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靖身后的四个近侍见自家王爷那副温柔的样子,都觉惊奇。说实话,他们随着他家王爷十多年,还从没见过他家王爷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过,就是对自家亲妹妹也通常板着一张脸。
据他家王爷以往有意无意地透露,是因为觉得女人很麻烦,所以才一直远离,所以,比他小的那些王爷都一个个姬妾成群,他家王爷身边却一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这种情况曾一度让太后和当今皇上忧心忡忡,逼他娶妻,却最终没有成功。
那么,现在,是他家王爷是终于春心萌动了吗?虽然眼前的女子长相和身份都差强人意,可是,至少是个女的啊,可以为他家王爷传宗接代啊。奇靖身后的阿龙、阿虎、阿豹、阿鹰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用过晚膳,奇靖意犹未尽,开始与熏羽谈论其他疑点,熏羽虽想认真为他一一解答,可是,谈着谈着,困意就又来了,开始哈欠连连。平时,虽然她干起正事来不会犯困的,可是,因为这几日被武大姑折腾得厉害,就是平常勤快的人都撑不住,更别说她这样懒惯了、习惯一日睡八个时辰的人了。
奇靖见他哈欠连连,又看她一脸疲惫,终于意识到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暗下来的天色,奇靖站起身,“阿薰姑娘,天不早了,本王该回去了。以后有问题,再来找姑娘。时间过得真快,真希望可以一直与姑娘谈兵论道。”奇靖真诚道。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自己心中也是一动。
如果……如果可以一直与她……奇靖的眼前浮现将来与她一起喝茶、用膳、聊天的情景,心中竟然感觉暖暖的,有一种奇异而幸福的饱胀感。在那一瞬,奇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让这个想象成真。
“小女子恭送王爷。”熏羽先是脸上一红,然后站起身,恭敬道。她当然清楚,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奇靖,现在提出要离开,是因为看到她频频打哈欠。
“好,姑娘也早点休息吧。”奇靖对熏羽点点头,起身离开。
奇靖离开浣衣局,并没有往自己的寝宫而去,而是快步往御书房而去。他要去找奇珉,有一个决定需要他帮忙。
“王爷,皇上他现在不在,您先回去吧,等皇上回来了,我再禀告您。”御书房门外,小太监恭敬道。
“不用了,我在偏厅等就是。”奇靖边说边迈向御书房旁边用来休息喝茶的偏厅。
直至深夜,奇珉才回来。奇珉一回来,小太监就向他禀报,靖王爷在偏厅等他。
奇珉这几日很忙,一边要处理政事,一边还要时不时出宫,去亲自辨认暗影发现的疑是那个女子的人。可是,每次兴冲冲出去,都失望而归。直至今日,他都快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了,却一无所获。
他还好,最难受的是暗影。每次都劳他的主子白跑一趟,多次下来,他越来越惭愧。
“二弟,你来找我什么事?”奇珉一边迈进偏厅,一边问道。
“皇兄,你回来了。”偏厅里,奇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
和先前的奇珉一样,奇靖看完那些书稿,和熏羽谈过之后,脑中有很多想法不停涌出来,止也止不住。所以,才在偏厅中跟小太监要了笔墨纸砚,快速地把心中那些想法写下来。
“嗯。”奇珉的神色有一点沉闷和抑郁。
“皇兄,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奇靖两眼放光,在奇珉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奇珉吓了一跳,平日在私下,他们是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的,当然,奇靖也不用动不动就给他行跪拜大礼。可是,现在看奇靖如此郑重,奇珉也不由认真起来。
“二弟请起,有什么请求说出来就是,只要朕做得到,就一定答应。”奇珉一边上前扶奇靖起来,一边应道。
“皇兄,我想跟您要一个浣衣局的宫女,请您为臣弟指婚,让她成为我的侧妃。”奇靖对奇珉躬了躬身。
“嗯?!”奇珉惊得嘴巴大张,有一种自己出现幻听的错觉。
“皇兄,我想要浣衣局一个宫女为侧妃,还望皇兄成全。”奇靖耐心解释道。奇珉会惊讶,他并不觉得奇怪,连他自己知道这个想法时,也吓了一跳。
在刚才等奇珉回来的期间,奇靖就一直在思考,是先把那卷书稿交给奇珉,还是先说要那个宫女进王府的事。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说后一件事,因为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奇靖很了解他这个皇兄,知道他对人才的渴望和在意不亚于他。
当然,奇靖提出让熏羽做她的侧妃,是因为觉得熏羽的身份是个障碍,不然,奇靖倒是很想有个红颜知己做自己的王妃的。不过,对于这个,奇靖已经想好了,先把阿薰娶进门,然后待阿薰生个一儿半女后,再上奏请求将她升为正妃。
他早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辈子有幸遇到动心的女子,只娶她一个就好,如果遇不到,他宁愿单身。他可不想娶那么多莺莺燕燕,将府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呃……”听清奇靖的请求,奇珉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了。
他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绝色美人,竟然让他这个一心扑在领兵打仗、保卫疆土上、对女色从来不上心、至今府中没有一个姬妾的二弟动了心,而且还如此认真郑重。
“皇兄?”见奇珉久久没有反应,奇靖不由出声催促。
“呃,好,只是,让一个浣衣局的宫女做靖王府的侧妃,母后恐怕不会答应的。”奇珉回神,缓缓道。
“母后那边皇兄不用担心,几年前,母后就和我说好了,只要我肯娶妻,不管是谁,母后都答应。”奇靖自信一笑。他的母后有一次被逼急了,竟然说出,就是娶个傻子乞丐回来也行。
“那就好,明日下早朝后,我让人把那个女子找来,当场宣旨就是。”奇珉压下好奇心,爽快应道。
“谢皇兄。”奇靖欣然拜谢。
奇珉在他拜下之前连忙扶住,“二弟不必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闹了半天只是想娶一个宫女进府。如果他母后那边没问题,这再简单不过了啊。
这时,熏羽睡得正欢。她做梦都不会想到,齐国神一样的那个男子,正打算娶她入门。
第二日上午,熏羽是被阿秀从床上挖起来的。熏羽睡眼朦胧地看着阿秀,有一种不知今时是何时的感觉。
“阿薰,不要睡了,皇上派人来宣旨,让你去御花园见他。”阿秀的声音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
“啊?!”熏羽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跳了起来,瞌睡虫也通通消失得干干净净,“你是说皇上宣我?”熏羽扯着阿秀的袖子确认到。难道说,睡了一觉,她就苦尽甘来了?
“是啊,宣旨的路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呢。赶快换一身衣服,出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阿秀一边说,一边去扒熏羽身上的衣服。
“等等!”熏羽举手大喊,“我就穿这身衣服去。”她要某人看看,宫里的某些角落,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在某些人的淫威下是怎么过的。她可不是那种只顾着自己逃离苦海,不顾其他受苦姐妹的人。这事既然被她碰到了,就要求一个圆满结局。
熏羽快速整了整头发,就穿着那身多日没换,又被五大姑的藤条抽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走了出去。阿秀等几个奉命来叫她起床并给她换衣服的宫女都惊得立在原地。
熏羽一边打哈欠,一边大摇大摆走了出去,院子里,脸色惨白的武大姑正站在一个年轻的太监身边,身子瑟缩地躬着,好像见到猫的老鼠。
她这是请了一尊什么大神进门啊,先是靖王爷,现在连皇上都惊动了。武大姑苦着脸在心中低语。好在她有西玥小姐撑腰,西玥小姐背后还有太后。
熏羽远远看到这种情景,心中冷冷一笑,然后快速低下头,往二人身边走去。那个年轻的太监熏羽认识,正是奇珉身边的路公公。
“见过公公,见过武大姑。”熏羽低着头,恭敬行礼。
小路子瞥了衣衫褴褛的熏羽,眉头皱了皱,由于熏羽低着头,并没有看清熏羽的长相。
“阿薰姑娘,皇上要见您,我想您还是赶快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好。”小路子虽然不知道奇珉让他宣一个浣衣局的宫女干什么,却是被叮嘱过,要恭恭敬敬地请到御花园,所以,口气非常恭敬。
“回公公的话,我没有其他衣服可换。我想,皇上找我应该是急事,我们还是快快出发的好,免得误了皇上的事。”
“阿薰,怎么和路公公说话呢?!”一旁的武大姑见状,压着声音喝道。到现在,她还不认为熏羽有什么通天的身份,无非就是被靖王爷入了眼而已。可是,她还是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武嬷嬷,既然阿薰姑娘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小路子皱了皱眉,对武大姑淡淡道。既然上面交代,要恭敬地请,尽量依眼前这位姑娘的意思,那他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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