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记得独孤南风说过他每次来京城都会住在悦来客栈,于是红玉便和路人打听悦来客栈的住址,然后寻了过去。
到了悦来客栈以后红玉就直接问迎上了的店小二;“最近几天你们这里可曾住过一位年岁在十五六上下,身高大约七尺左右,身段很是修长,长相极为俊美的少年?”
店小二按照红玉描述的先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一脸堆笑道;“姑娘说的这个人我还真见过,虽然我们这里每天来往客人众多,然长相俊美的让人记忆犹新的还真不多,姑娘描述的这位客官我的确见过,还不止一次,两日前他曾在我们这里住过一晚,之后便结账离开了。”
“离开了,他可有说去何处了?”红玉紧着问。
店小二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如此,红玉便和小二谢过后便离开了悦来客栈。
红玉不急着回宫去和家人团聚,她想来日方长和他们相聚的机会无数,她此刻只想寻觅独孤南风,期待和他在最深的红尘里相逢。
天色将晚,红玉在一家小的客栈里住下。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红玉用了早饭后就离开了客栈,她虽说去逛京城的几条热闹街市,希望在那里可以寻到南风的足迹,因为她知道他是一个爱热闹的人,想要找到一个爱热闹的人自然要去最热闹的地方。
大正皇朝在慕容伊川的统治下政通人和,天下安澜。
当今皇帝是红玉的父皇,她庆幸自己是一代明君的女儿,因此看到百姓们生活安逸,作为帝王的女儿红玉是骄傲的,替她的父皇骄傲。
一晃半天过去了红玉在热闹的街市上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见过那么多张脸,与那么多人擦肩而过,可却没有在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
红玉在经过一个卖字画的摊位前时忍不住驻足了一下,她不爱胭脂水粉,却独爱字画,来集市上卖字画的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文人墨客,然红玉相信每个人的笔下都有乾坤。
就在红玉认真挑选面前的字画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个温暖而深情的声音;“宛若。”
红玉知道宛若是母后的小字, 就在背后那个声音落地的瞬间红玉蓦然回首但见一个长身玉立,一身青衣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男子温润如玉,气度儒雅,清秀的面庞上有了岁月的痕迹。红玉发现面前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是特别,先是深情绵绵不绝,然后便是非同一般的讶异。
“你见过我?”红玉迎上青衣男子的目光,然后淡淡的问。
青衣男子略一迟疑后目光迅速从红衣脸上挪开,“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若非你转过身来我还真以为你就是她。”男子的话语温软似带着几许难以言说的意味在其中。
红玉一听自己和对方的朋友相似不禁生出了好奇“敢为我与令友有几分相似呢?”
青衣男子略略思量后回答道;“你像她年轻的时候,在下可否冒昧的问一句姑娘芳名为何,青春多少?”
红玉没有想到对方会问的如此直接,她本想不回答,然看到对方一片诚意,不像是别有用心之徒,一番斟酌后红玉才开口;“红玉是我的小字,今年十五岁,不知和先生的那位朋友年岁相差几何?”
青衣男子一听面前的红衣女子名唤红玉,先是一惊,旋即他又上上下下的把红玉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你真的叫红玉?”青衣男子一脸惊讶的问。
红玉淡淡道;“是。”
“慕容可是你的姓氏?”青衣男子又问。
红玉略感惊讶的望了望对方,小心翼翼的问;“你怎知道我姓慕容。”
“因为你是宛若的女儿。”青衣男子斩钉截铁道。
“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娘亲的小字?”
青衣男子没有说话,而是一转身径直朝一个僻静的角落走去,而红玉犹豫了片刻便快步跟了去。
红玉跟着青衣男子走出了热闹的街市,然后一直走一直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口俩人才先后驻足。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我娘的小字?”没等青衣男子开口红玉便率先发问,她的眉目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傲气。
青衣男子朝红玉微微一笑;“在下姓钟离,名文俊,字少远。”
“钟离文俊?你是我的皇姑父。”对方爆出了自己的名和字红玉便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十五年来自己从未和这位姑父相见,可她早就听说自己唯一的皇姑母慕容紫嫣的驸马便是钟离文俊,他的父亲钟离博恒为三朝元老,他以新科状元出道,被姑母一眼看中,而且是非他不嫁的。钟离文俊的才气品格可以说无可挑剔。红玉还知道钟离文俊曾帮着她的父皇谋取皇位,是诸功臣中的骨干。她还知道自己一母同胞的小妹妹安逸公主一直寄养在他们家里,而且还改性钟离,小字玉婉,可见姑姑家和自己父皇母后的关系了,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而红玉却觉得未必如此。
“不错,我便是你的姑父。玉儿;你既已回京为何不去和你的母后团聚,她可是一直朝思暮盼你归来呢。”
话里话外钟离文俊对回京却不马上入宫的红玉略带责怨。
红玉道;“我想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在入宫,姑父怎会一个人出现在街市呢?”
红玉不想告诉钟离文俊自己是在寻觅一个叫独孤南风的男子。
独孤南风是红玉心里最甜蜜的小秘密,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钟离文俊道;“我喜欢闲来无事来街市寻一些字画回去欣赏。”
“听说姑父的一幅字一幅画价值千金呢,姑父怎会还对街市上卖的字画感兴趣呢?”红玉略带惊讶的扫了钟离文俊一眼,她想堂堂驸马,而且还是当时名流竟然会寻觅无名小卒的书画,这个姑父果然和一般人不同。
钟离文俊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我一直坚信高手在民间,田野藏麒麟。”流年转,朱颜改,可钟离文俊的谦逊却一如往昔。
红玉对钟离文俊的谦逊表示出了由衷的敬佩;“没想到姑父竟是如此的谦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姑父便是我见过的真正的谦谦君子。”
对于红玉的夸赞钟离文俊显得很是淡然,“你这丫头嘴很真甜,你母后年轻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伶俐。”
提及宛若,钟离文俊的眉目间不自已的流转出异样的神采。
一寸相思一流年,沧海桑田梦依然。
“姑父好像很了解我母后,莫非你们之间关系匪浅?”红玉小心翼翼的忖度道,她想自己的母后萧宛若无论是做王妃还是如今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都和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和姑父有太多交集才是,而面前的姑父一提及母后就感觉和之前不一样,好像他和母后之间交情匪浅。
钟离文俊看出红玉似乎很想知道自己和她的母后一些过往,而自己对这个丫头却心生了好感,是那种可以做忘年交的好感,略一斟酌后便对红玉说;“有些冷了,我们去茶楼喝杯茶暖暖身如何?”
红玉欣然道;“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钟离文俊头前带路,红玉便在后面紧紧相随,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家小有规模的茶楼,直接顺着古香古色的木楼梯到了楼上的雅间。
钟离文俊要店小二沏了一壶信阳毛尖,然后又要了两碟小点心,一碟是枣泥酥和一碟豆沙糕。
茶点送上后小二就知趣的退了出去,雅间的门儿一关,小小的房间里就剩下钟离文俊和红玉。
红玉一下子感觉拘谨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她微微垂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相互交缠着。
钟离文俊把茶水倒上,然后轻轻将白瓷茶壶搁在桌案上。他已然看出了红玉的拘谨,于是便和风细雨道;“玉儿;你在我面前无需拘束,就和刚刚我们在街市上一般随意即可。”
红玉举眸,“既是如此,那玉儿就在姑父面前放肆了。”
钟离文俊微微一笑,“我还真想看一看玉儿放肆起来会是怎样呢。”
红玉不客气的拿起一块枣泥酥放在嘴里,小口小口的咀嚼起来,因为口味满意,故而吃的眉飞色舞。
“你也喜欢吃枣泥酥吗?”钟离文俊问。
红玉道;“是的,而且豆沙糕我也喜欢,没想到姑父可以猜出我的口味,听父皇说姑父熟读易经,莫不是真的能掐会算了。”
钟离文俊呵呵一笑,爽然道;“能掐会算的是江湖术士,而这《易经》里的乾坤何止是掐算呢。我是按照你母后的口味来忖度你喜欢的吃食,没曾想你不但模样气度像极了她,连喜欢的吃食也是。”
“我从未见过我的母后,无论是父皇还是上官天绝叔父都说我类母,姑父竟也把我误认为母后,看来我和她的确相似呢。”红玉说罢便捧起茶盏小酌一口香茶,然后静静听钟离文俊的回应。
钟离文俊目光柔柔的从红玉那种年轻的脸上一闪而过,然后意味深长道;“看到你我便想起了初见你母后时。遥想当年,我初见她时她不过也和你差不多年岁,锦瑟华年,青春妙龄。她也是一袭红衣,妆容素雅,不过她没有你的这份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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