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重新接了一杯水喝了,喝完坐在桌子边上就开吃,上午在咖啡店他喝苦咖啡,还没觉得怎么,这会吃到饭菜,他差点热泪盈眶,他上辈子最后嘴都用不了,为了活着都是直接插管子灌,根本早就忘了吃饭是啥感觉。
白苏大口大口忘嘴里塞,梗着脖子往下咽,一边咽一边还含糊不清的对秃子交代,“喔,今晚上,你那住……”
秃子被白苏喜欢带把的这件事,本来就惊的下巴要掉,这会正捏着纸杯,正滋溜水给自己压惊。
听了白苏的话,下意识的想答应,“嗯”了一声,反过来劲之后,手里水杯都捏瘪瘪了。
“今晚去我那睡……”秃子愣愣的把话重复了一遍,嘴里没咽进去的水,顺着大张的嘴淌了下来。
去我那睡啥?为什么去我那睡?怎么睡?睡我么?
秃子愣逼在饮水机前,好半天,等白苏把盘子划拉的差不多,秃子才眼漫着红血丝,聂聂喏喏的的说:“今,今晚就去……是不是太快了。”
“不是,我是说……”秃子眼睛乱闪,不敢往白苏的身上瞟,“哥哥哥哥哥哥,哥,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啊。”
“哈?”你不方便?白苏一脸莫名。他记着这小子是单身来着,难道有对象?
秃子抽了抽鼻子,眼睛血丝浓重,白苏是他的恩人,他当年就是个农村傻狍子,爹妈打工一去不回,就一个体弱多病的姥姥把他带大,姥姥死的时候,下葬的钱,还是白苏拿的,他打算一辈子把白苏当大哥……
但是大哥新婚不回家,要去他那睡,还说喜欢带把的,这明显是要搞他。
秃子将水杯,紧紧捏成一个纸球,大哥对他有恩,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大哥给的,大哥非要和他搞,那那那就搞……吧。
“方方方,方便!”
白苏翻了个白眼,躺倒沙发上打仰壳,想眯一会,就听秃子磕磕巴巴的又说,“晚,晚上我能不能在……咳!在上面啊……”
秃子眼划拉着白苏的大长腿,和仰壳露出的一截腰,“在下边我怕主要是我,没心里准备,再拉……”
白苏被他说的一阵恶心,反应过来他啥意思,登时就一个打挺跳起来,罩着秃子就开踹,“我去你妈的!”
“你哪来的自信!”白苏把秃子堵墙角一顿大飞踹,“我他妈就问你哪来的自信!”
“长的跟个水桶顶皮球似的……”白苏踹都不解气,脱了皮鞋,就照着秃子身上抡,“还他妈想操老子,我特么抽不死你!”
秃子被一顿飞踹带鞋底子抽反倒乐了,显然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脸老老实实的被白苏抽了一通,反正他皮糙肉厚,他大哥也没真舍得打他,真打他不是这个劲。
秃子自身危机一解决,也不别扭了,舔着脸挨白苏坐下,嬉皮笑脸的问:“哥你怎么突然就喜欢带把的了?”秃子挺大个老爷们一脸八卦:“是谁启发了你,发现带把的更招人稀罕?”
“反正他妈不是你……”白苏懒得回答,仰壳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被秃子叫醒,俩人回了秃子的家,白苏了澡,盘腿坐沙发上打坐状,心中思索明天回去怎么能看见吴兰不想吐,怎么能在不和他那道貌岸然的老丈人吵架的情况下,把领小哑巴看病的事落实。
让小哑巴爱上他的大计千万不能担搁,还要提前一些,他实在像古话里说的那样,思君心切。
白苏想了一宿,后半夜眯了一会,也虚虚实实,全是乱七八糟的梦,大半宿的时间,把这个节点上的记忆,能回忆起来的都仔细回忆了下,早上精神萎靡,黑眼圈浓重。
秃子迷迷糊糊起来想买早餐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抽烟的白苏,吓了一跳。
“一宿没睡?”秃子问。
白苏没回答,顶着一脸憔悴,严肃的直视秃子,说:“把你店里找时间闭店两天,煤气管道全换了,这个月不用给我钱,弄立正的。”白苏顿了顿,张嘴就瞎掰:“昨晚梦见你店里煤气炸了,你被炸的哪都是,把我吓的一宿都没睡好。”
说完白苏把烟拧床头烟灰缸,拍了拍眼泪汪汪的秃子就走了。
秃子被白苏说的心慌慌,感动的泪汪汪,登时决定,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早上没上人,今天就闭店检查,这一检查还真检查出毛病,秃子都想给白苏跪下了,开什么饭店,当预言家算了。
白苏开着车,按照记忆的路线慢慢往他新家的方向开,脑中不禁想起自己追吴兰的时候,可算是真的下过功夫的,就说这新房,他本来买了套新的都装修好了,但是吴兰说住惯了家里的老宅子,也舍不得和爸妈分开。
白苏以己度人,自己爹妈疼他爱他,要是活着,他也舍不得扔着老人自己住,于是二话不说,花钱将吴兰家的老房子硬是扒倒扶起,照着别墅的标准,盖了个洋楼,洋楼的两侧,还盖了一溜的库房。
前世他最后和小哑巴相依为命的,就是那一溜库房其中的一个,最后他可能还死在那里,不知道他死之后,小哑巴会怎么样。
想到这白苏心绪有些不稳,把车靠边停下了,开门下来透口气。
白苏蹲着马路牙子抽了一根烟,才总算把心绪稳下来,开车门的时候,看到后面有个卖电动车的,想起上辈子他那个骑了一辈子二八的老丈人,买了个电动车后,乐的嘴要裂到耳朵根的样,果断跑去买车了。
不是为了看那老家伙嘴裂到耳朵根,只为了他说要带小哑巴出去看病的时候,能顺利点。
白苏将电动车扛着放后备箱里,就那么敞着开走了。店主捏着一打红票,站原地一直把人目送没影,没见过这么痛快的买主,不降价还不要找零和送货上门,简直想给他发一面锦旗,简直国家级好买主。
白苏开着车回到他亲手给吴兰盖的小洋楼下,将车子停进车库,电动车从后备箱拽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锁了车刚要往出走,突然车库里窜出来一个人影,飞快的往外跑。
白苏死都忘不了这人的身形,虽然现在是比例小了点,但也是曾经日日夜夜伴随了他暗无天日五年里唯一的亮。
如遭雷击的僵愣了一瞬,白苏飞起一脚就踩上自己的车盖,后腿一蹬,简直超越了人体极限,直接跳到了车那头,堵住了少年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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