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有一心悦之人。
卢淼因为心中打着想要皇帝天子一言的小九九,下笔格外的小心翼翼,前所未有的慎之又慎,自己把自己给紧张的背都僵了。
但是结果是很喜人的,颇有点笔走游龙的意思,只片刻,一个神.韵十足的Q版贵妃就跃然纸上,贵妃娘娘看着自己的在卢淼的笔下,变成了一个缩小版的美人,美人珠钗满头,正笑的牙不见眼。
本以为这就画完了开口道:“妹向导,喔索晓得杨子,还听可耐!”说着用手肘使劲怼了怼她身边的九五之尊,将一心一意将眼睛沾在她侧脸上的当今天子,给怼的一个趔趄。
这娇撒的可谓是惊世骇俗彪悍十足。
但是卢淼却没有停笔,下笔也更加谨慎,只见又是刷刷几笔,笑的一脸春光明媚的Q版小人身边,就多了一个头戴冕旒的缩小版帝王,这帝王不仅没有寻常画师会刻意加上去的威武霸气,和刻意修饰过的身形,反倒一脸痴迷的看着身边Q版的贵妃,撅着小嘴,手扶着自己胖乎乎的腰身,作势要吻Q版的贵妃。
等卢淼搁下毛笔,暗暗长出了一口大气。
贵妃两只眼睛快要华为实质的两颗星星,卢淼刚一搁笔,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画纸,爱不释手的夸赞:“则个号!则个号么!”贵妃又娇嗔着用胳膊肘实打实的怼了一下皇帝的胖肚子,“比下,乃汗呐!或乃辣个涩跪得德星,一马益阳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嗝……”
卢淼僵着脸,紧紧绷着自己的面部肌肉,贵妃娘娘的笑声太特么魔性,她真怕自己一个没绷住,笑喷在当场。
皇帝却一点也没绷着,看着贵妃开怀的模样,也跟着爽朗的笑起来。
看着贵妃开怀,皇帝看卢淼的眼色,总算回温了一点,也并没有计较卢淼将自己画成个追着贵妃亲嘴的荒唐模样。
开口道:“说吧,想要什么赏赐?”皇帝一脸其实心中早有猜测,所以脸上的笑有些意味不明。
卢淼自从穿越到这里以来,加上上辈子,两辈子没这么紧张过,手指都在衣袖的遮掩下抖了起来,嗓子干干的要冒烟。
天子一言,既是圣旨,圣旨啊!在古代圣旨就是金科玉律。
卢淼膝行几步,从没这样真心诚意的跪在一个人的脚下,她强迫症一样将自己的礼仪和姿态尽力做到最恭敬,伏地叩头,抖着声音道:“民女确有一事相求。”卢淼清了清几乎要紧绷的失声的嗓子,咬着唇无比脑抽的向窦璎的方向看了一眼,想找一种心理安慰。
但不出意料没有看到她期望中的身影。
他会愿意吗?要是不愿意……就特么缠到他乐意。但是现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把他弄到手里的唯一机会,这是近乎是一条通天的捷径,至于以后……先把人搞到手再说!
卢淼决心已定,反倒镇定了下来,虽然声音还是有点怪,但总算不抖了。
“民女有一心悦之人,恳请皇上做主,赐民女与他的婚缘。”卢淼匍匐在地,像一个寻求真经的佛教信徒,虔诚无比。
而皇帝却久久未做声,他在卢淼看向窦璎的时候,脸色就瞬间阴沉下来,此刻盯着卢淼匍匐在地的后背,简直想要以眼光化成实质的利刃,将卢淼原地戳成筛子。
卢淼也感觉到了皇帝要华为业火将她烧成一把飞灰的眼神,但是她不愿意从善如流的起身,她在用匍匐的姿态逼迫当朝天子。
你要我说的,我说了,你不许也得许!
其实卢淼这要求并不过分,因为皇帝时常会在合欢夜宴上,给勾搭到一起的男女赐婚,这皇城中近几年成婚的公子贵女,几乎都顶着个赐婚的名头,没什么稀奇。
操蛋就操蛋在卢淼是宰相的嫡女,又是宰相出了名的宝贝,还在皇帝那里上了黑名单。
宰相权倾朝野,拥戴势力盘根错节,若要连根拔除,简直就是动摇国本,皇帝是恨的牙痒痒,又不得不依仗着宰相平衡各方势力。
好在宰相从无反心,否则皇帝即便是动摇国本也是要设法除掉他的。
而最操蛋的还不是这个,这本书中嫡庶之间简直天差地别,嫡女婚配,关乎着两家联姻,两股势力并为一股的重要凭证,而庶女却通常都是嫡女的附属品,相当于买一送一的那个一。
卢淼留到这个年纪,不仅宰相和宰相夫人发愁,更是扎在皇帝肉中的倒刺,因为卢淼的婚配,不仅关乎着个人幸福与否,更是关系着朝堂势力的清洗和动荡,一旦联姻达成,势必会促使两家势力虬结增大,所以势力相当的联姻,根本就是架空天子的节奏。
这就是说,卢淼要是想嫁,就必须下嫁,宰相又不愿卢淼下嫁,这才一直拖到了如今。
而今天卢淼看上的要是个家族平平的贵公子,皇帝也是愿意成人之美的,毕竟卢淼再蹉跎下去,年纪确实也太大了些,到时候惹毛宰相,也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卢淼偏偏在这要命的关头,回头看了一眼窦璎,这真是弥天大雾,虽然她绝不是想嫁给窦璎,但看任何人眼里,那一眼,都是赤.果果的在看心上人。
皇帝怒火攻心,他甚至在一瞬间想到这一切会不会是宰相的阴谋,窦璎是他的三子,虽然论长幼太子是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只会花天酒地儿子的身上,但若是与宰相联姻,有宰相做靠山,就算不是十拿九稳,也绝对和其他皇子有的一拼。
将女儿养的这样深不可测,又在这样的场合授意其属意三皇子,然后迫他赐婚,一旦以后三皇子成为太子,而他的儿子他自己知道,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便是按在皇位上,也妥妥是个傀儡,宰相这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待到来日卢淼生下皇子,再一脚踢掉傀儡,好将窦姓江山,改姓卢吗?好大的胆子,好精密的阴谋!
皇帝气的直哆嗦,却怎么也想不到卢淼所求的,不过是他数千敢死卫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而皇帝不接茬,卢淼趴在地上不肯起来,最开始还真特么纳闷,她不过求个死士,这对皇帝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好事。
咋就死活不接茬呢?射在她后背上的目光也越来越炙热,简直要把她原地烧穿,显然这是动了真怒。
卢淼扣伏在地上的四肢已经麻木,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样失不再来的机会,如果不能借着皇帝的金口将小哥哥直接要过来,她往后想要将人拿下,可比西天取经还要难。
她将事情反复的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想找出她自己到底哪里触到了皇帝的逆鳞。
场面无声的僵持着,皇帝和卢淼都不知道彼此的脑洞,此刻已经背道而驰夺命狂奔出去了十万八千里。
各自沉默着愤怒,在心中无声的嘶吼着。
等到卢淼将自己举动的细节过了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突然间醍醐灌顶。
快要咬碎自己的嘴唇,特别想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特么她到底是犯了一个多大的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样紧要的关头,她怎么能回头去看那那匹种马!皇帝老子肯定误会她喜欢的是那匹种马,想到宰相因为原主喜欢窦璎而被打压的剧情,卢淼自心底打了个哆嗦。
这必须解释,必须马上解释!我可以解释啊皇上!
卢淼抽风一样爬起来摸自己的胸口,想把画纸摸出来给皇帝看,我心上人绝对不是您种马儿子,而是他身边的死士小哥。
岂料卢淼一动,皇帝也正好决定先特么胡乱给她定个罪再说,反正想让他赐婚,门都没有!
卢淼将画纸掏出来,刚想上呈,却抬头看到脸色铁青的欲杀她而后快的皇帝,心道,完了,事情可能大条了。
贵妃却看出皇帝欲要怪罪的意思,眼疾手快的一把将皇帝抱住,将珠钗乱晃的脑袋硬塞进皇帝的怀中,娇嗔道,“比哈!块,辰切要云,付诸喔!”
说完极其夸张的“晕”了过去。
皇帝抱起贵妃,眯着眼狠狠的刮了卢淼一眼,那眼神分明是“算特么你走运,不然弄死你!”
卢淼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帝抱着贵妃气势汹汹的退场,感觉自己的细胞都不会分裂了。
内心对贵妃的感激简直如波澜壮阔的大海,恨不能抱块浪板,直接投入其怀抱。
鬼门关走了一遭,卢淼大汗淋漓的瘫软在地上,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品味奇差,说话还开口跪的贵妃娘娘,为什么会圣宠不衰了。
谁会不爱这样一个女人呢?她漂亮,明媚,让人见之心喜,她又善解人意,最重要还特么会说晕就晕!
可是卢淼还是想哭,眼看着到手的小哥哥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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