绵一眼,对方却视而不见,径直走了出去。
萧世恒走到床前探查了一下萧玉蓉的情形,眉间的阴沉依然没有消散。
林清蝉大致描述了一下这一夜的情形,然后才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去寻那些黑衣人了?”
萧世恒点头,冷哼道:“只可惜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三具尸体了。”
萧世恒的语调十分冰冷,看来是动了真怒,林清蝉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三具尸体,会不会是替身?”
萧世恒一顿,转头看向她:“其实,我也有同感。”
“那三人体型跟我们见到的三人不甚相同,而且面孔很生。这样的小喽啰跑去给公主下药,而且按那药的性质和他们所处的地方,他们明显是打算当场就……”
萧世恒说道此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杀意。然而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闭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气,才再度张开眼睛,继续道:“我不信这种无名小卒有这种胆子!”
林清蝉明白萧世恒的意思,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只不过这种事情,当下还不好说。
说了对方也不见得会信,还可能会质疑她这种消息的来历。
林清蝉纠结了下,压下话头,转而问道:“陛下他……知道吗?”
“知道,我已经禀过了。”
萧世恒叹了口气,道:“只不过,事关玉蓉清誉,父皇并不想闹大,只是暗中责成我去彻查一下,若是查到真凶,千刀万剐!”
林清蝉撇了撇嘴,心想你们其实应该问问那位孙皇后,兴许人家知道呢。
接下来的几天,萧世恒早出晚归,每天脸色都不太好,但是在林清蝉面前却会尽量缓和下来,看得出,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对方。
林清蝉这几日则一直陪着萧玉蓉。皇帝默许萧世恒将玉蓉公主暂时安置在衡王府,他们兄妹二人从小交好,公主也会经常来衡王府游玩留宿,倒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玉蓉公主本身,神情依然有些浑浑噩噩,柳绵绵也偷偷告诉林清蝉,这位公主殿下,中的恐怕不仅仅是一味合情散。
“之前你曾说公主在宫中养病,所以没有出席接风宴。”林清蝉找了个机会将柳绵绵的推断告知萧世恒道,“按照绵绵姐的诊断,玉蓉公主体内应该还残留着一种慢性毒素,不过中的时间不长,这个毒会让人经常无意识的游走,或者是发了癔症的状态。公主之前是这样吗?”
窗外夜色正浓,萧世恒还没换上家中的常服,便与林清蝉在书房中分析这些事情的进展。他听着林清蝉的讲述,拧着眉心点头道:“确实如此。我这几日在宫里也问询了玉蓉宫中的所有人,之前玉蓉有阵子精神不济,宫中的御医也瞧不出问题来。只是说她体虚多梦,需要好生将养,开的药方也都是安神养气的,但是吃起来也没什么大作用,反而更嗜睡了。”
林清蝉摸了摸下吧,啧啧道:“这个御医……有点问题啊。绵绵姐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一个御医能看不出来?”
“那个御医已经死了。”萧世恒平静道,“服毒。”
林清蝉一惊:“他们这么绝?!”
果然是大手笔……
“他们?”萧世恒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个字,“你意有所指?”
林清蝉有些纠结地看着他,桌上的灯光微微晃动,映着他的五官在明暗中微微摇曳,她咬了咬唇,索性问道:“既然你之前说你是重生的,难道前一世,你没有遇到公主被人害的事件?”
萧世恒垂下眼眸,半晌,才缓缓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玉蓉仿佛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从一个开心活泼的少女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女子。”
“所以,你就没怀疑过?”林清蝉试探道。
萧世恒抬头,望向她的眼睛,目光微微晃动:“你是说,孙家?”
林清蝉点头。
萧世恒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沉默了下,才道:“其实我也怀疑是他们,只不过现下没有证据,无法指证。”
“无法指这事儿不急,”林清蝉道,“既然你也怀疑到他们头上,那我就直说了。”
“我的直觉很准,这个你是知道的。在你的前世,你们经历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当下的直觉就是:不要让玉蓉嫁给那个孙房轩!”
“嫁给他,还不如嫁给阿影来的舒心些!”
“咚!”的一声,门外有什么重物摔落下来的声音。
林清蝉吓了一跳,起身想要去看,却被萧世恒抬手按住了手腕。
“没事,是阿影。”萧世恒声音淡然。
林清蝉目瞪口呆的看着萧世恒,却淡然不了:“阿影?!他他他……他这是窃听啊!”
萧世恒:“我默许的。他是我的护卫,自然会随时守在我身边。”
林清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时?”
她突然想到一个场景,下意识开口道:“若是你我成亲,洞房花烛,他也……”
这话刚说出口,林清蝉就后悔了。
洞什么房花什么烛啊!自己难道真的想当王妃了?!
林清蝉眼看着萧世恒的眼中神色从略带惊讶变得意味不明,她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急的摆手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咚”的又是一声,这次是林清蝉自己的脑袋撞上了书架,后脑撞得生疼,书架上的书都被撞下来了几本!
萧世恒忍着笑拉住她,抬手按住她的后脑,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林清蝉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疼呢!还按!”
萧世恒无奈道:“若是不按住,恐怕会起个大包,到时候会更疼。”
林清蝉嘟着嘴,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正要发作,忽然感觉手腕一紧,整个人便被萧世恒拉入了怀中。
萧世恒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干燥的双唇俯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放心,洞房花烛之时,无人敢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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