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去了,红玉依旧不曾出门半步,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仔细的研究那一摞卷宗,她希望从周家以及唐家的这两起看似无关的命案例寻找出可能有关的蛛丝马迹来。
眼看已经日落西山,夜幕开始缓缓降临,百合悄悄推门来到红玉面前,“公主;该用晚饭了。”
红玉微微把头抬起,用手揉了一下有些酸麻的眼睛,“随便给我弄一些吃的就好,吃好了我还要出宫去。”
百合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旋即白芍引着一个小宫女进来掌灯,红玉把卷宗收好,搁在了卧房的小书架上。
不一会儿工夫百合把晚膳已经摆好,早已饥肠辘辘的红玉坐到桌前风卷残云一番。
用罢了晚膳以后红玉更了衣,便顶着夜色和刺骨的寒风出宫去了。
出宫以后红玉便直奔紫嫣公主府。
因为最近京城屡发生血案,被杀的都是王公贵族,故而诸府都草木皆兵,加强戒备,因而公主府的侍卫又增加了一些,把守紫嫣公主府的侍卫都是从保卫的皇宫的禁卫军里挑选出来的,一个个都身手不凡,思维敏捷。
红玉来时钟离文俊刚从丞相府回来,正跟紫嫣在喝茶闲话。
“玉儿;如今京城不安宁,你怎还往外跑,一个侍卫也不带,你这多要人担心呀!以后出门必须带着宫女或者侍卫。”红玉刚一落座紫嫣就开始埋怨她。
“姑姑不用担心玉儿的安危,玉儿也有一些武艺在身,可以保护自己的。”
紫嫣见红玉不肯乖乖听话就气的一挑眉;“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歹的倔驴。”
红玉扑哧一笑;“玉儿若是倔驴的话,那姑姑是什么呢?别忘了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
紫嫣被红玉的话给咽的一时间词穷,小脸憋的通红通红的。
红玉朝紫嫣俏皮的眨眨眼;然后转头对一直旁观的文俊道;“姑父;姑姑生气了还不哄哄。”
文俊温柔一笑,伸手捏了一下紫嫣的桃腮;“生气可是会老的快。”
紫嫣朝钟离文俊吐了吐粉舌,俏皮的抛了一个媚眼。
看到文俊和紫嫣这样恩爱幸福红玉艳羡不已。
“姑父;玉儿今晚来还是为了书房里的书,不过有一些典故还得请姑父亲自指点一二,这样可就误姑父和姑父的良宵了。”
紫嫣的脸微微一红,连联嗔怪;“你这个臭丫头说话越发的没轻没重了,过不了几个月就把你嫁出去。”
钟离文俊明白红玉的意图在紫嫣这里不好点破,很多事他不想要紫嫣知晓,他希望紫嫣可以一直活的简单单纯。
“你先随着小云去书房吧,我稍后就过去。”文俊柔声道。
红玉便被小云引着去了书房,钟离文俊把紫嫣安抚去睡,然后才去书房跟红玉会和。
红玉无心读书,在书房里不停的徘徊。
文俊看到红玉双眉紧蹙就忙问;“玉儿;你心事重重呀,如今只有你我,但说无妨。”
红玉坐在椅子上双手捻着衣角,沉吟片刻后才开口;“姑父;我把周恒宇和陈莹莹的卷宗仔细的看了一番,虽然这两起案子并无任何关联,可玉儿总觉得这期间有关系。玉儿今晚来姑父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案子。”
钟离文俊认真听完红玉的话后眼睛一亮,“玉儿;你觉得这两起案子有何联系?”
红玉单手拖着腮,一脸郑重道;“周恒宇是周大将军的儿子,周将军是父皇的功臣,陈莹莹是陈国公的女儿,而陈国公当年没有抵抗就投降也算父皇的功臣,而唐磊当年也为父皇夺位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的亲人依次被杀,玉儿不觉得只是巧合,假德妃父皇已经想到也许她的幕后是慕容致远的余党,而这周恒宇和陈莹莹母子被杀,兴许也是太子余党所为,这都是玉儿的猜测,姑父意下如何。”
“玉儿;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慧。”钟离文俊凝视着红玉秋水一般的眼眸由衷的说。
“姑父是赞成玉儿的猜测 吗?”
钟离文俊微微一笑;“你的猜测与我不谋而合。”
“姑父既然也猜测到这两起命案非比寻常,那姑父要从何下手呢?”红玉紧着问。
钟离文俊拧了一下眉,幽幽道;“其实我也暂无头绪,觉得一切就如飞絮扯棉,千头万绪的。玉儿;你可有头绪了?”
红玉摇摇头,“姑父都不知从何入手了,玉儿更无良策,不过玉儿觉得该把上官叔父请来商议,他这些年帮着父皇追查太子余党,而且人脉甚广,姑父意下如何?”
钟离文俊低头略略思量后便写了帖子命人去上官府请上官天绝过来。
在等上官天绝到来之前红玉便和钟离文俊在棋盘上厮杀。
这是红玉头一次跟钟离文俊下棋,没几个回合她就溃不成军了,钟离文俊只是轻轻的扔了几枚棋子就轻而易举的取胜,这期间他一直保持着云淡风轻。
连续下了两盘红玉都没有过十个回合就一败涂地,别提多郁闷了。
红玉伸手一扫棋盘,棋子掉落一地;“姑父也不知让着玉儿。”
钟离文俊宠溺的朝红玉一笑;“真是一个顽皮的丫头。”
话音未落上官天绝便到了门外。
文俊和红玉亲自出去把上官天绝迎到书房。
小云又填了几盏灯,屋子里更加亮堂了。
钟离文俊让小云沏了一壶功夫茶送来后就打发她出去。
“驸马和玉公主深夜叫我过来想来有要事。”茶罢,上官天绝便直击主题。
红玉一笑;“玉儿就喜欢叔父的痛快,实不相瞒请叔父过来是玉儿的主意,只因为最近接连发生的命案和宫里的假德妃,玉儿和姑父都无头绪,故而请叔父来商议。”
钟离文俊接着红玉的话补充道;“我知道上官大人并未参与破获周唐两府的命案,可上官大人和玉儿一起追查给皇上和太子下蛊的凶手,这两者看似无关,然在下认为关系甚深。”
上官天绝手扶案几微微沉吟后道;“宫里的假德妃十有八九是杨柳青,而她幕后的推手兴许真如皇上猜测是太子余党,我已命火龙帮的人对西门小曼和杨柳青的底细仔细追查,想来不出几日就会有回音。周将军的公子和唐磊的妻儿先后被杀,莫非驸马和公主认为是同一个人所为?”
上官天绝没有钟离文俊那般的心思缜密,他很难做出深入判断。
慕容伊川一直把文俊和上官天绝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文俊充当的是军师,而天绝呢,则就是一个打手,皇帝指哪儿他会毫不犹豫的打哪儿。
钟离文俊凝视着上官天绝那一张冷峻静默的脸孔正色道;“虽然都是我的猜测,可周恒宇和陈莹莹母子的死一人所为的可能性甚大。他们都是当年替皇上打江山的功臣之最亲,无论是周将军还是陈国公以及唐磊他们这些年并未树敌。我有一种直觉西门小曼亦或者是太子的余党就在京城。”
对于文俊的猜测上官天绝显得很不以为然。
“太子余党在京城我看是驸马大人太高估他们了,谁人不知皇上对太子余党的追捕,他们若出现在京城不就是把自己的头颅送上门来吗?”
“叔父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红玉的话对上官天绝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如此以来他不得不去深思。
钟离文俊把西门依依的画像拿出来放在了上官天绝面前;“上官大人可认得画上人是谁?”
上官天绝仔细端详半天后才忖度道;“我看这画上的女人和西门小曼有些相似。”
“他叫西门依依,是逍遥楼的头牌歌姬,她的模样和气质都像极了西门小曼,而我仔细看了忌讳发现丫头这眉目间的神韵又似前太子慕容致远。我给慕容致远做过一段时间的先生,对他还是了如指掌的,而西门小曼时常去我府上和紫嫣玩儿,对她我同样印象深刻。这西门依依容貌似小曼,气度似慕容致远,莫非都是巧合?”
钟离文俊这番话要上官天绝倒吸了一口冷气;“逍遥楼我有所耳闻,听说那里的女孩子个个儿色艺双全,朝廷不少大臣家的小妾都出自逍遥楼。”
“莫非西门小曼就是逍遥楼的掌柜的?”红玉小心翼翼道。
钟离文俊道;”“据我所知逍遥楼掌柜的西门金花是一个有精明无颜色的女人。”
“驸马难道没有听过易容术?”
上官天绝一提易容术红玉顿时眼前一亮;“玉儿一直想找人混入永寿宫去接近那假德妃,可又怕打草惊蛇,若寻一个会易容的女子伴成永寿宫宫女混入,兴许就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是说解蛊的法子吗?”钟离文俊问。
红玉道;“一是解蛊的法子,还有可以跟踪德妃,我就不信她不会和外头的人联络,德妃轻功了得,我们必须派一个轻功绝佳之人才可,若德妃是杨柳青,那么她的手里就会有被无数江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私房经》,玉儿不信那《私房经》只是一本房中术的淫书,兴许里面还有我们所不知的乾坤,故而才把无数人念念不忘。”
红玉的筹谋令钟离文俊和上官天绝这两个老江湖都由衷的佩服,二人不约而同的朝红玉投去赞许的目光。
他们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只因红玉的沉稳与聪慧要二人都看到了慕容伊川年轻时候的影子。
子夜时分上官天绝才离开驸马府,而红玉则留宿在了钟离府。
次日一早,上官天绝就写信给在琅琊火龙山庄的夏侯玉兰,命她即刻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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