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 歌舞翩跹, 烛光暧昧, 纸醉金迷这便是“细腰阁”, “细腰阁”曾是未央城入了夜之后最繁荣热闹的地方, 也是男人最为向往的地方, 通俗的来讲“细腰阁”就是青楼。
“细腰阁”三年前可谓是大魏最大最繁华的青楼, 达官贵人,世家公子,豪商名人都是那的客人, 更是“细腰阁”的靠山,有如此靠山的“细腰阁”却是在一夕之间销声匿迹,连那楼都被轰了, 而让这“细腰阁”销声匿迹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霍家大将军——霍景霆。
'三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各种版本, 有接近事实, 却也有天方夜谭的版本, 但尽管各种版本有所不同, 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细腰阁”这三个字。
当年有一个书生是“细腰阁”的常客, “细腰阁”被抄了之后想念那楼中的一个姑娘,有一回喝醉,脑子混了, 在大街上指着天大骂霍景霆混蛋, 骂他提了裤子后翻脸无情!原本霍景霆没听到就算了,但……那么凑巧。
这好了,全未央城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书生被带走了,到底被带去了那里,也没有知道,只知道对于“细腰阁”这三字绝对要闭口不谈。
而那不知去向的书生被霍景霆一句尔等如此精力,理当报效国家,给让人强迫从了军。
所以现如今是一片的寂静无声,就好像呼吸声都在舞姬说出“细腰阁”这三字之后都停了。
霍景霆面沉如水,眼底中迭出戾气,冷冰冰的气息蔓延到众人的四肢百骸。
霍景霆是真刀真枪,真正的血肉之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只是一个眼神便能震慑住这些锦衣玉食,高枕无忧惯了的高官。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容的身上,充满着三分渴求,七分求救的眼神。
沈容:……
为什么会觉得她能震慑住霍景霆?别说你们怕,寡人也怕好不好!
'且不说怕不怕,这让霍景霆露出杀人的气势罪魁祸首的那个人,是她,要说他要杀人的话,肯定第一个死的绝对是她!
“大王说了,回,宫,再,议。”霍景霆阴寒着脸色。
她怕,众人也更怕,未央城的城门外站的都是一群怂包。
怕归怕,但沈容还是非常想要给霍景霆鼓个掌,这霸气得好!
哪怕现在沈容女子的身份得到证实,就霍景霆这尊霸气的大佛在,这群人也不敢在这个地方当面对质。
霍景霆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扫了一眼一众,视线最后落在那舞姬身上,冷冷的对士兵下令:“把这个女人也带回王宫。”
尽管现在有人有顾虑,怕这人被带回王宫的时候被灭了口,亦或者是被威逼恐吓改了证词,但却没有人敢站出一步,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此事已被霍景霆定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沈容在上马车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那舞姬,随即敛下了眼神。
难怪她觉得这舞姬眼熟了,原来,就是她。
三年前,她因为霍景霆的原因,得以从“细腰阁”离开,而她离开那日,有一个做官的因与土匪勾结残害百姓,被查,最终男人被斩首,女人被为发卖,那时候就有好几个人被买到青楼中,恰巧就被她撞上了,五个女子中,就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不哭不闹,很是镇静,她还与那个女子对上了眼,那时沈容也自身难保,自然是没有能力和想发去救人的,所以就是一眼别过。
但……
舞姬是怎么认出来她的?在“细腰阁”那日,她的装扮俨然是不堪入目的,而在少羽君府上的时候,她男装打扮,脸上还让路芸瑶上了点妆容,显得五官硬朗一些。
所以,舞姬到底是从那里认出来的?
她可不认为单单一双眼睛就能认出来,毕竟在少羽君府上的时候,舞谢楼台离观舞的地方远,又是晚上,谁能看清楚这夜中的眼神?
想起去汾水前,让青决查的事情,沈容的眼神一凛。
但愿不是青决,她现今最信任,最不想怀疑的人也是他。
从城门回宫,半个时辰的路程。
霍景霆在入了城之后,也上了马车,目光落在那双手一直紧张得扣着指甲的手,眉头皱了皱,似乎不满意她的胆量。
“消息只说你是楼里的婢女,而不是楼里的女人,此事沈安大概也是被人利用当刀使了。”
“寡人本来就不是楼里的女人……”低声喃喃了这一句,撇开视线,默了半响,眼神微暗然,才继续道:“寡人本想,这事情败露,肯定是那里出了错,可如今这个舞姬出来的时机……有些过于凑巧了,知道寡人在那个地方待过的,除却你,还有先王,再者……”
最后那个名字,沈容并没有说出来。
“到底是不是,回宫便知。”
两人都没有提起怎么料理那舞姬,似乎舞姬都已经不重要了。
………………
朝堂之上,沈容见到了青决,以及她那两位依旧明艳照人的夫人,在面对她的时候,青决微微低下了眼,似乎不敢正视于她。
他清楚三年前她的来历,她的身份,他对老魏王唯命是从,她和他说过,她或许见过那舞姬,他更是知道她已无心再做魏王……
想至此,沈容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有什么事情豁然开朗了,心里头却堵得慌。
站到了王位前,沈容并未坐下,而是转身,看着地下的文武百官,以及那被带进宫的舞姬,而后闭上了眼睛,吸了一口气,再睁开之时,眼眸之中平静无波无澜。
“寡人……”
一声寡人,百官都神色紧张的盯着她,似乎都在等什么。
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忽然不怕了。
手缓缓抬起,放在了头顶之上的玉簪上,轻轻一拨,一头乌丝散落下来,“寡人确实是女子”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寂静得可怕,不知道是谁突然一声“荒唐”,点燃了这引子,大殿瞬间就炸开了。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荒谬!换谬!”
“魏国的大王决然不能是女人!”
“大将军!如今这荒唐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快些做决断!”
无人当面质问沈容,在这一刻,即便她是女人,却还是魏王,唯一能做的是煽动霍景霆。
霍景霆的表情只在沈容拔下簪子,满头乌丝垂落那瞬间闪了神,却又极快的收敛了眼神中那抹怪异之色,面无表情的迈动脚步,看着沈容,一步一步的踏上了王位的台阶,站到了她的身旁,俯视着台阶之下的大臣,说话的速度放得极慢,道:“我知道魏王是女子,即便如此,她也是我所拥护的魏王。”
“霍大将军!”一声怒喝,是出自顾相之口。
沈容把乌丝随意的用簪子固定住,淡定中带着威严,微微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顾相。
“寡人是女子,如何?顾相想要造反,想要把这魏国的江山给谁?公子沈安?还是你自己?”
顾相一瞪眼:“你……自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女人当王的道理!女人当王,荒谬至极!”
沈容:……估计他是忘了母系社会。
“没有?那就让寡人来做开天辟地第一人,那不就有了女人当王了?”沈容无所谓的道。
顾相一挥袖:“我绝不同意!”
“对,女人怎么可以当王……”
“女人为王不是让他人嗤笑我魏国无人吗!”
有人打头阵,朝臣的底气也渐渐石更了,纷纷附合顾相。
“若是有先王的遗诏呢?”
顿时,大殿所有的喧闹声都停了下来,看向往前走的青决。
顾相微眯起眼,冷笑一声:“遗诏?怎知你那遗诏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一直未出声的路铭也站了出来,正直凛然:“当日先王立了三份遗诏,我均在场,可以证明真伪。”
路铭的意思便是除却咯先前继位的诏书,还有两份未宣读。
路铭站了出来,霍景霆也站在沈容的那边,两人联手……倾覆大魏轻而易举。
青决微微抬手,偏有内侍托着一个雕刻着龙纹的檀木托盘到他的身旁,托盘上真是两块锦绢,而这锦绢正是诏书所用的。
看着那两份诏书,沈容忽然觉得,即使老魏王已经进棺材了,她还是斗不过她,他竟死了还在算计她。
当个几年的皇帝,等沈安生了儿子后,当成魏王来培养,等懂事之后把王位传给他?这些怕只是老魏王忽悠她坐上王位的说词而已,她坐上王位后,哪怕是身份被揭穿之后,也决然不会让她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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