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回到皇宫的时候正是日落黄昏的时候, 换了一身儿衣裙正好赶上王贵妃晚上的生日宴。
她去的早, 园子里俱是忙着摆置瓜果点心的宫人, 这算起来应该是她自进宫来头一次正式露面, 这本算得上是大事儿, 可惜她志不在宫斗, 穿着打扮行为举止皆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又让准备看戏的宫妃们大失所望。
“柳妹妹身子好了也不见出门走走,整日闷在永宁宫可是乏闷呢。”王贵妃摇着团扇,圆圆的脸蛋上酒窝随着笑言若隐若现, 看起来甚是可亲。
楚意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着点心,细嚼慢咽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还好。”
王贵妃又道:“都说妹妹温和柔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楚意:“你需要看看眼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的是很6啊。
王贵妃:“……妹妹这话可是在说笑?”
楚意:“那你可能还需要看看耳朵。”
王贵妃面色有些狰狞, 险些将手中扇柄给掰断了:“柳昭仪!”
“这就对了嘛, 妹妹妹妹的叫,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楚意掀了掀眼皮子, 又埋头吃起了点心, 她今日中午在外面浪, 连午饭都没吃, 腹中空空实在难受。
她万事不挂心只盯着点心盘子, 王贵妃看的胃疼干脆别过头和一边的韩德妃瞎扯起话来。
陆陆续续的,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在这时有宫人报皇帝和辛淑妃来了。
裴赋今日穿着玄色常服,腰间系着盘龙玉佩, 剑眉上扬唇角带笑, 看起来心情不错。
稍晚他一步的辛悦今日一反常态的着了盛装,水蓝色的曳地望仙裙上绣着流彩暗花,她拖着裙摆袅袅婷婷地走来,宫绦系着在柳腰之上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两人一前一后,交映的月辉与灯光拉的影子老长,王贵妃紧盯着那交叠的影子恨不得剜出个洞来,脸色一刻比一刻难看。
楚意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渣男贱女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一番请安落座,这生日宴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今日是她生辰,裴赋非但没有陪着她,反倒给辛悦撑面儿,王贵妃心情郁郁连带着表情也不大好看,下方嫔妃说了许久的吉祥话她才稍稍放晴了脸色。
楚意仍旧一声不吭吃着东西,那方辛悦心中拉响了十级警报,斜下方的女人懒洋洋的半撑着头,不过素色衣裳略施粉黛,却也是秀色难掩,可叫荷花羞颜。
辛悦抓着袖口,美目之中有寒光闪过。
她今日知道柳楚意也要参加这生日宴,心里便存了比较的心思,特地缠了裴赋大半天,更是花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梳妆打扮,为的就是来个艳压全场灭她气焰。
如今……对方素衣淡粉,对比起来,她的隆重倒是落了下成。
楚意早就察觉到辛悦的目光,她放下糕点,接过佩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抬眸直勾勾地对上辛悦的眼睛,她双唇微动,笑着做了几个口型,最后露出了一个略带诡异的阴森笑容。
辛悦抚着茶盘的手一僵,心中升起滔天怒火,恨不得立马弄死她,她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辱骂她,贱人!
暗中看戏的王贵妃展颜一笑,她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呢,那柳昭仪分明在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这个婊|子说的自然是辛淑妃,至于狗嘛……王贵妃顿了顿,瞅了瞅坐在上头的皇帝,不由想起当年柳楚意和他的那些传言,她轻唔了一声,站在柳楚意的立场上,这么骂好像也没错。
王贵妃越想越觉得坐在上头的裴赋膈应的很,她是世家贵女,入宫本就是家族需要,要说多喜欢裴赋这皇帝也不尽然,只不过后宫嘛本就是这样,面子全靠他来挣,她呢刚好又是个极好面子的女人。
她是两年前入的宫,那个时候宫里的嫔妃也就三两个,裴赋跟柳楚意打的火热,后宫形同虚设,因为这样她还对他生出了几分意思来。
好男人不多,一心一意抵得住诱惑的好男人更是少的可怜,一个皇帝对一个女人捧着真心,她看了也是羡慕的紧。
可惜,呵……男人啊总归是男人,他们走肾,不比女人走心。
一边说着我心悦你,一边广纳嫔妃,屁的真爱啊,也就柳楚意那个读书读傻了的蠢货才会信呢。
王贵妃越想越远,到最后心中念着,还是抓牢权势来的好,找机会生孩子,推儿子上位实在些。
不得不说王贵妃是个很有思想的女人,楚意的想法很大程度上和她的相吻合,当然她是不可能给裴赋生什么儿子的,她的重心都放在佩儿身上。
裴赋子嗣艰难,一直到原主死去,后宫里都没有孩子出生,还是后来辛悦吃了不知道多少丹药才生了个病弱的男娃。
思来想去,这应该是裴赋出了问题存活率过低,找到了源头,楚意便在药毒大全里翻到了对症之药,每当裴赋到永宁殿来,先给佩儿塞几颗药丸子,有事半功倍之效。
至于救治裴瑄,完全是为了到时候推奶娃娃上位的时候,不说能够借他之力,至少别给她添乱。
要知道裴瑄虽是个病歪歪风吹倒,但手上的权力颇大,要不然裴赋也不会一心想他快些去见阎王。
以上都是楚意的计划,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躲在房梁上瞧着下方浴桶之中柔弱的小白莲,咽着口水摸了摸下巴。
要不然还是她自己生一个?
自家娃上位没有后顾之忧,还能顺便给裴赋带上一顶又大又绿又耀眼的帽子,想想就感觉很刺激。
就是不知道这个主意和原本那个比起来,哪个更节约时间些。
裴瑄突然打了寒颤,他疑惑地拨了拨水,这水才刚放进来不到一炷香暖和的很,怎么发冷呢?
“时间差不多了,泡久了可不好。”楚意从横梁上飞落在浴桶边,她的突然出现让裴瑄打了一个激灵,楚意伸出手指比在他的双唇上,“嘘,小点儿声哦,把我吓到了,你的病就没人治了。”
说到治病,裴瑄表情微变,自打吃了她给的药丸子,他的精气神明显好上了不少,咳的也没以前厉害了。
他渐渐平静下来,开口道:“姑娘,你怎么会到王府来?还、还……”还缩在上头看人沐浴!
楚意扯下屏风上的宽大长巾,回道:“来看你啊,顺便送药。”
裴瑄自觉伸手就要接过她握着的长巾,楚意却是一个避闪到了侧边,手指勾起他的一缕长发,道:“还是我来吧,摔了就不好了。”
裴瑄脸一僵,弱弱道:“不、不用了……在下叫小厮进来便好。”
他话还没说完,楚意便握着他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长巾裹着人半搂在怀里,一手圈着肩一手往下穿过膝盖窝抱了起来。
楚意微叹:“你真轻,太瘦了。”
裴瑄默默地扯了扯那块长布将自己下半身盖了个严实,整张脸并着脖子通红一片。
待被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楚意怕他着凉,将架子上的镶绒大氅递了过去,他道了声谢裹在身上,靠在软枕上头。
室内沉寂了半刻,楚意想起了正事儿,从袖中取出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子递到他唇边。
知道这药是好东西的裴瑄顺从的张开嘴含了进去,药丸滑入口中,唇瓣含着指尖,那人还不消停地在他唇上点了点。
这不算完,她转而将手放在他胸膛上,刚刚沐浴完外面只套了一件大氅,她撩开衣襟,肌肤相触。
她的手像是烙铁,搁在他身上热的慌,裴瑄双颊泛红只觉脑袋都快冒烟了。
“你别乱动,我给你催动药性呢。”
裴瑄觉得这日子真是难熬,他低声道:“柳昭仪,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当真不认识我呢。”楚意笑嘻嘻地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裴瑄扯了扯嘴角,他是不识得她的,但是决明见过她,当时没想起回到府中才后知后觉,他其实挺疑惑的,柳家书香门第,这柳昭仪是哪儿学来的功夫本事,还有这医药之术?
他虽未曾见过她,却听过不少传言。
柳家女貌绝色姿婉仪,端雅柔顺堪称女子表率,可……眼前这人,除了貌绝色这一点对的上,其他的,恕他直言,莫说不沾边,简直相隔十万八千里。
“你不必管我,我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呀。”楚意答道。
“本王感谢昭仪救命赠药之恩,但……”裴瑄手微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下,正色道:“昭仪所行所举于理不合,还望自重。”
自称从‘在下’二字变成‘本王’,似乎想通过这一点来表达自己坚定的态度。
他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端着姿仪一本正经的模样。
楚意点了点了他发红的耳廓,指尖一直滑落到那泛白的双唇上,说道:“你这嘴真不消停。”
裴瑄:“……”好难沟通啊。
“柳昭仪,你还是快些回宫去吧。”裴瑄有些心累,“宫中人多眼杂,一个不好便、便……”
他后头的话还未说完,面前便出现了一张放大的美人脸,紧接着那艳红的双唇将他未完的话尽数堵在了嘴里。
他双唇发凉,要不是那急促呼吸间带出的温热气息,楚意差点儿就以为这是个冷冰冰的玉人了。
她双手撑在床沿上,半个身子微贴着裴瑄胸膛,亲吻的同时还颇有闲心的观察他的表情。
裴瑄整个人都紧绷着,手指紧紧地攥着被子,心都差点儿从肚子蹦出来。
他自小便是个病秧子,活着都成问题,男女之事是从未接触过。且随着年长,他身体越来越弱,有时候发起病来连行走都艰难,身边伺候的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小厮,女人……这种生物离他很远很远。
裴瑄脑子里乱哄哄,刚开始他还能思维发散想东想西,过了一会儿便满脸通红呼吸不畅,全身发软。
“这儿除了说话其实还能做很多的事儿。”楚意指了指嘴巴,看着他拽着被子软软地靠在枕上,隽秀的眉眼残留着几分因过度亲近浮上的羞恼,这种类型真真是叫她有些把持不住。
楚意铁了心戏弄他,想起在上个世界看到的那些小说,又凑到他耳边,细语低喃道:“小皇叔,你真甜。”
裴瑄:“……”你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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