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婆娘，让你去，是让你帮老子说话的，你呢？只会拖老子的后腿。”赵四发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双手掐住张小玉的脖子，赔了一百文钱不说，连一两银子都没捞着。

　　赵四发灰溜溜回来的路上，可想而知是多么愤怒了。

　　“我……”张小玉脸憋的通红，双手双脚挣扎着，打翻了一旁的碗，落在地上‘哐当’作响。

　　赵辛竹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红了眼眶，她吓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大步上前，想要掰开赵四发的手，一边哭泣的道：“爹，你放手，娘会死的。”

　　“娘。”赵辛竹年纪本来就小，就算再懂事，在生死面前，也是慌了手脚，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爹，你放手。”赵辛竹掰着赵四发的手，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掰开爹的手，这样娘就能得救了。

　　赵辛竹一边哭一边掰他的手，泪眼模糊的她自然也没发现脸色越来越憋成酱紫色的张小玉了。

　　“滚开。”

　　赵四发一脚就将赵辛竹踢开。

　　张小玉心疼的朝着赵辛竹伸手，然，愈来愈无法呼吸的她，除了伸长着手，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吵什么，吵什么。”许氏的声音在外头骂开了，道：“才刚回来，要吵滚出去。”

　　“奶奶，你快来，爹要掐死娘了。”赵辛竹也顾不得被踢疼的痛了，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许氏正骂的历害，这会子听到赵辛竹的话，不由的啐了一句，道：“死了最好，只会生赔钱货。”

　　许氏嘀咕着，一直躲着看戏的周氏听到赵四发要掐死张小玉了，忙跑了出来，道：“娘，我们快去劝劝吧。”

　　“劝什么劝？”许氏拿着扁了的稻谷洒到院子里，家里的鸡一窝蜂似的，全部都围了进来，啄稻子吃。

　　“娘，这庆生就要娶媳妇了，眼看着新媳妇年底就过门了，这要是死了人，多不吉利啊。”周氏凑上前在许氏耳旁说着，要不是为了自家庆生，她可不想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也对。”许氏一听，眼睛轱辘就转开了，大喝道：“孙氏，你还躲着干啥呢，让大喜和全贵过来，拉开你四叔啊。”

　　许氏一声大喝，大儿子赵大喜和大孙子赵全贵全部都出来了。

　　至于赵三弟，也就是周氏的丈夫却是带着儿子去镇上送米，一个月，也才回来三四趟的样子。

　　“四叔，你快放手。”赵全贵年轻力壮，一下就将赵四发给拉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氏，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四的事吧？”许氏狐疑的盯着张小玉那憋成茄子色的脸。

　　“咳…咳…咳……”张小玉好不容易得了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死婆娘胳膊肘子往外拐。”赵四发气也出了，往旁边的椅子一坐。

　　许氏听到她胳膊肘子往外拐，脱下鞋就朝着张小玉身上招呼过去，骂骂咧咧的道：“好你个张氏，我赵家给你吃给你穿，你生了两个赔钱货，我没让老四休了你，你还敢胳膊肘往外拐，看我不打死你。”

　　许氏拿着布鞋，一下一下朝着张小玉身上狠狠的招呼下去，‘啪、啪’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周氏和孙氏站在一旁看热闹，根本没有任何要上前相帮的意思。

　　“你们不要打我娘。”赵辛竹眼看着娘好不容易逃出狼窝了，又掉了虎穴，扑到张小玉的身上，替她挡着。

　　“竹娘。”张小玉将赵辛竹护在身下。

　　赵辛竹哽咽的解释，大声道：“是爹向我姐借钱去赌钱，我姐没钱，我爹才打我娘的。”

　　“借钱？”许氏的手停了下来，问：“你姐有钱？”

　　“我姐没钱。”赵辛竹摇头，哪敢说赵辛兰有钱。

　　“你去赌钱了？”许氏闷不作声的走到赵四发的面前。

　　赵四发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有些怕老娘，这会子见许氏站在他的面前，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暗骂着竹娘多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把他的事给卖了呢！

　　“老四，你怎么跟我说的？”

　　“那一百文钱呢？”

　　许氏几个问题如炮弹一样，一个一个朝着赵四发扔了进来。

　　赵四发低垂着头，在许氏面前，半点都不敢露出凶相。

　　“老四，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啊。”

　　许氏拿着还没穿好的鞋子，朝着赵四发又打了起来。

　　赵家，乱成了一锅粥一样。

　　周氏和孙氏两个人脸上都不太好看，刚刚可听到婆婆许氏的话了，又偷偷给钱给老四了。

　　赵四发被许氏打，没有任何人出声，任由许氏发泄。

　　夜凉似水，初冬的寒夜，更加寒冷。

　　张小玉和赵辛竹挤在小床上，她小声安慰道：“竹娘不怕，娘没事了，以后，娘会保护你的。”

　　张小玉贴着赵辛竹的身子，想到这孩子挡在她的面前替她受苦，她就心疼的不得了。

　　赵辛竹瑟缩的窝在张小玉的怀里，却不敢开口。

　　蓦的，一个人影出现，赵辛竹一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先前温柔的娘亲已经被自家亲爹抓走了，屋子里，是娘亲压抑的声音还伴随着赵四发骂骂咧咧的声音。

　　夜很漫长，赵辛竹蜷缩着身子窝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今天傍晚发生的一切，她的心底，就止不住的泛冷。

　　*

　　小北村。

　　第二天清早，李大就带着人过来了，同行的还有黄二明夫妻带着儿子黄豆豆。

　　七岁的黄豆豆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大大的，有些怯生生的。

　　“小姐。”黄二明夫妻一看到赵辛兰，就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如果不是赵辛兰，只怕现在他们一家人还在着急着该怎么才能够交够房租，还有下个月的生活用钱。

　　“黄叔黄婶，你们叫我兰娘就好，对了，这是你们的儿子吗？好可爱。”赵辛兰的目光温柔的落在黄豆豆身上，半弯着腰，言笑晏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豆豆，黄豆豆。”黄豆豆脆生生的回答。

　　“黄豆豆？真好听。”赵辛兰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黄豆豆有些害羞的躲了躲。

　　#####第三更，趁着还没吃饭，先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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