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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6_朋友

  他有一个朋友,这是秘密。

  虽然朋友是前不久才交的, 但接触除母亲以外的其他人是一件值得狂喜的事情。为此他高兴得睡不着觉, 所以今夜就不睡了,他要在不老渊冰壁下写日记, 写一晚上。

  这个朋友说来很特别。

  他之前不是造了一面水镜嘛, 然后他就天天扒着水镜看。但一天看星辰, 两天看星辰,十天百天还是星辰,这就有点问题了。

  怎么水镜里只有星辰?

  虽然星辰会像水一样的流动, 但看多了和络水也没差别。

  头疼。

  无聊之下他开始了新思路——找人。

  风景看不成,找个人说话也是好的。根据书上所写, 外面有三千红尘, 红尘里又有众生百相。这么多人他总能找到一个。

  于是他写了道神符,给水镜加了个扩音功能。

  “有人吗?”

  声音通过神符传递,出现在浩瀚星辰,无形的纵横字又将神语转化为特殊字符, 继续无限扩散。

  无人应答。

  这个结果有两种可能, 一是水镜范围内没有人,二是对方听不懂神语所以没有应答。

  他当然不会承认第一点,所以第二种可能性成了首要解决目标。

  他换了个语言。

  “喵?”

  老实说他只会神语,如果非要让他换个语言,那只能是动物叫。

  “汪汪?”

  “叽叽叽?”

  “咯咯哒。”

  他把知道的都叫了一遍, 叫了很久, 每叫一声就侧耳倾听。水镜里的星辰永恒而孤独, 他不相信里面没有和他一样的倾听者。

  大概过了很久,久到他快睡着了。

  “喵。”

  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通过水镜传来,仿佛幼猫的肉爪挠在了心头。

  他浑身一震,眼睛倏地就亮了。

  有人!不对,有猫!

  他蹭地从地上跳起,随后又想起母亲告诫的仪表仪态,于是连忙将长长的头发从水里拖出,抹平被压皱的衣摆,最后正襟危坐,对着水镜认真地:“喵~”

  欣喜而不失端重,紧张又不失沉稳,很好。

  大概过了一会儿,对方果然回应。

  “喵喵。”

  这下他乐坏了。

  “喵喵!”

  “喵喵喵。”

  “喵喵喵!”

  “喵~”

  一人一猫就这样你喵我喵,喵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最后对方似乎是累了,十分虚弱地喵了一声。

  他耳朵一竖,心里也一个咯噔。

  这只猫好像身体不太好,一开始回应就中气不足,现在才过一个时辰居然就累了。但转念一想,凡间的猫好像是挺脆弱,属于需要保护的物种。于是他体贴地喵喵一声,示意告别,不再言语。

  0007_不是猫

  交了朋友的第二天,他就压抑着欣喜,再次开启水镜。

  “喵,喵喵!”

  哪知他刚开口,水镜那端就传来一声低沉的笑。

  这笑声很明显是人声。

  他一愣:“喵?你是人?”

  “嗯,是人不是猫。”

  对方的声音清冽而淡雅,他听得先是一喜,尔后一尬。

  “那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他皱着眉头,与对方万里传音。

  “抱歉,昨日见你学的开心,不忍打扰。”对方说得诚恳。

  若是别人定能听出这份揶揄,但他初交好友,对一切都持有认真态度。

  “哦,昨天我不是学猫叫,我是寻人……”

  叽里咕噜一番解释。

  对方反而对他有了兴趣:“你是何人。”

  浩瀚虚空,茫茫星海,因一声猫叫结识的好友,总要问个身份。

  他:“你又是谁?”

  对方:“我?无名。”

  这话的本意是不愿告知名姓,但他没听出来,反而真以为“无名”是个名字。

  他:“我叫亦尘,住在不老渊。名字是自己取的,地名也是自己取的……”

  罗里吧嗦一阵介绍。

  说到最后才发觉对方没声了。

  他声音一顿:“无名?还在么?”

  对方身体不好,别是听他说话听着听着就犯病了?吐血了?晕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

  “在。”对方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的颤抖,“抱歉,刚才有点事,你说到哪了?”

  他:“说到我是用水镜给你传音的。”

  对方:“那你看得到我?”

  他:“不能,镜子里只有星辰。”

  对方沉吟半晌。

  “水镜的作用就是图像与传音,你看不到我,却能与我对话,说明图像被人屏蔽。”

  这一猜测让他震惊:“不可能,神文是完好的。”

  母亲亲自检查,不可能有差错。

  对方却不以为然:“我可以教你一道神文,你将它写进去,一切屏障都会显形。”

  他半信半疑地学过神文,脑袋里却自动忽略对方为何会神文这一疑虑。

  神文出手,水面变得模糊,仿佛生了一层雾气。他心下一惊,原来镜面真的有一层屏障,观气息还是母亲设下的。

  “有么?”对方关切地问。

  他抿唇,手中动作不停,先是一道阵法阻隔天道窥探,再是一道神符破除镜面屏障。从发现屏障到破除屏障,只用了短短一息。

  好吧,他真不是什么乖孩子。

  屏障破除,水镜刹那间恢复明澈。原本的浩瀚星辰消失,新的更清楚的画面展现,他期待地蹲下身。

  同时,画面变暗,一个霜雪般的仙人也出现在眼前。

  双目相对,他一时间惊得忘了言语。

  水中人生了一副剑骨,身形挺拔而颀长,霜白的道袍披在身上给人一种寒冽而霄远的气息。眉宇如堆雪,眼睫如薄霜,淡唇此刻紧抿,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从头到脚惟有一双眼眸如玉,很温和,不会不近人情。

  他抖着嘴唇震惊地指着对方,见后者也怔怔看他。

  “……你怎么和我长一样?”

  水镜里的这张脸,居然和他一模一样!

  “……”

  两人睁目相对。

  半晌。

  他:“无名?你有姓氏吗?我们不会同姓吧?”

  搞不好还能认亲。

  对方默了默,点头:“嗯,我们同姓。”

  他一惊:“真的?你叫亦无名?这么巧?!”

  对方的玉眸变得柔和:“嗯,真的。”

  他却有些不信:“你是不是骗我?亦无名……这名字有何寓意?”

  对方顿了顿,眼眸一闪,才缓缓道:“……大道无名,我亦无名。”

  如此高逼格的回答把他彻底镇住了。

  “我们……我们说不定真是兄弟。”他信了,也兴奋了,“无名,你在哪?有父母吗?年方几岁家住几何?我们能不能见面?不如你把你的事都告诉我?”

  0008_亦无名

  新交好友。

  姓名:亦无名

  性别:男

  年龄:不详

  住址:月中天

  父母:过世

  能不能见面:否

  以上就是他搜集到的关于好友的资料。

  相遇过程不再赘述,从资料上看,好友是否与他有亲缘关系判断不出来。

  年龄方面,无名说年岁太久已经记不清,这个状况和他还挺像,于是两人达成一致,不分兄弟,平辈相交。

  住址方面,无名给出的地点是月中天。

  他问月中天在哪。

  对方答:浮黎天域,一块星辰碎片上。

  似懂非懂。

  他再问:父母是何方人氏?

  对方答:天父地母,万民授德。

  啧啧,瞧这语气厉害的。

  他又问:为什么不能见面?

  这次对方拈起鬓边霜白的发丝:“你看这是什么。”

  他:“头发。”

  对方:“你见过面容年轻却发丝尽白的人?”

  他老实答:“我没见过人。”

  对方无奈:“我身染奇病,发须皆白还畏光,所以只能休养在家,不能出门。”

  这一解释让他猛然醒悟。怪不得无名身后的布景一片昏暗,原来对方畏光。

  0009_日常

  交了朋友的好处就是不无聊。

  无名不能出门,他爬不出深渊,两人状况相似又惺惺相惜,于是一拍即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他用冰块凿了一个盒子,络水置于其中,成了小型水镜。这样他就能端着盒子,随时与无名见面。

  他得意地问好友,这个做法是否新奇有趣。

  无名说,住的地方分桌椅板凳柜子床,吃饭的地方分锅碗瓢盆勺子筷,衣服分上衣下裳冠带鞋,画像也分绣像全图悬赏令和遗容。

  他听得似懂非懂:哦。

  无名说,所以你凿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将我投影在上面,还在旁边装饰白色的绸带,是何用意?

  他:因为你很重要,所以我特意把水镜做的很精致……不好看吗?

  无名说,好看。

  早上他起床,睁眼就是大亮的天光,翻身就是冰盒里好友的脸。

  他对好友道了声早。

  无名说,早上一睁眼,看见盒子里有个头在说话,你不怕?

  他:不会,我反而觉得有趣。

  中午,他端坐在凳子上练神文。桌子板凳和笔墨纸砚都是母亲送的,他将墨水倒入冰盒,好友的脸就从白皙变成墨色。他用笔尖沾水中人如玉的眼眸,那人的眸子也泛起涟漪。

  无名说,昆仑山有一种鸾木,木心可入墨,墨遇纸千年不化,是为千年墨。

  他用笔尖点上好友的鼻子,漫不经心:昆仑是哪?

  无名说,北海还有一种蚕,蚕丝可作绢,绢遇火不燃,是为冰蚕纸。

  他:北海又是哪?

  无名说,你用的就是千年墨与冰蚕纸。

  手一顿,他眼中亮起光彩,看墨纸如看稀世宝贝,于是无比隆重地将笔墨纸砚收好,再也舍不得用。

  晚上,他将家藏珍宝一一搬出,杂七杂八的摆了一地。这些东西或是母亲送的,或是自己弄的,平日里藏进一个他自己挖出的冰窟,只有重大日子才会拿出来晒月亮。

  好友就在冰盒里,他将冰盒里的络水倒入不老渊,好友就出现在不老渊。柔和的月光照在水面,好友身上也似镀了一层月白,整个人看着像一条白练。

  他:“你怎么躺着?在睡觉?”

  对方:“嗯,困了。”

  水镜里的人脸色苍白如薄纸,他这才意识到最近几日他天天缠着好友说话,根本没让对方休息。

  他:“……那你睡吧。”

  不情不愿。

  对方抬眸,眼中带着倦意:“有事?”

  他一下来了精神,点头如捣葱:“有,想给你看些东西。”

  窸窸窣窣,对方似翻了个身。

  “好。”

  这一声应让他高兴,连忙搬来一个小板凳。

  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他知道强留不好,但他就是想把秘密分享给对方听。于是他坐在水潭前,一样样认真地数起家珍。

  “这是母亲送的,可以吹出声。”

  “这也是母亲送的,会动。”

  “这个,这是我自己用冰雕的,母亲说它是筷子,其实是一把剑……”

  对方眉眼低垂,似在小憩,唇边却渐渐弯起柔和的弧度。

  他知道对方在听,于是继续道:“这是一块石头,从水底捡的,看着好看就留了下来。”

  对方似有所觉,抬眸,一块光滑的有两块拳头大小的椭圆物映入眼帘,颜色玉白,其上还有暗纹。

  “此物……”对方皱眉,“似乎不是石头。”

  “不是石头?那是什么?”他惊讶地掂掂重量,五两三钱。

  “这种形态,是一颗蛋。”对方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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