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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臬(倒V开始)

与谋 云梦今朝 3684 2021-03-30 09:31

  故园, 两日后,玉娘看着匆匆而来神色有异的刘顺,疑惑的拦住他,“出什么事了, 这么慌张。”

  “玉姑姑。”刘顺躬身,然后小心的凑近道:“今日颜翎公子回宫,大王虽说没有大开宫门迎接, 却让人悄悄备下了太子册封礼的东西。”

  “你这是从哪来的消息?”玉娘严肃道。

  刘顺压低声音, “奴才不敢撒谎, 是给咱们送饭的郑下说的, 他说今天膳房开始处理祭祀的食物了, 这两天要早点去。”

  “您想,大王没有昭告全国的,国祭时间未到, 又不是立后,又没有公主远嫁,不就只剩下那事儿了吗。”刘顺看看玉娘, “玉姑姑, 这事儿咱要不要和公子说啊。”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不能告诉我?”颜峥牵着马走到两人身后,他去院子里遛马来着,刚回来就看见玉娘和刘顺在嘀咕, 便让白耳放轻脚步, 走到两人身后。

  刘顺回身跪倒, 叩首连连却不敢说话。颜峥轻笑,“你们可是已经知道了?”

  “公子,您知道了?”玉娘看看微笑自如的颜峥,抿唇道:“这样也好,楚王后心定下来,咱们也能有正经的去处。”

  颜峥微笑,心里却有些沉沉的坠痛感,看来是颜翎回来了,另立太子的事,也定下来了。他不是为了自己的位置痛心,而是为了他母后。这样一个人,就是他母后哪怕病重都要操心惦念的人。颜峥失笑,点点头,“是啊,只是不知道这册封礼的时候,有没有我这个前太子的位置。”

  “公子便是不用去的。”刘顺嘴快,“便是他们叫了公子也不必去。”

  “怎么,你家公子便是这气量狭小之人?”颜峥将刘顺扶起来,“你很聪明,但是胆子小,往后跟着我,可不能将这种惊慌显露于外啊。”

  刘顺连连躬身,对颜峥的忠心又多了一分,“是,公子,奴才记住了。”

  “来,帮我把白耳拴去长廊,快要隆冬了,这是它的第一个冬天呢。”颜峥将白耳交给刘顺,又对玉娘道“玉娘,你与我去给父王新封的三位夫人请安吧。”

  “公子,不读书吗?”玉娘有些担忧,一是不想颜峥出去若是再受什么欺辱该如何是好,二是回宫已经快旬日了,但颜峥读书的时候还不如以前一日的时候多,整日与白耳耍在一起,偶尔还会对着故园里的树木发呆,再不然就是拉着童伯习武练剑,似是对书卷完全没有兴趣了一样。

  “玉娘,不瞒你说,我现在看见那些书卷,就好像看见一个个扭动的虫子一般,实在是读不进去。”颜峥笑笑,“我从五岁开始习文断字,七岁跟着大启太子念书,到如今足足带了四车的书卷回国,比于其他人,我对文字的喜爱,已经过于很多了。”

  “公子,你怎么能——”玉娘下意识的驳斥,但是看着颜峥微笑的样子和黑如点墨的眸子,想到如今公子的处境,玉娘终是心疼占了上风,便是任性又如何,公子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又被王后谆谆教导,时刻以瑄国为任,如今瑄国已经不要他了,那就让公子做回孩子。

  “玉娘信我。”颜峥微笑,“回来后,我还没见见哥哥弟弟们呢。”

  “是,奴婢去准备些礼品。”玉娘说着便要回身,被颜峥拦住。“玉娘,咱们只去便好。”

  玉娘一时不明,但看颜峥坚持,便只替颜峥换了一件外套,与颜峥出了故园。颜峥知道自己这是违禁之举,只不过父王默许了楚王后与他相见,便不会在此时阻拦。

  而事情并没有出于颜峥的预料,他的出门并没有受到阻拦,而他想要见的人,却也一个都不在。

  颜峥并不意外,只带着玉娘向下一处走,三位夫人,五位选侍,加上以前便有子女的美人等,各个不见。

  玉娘看着走在前面的公子,有心拦着公子让他不要再走了,但是颜峥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而且是越走,越平静。

  走到花园处的时候,耳边听见一丝琴音,颜峥嘴角勾起:“看来敢在这个时候出来闲逛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公子,那边仿佛是晔池的方向,深秋水边更冷,就不要过去了吧?”玉娘劝阻,这时候还出来弹琴的,怕不是什么夫人。

  “难得有一个有雅兴的人呢,玉娘便跟我去看看吧。”颜峥微笑,今日颜翎进宫,宫里还是真的很热闹啊。

  琴音越来越近,听音辨乐,是洛河令,以四季洛河水击河岸悬崖为底音,加以山鸣鸟语,混杂为乐,是百年前的一位制琴大家住在洛河边泡木制琴时所做,琴音悠扬,兹为奏者,与山水自成一韵。

  “这位是——”颜峥站在亭廊边看着在亭子里抚琴的人,发现印象中并无此人。庆臬进宫的时候,颜峥还在蔺嵘那里,故而并不知情。

  “公子既然寻音而来,不如过来一聚。”庆臬听见身后的声音,停下弹奏,起身对着颜峥拱手道。

  “打扰先生雅兴了,颜峥冒昧。”颜峥回礼,让玉娘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来,看庆臬装束,便道:“先生是先圣弟子?”

  “先圣之学,顾念从恩,庆臬为先圣之学生,时刻不敢忘。”庆臬微笑,“公子见识不凡。请坐,我与公子倒茶。”

  “先生谬赞,颜峥不过是前几年与先圣之子弟多有接触,此时见先生服饰便觉熟悉。”颜峥落座,双手拢于袖内,左手在前拢握。“秋高露重,宫中人无一不藏于室内,为何先生在此独坐抚琴?”

  “公子又为何独自外出呢?”庆臬笑笑,取旁边炭炉烧的茶水倒给颜峥。颜峥咧嘴一笑,“宫中少有这么清静的时候,此时外出,才能觉出天地悠悠,空天灵地。颜峥喜欢清静所在,而此时只有外面,最为清静。”

  “公子果然与庆臬想到了一处啊,不错,这时候到哪里去都免不了烦乱,只这外面最为清静。”庆臬大笑,伸手放在琴上轻抚琴弦,“公子可会抚琴?”

  “君子立以六艺,这琴便是其一,颜峥本应据实以告,然,方才听先生抚琴,颜峥这双手便好像被束缚了一般,便是动也动不得了,所幸双脚尚未静止,这才能寻得先生。”颜峥说着,伸手放到身前,看看自己的手,这几日与童伯练剑骑马,手上旧茧处磨红,看着怎么也不像是一双抚琴的手。

  琴艺颜峥是会的,但并没有学过什么曲子,只是将指法摸了个透,毕竟在天子那里,伴读是不必学琴的。

  庆臬摇摇头:“公子分明是只想听,不想弹给庆臬听。”

  “不若先生再弹,而后颜峥便还一曲,已做打扰先生雅兴的赔罪?”颜峥笑着拿起茶杯,示意庆臬快开始,便是一个贪便宜的小猴模样。

  庆臬将手放在琴弦上停顿片刻,心中对颜峥此番行事的目的产生了些许模糊,他是知道颜峥出来后才到这里来的,但是他没想到,颜峥会在他面前,丝毫不提自己的位置,此行的目的,“公子可知道我刚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是洛河令,百年天然之音,却是心有俗念者无法弹奏。”颜峥微微低头,微笑应答。“先生却是能操纵自己心境的奇才。与追求乐理入忘我境界的人截然不同。”

  “哦?”庆臬笑笑,“公子这话从何而来?”说着,手指却已拨动琴弦,宫音低语,以静荡湖波。

  “古书有云,凡人,以眼为神,以神为思,以思为念,以——念为行。”颜峥抬头,看着庆臬的眼睛,“先生的神,出卖了先生的念。”

  “公子不像黄口小儿。”庆臬屏息,平复心境,重新拨弄一音,角,以轻为重。

  “颜峥自出生起,便知道,黄口小儿能做的事,颜峥一样也不能做。”颜峥浅笑,“不过时至今日,黄口小儿终究还是黄口小儿。颜峥也乐得轻松罢了。”

  “公子既然猜到我的目的,可知道我为何在此?”庆臬手下不停,争鸣之声迭次而来,便是换了一曲人乐之音。

  “颜峥何时猜透先生目的了?”颜峥微笑,“颜峥只是赞先生能随运而安。”

  “宫中有一新殿,殿名立学,公子回宫后可看到了?”庆臬看看颜峥,运道斐然啊。

  “未曾,不过颜峥知道,立学者定为不凡。”颜峥眨眨眼,“颛孙先圣就曾经立学于启乱,先圣之次子也曾立学于胥都,颛孙先圣立学而助大启,仲子立学而保古都,皆成大事。先生立学,自然不凡。”

  “仲子立学,只可惜君王无信啊。”庆臬手下琴音不变,摇头感慨。颜峥笑:“此彼非往,先生不必担心。”

  “你非太子,如何应诺?”庆臬看看颜峥,虽然楚后所言,颜哲与颜峥同龄,自幼也聪慧,但眼下所见,颜峥与颜哲之间所差,何止鸿沟。

  “我非太子,却也是瑄国王子,瑄国所需,心中至重,虽无君责,未忘臣份。”颜峥眼睛看着庆臬的琴弦,“颜峥自幼以太子为责,此时有一言请教先生,不知先生可否赐教?”

  “公子请说。”庆臬心中骇然,手指落音微重。

  “先生以为,我父王的诸子之中,有哪个是为能臣良将,自担辅佐君王之责的?”颜峥抬眼,不看琴弦反看着庆臬的眼睛。“还望先生如实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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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臬(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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