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后背上究竟有没有胎记红玉想她的父皇一定 是最清楚的。
趁着时间还早红玉便走出凤来阁,踏雪去向太极殿。
雪后的夜空很是晴朗,雪月呼应,夜也变得透亮了许多,根本用不着提灯就可以随意去到想去的地方。
从太极殿的侍卫那里红玉得知她的父皇正在御书房,于是她悄悄来到御膳房门口,太监德全和女官流苏在外面守着。
“父皇一个人在里面吗?”红玉悄声问。
流苏忙恭敬的回答;“回公主,此刻德妃娘娘在里面。”
红玉一听德妃在,她先是不快,不过还没等她有接下来的反应就听流苏又补了一句;“德妃娘娘还把东宫的一个叫坠儿的宫女带了来。”
一听这话红玉立刻觉察到了不妙,她要流苏和德全不许声张,然后她则悄悄的到了后窗下面仔细的听里面的动静。
灯火通明的御膳房里,慕容伊川正一脸威严的坐在书案后面的龙椅上,德妃则在他的对面垂首而立,地上还跪着一个小宫女。
“坠儿;你把太子殿下和宫女香菱的奸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皇上,若有一点不实仔细你的脑袋。”德妃对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唬道。
慕容伊川面色森冷的望着地上的小宫女,冷冷道;“把你知晓的都说出来。”
于是小宫女坠儿就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皇上——,太子殿下和香菱有私情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今香菱已经有了身孕,奴婢敢断定是太子殿下的血脉。”
“你既然早知道太子和香菱有私情为何不禀报皇后或者来禀报朕而是要告诉德妃呢?”慕容伊川低声质问道,他的脸上已然凝结上了霜雪,目光凌厉如刀,仿佛有刺穿人心的锋利。
坠儿眼了一口唾沫方才答;“奴婢身份卑微怎敢直面龙颜,昔日奴婢在入东宫当差之前曾尚衣局的宫女,得到过德妃娘娘的恩惠,故而才求德妃娘娘带着奴婢来见陛下。”
坠儿话音刚落德妃就忙接口;“皇上;臣妾好歹也协理六宫,坠儿把香菱与太子有私情的事先禀报臣妾也并无不妥,毕竟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母后,若这件事先禀报皇后只怕——”
余下的话德妃魅说她相信慕容伊川会明白。
此刻在窗外的红玉已经把一切听的真真切切,她没想到太子会栽在一个小宫女的手里,恐怕如今太子还被蒙在鼓里。
事不宜迟红玉不敢在耽搁,她叮嘱德全和流苏不要让人知道自己曾来过,旋即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太极殿,硬着雪月与寒风直奔东宫。
来到东宫以后红玉没有直接去见太子云开,而是去了地牢。
香菱正趴在在一堆稻草上,身边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眼看就要燃尽了。
红玉直接从看管香菱的小卒那里要来了钥匙,打开牢门后她径直走了进去。
香菱听到动静忙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她隐约判断出了来人是谁;“玉公主——”香菱低低的叫了一声。
红玉快步到了香菱身边,蹲下身子,“香菱;你和太子的事被一个叫坠儿的宫女告发了,你做好准备应对。”
香菱一听心立马揪了起来;“没想到坠儿这个贱人竟然出卖太子殿下,殿下对待我等奴才向来关怀备至,她竟然——”因为气愤香菱嘴唇不停的颤抖,话说不出来。
红玉握住香菱冰冷颤抖的手指;轻声道;“你真的有孕了嘛,若此事当真想来你和太子的私情已经坐实了,不过玉儿会设法保你的性命。”
对于红玉的这份深情厚谊香菱很是感激,她微微沉吟后正色道;“玉公主不必为奴婢担心,即便奴婢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奴婢也不会要歹心人以此来威胁太子殿下,香菱只求玉公主不要让太子殿下知道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若他知晓自然会不顾一切,那样的话就正中了他人的计。”
柔弱的香菱在此刻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坚韧,为了她爱的男子,已然做好了为之赴汤蹈火的准备。
红玉被香菱的这份对太子的痴心所深深感动,不禁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红玉虽想要太子知晓香菱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可为了大局她只得依照香菱的隐私选择隐瞒。
红玉来崇德殿时太子云开正打算就寝。
“云开;你和香菱的私情父皇已经知晓了。”红玉的话好似晴天霹雳给慕容云开平静的心上猛的一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情急之下太子云开握住红玉的手,有些无措的问;“二皇姐;我该如何是好,我不想要香菱有事。”
红玉道;“我已经见过香菱了,她也不想连累你,云开;为了保全你和香菱不管父皇用何种手段对待香菱你都得视若无睹,只有这样你们彼此才有活路。”
就在这时吉祥慌忙进来禀报;“太子殿下;皇上身边的德全公公来了,说要带香菱去太极殿。”
姐弟俩都没有想到一切会来的这么迅速,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也是,他们的父皇向来做事雷厉风行。
旋即,德全进来给太子见礼,然后把慕容伊川 要带香菱的太极殿的口旨传达。
慕容云开不想要德全带走香菱,可被红玉死死地拽住他的手。
略略沉吟后慕容云开不得不吩咐吉祥引着德全下去带香菱。
太子眼睁睁看着香菱被德全以及另外几个太监压着离开了东宫,他几次想冲上前可都被红玉拦下了。
“云开;我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你若保了香菱就把你们的私情坐实了,这样的话父皇即便不想处置你,满朝文武也会弹劾你,德妃可一直对你的太子之位和母后的昭阳宫虎视眈眈。你和母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也该明白。你放心我会设法保住香菱的命。”红玉这番义正辞严的劝阻彻底浇灭了太子云开冲动的浴火,他无力地蹲在了地上,手狠狠捶打着厚厚的积雪;“我真没用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红玉慢慢蹲下身,她轻轻抚摸着太子的发髻,柔声安慰道;“云开;一切都不是你的过错,是这可恶的祖制阻碍了你与香菱的情爱,他日你若登基则可以废除这条太子纳妃之前不得与宫女有私情的制度。只要没有证据证明香菱和你有私情,那么我就有法子抱住香菱的性命,只要香菱安然的活着,终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红玉安抚好了太子以后便离开东宫,踏着沉沉的夜色去往太极殿。
太极殿内,慕容伊川正要女官流苏来审问香菱。
已经有医女给香菱检查过,证明她已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对于孩子的来历香菱一口咬定是自己与一个半月之前东宫死掉的侍卫长根私通所怀。
对于香菱的供词慕容伊川不会相信,毕竟侍卫长根已死,死无对证了,而坠儿却言之凿凿的说太子和香菱行苟且之事。
见香菱不老实交代慕容伊川命流苏用刑。
细细的竹签子插在了香菱纤细的手指里面,她几乎疼 晕过去,可她依旧一口咬定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和长根私通而来。
就在慕容伊川再度要用刑的时候一再旁边冷眼旁观的德妃开口了;“皇上‘臣妾觉得把太子殿下叫来,然后再给香菱用刑,若二人我私情的话香菱无论如何痛苦那殿下都会无动于衷,若有私情殿下必然会——”
还没等德妃把话说完红玉便从外面闯了进来,她正好就听到了德妃的话。
“萧相宜你好歹毒的心肠,太子殿下仁厚天下皆知,慢说是伺候他十年之久的宫女遭难他会不忍就算是一个与之不相干的人遭受苦痛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以太子的恻隐之心来证他和香菱有私情真是荒谬至极。知子莫柔父,父皇英明神武自然不会委屈了太子。”
红玉的不卑不亢,义正辞严彻底把德妃给镇住了,也让慕容伊川心悦诚服。
不等德妃反击红玉又道;“香菱和长根的确有情有义,玉儿亲眼看到过,太子也知晓此事,他本想选一个好节令求父皇恩典给香菱和长根赐婚,成全了俩人的好事,可谁料长根得了病死了,而香菱也不知好歹竟然做了贼。”
红玉的话字字句句都说的铿锵有力,使人不自觉的愿意去相信她说的。
“听说香菱偷了玉公主的东西,玉公主怎么会帮着偷自己东西的贼说话呢?真真奇怪的很。”德妃满脸狐疑的望着站在她对面一脸清冷的红玉。
红玉朝德妃冷冷一笑;“萧相宜;好歹你和香菱也是堂姐妹,你竟然要置她于死地,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利用香菱的身孕来做文章对付太子才对,长根已死,死无对证,香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自然想安给谁就安给谁。我看这坠儿就是你安插在东宫的眼线才是,太子倒了你的儿子慕容嘉禾才有机会,不过你别忘了太子是嫡长子,太子有好歹,还有云让云舒这两个皇嫡子,你的儿子根本没有机会。”
红玉把水彻底的给搅混了,这样以来慕容伊川的注意力就不再太子和香菱是不是有私情,而是德妃的用心上,毕竟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德妃已非昔日的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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