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做事一向随性, 兴致来了任是谁也挡不住, 更何况人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自然是照单全收。
男欢女爱本就是世俗常事, 她如今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又是风流一夜, 楚意依旧先一步醒过来, 已然整理好了妆容。她不说话, 封衍苦逼地套上衣服裤子准备直接回军营去。
“少帅不打算留下来吃个早饭吗?”楚意取了个发绳将长发扎起来,率先一步走到房门边,手握着把手拧开, 侧身瞧着他。
封衍顿了顿,“当然,求之不得。”
夏家的早餐很简单, 封衍端起手边的白瓷碗, 闻着里头的肉粥的香味,莫名有些心酸, 真不容易, □□了两次才吃到这么一碗肉粥, 少帅他过的真是太苦逼了。
他捧着粥神色变换, 夏晚风莫名其妙地瞅了他好几眼, 夹了一筷子炒鸡蛋放在自己碗里, 偏头对着楚意问道:“姐夫是昨晚没睡好吗?”总觉得精神头有些不对。
楚意舀了一勺子粥,轻吹了两下,淡声道:“毕竟晚上干的都是些力气活。”
夏晚风:“Σ( ° △°|||)”姐, 我还小还年轻, 不适合听这些!!
夏晚风红着脸快速地灌完了一碗粥,噔噔噔地跑上了楼,拎着自己的包飞快地溜了,“我去学校了。”
九宗会在晋城的势力发展井然有序,除了刚开始的几天初初接手事物会比较忙以外,楚意大多时候都比较清闲,相较之下封衍平日就要忙得多,哪怕再是多想留一会儿也不行,他吃了早饭后便心满意足地直接去了军营。
张副官觉得自家少帅今天走路都带风,就连碰见大帅的时候都难得的给了个好脸色,他屁颠屁颠地跟上去,笑道:“少帅今天心情很好嘛。”
封衍坐在椅子,“跟你说你也不懂。”万年老光棍瞎打听个什么劲儿?
张副官抽了抽嘴角,转而说起了正事。
…………………………
晋城女校早八点半准时上课,夏晚风今天去的比平时早些,到教室的时候还没几个人,她拿出学校印制的英语课本复习昨天的内容,冯芸芸一进教室就拖着凳子挤到她旁边,趴在桌上,八卦道:“昨天你跟着你姐姐直接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呢,哎,你和萧舒良那两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昨天晚上她听的不清不楚的,一直到最后也没能掰扯个明白。
夏晚风和冯芸芸关系好,再加上这事儿昨天被这么一闹肯定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出来,她也不瞒她,将当初和萧舒良的那些个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冯芸芸撑着脑袋满脸嫌恶,“萧舒良那人也就方萤春当个宝贝,跟谁都惦记她男人似的。”她压低了声音,“你刚到咱们学校不知道,方萤春表面上是个活泼大方的性子,可实际上跟西方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没什么两样,一个月前隔壁班有个女生和萧舒良一起吃了个饭,她暗地里把人收拾的可惨了,到现在都不敢到学校来。”
夏晚风对方萤春的印象仅在于萧舒良未婚妻这个身份,对于其他的倒不是很清楚,听见冯芸芸这么说,很是惊讶,“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
冯芸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的消息渠道多着呢。”她晋城女校万事通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夏晚风抿着唇笑了笑,两个人说着八卦,学校里也正传着昨天晚上冯芸芸生日晚会上的八卦。
方萤春一到学校就收获了一大波关注,她是个高调的人,家世不错又出过国,长的也挺有辨识度,在晋城女校里算是个风云人物。
昨天晚上她又是被泼酒又是被扇巴掌,还顺带扯出了那么点三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学校生活本就无聊,这样的事儿拿出来说不过一会儿就你传我我传你的传了出去。
教室里几个女学生挨在一处,声音不大却也能叫所有人都听见。
“你说方萤春胆子怎么那么大,九宗会的人都敢惹。”
“谁知道夏晚风来头那么大?估计方萤春以为人家没后台好欺负呗。”
“是啊,刚开始方萤春那话说的可难听了,可人家姐姐一出来,当众被夏晚风一巴掌扇过去,屁都不敢放。”
“她不是一贯欺软怕硬?她就那德行。”
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么多人愣是没一个人为方萤春说一句好话,大家都不是蠢的,一年的相处,她的行事作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方萤春将书砸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说话的几个女生这才发现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方萤春在学校捱了大半天,走哪儿都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干脆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回家去了。
在家里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又坐车去了萧家找萧舒良,却没想到刚巧碰见萧舒良穿的光鲜亮丽手抱着红色玫瑰花上了自家的黑色别克。
方萤春的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她可不会觉得那红艳艳的花是送给她的,她不喜欢玫瑰身边的人都知道,萧舒良更是清楚的很。
方萤春坐在后座双手紧抓着放在双膝上的小包,眼见着萧舒良的车子驶出街道,她阴沉着脸吩咐司机道:“跟上。”
萧舒良去了夏家。
他是个风流浪荡的性子,这些年交往过的姑娘林林总总加起来约莫能有一个排,南地三省稍有些姿色的随便拎一个出来十有八|九和他有那么点关系。
自打那日订婚宴上见过一眼之后,他是日日惦记着那娇艳似比玫瑰的容颜,萧舒良低头闻了闻手中的玫瑰,面上露出一丝恍惚,没想到那位夏小姐居然和夏晚风有关系,如果早知道,昨天晚上他就不会闹那么一出了,也不晓得夏小姐有没有怪罪于他。
车子在铁门外面停下,萧舒良忐忑地抱着玫瑰花下了车。
楚意听到阿芮的话有些不大确定地再问了一遍,“你说谁在外面?”
阿芮走近了些,回道:“萧家公子萧舒良,他说是为昨晚的事情来同你道歉的。”
楚意本是打算出门的,抬脚一转改变了主意,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萧舒良那张脸,“就说我不在,让他滚。”
阿芮亲自与帮佣嘱咐了一番说辞,楚意则是坐在沙发上冷笑连连,昨晚受委屈的分明是夏晚风,做什么来与她道歉?
楚意托着下巴琢磨了一番,原主以前在歌舞厅的时候多是画浓妆,和她现在的模样大不相同,她回到晋城大家只知道她姓夏,除了白三和个别亲近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儿,萧舒良应该没认出她来,如今上门想必是色心大发,老毛病又犯了。
楚意嗤笑,马上都要结婚了还不消停,这男人也就方萤春当个宝。
她开了留声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书。外头的萧舒良听到她不在的消息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丧气的很。
他把玫瑰花往年轻的帮佣面前递了递,扬起温和的笑脸,“那麻烦你替我将这花转交给夏小姐,请务必将我的心意带到。”
帮佣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的目光扫过那花带着淡淡的嫌弃,清声道:“我们那花园子种了大片的玫瑰,几个姐妹天天侍弄着,鲜活的很,萧少爷手上的这些还是自己拿回去熏屋子吧。”
萧舒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那头拐角处的方萤春却是气的差点儿抠破了自己的手心。
她哪里晓得萧舒良是奔着楚意去的,只以为他心里头还惦记着夏晚风。她靠在车椅上,隐隐能听见远处电车铛铛铛的响声,默了默关上窗叫司机回家,虚瞧着膝上紧攥的手,眼里含着泪却使劲儿憋着不叫它落下来。
萧舒良对方萤春的感情很简单,四分喜欢六分随意,真心有但很少。
但方萤春对萧舒良的感情那是实打实的,她对他的喜欢几乎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
偏执又疯狂,扭曲又可怕。
只因萧舒良在年幼时救了她一命,她就把后半生完完全全地放在了他身上。萧舒良是她的,里里外外都是她的,只能是她的。所有妄图想从她手里抢走他的人,她都会让她们为自己的想法付出代价。
方萤春眼中的泪意渐渐散去,随之填满的是如浓墨般的暗沉。
最近的晋城很是热闹,萧家少爷又有了新的猎物,日日都往夏家跑,哪怕次次都被拒之门外依旧乐此不疲。
大家也都如方萤春一般从未往楚意身上想过,一个能在九宗会爬到二把手位置上的女人,也没几个有那胆子往前凑。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萧舒良是瞧上了夏老二的妹妹夏晚风。
封衍也是这样想的,然而当他下午结束训练再一次准备去献身的时候,恰巧和日常到夏家大门口打卡的萧舒良碰上了,更巧的是萧舒良这天刚做了一首诗,正深情款款地对着大铁门朗诵。
当听到开头的玫瑰小姐几个字的时候,封衍整个人都不好。
他长腿一迈跨到萧舒良面前,扯掉他手上写着情诗的纸,沉着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看的萧舒良双腿打颤才眯着眼道:“你天天都来这儿?”
萧舒良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他那副怂样突觉的好笑的很,封衍心情稍好了些,把那张纸重新丢到他怀里,勾起唇角,懒懒道:“很好,继续保持。”
萧舒良:“啊?”
张副官有个不懂就问的好习惯,他碰靴立正,问道:“少帅,真的不需要动动手脚吗?”那可是你情敌!
封衍揭下头上的帽子拍了拍,旋即丢给张副官,嗤笑一声,“免费的陪衬,不要白不要。”
他大步往里走,颇为愉悦,受够了姓萧的荼毒,夏小姐见到英俊帅气的他肯定会很高兴的,一高兴说不定今天晚上他又能成功献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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