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是缘,花落是劫。
缘是与你相逢,劫是与你死别。
如果爱上你注定我会粉身碎骨,那我也会无怨无悔,只要在滚滚红尘与你邂逅相遇,与你两情相悦,我已然三生有幸。
明月夜,短松冈。
此刻,独孤南风正在和青城派弟子风过在悬崖边上厮打在一处。身影闪转,剑气如霜。独孤南风挥舞手里的清风剑和风过接驾相还,斗的不可开交。他想知道是谁派风过来杀自己,可他明白对方是不会明说的。江湖上有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管收钱做事,绝对不可以询问事后情由更不可以透露金主身份。青城派在江湖上的名望很高,他们自然是很重视江湖规矩的。要杀自己的人是皇帝老儿还是那个萧公子?
一晃独孤南风和风过已经打了一百多回合,还是不分伯仲。
若是在平常独孤南风是有把握速战速决的,只是今晚他酒醉,功力没法完全发挥。独孤南风有个致命弱点,醉酒之后就会犯困,从而导致心神恍惚,四肢无力。
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独孤南风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手里的清风剑也有些握不住。
风过一看对方开始落下风了,于是就步步紧逼,招数越来越快,逼的独孤南风有些喘不过气来,本能的步步后退。
独孤南风一个没留神挨了对方一剑,鲜血顿时喷薄而出,对方根本不给他反击的机会,此刻南风已经要风过给逼向了绝境,背后是万丈深渊,他单薄的身体亦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只需要一阵清风就可要其坠落。
独孤南风拼尽全力想要扭转乾坤,希望可以绝处逢生,奈何理智根本无法控制身体,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手里的宝剑随意乱舞,而身体眼看要支撑不住,他暗暗的说了一句吾命休矣,随即就被风过的一招横扫千军直接扫落崖壁,他的身体亦如浮萍一般沉向那深不见底的谷底。最后的一丝意识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一袭茜色锦衣,长发及腰,秋水明眸,双眉如月,浅笑盈盈。她在呼唤他——南风;我爱你。
“玉儿——”他拼尽全力的呼唤也只是自己可以听见而已,旋即他便彻底昏厥过去,而那身体还在不停的下坠,下坠……
相逢许下三生情,一生执念只为卿。朱颜易变心不改,粉身碎骨也无悔。
……
“不要,不要——”红玉猛的从梦中醒来,身体不停的颤抖,眼角已经有泪的痕迹;“玉儿;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有我呢。”萧思成紧紧的把身体颤抖的红玉搂在怀里。
过了许久许久红玉的情绪才微微平复了些许,她还是没法控制去想梦里的情景。
红玉又梦到了那只白鹤在自己眼前粉身碎骨,血流不止,而且那白鹤在粉身碎骨的一刹那变成了个人形,是一个人在她面前粉身碎骨,血流不止。这是她头一次眼睁睁的看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红玉不知道为何这几晚自己老是做类似的梦,莫非真的有什么寓意?越想心里越后怕,她的脸色已然发白,亦如一张宣纸,四肢冰凉。
“玉儿;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萧思成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帮红玉温暖一下冰冷的四肢,看到她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想来刚才的梦一定非常可怕。
因为恐惧,红玉便本能的想要依靠萧思成,她下意识的把身体紧紧贴在他怀抱里;“萧郎;我怕。”
这一刻的红玉脆弱无力,很是楚楚可怜。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萧思成面前真正的示弱,真正的表示出对他的需要。
萧思成轻轻吻了吻红玉冰冷的唇,柔声道;“玉儿莫怕,有我在。”
那句有我在虽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对于无助的红玉而言却重如千斤。
“萧郎;你说这世上有妖有怪吗?”红玉小心翼翼的问。
萧思成略一斟酌后道;“这妖魔鬼怪也好神仙也罢,我一直奉行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玉儿;怎好端端问起这个,莫非和刚刚的梦魇有关?”
红玉沉吟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在言语。如今她的情绪已经平静好多,透过帷幔看向外面,一盏残红伴夜长,在一地的明月光里,那一点残红显得格外暗淡。
月华如水,圆满无缺。
最是团圆时候。
望着那一地的明月光辉红玉不自已想起上个月圆之夜,她与独孤南风灯海相约,不为相聚,只为告别。
一个月而已,早已沧海变桑田。
南风;你可安好?
生命这场远行,都是从喧繁到寂静,从相逢到别离。那么多的过客来来往往,谁也不是谁的主角。愿你我早日相忘于江湖,守住属于自己的那片归园和安宁。
……
晨起梳妆时红玉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分外憔悴,眉目无神。都说新婚燕尔时是一个女子最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的时候,可自己自从成婚以后却日渐憔悴,形容恹恹,这究竟为何?莫非是因为萧思成无节制的放纵,损了自己的阴气还是?
给太夫人和夫人问安归来后红玉便准备出门,思成要跟着,可红玉不让。
“我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不想有人打扰。”红玉的态度异常坚决。她不是单纯出去散心而是要去一趟钟离府,请姑父给自己解解梦,可她不想萧思成知晓这件事,故此死活不许他随着。
面对红玉有些冷硬的态度萧思成心下不悦,可面上却柔和如常;“你要去散心不许我跟也好,总得带着百合或者白芍一起吧。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红玉淡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何不放心的。你也知道我喜欢独来独往,已经有一阵子没有一个人出去散心了,今日你不许拦着我。”
心意已决,不想在和对方过多纠缠,红玉换了一身合适骑马的装束,然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海棠阁。
她在宫里的那匹胭脂马已经到了荣国府马场,红玉去到马场然后骑上自己的马儿便扬长而去。
出离了荣国府,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呼吸着自由的气息,红玉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此刻她好像囚鸟出笼,野马脱缰,怎一个自由畅快了得。
红玉想这个时辰姑父要嘛在和父皇议政,要嘛在中书省衙门,自己去了钟离府也是扑个空,不如稍晚一些再去。
红玉看到街边的一家家大大小小的酒坊,她想起了第一酒楼。
想到第一酒楼红玉便不再犹豫,直接打马如飞 直奔目的地而去。
马踏青尘,风起衣袂。
到了第一酒楼红玉便纵身下马,然后把马儿拴在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去。
第一酒楼已然是门庭若市,顾客来往不绝。
红玉出现在酒楼之内的那一刻就引来不少目光,因为她是个十几岁的妙龄女子。酒楼里出现来吃酒的女子还真是少见,加之红玉穿戴举止不俗,即使不知她的身份而透过这穿着和气质也可知其出身不凡。如此以为出身不凡的女子出现在茶楼酒肆还真是一件稀罕事。
红玉是这里的常客了,小二们已经赵晓其身份了,一看红玉来了小二忙迎上来;“姑娘来了,楼上请。”这里的小伙计知晓红玉的身份,但也不敢拆穿,只是尽量做到恭敬。
红玉很自然的顺着楼梯到了楼上雅座。
“姑娘要吃酒呢还是找我们掌柜的。”小二一边给红玉倒茶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红玉淡淡道;“给我来几道清淡一些的小菜,然后来一壶女儿红,不必惊动你们家掌柜的。”
小伙计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功夫不大,小伙计就把红玉要的小菜和一壶酒送了来。
红玉等小伙计把东西放好以后就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他;“这些是酒菜钱,剩下的你留着买点心吃吧。”
小伙计一摸那银子的分量得有二两多,可以在这里置办一桌不错的酒席了。
“多谢姑娘。”小伙计兴冲冲的收下银子,见没有别的吩咐他客气的说了句姑娘慢用,然后就退出雅座。
小小的雅座里就只剩下红玉,陪着她的只有一壶酒,几道小菜。
雅间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红玉可以听到隔壁客人喝酒说话的声音。她本不想听他们说什么,然而他们却谈到了《私房经》,谈到了独孤南风,这不得不要红玉心生警觉,忙放下酒盅,仔细听。
隔壁有兄弟二人,他们是行走江湖的游侠。
就听其中一个粗嗓子的人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贤弟;你可知最近江湖人都在传说那本《私房经》在独孤岛少主的手里,听说不少人都去抢夺,奈何这位独孤少侠功夫了得,把去抢《私房经》的人打的落花流水。”
过了片刻一个细嗓音的人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据我所知《私房经》在独孤南风的身上这个消息是京城里的几大镖局把消息放到江湖上的,而这几大镖局好像是受人之托把此事传至江湖,看来这位独孤少侠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是有仇家想利用他手里的《私房经》借江湖人之手将他置于死地呀。”
红玉通过隔壁二人的谈话已经大概知晓了独孤南风的处境,心下不免思潮涌动。
独孤南风有《私房经》这件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而知晓此事者是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的,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谁要想置南风于死地?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不该把《私房经》给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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