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想要理会提督大人,可提督大人却差了人来问她长公主究竟是为了何事而突然疏远提督大人,想着先前听到的有关提督大人的那些传闻,玉兰就觉得毛骨悚然。
至于长公主为何会生气,玉兰心中虽隐隐有些猜测但也拿不准,她不想要触怒了长公主,可更不敢随意编个理由去忽悠提督大人,于是便也只能硬着头皮来问问长公主了。
长公主从头上摘下一只沉重的鎏金发簪,上面的凤蝶栩栩如生,一副欲振翅高飞之态。
“当日你不也还跟着骂了谢谦吗,怎么,现在倒是反过来帮着他说话了?”
长公主虽未明言,可这也算是默认了她生气不欲理会谢谦,真的就是因为那日在谢谦府中撞见了那些个女人的事。
分明是得到了答案,玉兰却是听着心下一紧,连忙摇头否认道,“公主,奴婢可没有骂提督大人,奴婢只是说......说......”
仔细想来她居然还真在提督大人的府上就说了提督大人不好的话,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旁的人听到?
别看玉兰平日里一副口齿伶俐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只要一提起谢谦的事,她就跟老鼠见着了猫似的,恨不得找个洞口躲起来。
长公主看着玉兰因为紧张整个小脸都憋得通红,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玉兰的额头。
“好了,说什么说啊,你是本公主的人,那谢谦就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奴才,你就算是打了他,有本公主护着,谢谦还能动得了你不成?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公主也怕了他谢谦了呢。”
话虽是这样说,可长公主也只是占有一个公主的名头,谢谦却是重权在握,连皇上都得对他礼让三分,这要说起谢谦的名号,宫里怕是没有哪个不皮下一紧的。
是以长公主宽慰的话玉兰听后非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是眉毛鼻子都快拧在一起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犹豫了半晌,见长公主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玉兰又吞吞吐吐地劝道,“公主,我觉得提督大人他......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是,一开始她见着提督大人府上居然还藏着那么多的莺莺燕燕也觉得是提督大人有些行为不检,明明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太监,都已经被去了势了还这般的不知廉耻。
可是后来玉兰冷静地想了想,提督大人又怎么能和宫里的那些个太监一样呢?
他可不仅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而是连朝中大臣都得尊称一句“千岁爷”的东厂提督啊,这份贵重就是那些个公侯世子也是比不上的。
何况皇上也格外施恩允许提督大人出宫建府了,所以就算提督大人想要成家立室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这回长公主倒是斜瞪了玉兰一眼,这丫头在自己面前胆子还真是越发地大了,知道自己现在不想要听到谢谦的名字,她还敢替谢谦辩解。
不用问长公主都知道,一定是谢谦的人私下里来找过玉兰了。
倒是不知道谢谦的人对玉兰说了些什么,玉兰这回也像是豁出去了,她直接就侧过身子,避开了长公主的眼神。
“公主,奴婢虽然不像您看过那么多的书,可也知道男女情爱本是人之常情,生而有之,根本就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男子要娶妻、女子要嫁人,就是宫里的太监还想着能与自己喜欢的宫女对食呢,奴婢觉得只要他们能发乎情止乎礼就好了。”
“何况以提督大人如今的这般权势就是有几房妻妾也无可厚非,不是连皇上都还亲自赐了他宅子吗,我们也不能因为他是个太......宦官就认为他行为不端,恬不知耻吧。”
边说着,玉兰的脸上也显现出几分凄然来,“这宫里的奴才大多都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了,被逼无奈才被爹娘卖到宫里来的,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来做这断子绝孙的事,男不男女不女的,一辈子做人奴才还要受人白眼?反正提督大人能一步步地走到如今的地位一定也是吃了不少苦的,现在大人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应该也是提督大人的福气吧。”
在这皇宫里他们做奴才的当真是命比纸薄。
玉兰把她能想到的劝说的话都说了,可长公主依旧静默不言,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想着这些日子以来长公主对自己的纵容,玉兰干脆就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轻轻摇晃长公主的手臂。
“公主,就算提督大人做错了什么,您对他惩戒一番也就好了,何必在这里生闷气,平白地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玉兰虽不敢使了力气地摇晃长公主,长公主还是被她晃得有些头晕,只能暂时妥协道,“好了我的玉兰,这事你容我再好好想想。”
不想要再和玉兰讨论这事,长公主突然狐疑地打量着玉兰,转移话题道,“你这么急着替谢谦辩解,还搬出对食那一套,该不会是和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好上了,想要向我求个对食吧?”
长公主说着也来了劲,“玉兰,你就实话告诉我,你看上谁了,到时候我亲自替你们做主,再赐你一份嫁妆,保证让你能够风光出嫁。”
“哎呀,公主你在胡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可能……奴婢不理你了。”
这回倒是换玉兰听了长公主不着边际的话又羞又急的,红着脸就跑了出去。
没了玉兰在身边,长公主这才安静地把玩着手中的发簪陷入了沉思。
谢谦那能叫身边有一个人照顾着吗?依她看要是把谢谦府上的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拉出去都能建成一个青楼了。
明明就是个荒~淫无度的人,还偏要装做什么清冷寡欲的样子?自己险些就被他给骗了。
长公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就算谢谦身边有了女人伺候,她又到底在气什么?是因为上一世谢谦说过喜欢她,可是现在却也不忠地找了别的女人?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当年陆怀钰就算娶了她还不是光明正大地在外面养着妾室,害她被天下人嗤笑。
她真正应该生气的难道不是谢谦居然敢痴心妄想地觊觎她吗,她可是最讨厌太监的了,为什么上一世她在临死之前知道谢谦喜欢她后,不是厌恶,反而会觉得是自己愧对了谢谦呢?
容安啊容安,你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你以为自己还能回应谢谦的这份感情吗?别忘了你重活一世的意义,别忘了你下定的决心,可千万不要再被这些感情的事给纠缠住了。
“呀......”,长公主手上吃痛,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手指被尖锐的发簪划出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珠也跟着一串一串地冒了出来。
......
谢谦收到张幕带回来的消息时,也是一阵错愕,女人?他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自己一颗心都系在长公主身上,他眼里哪里还容得了其她的女人,即便知道长公主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谢谦也一直洁身自好,从不做越矩之事。
谢谦突然想起长公主驾临那日,他正好吩咐了王管家要将东边院子里的女人都赶出去的事,难道是公主撞上了那些女人,误会了?
他找来王管家一问,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谢谦恼怒地直接就把手边的茶杯砸向了王管家,“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王管家这心里也是屈啊,他当时只想着尽快完成千岁爷的吩咐,也没想到会和长公主撞个正着,可长公主既没有怪罪下来,他也就没有当回事儿,谁知道千岁爷知道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怕再出现这样的疏忽,谢谦郑重地交代道,“以后但凡是有关长公主的事,事无巨细都要及时告诉我。”
谢谦本想把王管家拉出去痛打一顿的,可念在他也是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了,最后也只是罚了王管家一个月的俸银。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那就好办了,下次他再亲自去向长公主负荆请罪,谢谦这郁闷了许久的心情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随手翻看着桌上成堆的奏疏,谢谦挑眉,连眉眼之间都染上了些许笑意,“陆远山那边有什么动静?”
张幕瞧着谢谦这好像是笑了样子,他也跟着傻乐起来,“哦,陆大人去工部催了几次并且给工部的人施压,说是这都已经开春了,长公主府的修建是否也该提上日程?但工部那边的人得了督主的吩咐,暂时还拖着陆大人。”
自谢谦接管东厂之后,他便让东厂的人时刻监视着陆远山那边的一举一动,不过陆远山那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他们也跟了好几年愣是一点把柄都没有抓到。
谢谦冷笑,“陆远山还是沉不住气了,他现在可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明日就能把长公主娶回府,还真是痴心妄想。陆怀钰呢?”
“自那晚赐婚后,陆怀钰就一直待在别院,没有回过陆府,听说这气得陆夫人差点就直接差人罢他给绑回去了。”
张幕在说起陆怀钰的时候还是有点惋惜,陆怀钰和他老谋深算的父亲不同,真的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也难怪皇上会把最受宠的长公主下嫁于他。
可惜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凡这种自视甚高的文人都爱惹上一段风流韵事,如今陆怀钰尚未娶妻就纳了一个青楼女子,这要是传了出去置长公主的颜面与何地?
他无异于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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