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帝师【2】
被安排在叶钦言的别院中,虽对方在吃喝上不再怠慢她,却依旧抱着与她避而不见的态度。便是这样,苏梓诺倒也不着急,
只是却没想到在进入别院的第二天,就遇到了男主皇位争夺的最大对手。
那时苏梓诺正拿着书在院中桂花树下打发时间,院外突然传来人声,没等她反应,就见苏绍仪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跟前,将她
手中的书抽走。与她同样遗传自皇帝的灰色眼眸扫过封面,便嗤笑道:
“左右不过是个宫女生的,也就只够上看这种无稽话本的程度,跟叶钦言那废物是师徒,还真是,命中注...”
“啪!”
响亮的耳光让簇拥在院门口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回过神来的苏绍仪愕然看着一脸漠然的苏梓诺,想开口,却被她抢白道:
“凤国法令第三条,国人如有侮辱帝师之行,当受笞刑。本宫为你长姐,今日便代为掌刑,望四皇子在青云山多习忠义孝悌
之事,莫辜负父皇期望,丢了皇家颜面。”
趁苏绍仪未回神便径自离开,苏梓诺倒是知道此番苏绍仪怕是因为听闻年仅十五的苏逸清受宠之事,寻了个由头找自己晦气
。
被苏绍仪找晦气的第三日,苏梓诺依旧窝在别院中看话本,没想到午后却收到了入青云山的第一个任务。
“叶大人说了,若皇女做不到信中所言,大人便会亲自向陛下请求放您回宫。”传信的童子不过十岁模样,但一身黑衣满脸
肃色,状似老成得不行。
抱手向童子拱了拱,苏梓诺道:“多谢知会...”
或是见苏梓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童子皱着眉终究是续道:“皇女且看明白,大人信中说得清楚,若皇女无法做到,只需
让我传个信回去拒绝就是,犯不着为一时之气而置自己的性命...”
“谢过提醒,然师傅之所言,弟子万死必达成之...”
言讫,苏梓诺便起手送童子离开,待他离开别院才转身回房。用两个时辰备好用具干粮,苏梓诺起身往山门前去,在马厩挑
了匹马便开始赶路。
马上的颠簸让她有些吃不消,便是半个时辰下马休息一次,却也挨不住马鞍的坚硬,将腿根磨得生疼。因为赶路而错过了小
镇,因此这一晚她只得在山中露宿。
寻了个下风向的凹处,找了些干柴松枝燃起火堆,在周围撒上驱兽粉后,苏梓诺才拿出干粮开始啃起来,而耳边则是隐隐约
约的几声狼嚎。
翌日清晨,醒来的苏梓诺看着早已熄灭的火堆以及周围的驱兽粉,神色微动却装作平常地在喂马之后就起身离开。
又赶了一天半的路,苏梓诺来到了那处镇子。当看到那斜挂在镇口的牌匾时,她很难想象到,这里在十日前还是一处繁华的
小镇。
毫无人烟的街道,倾颓的断壁残垣,如此萧条的景象,全是因叶钦言信中所言的疫症。这种疫症来的快而猛烈,若不及时治
愈,恐怕此地往后便会成为空城。
苏梓诺自然不懂岐黄之术,而她来此的原因,便是用叶钦言信中所写的药方,将整个镇子的人治好。
这,是叶钦言承认她的条件...
在找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宅作为居所后,苏梓诺几番敲门无果,以蛮力踹开药铺大门,强迫正欲将店子占为己有的伙计抓
药,亲自煎好第一副药,喂给城隍庙中得病的乞丐后,等了一天,不负所望地看到他在高热后痊愈。
自此,经苏梓诺手的病人全部无一例外地病愈,但直到镇上的多数人都痊愈,却也没几个人见过苏梓诺的模样。因为,派药
的人是药店的伙计,就连他也只是第一天见过苏梓诺。之后每天也在药店后院拿到药,没再见过她。
赶在立冬之前,整个镇子得了疫症的终都是痊愈,只有几人未能幸免于难。不过,能在疫症下存活这么多人,早已是老天的
恩赐了...
不是么?
...真的,不是!
...三天前...
苏梓诺躺在床上,无力感渗透到骨髓中。即便是没有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脸色惨白,形容枯槁。毕竟...
拿自己的血当药引,即使是每天都进补,却也来不及补充日日放入药中的血。
眼中黑白灰点交混,身子如灌入铅块,脑袋连思索都来不及。毫无疑问,苏梓诺知道,她定已离死亡不远了...
...蓦地,翠鸟的啁啾声似划破黑夜的曙光,将她残留的思维调动起来。轻如细羽的脚步声落入耳中,她听得无比真切。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在模糊的视线中出现,苏梓诺才缓缓勾起嘴角,任由意识陷入昏迷。
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死!
苏梓诺醒来时嗅到了蜡烛燃烧的味道,可睁眼却全是黑色。这种并非是夜的颜色,而是整个世界连轮廓都已经不存在。在将手放在眼前晃了晃,偏头看向发出噼啪声的蜡烛处。
果然,依旧是满目黑色,什么,也看不到...
叹气垂下头后,苏梓诺将双手收入被子内,闭上眼。大约是眼盲后听觉比以往灵敏些,在入睡前,她隐约听到了衣袂交错的声响。
或许是因为向来睡得不沉的缘故,苏梓诺清晨是在翠鸟的啁啾声中醒来的。起身扶着木床迈开脚,却在听见门开那急躁的声音后,驻了足。
“唉!殿下,你快睡下休息!”
来人的声音陌生,只能听出约是个十五六岁尚在变声的少年。按着他的话坐下后,才听他忙不迭把面巾送到自己手上,似乎早已知晓她已无法视物一般。
可能是看出苏梓诺的心思,少年倒也算是热情,没卖关子就把实情抖了出来,“我叫拾湘,是叶大人的侍者。大人说殿下新伤引发旧患,导致失明,让我来照顾殿下的起居。”
新伤,指的是苏梓诺失血过多。而旧患,却...
“请拾湘替我多谢师父...”
苏梓诺客套的话一出口,拾湘那边先是一静,随后才出声道:“不必言谢,若非是你恐怕那镇上...也...”
约莫是说出了多余的话,拾湘立时住了口,强自绕了其他话题才伺候苏梓诺更衣。待她用罢早膳后,才离开。
眼盲的生活持续了小半月,每日服用叶钦言的药,听着拾湘的安慰。这样的生活,苏梓诺的乐趣除了在院中青石凳上静坐,就是在拾湘的搀扶下在院子与后山之间走动,舒活筋骨。
对于这样平静的生活,唯一的瑕疵就是苏绍仪在她苏醒后的半月里,越加把自己这院子当做撒气的地方。而给他气受的,自然是男主苏逸清。
只是今天,苏绍仪却不再似以往单是口角上的争执,一入院,就走到苏梓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神的双眸,一拧眉,啪的一声,就招呼在苏梓诺的脸上。
“贱奴,贱婢,都是些贱人生的。你跟苏逸清,都是一样的低贱!”
脸上火辣辣地疼,苏梓诺低下头闭上眼,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准备站起身,朝苏绍仪下身招呼一脚。可就在她正要反击的时候,鼻间蓦地盈满一股淡淡的青松香,清凉的气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啪!啪!
苏梓诺没有看到,却听见这两声耳光极其响亮。紧接着就是苏绍仪怒火爆发,才张口尖叫了个“你”,却又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滚!”
声音清冷若雪,却是不乏令人生惧的威力。苏绍仪没见动作,却听见他补了一句,“若想死,便成全你...”
此话一出,苏绍仪便跌撞着离开,嘴里骂骂咧咧却被苏梓诺听出了话里浓浓的惧意。
“起身...”
站起身时,苏梓诺的后背堪堪碰到叶钦言胸膛,本想行礼,却蓦地发现青松味淡去,他竟是抽身离开在她两丈外才续道:
“敌强我弱,自当韬光养晦。然一味忍气吞声,便失了为君之度。”
“师尊教训得是。”垂眸淡淡应了声后,周围便又是一片寂静。向回屋的路迈开步子,原本是走了数月的路,虽当初失明时也曾摔过,但苏梓诺却没想到,分神之际,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就向前扑去。
就在头要磕在地上时,轻柔的银缎缠住苏梓诺腰际,被它一带,整个人就稳稳地落在那满是青松香的怀中。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梓诺察觉到她紧贴的怀抱,在两人触碰时瞬间僵硬。
“...多谢师尊...”
道谢的话一出口,像是触电一般,叶钦言蓦地抽身离开,甚至没有丝毫顾及怀中的苏梓诺,导致她失去依靠跌在地上。
“你!”
莫名其妙消失的青松香,苏梓诺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他。拾起还缠在腰上的银缎,只得摸索着回屋。说来也是奇怪,那天后,拾湘几乎每时每刻跟在她身侧,便是夜里也由他跟另一名侍者交换看护。
这种态度,让苏梓诺觉得,与其说是照顾,倒更像是...
...监视...
藏起生活一直被人窥视的不适,苏梓诺依旧不动如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然而,直到她眼睛复明的那天,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拾湘没日没夜的“监视”所包含的意思。
眼睛能看见的那天,苏梓诺正跟着拾湘在后山。当将眼睛能模糊看到周围的景象告诉拾湘后,对方显然比她还要开心,急急唤过一名童子把她交待好后,便朝着叶钦言的住所跑去。
片刻后眼前出现模糊的人影,苏梓诺甚至没来得及说话,颈后一疼,人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苏梓诺只觉得颈后疼得厉害。连累她的眼睛都有些模糊起来,而周围的环境显然不是她昏倒前所熟悉的地方。可想而知,她是被人丢到这个陌生的山林里。而凶手,恐怕就是昏迷前看到的苏绍仪。
因靠近傍晚时候,加之快立冬,周遭已暗了下来,这让苏梓诺更加无法辨认方向。拄着木杖一步一停地挪动,就在她眼中隐约出现光点轮廓时,脚下一滑,就跌落下去。
坚硬的岩石划破苏梓诺的后背,接踵而来的是整个身子浸入水中的刺骨冰凉。扑棱着凫水,扶着岩壁往外游。
夜风吹过,体温下降得比苏梓诺预料的更快,本就浸湿的衣裳更重,束着手脚,导致她连凫水的动作也木了起来。揪着岩壁边上的杂草,苏梓诺却觉着手上的力气正迅速流失。
劲风拂过苏梓诺头顶,原本揪着草的左手蓦地被人握住,比一般人稍凉的温度让苏梓诺先是一怔。随后,鼻间的青松香便让她放下戒心。
直到两人在山洞中生起火堆,苏梓诺坐在火边,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受之前意外的影响。对面白色的身影虽有些模糊,她却笑得更开,“多谢相救。”
客气的话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但到底他抬了抬眼,手里的柴枝往火堆里塞。
男人眉目清秀,乍一看并非绝色,细看五官后却又让人觉着惊艳。他没有捅破,苏梓诺自然也不会出声。
他的视线停在苏梓诺的左手,好看的眉攒起,眸中涌动着眸中情绪,如果没有看错...
是...忧虑?
可,这手,方才也只是被他握...!!!
苏梓诺蓦地想起来那个关于叶钦言的流言,结合之前青松香的拥抱与后背的疼痛,似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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