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主奔现记录
双方和解, 红衣人将空荡荡的袖子展示给药师看,表示自己没钱。药师大怒, 站在板凳上把老者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大意是竟敢介绍没钱的人来他这里看病,去他娘的医者仁心, 他要和对方恩断义绝。
然而一通骂完,药师还是捏着鼻子去抓药了,留下红衣人向老者致谢。
红衣人:“多谢先生相助, 只是如今晚辈什么也记不起来,还请先生多说说六域之事, 兴许能让我想起些什么。”
老者欣然答应:“好说。”
于是红衣人席地而坐,与老者同坐在石头阶上, 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老者如数家珍:“东南西北冥天,就是六域了。你现在坐着的地方就是北域。六域由界主划分, 东域凡人多,南域道修多, 西域由佛门掌控,北域则比较杂, 什么人都有, 连冥界的阴鬼也爱过来做生意。至于冥域和天域,老夫没去过, 死了或许能见到。”
红衣人:“那界主是谁?六域又是由谁管理?”
老者瞥了他一眼, 自觉对方问的角度很奇怪。但这些都是修界常识, 说说也无妨。
“界主乃是已成仙的天衍宗主, 如今就住在天域;东域尊主穆宗玄出身天衍宗,也是道门难得的奇才;南域尊主柳双乃是界主的亲传弟子,如今风头极盛;西域尊主莲献佛子还有冥域的阎罗,听说也都已半步跨神;咱北域尊主曲孤鸿就更不得了,乃是近年的新贵,听说一直随侍界主,六尊中最受界主重用,天都唯一的执仙令都在他手里。”
红衣人略有所悟地点点头:“如此说来,北尊主最厉害?”
说到此处,老者诡异地沉默半晌。尔后在红衣人探寻的目光里缓缓道:“论修为境界,曲孤鸿哪比得过声名赫赫的莲献佛子?论管理才干,他也比不得柳尊主。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人能得界主青眼,当然是依靠别的。”
“哦?”红衣人眉眼一弯,“愿闻其详。”
老者吐出一口烟圈,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给这个失忆的小子说道说道。
“当今的北域尊主是三百年前新上任的。没上任前,他就是北域一个小城主,连手下道督都管不好。北域灵矿资源丰富,符文技术落后,大部分法器靠进口获得。道督们趁采购之时偷拿回扣,是常有的事。他曲孤鸿呢?对此束手无策,最后选了个最笨的法子来管——将所有采购的灵石预算砍去一成。”
说到此处,老者义愤填膺地挥着烟杆:“你说这是什么鬼才脑子想出来的?世上又不是人人受贿,他一棒子打死,最后硬生生将法器的油水生意变成赔本生意。当然,北域的贪墨之风从此收敛,这老夫承认。”
“就这么个庸才,偏偏做了域主。靠的是什么?忠心呗。”老者一阵感慨,“北域尊主性情桀骜孤僻,六域人人避之不及。可他忠心,对界主鞠躬尽瘁,凡不听从界主号令者,他就追杀至天涯海角,为此积了满身杀业。曾经有人骂他是界主的疯狗,他眼也不眨地灭人全家。界主将他扔去天都行鞭刑,以熄众怒。他吭都不吭。”
老者总结道:“是条汉子,也是条好狗。界主将执仙令给他,应该的。”
说到此处,红衣人对六域情况已有大致了解。
“六域之中谁对界主不忠?”
老者呵呵一笑:“那可难说。有忠心者自也有不忠者,界主成仙千年,总会有人也想成仙,也想住进天域享福哩。”
闻言,红衣人也跟着低低一笑,不置可否。
而就在这谈论间,药师已经将养神药煎好,捧着个小陶碗,对二人翻白眼。
“药来了,快喝。”
红衣人随意地拿过陶碗,只见碗中热气腾腾,艰涩的苦味只闻一下便让人皱眉连连。红衣人眼睛眉毛简直要皱在一起:“这就是药?”
药师梗着脖子催促道:“药都是苦的,你们这些娇气少爷吞个药还磨磨蹭蹭?”
红衣人目露嫌弃地舔了下碗沿,顿时被冲上鼻头的苦味呛了一下。
“咳咳……什么东西。”
“都是好东西,总共十八两银钱,我先给你欠着。”药师负手很自豪的小眼神。
“哦?这么好的东西?”红衣人对药师露出一个纯净的笑意,“可依在下看,似乎还缺了一味药引。”
说着,手快如闪电,刹那间直取药师心口。
哧。
很轻微的入肉声,白皙瘦弱的手直插胸膛,五指攫住鲜活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
“你……”未曾料到绵羊反咬,药师一双眼睛陡然睁大,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红衣人再五指一收,心脏连着无数血管脉络竟生生被从药师心口拔了出来!顿时鲜血溅了两人一身!
“老吕!”旁边的老者见好友倒下,一时大惊,目中悲愤无以言表,“小子!你敢——!”
元婴期的威压轰然爆出,老者将手中烟杆一抽,竟从柄端抽出一把明铮铮的短刀!短刀对着红衣人当头劈下,其中蕴含的威能令人心惊。
然红衣人笑意不变,眸光一错,无数金线自虚空涌出,瞬间封锁对方所有动作。短刀被金线缠缚再不能向下一寸,老者被狂蛇般的金线紧紧缠缚,也再动弹不得。
红衣人悠然转身,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拿着血淋淋的心脏。老者目露惊恐:“你……竟然是修士……”
恐怖的威压压得他喘息不能,此人绝对是洞虚以上的高手!
红衣人对此笑而不语,只闲闲看着老者挣动。尔后左手一紧,搏动的心脏顿时被捏碎,流出金血,一滴滴滴入药碗。
“这样吧老先生。你帮过我,我自然要报答你。不如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红衣人将金血滴入药碗,再端着药碗走到老者面前。“只要你喝了这碗药,我便放了你。”
老者低头,只见药碗中融着好友的精血,药气与灵气混合,已然是一味绝佳的好药,喝之则修为大增。
“你这妖邪之辈!休想让老夫侮辱好友的尸身!”老者愤愤冲他吐了一口痰,结果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先生高义。”红衣人笑容更和煦,随即五指成爪,毫不留情地将老者心脏破开。
最后一刻,老者只留下痛苦而痉挛的面容。
失去心脏的尸身轰然倒下,红衣人取出精血,再次滴入碗中,随后将融了两名元婴修者精血的汤药一饮而尽。
血药入喉,红衣人周身气息渐渐增强,几乎凝成实质的魔气向四周扩散,苍穹之上渐渐聚起魔云,同时越岭也平地掀起一阵妖风,似山雨欲来。
红衣人舔了舔唇边血,任由两缕魂魄逃逸,幽幽飞入黄泉。然后他的目光放在了屋外,屋外街道正狂风大作,左邻右舍皆慌忙收拾衣物,搬回晾晒的谷物。
“怎就起了妖风?”有人疑惑。
而红衣人感知着方圆百里匆忙的人群,唇边露出贪婪的笑意,那眼神如饥饿千年的恶鬼。
0238_重逢
一道蓝色的信号符化作鸟雀飞出越岭。
一道橙黄的信号符化作丹顶鹤飞入城池。
一道朱红的信号符以火凤的形态清啸而出,掠过无数城池,飞往北域主城苍迹。
负责城防事宜的北域中央在接收到警示符后,顿时发出急调令:二级警戒!越岭有大量妖兽入侵,请距离最近的长风城即刻调遣修士援助。
急调令通过符文网络层层发布,不过半时辰,长风城便已接到命令,待命于城敦的修士纷纷骑上飞行坐骑,赶往越岭。
同一时间,天域不老渊。
亦尘将云海以下划分为人界,云海以上皆为天域。时过境迁,不老渊已经大变模样,两千年的改造,渊中仙府已经顺利建成,亦尘再也不是睡在冰冷的络水中,而是有桌有椅有茶。后院有一面巨大的络水湖,是亦尘自己开掘的。湖面覆有繁复的神文阵法,络水湖便是一幅巨大的山河图,站在湖边可以将整个六域收入眼底。
“嗯?”
六域诸事繁杂,亦尘身为界主自然不可能事事躬亲,只能处理一些重大事务。然而今日,北域一个小城的动乱却引起他的注意。
那团邪祟之气是什么?
出事的地方靠近蜃流海,天穹之上凝聚着浓稠的乌云,其中蕴含的气息邪魅而危险,是六域不曾出现过的气息。
这样大的阵仗,要么是邪物出世,要么是妖魔重生。
亦尘皱紧眉头,思索着该不该传音曲孤鸿让其亲自处理一下。然而下一秒他就改变了主意。越岭……最靠近蜃流海的城敦。如今出现异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与某人有关。
也许他该走一趟。
反正待在不老渊也是无聊。
于是亦尘心念意动,徒手破开虚空,孤身一人化作一道光飞往北域。
**
今日的越岭血流成河。
红衣人本就虚弱不堪,急需新鲜的食物补充魔气。他是闻着香气一路来到越岭的。来此地之后,发现有两只美味的食物,于是玩弄了一番,方才吃掉。可惜此地灵气不足,其他食物都没什么味道,也补充不了多少力量。实在无法让他餍足。
无趣地将面前的凡人小崽子一提,旁边的妇人发出凄厉的叫喊:“不要!不要杀我孩子——!”
他似笑非笑:“你孩子?”
妇人吓得巍巍颤抖,眼神哀求地看着他。
孩子已经吓晕过去,他将人根骨一摸:“嗯,是个庸才,一辈子成不了金丹,此世活着无趣,还是投胎换个肉身吧。”
说着毫不留情穿透孩童的后心,小小身躯霎时没了呼吸。
妇人眼见自己小儿子惨死,顿时失去理智,发疯似地扑向红衣人。
“啊啊我要杀了你!”漠刀一闪,那妇人也有入道修为,挥刀的手干脆利落。
红衣人不屑一顾,毕竟这种微弱的反抗在他看来如同儿戏。但当他召出金线时,内府忽有一阵激荡——
不好!灵气吞噬太多,魔气被灵气压制了。
他脸色一白,漠刀正砍在他肩上,鲜血簌簌而下。妇人没想到自己能得手,愣了愣,而就是这一迟疑,红衣人飞快出手,喀嚓扭断了对方脖子。
“嘶——”
对方倒下,漠刀也在肩上划出长长的刀痕。整个左肩传来一阵刺痛,这是他第一次受伤,内外剧烈的痛苦相互叠加,疼得他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而就在这时,天穹之上传来一阵极其美味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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