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一岁。”赵辛竹立刻回答,恭敬之中,却又不是那种谄媚和讨好,平平淡淡的回答,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戚大娘打量着越辛竹的模样,看起来年纪小,眼神清澈,却不是那种定不下心的那种,她又问:“可带了你自己的绣件?”
“有。”赵辛竹应声,从怀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帕子。
戚大娘接过手帕,细细查看着,她绣的是青竹,简单的清竹,不是活灵活现,但针脚却十分的细致,绣法也是最简单的那种,她看了一眼,大致就明白赵辛竹如今是什么情况了。
吴大妞坐在一旁,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说了之后,会有什么意外,那帕子,她也看过,虽然不算好看,但针脚细致,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赵辛兰则是一点都不担心,坐在一旁,端着茶水细细的品着,但一双眼睛,却一直在戚大娘和竹娘身上来回打量着。
戚大娘又问了关于绣活的事情,赵辛竹一一作答了,就算不知道的,也是直接表明自己不知道。
“大妞,她是你们村子里的人?”戚大娘忽然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吴大妞。
吴大妞点头,解释了一番道:“她嫁到我们村子里的季家,竹娘是她亲妹子。”
赵辛兰眸光一闪,却是放心不少,道:“戚大娘放心,若是真想让竹娘学的话,我打算让竹娘学个三五年。”
“嗯。”戚大娘沉吟半晌,才道:“想要拜我为师的人,也很多,只是很多人,接受不了我的条件。”
“戚大娘请说。”赵辛兰缓言开口,并没有因为戚大娘的话,而露出忐忑和不安。
赵辛竹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姐姐,这个戚大娘,莫不是要狮子大开口吧?
赵辛竹心中这般想着,便觉得担忧了起来。
吴大妞只觉得,她是不是冲动了。
“最少学三年,这三年之内,每个月需要交二十两银子,当然,还需要你妹妹在我家里住上三年,吃饭洗衣,会有人专门过来帮忙。”戚大娘将她的条件讲了出来。
二十两银子,最少学三年,这三年内,还住在戚大娘家。
吴大妞听到这条件,下意识的看向了赵辛兰,她的眼中带着一抹的愧疚,若不是她没弄清楚情况,冒冒失失的将人带过来,就不会现在这样吧?
二十两银子呐!
她们一年都赚不上。
一年就得二百四十两银子,三年就得七百二两的银子,这价钱,可真是贵的离谱。
吴大妞在心底算了算,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赵辛竹虽然没读过书,但算术还是跟着姐姐学过,这么一算,不由的脸色惨白,她起身道:“姐,我不学了。”
这么多银子,且不说家里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真要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赵辛竹也觉得这太不划算了。
花这么多银子学绣活,还不知道能做成什么样呢。
赵辛兰拉住要走的赵辛竹,她眸子闪了闪,神色不变,反问道:“戚大娘可否拿你的绣件来看看?”
言下之意,便想要知道戚大娘到底够不够这个份量。
“好。”戚大娘也不恼,起身道:“你们跟我来。”
“姐。”赵辛竹拉着赵辛兰的手,咬牙道:“姐,这么多银钱,太贵了,我不学。”
赵辛兰扫了她一眼,低声道:“竹娘,先看看值不值这么多银钱再说,我们不能因为人家的价钱高就离开。”
“可……”赵辛竹还想说什么,可赵辛兰却不管不顾的将人往里拉。
一旁的吴大妞,连忙上前道歉道:“三嫂,我真不知道她……”
“无事,先看看。”赵辛兰安抚的看向她,拉着竹娘跟着戚大娘往屋子里走。
戚大娘带着她们绕了几个屋子,直到进了最后一间屋子,赵辛兰等人瞧见那绣架上的巨幅富贵牡丹图的时候,赵辛兰眼睛都看呆了。
曾经她就听说过,刺绣做的好,绣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的,就和真的一样。
前世,赵辛兰无缘相见,如今,亲眼看到这一幅富贵牡丹图的时候,百花盛开的牡丹,颜色各异,硕大的花朵,雍容华贵,娇俏艳丽。
红的似火焰、黄的是似金、粉的似霞、白的似玉,最重要的是,这些牡丹栩栩如生,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会以为是真的一样。
吴大妞也震惊了,来过戚大娘家这么多次,还从来不知道,戚大娘家,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绣件。
赵辛竹更是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呆呆的站在一旁,这么漂亮的刺绣,简直出乎了她的意料。
若是真能学,花这么多的银钱,倒是不贵。
“戚大娘,你的手艺真历害。”赵辛兰诚心夸赞着,走近之后,才能发现,这幅富贵牡丹图绣的多么的精致,肯定花了很多的心血。
至于针法什么的,赵辛兰是个外行,看不懂,但却能看出,这牡丹图之上,好多针法看着都不是一样的。
赵辛兰上前了几步,道:“戚大娘,我能摸摸吗?”
“可以。”戚大娘笑着点头。
赵辛兰在身上擦了擦手,这才动手去摸那副绣件。
戚大娘看到这一幕,也赞赏的点了点头。
许久,赵辛兰才开口道:“戚大娘,行,我让妹妹跟着您学,往后,就请您多担待。”
赵辛兰一副晚辈的模样,恭敬的说着客气的话语。
赵辛竹震惊的看向赵辛兰,唇动了动,想说话,却被赵辛兰打断道:“竹娘,你好好跟着戚大娘学,可不许偷懒,听到没?”
赵辛兰的目光温柔,言语之中透着鼓励。
赵辛竹拒绝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她点头道:“姐,我肯定好好学,日后学好了,好好报答姐姐。”
“好。”赵辛兰笑着打趣道:“日后姐姐的衣服,可都包在你身上了。”
“没问题。”赵辛竹拍着胸.脯保证。
戚大娘高看了赵辛兰一眼,她以为,赵辛兰还要回去考虑很多天的,谁曾想,赵辛兰居然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别说村子里的妇人,就是江溪镇,也没有人舍得花这么多钱来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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