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州刺史乃是右相的人, 兵部出身,虽是文臣,却好动武,急于立功又没个章法。”萧承钧蹙起眉头,想想江州这些日子的境况就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那是右相的人,他也不能去见。
“那录军参事可是你的人?”楼璟伸手揉开他的眉头, 暗自盘算着自己在江州南的势力能不能制住这个胡来的刺史。
“嗯, 那录军参事名叫陆祥,就是陆兆的兄长。”萧承钧点了点头,陆家是武将世家, 出身不低,否则也不会把陆兆塞进宫做了东宫侍卫统领,他这个兄长更是文武双全,做了江州的录军参事。
录军参事主要管监察弹劾本州的六曹官吏,当刺史犯了大错的时候, 也可以越级弹劾刺史。
“陆祥怎么说?”春日的夜晚也有些冷,楼璟将外衣盖在萧承钧身上,把人抱紧。
“陆祥已经将江州的事报给朝廷了,但是朝廷只说派了个大将来帮着剿匪,”萧承钧叹了口气,派个将军来又有何用, 江州的问题根本不在于打不过山匪, 而是青州难民涌入, 毁了那么多的良田,这一季的麦子收不了,以后的问题会更严峻,“对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抬头看向楼璟,以这人的性子,定然会找个合情合理的因由,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楼璟勾唇,在那红肿的唇上轻啄,“我就是朝廷派的那个大将军呀。”
话分两头,却说楼璟出了京城,三皇子还蒙在鼓里,闷闷不乐地在府中禁足。
淳德帝连着三天没有去鸾仪宫,陈贵妃说不上话,只得亲手煮了羹汤,晚间送去了盘龙殿。
陈贵妃与淳德帝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说什么的话能哄他开心,也不提别三皇子的事,只说些体己话,待淳德帝高兴起来,才说起正事。
“听说皇上禁了铎儿的足,”陈贵妃看着淳德帝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嫔妾也不知道这孩子犯了什么错,怕皇上气坏了身子。”
提起这个,淳德帝的脸色立时黑了下来。
陈贵妃心中一惊,宫人给她传来的消息说,是因为三皇子企图买卖会试考题被皇上发现了,但这是毕竟还没有发生,一切好说,但没想到皇上生这么久的气,“这事说大确实很大,都是铎儿糊涂,但毕竟也没真做出什么来……”
“没做出什么,他还想做出什么?”淳德帝闻言,立时怒上心头,“朕刚废了太子,他就敢调戏前太子妃,他还要做什么,强占兄嫂,娶了男妻,好当上太子是不是?”
“这……”陈贵妃顿时懵了,不是买卖会试试题吗?怎么变成强占兄嫂了?
淳德帝见陈贵妃还不知悔改,越想越气,指着她骂道:“都是你教出来的混账东西,让朕跟着一起丢脸!”
陈贵妃赶紧跪下认错,“嫔妾有罪。”
这一日,宫中传言,陈贵妃带着羹汤去盘龙殿见皇上,反倒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赶了出来。
禁足在府中的三皇子,听说楼璟被封了大将军派往江州,而会试则毫无波澜地开始,这才回过味来,父皇似乎不是因为会试而发脾气!
萧承铎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上不来,他当时调戏楼璟,只要离开了御花园,无凭无据的,就算跟楼璟但面对质,他大可以不承认,如今倒好,他因为心虚上来就把错给认了,再辩解就都是徒劳。
“该死的,”三皇子在府中来回踱步,“去,给母妃递消息……”
话没说完,宫中有太监来报,说陈贵妃病了,特请了恩典,让他进宫去看望。萧承铎喜上心头,料想这肯定是母妃想的法子,立时换了衣裳进宫去。
陈贵妃是真病了,她父亲是右相,朝中的动静她是一清二楚,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连起来想,究竟怎么回事根本就用再说了,她和她的儿子,都被楼璟耍的团团转,连皇上也不待见她了,早上几个为分高的妃子给皇后请过安就来看她,对着她很是冷嘲热讽了一番。
“姐姐莫伤心了,皇上自打吃了仙丹,身体强健,自然就想找那些个年轻些的尝尝鲜,过些日子定然会想起姐姐的。”
“就是,姐姐得宠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两日,何苦去平白惹了皇上不快。”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人老珠黄了,见不得皇上宠幸年轻的美人,急不可耐的去盘龙殿邀宠,反倒被甩了脸子,气得她两肋生疼,又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只觉得喘不上气来,眼前直发昏,唤了太医来看,说她肝火过剩。
“母妃,儿子正说要给您递消息……”三皇子那欢快的语调,让陈贵妃顿时怒上心头,一巴掌甩到萧承铎的背上。
“你个没心眼的!”陈贵妃不解气,又连着打了两巴掌。
下人们忙退出去,合上了门扉。
“母妃,儿子糊涂……”三皇子不敢吭声,等陈贵妃发够了火,这才低声认错。
陈贵妃坐下来,猛地喘了几口气,这才冷静下来,抬头看着满脸委屈的萧承铎,“可是楼家那个贱种勾的你?”当初真是小看了那小子,长着一张狐媚脸,不仅勾住了萧承钧那个闷货,竟连她的儿子也给勾了去。
“那倒没有……”三皇子懊恼地说,“是儿子鬼迷心窍了。”
“都嫁过一次了,有什么好,你以后娶了他,就算男子没有贞节之说,写到史书上也不好听,”陈贵妃恨铁不成钢道,“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你给我收敛些。”
三皇子有些不甘心,在他看来,京中的勋贵子弟,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楼璟,凭什么萧承钧就能娶这么好的男子,自己就娶不得。
陈贵妃解了气,又有些心疼儿子,跟着哄了一句,“你且放心,母妃定让你娶个更好的。”
而被陈贵妃母子惦记的楼璟,正美美的抱着自家夫君在庙中烤野鸭。
两人亲亲热热的躺在毯子上说了会儿话,楼璟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可是饿了?”萧承钧笑着捏了捏楼璟的脸。
“嗯,在城外看到云九的标记,原本打算连夜赶去临江的。”楼璟委屈地点点头,这些日子,萧承钧一直在临江县落脚,那里是浔阳郡的过江之处,离浔阳城不远。着急见自家夫君,楼璟就一直没有用饭,在郊外刚好遇到了出来做标记的云九,这才跟着找到了这里。
“叫他们进来弄些吃的吧。”萧承钧坐起身,将凌乱的衣衫扣好,说到这里,才想起来这庙宇破烂,那些个幽云卫想必什么都听了去,不由得耳根一红,今日着实是孟浪了。
楼璟把身体蜷成一个圈,搂着那光裸的腰身乱蹭。
“主人,热水已经备好了。”云一作为老大,只能硬着头皮在门外禀报。
楼璟不舍地起身,出去提了温水进来,抱着自家夫君简单清理了身子,穿戴整齐,这才唤了众人进来。
云十二带回来的野鸭已经在外面被拔了毛,洗刷干净,刚好可以烤了。
楼璟一边烤着野鸭,一边叫他们把那刀疤汉子拉过来,他有话要问。
-------------------因为河蟹掉了一些文字,就把实体书里的特典番外拿出来一部分补偿给大家吧,这一段凑够本章的字数,还有些赠送的在作者有话要说里,之前一直懒没有改真是抱歉--------------
番外小账本
弘元三年,避暑行宫在工部尚书赵熹的督管下,用极少的花费,赶上三伏来之前竣工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盘龙殿里摆了冰盆也不能凉快多少,萧承钧跟皇后坐在一起吃了几块西瓜,摸了摸楼璟依旧冒着汗水的额头,“过两日就去避暑行宫。”
楼璟眼前一亮,立时点了点头。
做装潢的时候,楼璟特地让赵熹改了图纸,修了几处特别的景致,他的皇帝陛下还不知道,这次去可以给他一个惊喜了。
吃完西瓜,把竹榻上歇午觉的皇上哄睡,楼皇后把扇子交给了安顺,自己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展开赵熹刚刚送来的图纸,楼璟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行宫中央的湖边点了点,掏出自己的小账本,开始整理皇上这几年来还未还清的账目。
“海边沙滩上一次”“岭南竹筏上一次”“第十三个姿势两次”……
楼皇后摸了摸下巴,按例,帝后在避暑行宫可以住两个月,足够了。
打点好朝中的事务,留下两个丞相在京中坐镇。平日里需要皇上御批的奏折,快马只需半天就能送到避暑行宫,所以帝后很顺利地离开了皇宫,去往行宫避暑了。
行宫里的总管,是以前伺候纪皇后的总管太监,对于能得到这份差事,老太监很是欣喜,要知道,新帝登基,除了常恩这些人,多数原本得势的太监要么被杀,要么就放出宫去,纵然有钱也是孤家寡人,了无生趣。
淳德年间,倒是可以想办法去内侍省谋个差事,如今皇上裁撤了内侍省,只有个管杂事的内务府,到底没有实权。
帝后清晨出宫,天气炎热,楼璟不愿让皇上在太阳底下多做停留,两人便甩开拖着行李的宫人,骑上快马,先行往行宫去了。
安顺和乐闲提前一天去了行宫,诸事早已安排妥当,早早带着行宫的众人候在大门前,在太阳彻底开始毒辣之前,两匹骏马踏尘而来。
避暑行宫建在清泉山,山高树茂,且山上多清泉,一道天瀑从高山上奔流而下,很是壮观。行宫就位于天瀑旁的山腰处,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引了天瀑的活水入宫,在行宫里修了大大小小的湖泊、小溪,宫中移栽了山中的大树,遮天蔽日,在这三伏天里,清凉非常,到了晚间甚至要盖上薄被才能安睡。
被烤蔫了的皇后进了行宫就活蹦乱跳起来,拉着皇上好好地逛了一圈。
蜿蜒的回廊连通了行宫中所有的亭台楼阁,假山瀑布随处可见,两人在搭了琉璃顶的回廊上穿梭,不怕被烈日晒到。
“这里的景致的确不错。”萧承钧看着眼前的竹林小溪,微微地笑。
淳德帝铺张奢靡,花费巨大建造的行宫,却便宜了他们。按照萧承钧励精图治的治国之道,在位期间定然不会花银子修这种行宫了,但有现成的,他也乐得接手。
楼璟从身后抱住皇上的腰身,在那光滑的脸颊上蹭了蹭,入夏以来,萧承钧甚少让他挨这么近了,毕竟两个大男人都是火炉子,靠得近些很快就会出一身汗。张口咬住一只耳朵轻轻磨蹭,“我带你去看个好地方。”
皇后拉着皇上的手在前面走,跟着伺候的宫人们只能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敢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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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中央挖了一个浅水湖,占地很是广阔,因着是活水,也不怕干涸,就没有将湖挖的太深,只到男子的腰际。由天瀑引来的水冲劲十足,从入水口进来的活水在湖中引起了不小的浪花,一下一下拍打着岸边的鹅卵石。
萧承钧难得有闲情,任由皇后拉着他左拐右拐,绕着湖走了大半圈,才在一处停下,待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饶是沉稳的弘元帝,也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岸边满是柔软的细沙,占地广阔,足有十几丈远,站在沙滩上,有一种到了海边的恍惚感。
“怎么样,像不像?”楼璟笑嘻嘻地帮皇上脱了鞋袜。
萧承钧皱了皱眉,“这是你的注意?”他记得原先的图纸上是没有这个的。
“是啊,”拉着皇上赤脚踩在沙滩上,楼璟朝乐闲使了个眼色,乐闲立时会意地带着宫人们退避三舍,皇后满意地从怀里掏出了小账本,“若是不修个这样的湖,你这账何时才能还上?”说着,准确地翻到记着“海边沙滩一次”的那一页。
“你……”皇上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皇后,又看了看那个小账本,一双耳朵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楼皇后狞笑着朝龙袍伸出了罪恶的手,“咱们今天就从这一页开始吧。”
小剧场:
闽王兔:濯玉,这些是什么?
楼小猫:这是我送给殿下的礼物呀!(⊙v⊙)
云一:要不要告诉殿下,主人送的是……
云九:→_→你是老大,你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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