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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黑色高跟鞋 君子以泽 9158 2021-03-30 09:32

  大天使长米迦勒。

  这么久,她竟然才想起。米迦勒在她眼里几乎就是个历史人物,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实在和一脸邪气的亚力克联想不到一块。但两张脸神似得离谱。

  “这,实在太离谱了。”她摇摇头。

  “我也无法想像,我爸会和那个恶心的神族有孩子。或许是弄错了。米迦勒杀了多少魔族啊,真是……”

  “你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还来看他?”

  “我只是好奇。我一点也不想他回魔界。”玛门脸都皱起来,“如果真如我所想,那我妈长得也……不,没可能。”

  “什么?”

  “没,只是想到一些比较恶心的事。我现在只乞求老爸保佑,千万不要带他回魔界。不然我会杀了他。”

  莫尼卡愣了愣,恼怒道:“你有病!”

  “我有病?你去试试啊,老妈长得像那个恶心的人就算了,还有个和恶心的人长得像的哥哥,想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但这是他的错吗?他又知道什么!”

  “莫尼卡,你这么快就可以忘掉自己出身?居然和一个流着天使血液的人恋爱。魔界现在发展飞速,总有一天会超过天界,倒时候你是不是又会想起自己是魔族了?”

  “哈,哈,你还可以扯远一些。”末了,她忽然道,“我没和他恋爱。”

  “撒谎本事也太次了。你看看你看他的眼神,比你妹看我还没救。”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洁妮?”

  “要不是我,洁妮哪来的风情?莫尼卡,我知道你严重缺乏性经验,看我们关系好,我可以抽点时间来□□你。”

  玛门那张嘴,她无数次想撕烂。

  “就因为魔界像你这样的男人多了,我才不想回去。”

  “弗雷德里克也好不到哪去呀,刚在舞会上,你被欺负得好惨哟。”说到这,玛门吸了一口快要熄灭的烟,朝她脸上吐圈儿。

  她咳嗽片刻,拼命告诉自己这是魔王儿子不能随便打,不能打。

  “对了,那个白雪。”

  “怎么?”

  玛门摸摸下巴:“长得蛮漂亮。”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其实。我讨厌纯洁的女人,更讨厌装纯洁的。你小心一点最好,似乎有天使在帮她。少和她接触,免得身份暴光。”

  “天使?怎么会?”

  “诺顿首都不是天使送的么。”

  莫尼卡背上一阵冰凉。

  天使。

  天使正在白雪身后舞翅。

  “竟是如此。”白雪微微眯着眼睛,“早就想过亚力克出身不凡,但这也太……”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M看看她身后的四翼天使,“不要告诉他,不然你会惹祸上身。”

  “那是我的事。”

  “你最好不要告诉他,这只会给他带来麻烦。而且,一旦他回魔界,第一个要喀嚓他的人,是本少爷。”玛门又露出两颗獠牙,笑嘻嘻地说,“人看到了,该走了。长得蛮让人讨厌。”

  莫尼卡揉着自己微疼的手,回到寝宫。玛门刚才给她勒断气,也不知道洁妮会不会来找她拼命。

  她这辈子最恨的男人有两种,一是魔族男人,一是神族男人。

  恨魔族,就为他们的放荡风流,还特没欣赏水平。

  恨神族,首先是天魔两界关系问题,其次是天使做作的腔调,再次是他们保守得像大妈。

  但,现在她听到了什么消息?

  亚力克是天使恶魔混血,是魔王路西法之子,跟她从小鄙视到大的某魔界第一美少年是同一个身份。

  亚力克坐在床头。

  莫尼卡拍拍胸口,长叹一声:“真没想到,恶魔也可以这么罗嗦。”

  “你过来。”

  “嗯?”

  “过来。”

  老实走过去。

  亚力克猛然把她拉到怀里:“还想怎么编下去?”

  “我没有编。”

  “你再和我撒谎试试看。老实说,你是不是魔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知道我的信仰。”

  “如果我是,你要把我怎样?”她抬眼,正视他,“杀了我?”

  “我会和你保持距离。”

  一瞬间,身体都有些僵硬。她笑笑,轻推他一把:“吓死我,我还以为你真要我命。”

  “到底是不是?”

  一人爱撒谎,一人不愿被骗。围城中的人们,总爱玩捉迷藏的游戏。

  “当然不是。”她心虚着,“不过,我和魔族接触频繁是事实。谣言可能离谱,但绝非空穴来风。我作为女巫被诺顿人烧掉,是因为这个。如何,要和我保持距离吗?”

  亚力克松了一口气:“少和他们打交道。我不想别人说自己未婚妻的是非。”

  他竟完全相信她。

  心虚之余,更多是内疚。倘或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不会有那一日。

  “我很快就要被所有艾伦人谴责,也快离开,你担心什么。”

  他沉默许久,异色瞳孔在灯光下闪烁。

  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他的手一丝丝收紧,将她搂住。

  “有没有想过……留下来?”

  空气凝固,难以呼吸。

  她在挣扎着,是否要放松身躯靠在他身上。实在是天大的诱惑,她几乎要支撑不住。

  但,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的。

  亚力克知道真相不会原谅她。或许他有动心,但不及三成。只是三成,得不到是最好。

  她轻声说:“没有。”

  “为什么?”

  “为了我想要的。”

  话脱口而出,好不容易。但收回太难。

  亚力克并无太大反应。随便嗯了一声,手渐渐松开。力道与温度一丝丝消失,她分外空虚害怕。甚至,有了抱紧他的冲动。

  但越让人知道自己饥饿,越找不到食物。她太清楚。

  之后几日平平淡淡过去。莫尼卡暂停了骑士的训练,接待贵宾,在宫内转转,与M说说话,算打发日子。亚力克除了接待客人,便是整理军队,研究地图。

  十月的第二日很快到来。

  莫尼卡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打扮,做头发。订婚礼服是纯白色,上身很紧,下身是蓬裙。为了腹部曲线优美,她特地不吃东西,耐力惊人。

  一双丝手套扶在门框,布满白色的,细小的网。

  亚力克身边围了一圈人,都在替他整理衣裳。一从镜中看到那双手,他清清喉咙。然后,一双眼睛露出来。黑黑的,大大的,眨巴眨巴。像找到伙伴却不敢冒头的小屁孩子。

  亚力克挥挥手,周围的人退后一步。

  他透过镜子与莫尼卡对视。

  门口传来她小到几乎消失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镜中的他笑笑,点头。

  多么虚伪。如果这里无人,他保证手一叉,不耐烦地说“要进快进不进算”。

  但她还是把整个头都伸进来。

  他微微一怔,眼不眨地看着镜中的莫尼卡。

  莫尼卡慢慢蹭进来。

  亚力克慢慢转过身,看着非虚象的她。

  她也别扭,直走到他面前,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笑得颇尴尬:“很好看。”

  他自命不凡,竟不及她坦率。

  周围的人大多还是莫名。订婚的情侣,竟连赞赏都吝啬出口。高雅保守而婉约,果具皇家风范。

  她牢记他的话。

  他们需要的是细节上的相爱,而非整天在别人面前亲亲我我发表爱的宣言。越真实,便越好。

  她拉拉他的衣领,拨开他额前的留海。这样的动作,能说明什么了吧?

  但一对上他的目光,她的手像被烧了,唰一下收回去,无处可搁。

  他的打扮折腾得差不多了。周围的人撤下,空荡荡的宫殿里除了木雕似的门卫,便只有他们俩。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将要订婚,所以神圣的法特其,也化作喧嚣。

  外面一阵欢呼,里面一片寂静。

  雄伟的城堡沉浸在满目的昏黄中。

  不仅是发丝。他的面容,也变作了淡淡的金色。

  十月二日的黄昏,他们谁都没忘记。只是没人提。

  她忽然想做一件无意义的事。

  “有什么事?”聪明的王子也会问愚笨的问题。杀风景。

  她看着他唇边优美的线条,一字未听进去。

  “六点半了。”

  她还是没反应过来,一直看着他。他都给看到不自在,才听她轻声说:“你告诉过我,第一次机会是在二日黄昏。”

  他轻轻嗯了一声。“不过,现在好像来不及了。”

  “应该来得及。”

  他又看看墙上的钟:“如果你现在去,起码要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然,只会把所有计划都毁掉。”

  “什么百分之八十?”她晃晃脑袋,有些清醒了,“百分之十八都没有。”

  “那就别轻易尝试。留到凌晨吧。”

  “凌晨?我不想。”

  “为什么不想?”

  “我不想和你发生关系。”

  “你现在有把握能摆平他,就不用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明知道不可能。”

  “那就没第二条路。”

  “我不想。”

  该如何形容那种感受?

  害怕?

  有人形容男人的身体是钉子,女人是木板。钉子可以轻易□□,木板上却永远会留下痕迹。

  詹姆斯原本没那么刻骨,却因为那一夜,化作难解之愁。

  女人永远是为爱而性的动物。

  惟恐和亚力克上过床,便会万劫不复。

  “好吧,我们想点别的方法。”亚力克揉揉太阳穴,忽然眼睛一亮,“这样,我找一点专用工具,用注射的方式?”

  “无耻!”她一脚踩在他脚上。跟很尖,他几乎惨叫。

  “我不知道我哪里说错了。”他愤懑着。

  “闭嘴!”

  “你说,我哪说错了?”他越说越委屈,“你不愿意,我只有想别的办法。没有别的意思,是你自己……”

  他没了话。

  她一脸忍不住的笑意。

  “笑什么?”

  “有时候觉得你很成熟,有时候,觉得你像孩子一样。”

  她拍拍他的脸,笑容特别漂亮。他刚想反驳,她已轻轻地,在他唇上留下一吻。

  最后一缕斜阳消失。

  天渐渐黑了。灯一盏盏亮了。

  莫尼卡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颇似午夜的灰姑娘。

  亚力克人生中脸红的次数极少。他还从来认为,因为女人的一些小动作而发呆的男人最丢人。

  所幸天黑。

  订婚典礼开始。

  夜方降临之时,艾伦帝国陷入一片欢腾。法特其道两旁人山人海,几乎要溢入街中。

  艾伦的元老、贵族们都在宫门前,微微欠身,观望着他们的王子。

  亚力克肩膀颇宽,那一身军装式的白色礼服把他衬得像个模特。他一脸微笑,心情却不大好。

  管它是真是假,好歹他也跟婚字挨了个边,但这样重要是日子,他的爱马却被锁在马厩。

  亚力克焦躁,莫尼卡更焦躁。

  教皇赐的“宝马”停在他们面前。他刚想抱她上去,她却暗中打掉他的手,熟练地抓住缰绳,翻身上马。

  亚力克跟着轻盈翻上。

  她还是第一次当众不给他面子,所幸别人不会多想。

  教堂上的大钟已依稀可见。

  夜晚的法特其,像洒落瑰丽宝石的天堂。

  他双臂绕过她,持住缰绳,抖一抖,马儿缓缓往前走。他以往的后宫们表情那叫丰富多彩。

  “你在后悔吧。”他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说。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后悔自己的忘情吧。”

  “这都算忘情?那你忘情的次数也太多了点。”

  他的表情微妙,但她看不到。她见没回音,又不经意加上一句:“今天骑的不是你的马。”

  “没法,斯达德是黑色。艾伦的习俗,就是正规仪式一定要用白马。”

  “你的马是不适合去教堂。马如其主。”

  亚力克哼笑。

  “不过,斯达德,”她半侧过头,“不是艾伦语吧。”

  “不是,这是异界的语言。大头钉的意思。”

  “你取的名字还真奇怪。”

  “你说了,马如其主。”

  “嗯?”

  “主侍其妻。”

  “嗯嗯?”

  亚力克不语,笑得一脸暧昧,把她搂紧了些。

  五分钟过后,她忽然转过头,胀红了脸:“亚力克,你这色情狂!”

  “嘘……别闹,周围的人都在看。”

  长长的□□队伍五彩缤纷。抛耍小球的小丑,艳红裙裳的舞娘,身披彩毯的狮豹……M带领着乐队,齐奏着,跟着队伍前进。

  她回头看看被抛在宫前的女人们。

  亚力克被女人和这个世界宠坏了。因此自视甚高,待价而沽。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谁不向往?然而,没了灰姑娘王子还是王子,没了王子,灰姑娘同样还是灰姑娘。

  有没有王子,她都不会属于这个世界。

  M回头看看莫尼卡,轻轻抿着唇,摇摇头,又转回了头。

  全玛亚最大的教堂就在法特其。

  大队停留在广场。

  他先下马,然后朝她张开双臂。她看他许久,象征地扶住他的肩,欲往下跳,想实际还是自己站稳。但他稍使力一拽,她整个人扑到他怀中。

  别扭一路闹了不少,她早已习惯,竟连抱怨都没有,拍拍衣服跟他进去。

  他们挽手进去。外面的灯光透过七彩的窗,花花绿绿地反射进来,又为淡金的灯光掩盖。

  长长的吊灯从穹顶垂下,银链拖了几十米。抬头,却发现灯座离还是很高。

  祭台下,红绳悬在金柱间,挡住普通人类的来路。

  教皇高高在上,胸前挂着长而巨大的十字架,帽子都快有他一半高。他的身后有六扇巨窗,每一个窗中的画像都不同,连环画般地讲述了耶稣死亡复活的故事。

  或许真是因为接近天堂,所以格外明亮。

  她却觉得极不舒服。天生与她相克的东西,如何也改不掉。

  亚力克亦微微皱着眉。

  直到教皇开始询问他,他是否会在有了未婚妻后依然信奉主,敬拜神,他才微笑着点头。

  而那个教皇用狐疑的眼神看她。

  亚力克同样戴着十字架。

  一瞬间,她想拉着他的手冲出去,告诉他,你父亲是魔王,是路西法,让你沦落至亲子破裂的就是你信奉的神。

  “如果你未来的妻怂恿你接近邪恶卑劣的恶魔,你是否会动摇?”教皇并不是神父。

  “我的妻子,必定是天使一般的女人。”他握紧莫尼卡的手,一向使坏惯了的眼神,竟透露出一种无比坚定的东西。

  他有自己的信仰。

  他是圣骑士啊。

  而她是恶魔。

  真的不能久留了。

  牧师手按顺序轻触他们的左手:“奉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最后落在第四个手指上。

  这是基督教的订婚典礼。她之前并不知道。

  她在人界进行了神之一族的婚礼,还有什么脸可回去?

  他拿出戒指,握住她的左手。

  钻戒是女人难舍的情结,也是女人一生内心的矛盾与梦想。

  这样神圣不可侵犯的事,他们怎会用来当作赌局玩耍?

  她下意识收了收手,他抓紧她。

  “天神之泪,这是它的名字。传说它是丘比特爱情之箭的箭尖,代表了永远忠心,矢志不渝。”

  蓝宝石戒指,就像星星坠落时留下来的碎片。

  牧师与教皇都离他们很远,他大可不必绝口不提真正理由。无论如何,她会答应。唯一能让她心服口服的办法,却只有这一个。

  他久经沙场,自然游刃有余。

  过分的堤防像一把利剑,本是为自保而用,却刺伤了自己。

  戒指好比爱情,扣在手上,同时扣在心上。

  亚力克和莫尼卡出来以后,随艾伦贵族习俗,就该共同坐上马车,□□回到芬德皇宫,举行晚宴。两人上车,亚力克扶住车上的银杆,拉莫尼卡到自己的身边,对着底下的人挥手。

  马车在回去的路上行驶。

  亚力克低头,看着怀中美丽的未婚妻。

  “很抱歉,让你委屈了。”

  莫尼卡有些失神:“什么?”

  “刚才,教皇对你态度不大好。”

  难得谎话连篇的亚力克毫不含糊,她打趣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啊,我的过去再掩盖也是那样了。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与詹姆斯有过接触的女性很多,你甚至可以把白雪勾过来。但为什么是我?已婚之妇,还是死了丈夫的。有损你形象。”

  后悔的人是她。

  把人界的婚姻当小事,就像她的初夜,糊里糊涂地没了。短短数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有的东西是一次性的。

  结婚是为过得好,离婚又为过得美。循环往复,伤了元气。还不诚实一些,寻求短期的感情伴侣。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在我印象中,你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你生气了?”

  “没有。”

  “尤金的气焰在慢慢弱下去。但要把他逼急,他如果联合与离职的,或持不同政见的保守党来搞分裂,甚或提出挑战,结果还未可知。教皇是不可以得罪的。”

  其实当男人在和女人讲话的时候,她们常常不会关心他在说什么,而是去听他们的嗓音。亚力克在这方面一向是能手,话音拖得长长的,懒懒的,无论说什么,都让人心猿意马。

  以克丽斯汀的话来说,那是性感。以莫尼卡的话来说,那是猥琐。

  “这我知道,你不用给我说。”

  亚力克轻抚她的眉。“莫尼卡,你该是那种让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孩。可看你,总是很孤单。”

  她一掌打掉他的手。

  “你会遇到宠你的男人。”

  “我不需要。”

  “傻丫头,太好强。”

  飞速瞥一眼手上的戒指。她其实并不强,但她不得不强。

  身陷情海,便毫无尊严可言。

  马车停在芬德皇宫门口,莫尼卡又看到几个把亚力克宠坏的女人。克丽斯汀首当其冲,双手抱臂,眼神怨毒得几乎可以杀了人。

  菲欧娜站在她后面,不时拉拉她的衣袖,令她不要太喜怒形于色。

  但克丽斯汀似乎是个逆反期的主儿,人家越是劝,她越来劲。在菲欧娜在她耳边小声讲了几句以后,她喘气越发厉害,最后提着裙子就冲上来。

  “我真的受不了你这贱人!”

  与此同时,众目睽睽之下,跳起,一巴掌打向莫尼卡。

  啪!

  啪!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打在那只手上。

  前者是亚力克的,后者是莫尼卡的。

  亚力克轻抽一口气,捂住自己手臂,甩掉克丽斯汀的手。力气重到克丽斯汀退了一步。小女孩受不得委屈,泪水立刻唰唰掉。亚力克看也不看她,拉着莫尼卡就走。

  “你还是不是女人?打人好痛。”

  “我为自保。谁叫你来抓她了?”

  他无言,捂着手生闷气。

  她回过头,议论的人不少。克丽斯汀埋在菲欧娜怀里哭。菲欧娜一双毒辣辣的眼,却刚好对向她。

  之前分明打得你死我活,这会竟在同一战线。这些个女人,分明不信任彼此,却因为过度脆弱寂寞而相互依靠。

  所谓宁滥毋缺。

  舞会开始前,先是在大芬德宫最大的会厅中用餐。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的人都到齐了,礼物一件件被侍应运走。收到的祝福不少,一人一杯酒,更是把亚力克当了无底洞。

  魔族的酒量是相当惊人的,魔界的酒更是近似酒精。所以,这两口子的酒量都是半斤八两。只是亚力克这段时间思维出了故障,越发把莫尼卡看扁,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了她。

  在喝酒的同时,亚力克还吃了很多蔬菜。

  终于在看到亚力克皱起眉以后,莫尼卡忍不住问:“我记得你几乎只吃肉的。”

  “嗯。”他只顾嚼自己的。

  “不喜欢吃就别吃了。”

  “没事,你玩你的。”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莫非,你便……”

  “你说什么啊。”他怒视她,“我是为你着想好不好。”

  “嗯?”

  “喝酒多了,不多吃点蔬菜,不然味道会很腥的。”

  她又一次给他说红了脖子根。很想说他一相情愿,但似乎那样的事,是势在必行。

  不能想成交易,也不能想成是爱。不可以端着新娘的架子,上床如上轿。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真厉害啊,这都懂。”

  他完全忽视她的语气,吞掉口中的菜叶,回头微微一笑:“我懂的东西,可不止这一点。”说完,还挑挑眉毛。

  她忍俊不住,捧着他的脸蛋,转过来对着自己,晃了晃:“你就是嘴巴最讨厌。”

  周围的人都在用餐。

  只有他们像静止了一般,对望着。然后,彼此都觉得不对。

  她慌忙甩开手,差一点就把刀叉按飞出去。

  他摸了一下脸颊,若无其事地继续啃蔬菜。

  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错了,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舞会的时候,我去找詹姆斯,争取午夜成功。”

  弗雷德里克王子一向素养极好,却犯下了最低级的错误——刀叉敲上餐盘。

  当当两声,全场肃静。

  “不好意思。”他抬头,习惯性地笑了笑,继续吃东西。

  “亚力克,你衣服上……”莫尼卡拿纸巾替他擦衣角。

  “拿开!”他狠狠拨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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