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低声道:“这是正常现象,但是不能久喘,否则气喘不过来,便是寿尽之时!”
纪茗萱看着脸色青白的琉璃,继续说道:“怎样才能缓解?”
太医道:“如常人气喘一般轻柔拍着后背便是。”
众人看琉璃的目光露出异色,刚才,她们可都是看见娘娘是如此做的。
纪茗萱低头看向慧贵嫔道:“太医指点宫女为贵嫔解恼吧。”
太医点了点头。
纪茗萱上前走了两步,看着琉璃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琉璃脸色不停的变化,昨天绿柳分明检验火参有问题,娘娘准备将计就计的,怎么今天,太医会……
“太医是娘娘你的人,一定是的!”
纪茗萱看着太医,这位太医可是副院判,德高望重,随时可能接替要退下来的张院判,深得皇上信任。
慧贵嫔也知道,她闭上眼,此时她若是不明白这是针对她,她就太笨了。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她出手。
果然,太医立刻怒喝,然后急冲冲的摘下官帽,向龙仪宫走去。
“将人拉下去乱棍打死,其余的人送去慎刑司。”纪茗萱慢慢道。
高无庸麻利的支使人带下去。
慧贵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带走,纪茗萱身边的两个宫女还在不停的轻拍着慧贵嫔的后背。
屋子里安静不已。
慧贵嫔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纪茗萱,似乎想看进她的心里。
终于,慧贵嫔的气喘匀了,她的声音极其暗哑:“怎会如此……”
纪茗萱说道:“火参大补,在风寒之时不能轻易用量,妹妹不知道,身为下人理该清楚。原来妹妹竟然在这群刁奴受了这么大的欺辱,妹妹你放心,本宫已经将其全部打发了,以后一定会派些妥当的来,定然不会再让妹妹受此连累之事。”
慧贵嫔暗恨不已,她明知自己问的是什么,可是她却和她说着另一回事。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轻呼之声。
不一会儿,纪茗萱的太监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绿柳。
慧贵嫔看着披头散发的绿柳,她不由的握紧手。
“怎么回事?”纪茗萱淡淡问道。
高无庸道:“这人硬闯,想要阻止奴才执行娘娘的命令。所以,奴才除了琉璃后便将其拉来等候娘娘处置。”
慧贵嫔只觉眼前一黑,琉璃死了?她的心腹,她的帮手就这么死了?
“还用来禀报做什么,赏她三十板子,然后和其他宫人一样拖去慎刑司。”
慧贵嫔没能救得了琉璃,她只能道:“慢着!”
纪茗萱道:“妹妹怎么了?这等无用的奴才,你不必如此心软。”
慧贵嫔知道贤妃已经抓住伺候不周这可大可小的罪名,这是不能轻易脱罪了。
“是那些奴才不周到,绿柳这些天被嫔妾嘱咐在屋里绣一山河图,所以没有让她伺候。绿柳对嫔妾,是十分周到的。”
纪茗萱一笑,看了看绿柳。
绿柳咬紧牙关,但是比琉璃要会忍多了,思绪也周全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过违抗本宫的命令,本宫不能不罚。”
慧贵嫔道:“嫔妾还病着,身边一个亲近人也没有,求娘娘轻饶绿柳,准许她伺候嫔妾。”
纪茗萱看着慧贵嫔,问道:“绿柳能伺候得了贵嫔?”
慧贵嫔咬牙,道:“能。”
纪茗萱微微一笑,别以为她不知慧贵嫔的打算,无非是想造一出生死大劫出来,让皇上想起她昔日为了救驾贡献出自己的保命药丸,以此来博取皇上的心。她的那盒‘问题火参’,不过是她借题发挥,将计就计而已。
如今她为了救绿柳的命,已经保证自己能好,纪茗萱就到有些举棋不定了。
纪茗萱瞅了瞅绿柳,让高无庸将其拉到她身边。
这个丫头是纪茗萱盯了许久才发觉她会医术,而且还不低。
“琉璃说本宫送来的火参有问题,据说还是你检验出来的?你可有话说?”
绿柳心中气极,琉璃说话怎么这么没脑子。
心中念头不断旋转,琉璃既然死了,就不能怪她了。
“娘娘,琉璃自恃貌美,自从娘娘甘愿为皇上为大汉祈福不再承宠,琉璃便不如以前一般精细了……她的话……娘娘送来的火参还是密封的,皇上自然不会害娘娘,所以琉璃是嫉妒娘娘和主子,说出的话定然是污蔑之词。”
纪茗萱侧过头,慧贵嫔闭上眼,心绪一平。
琉璃,这个仇日后本宫会为你报的。
纪茗萱重新转回头,若是绿柳慌了,没有如此狠,纪茗萱说不定真的放了。
“既然如此,就赏你十巴掌小惩大诫吧。”
绿柳恭敬的磕了个头,道:“奴婢谢娘娘,日后一定更用心伺候主子。”
纪茗萱说道:“太医嘱咐要熬的药,你下去熬吧。”
绿柳看了看慧贵嫔一眼,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高无庸退下去几步,看得到里面的情形,却听不到话语。
替慧贵嫔拍打的宫女恭敬的更在纪茗萱身后。
“妹妹可好些了?”
慧贵嫔道:“谢贤妃,嫔妾好多了。”
纪茗萱叹了一口气:“这就好,免得本宫心中难过。”
慧贵嫔淡淡道:“贤妃又怎会难过?”
纪茗萱轻轻道:“本宫少了一个姐妹一个同盟,难道不应该难过吗?”
慧贵嫔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纪茗萱帮慧贵嫔盖了盖被子,轻声道:“皇上要保你,若是你真的永远甘心留在宫里祈福,本宫也不会对付你。”
慧贵嫔不语。
纪茗萱道:“本宫一直记得,那空荡的屋子的屋子到了天黑之时,又黑又冷。不能说话,不能开窗,里面的人,她不认识一个人,能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禁卫和他们那冰寒的刀光,在里面待久了,除了慢慢绝望,就只有浓浓的恨意。”
纪茗萱见慧贵嫔没有反应,她继续道:“好在只有七天,若是再长一些,本宫的妧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慧贵嫔转过身,侧身躺着。
“相比本宫,慧贵嫔就舒服多了,本宫可听说了,慧贵嫔和守卫在殿外的宫女太监相处得极好。”
慧贵嫔终于出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纪茗萱轻笑道:“怎么会?本宫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在宫里又如何能过下去?”
慧贵嫔露出早知如此的神情。
“皇上没告诉你吧,那封信可是出自一个才女之手,这宫里喜欢用雅墨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了。”
慧贵嫔的脸色终于变了。皇上知道?触及纪茗萱探寻的眼神,她又恢复了平静,昔日她不就怀疑皇上已经知道了?如今不过证实而已。
她从宫内退出是淡化舞中花魁之语,但是更重要的是唤起皇上的愧疚,缩减这怀疑对她的影响。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这事情已经差不多平息,正是她出手的时机。本想借力打力,却跌入了陷阱之中。
这些年,贤妃的表现她看在眼里,对于她的确十分警惕。德妃如此气盛,宁妃如此受宠,
贤妃还是不急不躁,她将事情办得稳妥,又确立她在宫中地位。
如果说,以前的贤妃全靠太后和皇上的恩宠,现在她已经独当一面。就算她失宠,凭着她所立下的威信,以及她的子嗣,足可以让任何人都不能轻视她。
慧贵嫔还知道,贤妃不是不急,而是打着坐收渔利的主意。慧贵嫔深切的认识到,这样一个有本事又手段的人,是不甘居人之下的。
纪茗萱不知道慧贵嫔所想,就是知道了,也不以为意,她监视了她三年多,又不着痕迹的试探,早就知道慧贵嫔和她不会有友好的一天。
“这些年和德妃共掌宫务,已经足够本宫调查清楚。这个符合的才女不过那么几个人,德妃于当日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其余的人要么没空闲,要么没有本事,最后算来算去,就只剩下你这个‘好心’通报给本宫的人了。本宫以前虽然怀疑你,但是从来就没将你怀疑在首位,没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反而是最可能的人。”
慧贵嫔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查出来,也没想到皇上会提供她雅墨的线索。她错了,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除了皇上,没人能看出来。
也不该认为自己隐藏得好,然后轻视了对手。
所以,别人开始报复了,她还不知道。这果然是淡出后宫最大的诟病,什么消息什么变动都是极其细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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