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演员夫妇
李兆廷不能理解何如花为何会发这样大的脾气,生在这样的时世,早已对三妻四妾这样的事习以为常,又怎会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珍贵?
何如花看着他迷惑的脸突然就放弃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她与这个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并未有什么夫妻的情分,与一个不相干的人较什么劲呢?她以前也从未奢望在这个时代能找到自己的一双人,所以嫁到李家来之前她是想过一个人孤独终老的。
可能是遇到了这个人吧,他们毕竟相处这么多日子,她以为他与这些世人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
这种失落与失望掌控了何如花所有的情绪,她松开了李兆廷的衣领。
“抱歉。”她笑容充满了冷意与自嘲,“是我唐突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你先出去吧,虽然不是真的晕过去了,但还是多少有些难受的。”
看着何如花自顾自地生气,又自顾自地缓解,现在又说让自己出去,李兆廷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
遇到何如花之前,他从来都没有与哪个女子相处这么久。虽然他身边从不缺献媚的女子,但是他并未接触过哪个女子。身在军营,哪能理解的来小女子的种种心思?
他只是远远地观望过后宫那些女子,却也没有哪个女子如何如花这般。
看着把自己蒙在被子中人,李兆廷转念一想,她莫不是怕自己抛弃她吧!毕竟二人并未有什么夫妻之实,对一个女子而言出嫁后被抛弃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有些烈女子是会为此去求死的。
想到这里李兆廷笑了笑,就算自己之前对何如花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厌恶多一些的。可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发现她是个善良又坚韧的女子,有些聪慧,却不惹人生厌,倒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这般好的女子,他李兆廷就算不能爱上也会保护好她以礼相待的,就算将来有了心爱的女子,也定不会亏待了她。
李兆廷这般下定了决心,而何如花却是对这份亲事充满了绝望,想着若是他将来若执意要娶谁,自己便求了一纸休书一个人生活去,定然不会与她人共侍一夫受这般闲气。
两人各怀心思,却是一时无话。
此事未完,又一事起。
次日一早,何家上下就全聚到李家了,钱氏带着何如水,门都不进,就在李家大门口哭闹了起来,这下来昨天看戏的又全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比昨天还热闹。
你说李家一事未平又起一事可怜的很,我说李家家财万贯活该的众人觊觎,一时间好不热闹。
何如花早就料到钱氏和何如水会来闹,没想到何品峰还会带着何如山一起来。
她一眼瞟过去,何品峰自知理亏的低下了头。
虽然她早就知道何品峰并没有多在意她,可看见如今他也跟着落井下石,对这个父亲充满了失望。
一见何如花出现,何如山就飞奔过来把她抱了个结实。
“姐姐怎地这么久都不来看如山,可是如山不乖,姐姐不要如山了?”说着这孩子竟然哭了起来。
这孩子很少哭,看来钱氏和何如水对何如山说了不少东西呢?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太可恶了!
何如山一哭,钱氏哭得更大声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可是真的嫁出去了,回来看看我和你爹都不肯,别说我这么多年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父亲可是你亲爹啊!你怎么这么忍心?”
何如水也在一旁帮腔,“姐姐起码娘还养了你那么久,不看看爹娘怎么说得过去?乡亲们评评理,哪有在婆家发了财就管也不管娘家的?”她这样说,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惹得不少人附和。
“这李家媳妇也太没良心了……”
“就是就是……”
何如花没有看钱氏两人,只是抱起了何如山,“如山乖,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姐姐最近太忙了。”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
李兆廷在一旁都看傻了,这何如花的眼泪怎么和流水一样?说来就来?
直到何如花偷偷瞪了他一眼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准备接过何如山。
“你看你,都说不让你出来了,身体不好还硬撑着。你这么为她们她们也不领情,你何必呢?”李兆廷的语气几分无奈几分生气,活生生一个视妻如命的好夫君角色。不去做演员都辜负了这么好的演技。
何如花把如山抱得更紧,连眼泪都顾不得擦,“这么久不见弟弟,让我多抱会儿又怎样?”
她说完眉头一皱,连忙把何如山塞到李兆廷怀里,猛烈的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猛烈,听得李兆廷都差点信以为真。
李兆廷把何如山放在地上,扶着何如花帮她顺着气:“你逞什么强?看,又咳了吧!大夫说让你静养,你怎么就不听话?”
何如花直起腰坚持地推开李兆廷:“夫君今日你莫管我,我今日若是说不清,怕是爹和娘要怪我这个女儿一辈子。”说着,她几步踉跄跪在钱氏面前。
“娘,没去看您是女儿的错。”说着她又咳了几下,“只是女儿身子实在不爽,您也看见了,昨日经过两位姐姐一事,大夫说我劳累过度急火攻心加上身子孱弱,需要静养几日。”
何如花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如花是做了什么错事,母亲竟这样苦苦相逼?不孝父母这样的大过也往如花身上扣?”
一听这话何如水马上反驳:“大姐怎的这样说母亲?母亲还不是为了咱家?你倒是嫁了人家过上了好日子?赚了钱声也不吭,都不回家看一眼?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关心都并不关心一下?”
“就是啊!我是怎么逼你李家少奶奶了?让你回家看一下都这么难吗?你是要活活饿死你娘家吗?”钱氏又大哭起来,“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李兆廷气得不轻,上前去扶何如花,“娘子你快起来,这样狠毒的人你跪她干什么?”
钱氏一听气得要扑上去打李兆廷,却被李兆廷一个眼神吓得不敢上前,只得坐在原地嚎啕大哭。
“我对你这般好,对你像对自己亲女儿这般,你竟然和你夫君说我狠毒?我真是白养了你!”
何如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有啊母亲,我没有……”
“这还用如花说吗?她这次生病王大夫看了就说是打小落下的病根,说如花小时候一定是经常穿不暖,才使得寒气进入身体。住在何家周围谁不知道你待如花到底怎样?如花带来的小时候的几件棉衣里都是芦苇充当的棉花做的衣裳?谁不知道芦苇根本就不能御寒?”
没想到这件事被捅了出来,钱氏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周围人一被提醒才想起来大大小小不少事。
“就是啊,那年我总看见大冬天如花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衣裳,问钱氏还说小孩子爱玩,现在想起来真是狠毒啊!”
“对对对,那几年如花总是一个人收何家的田,我还说这姑娘干活不要命呢,原来是被逼的啊!”
钱氏一看形势不对,狠下心说:“就算是我对你不是那么好,那何家还是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这般大,你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啊?你弟弟还那么小,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
“我怎敢恨你啊!”何如花不肯起来,“我怎么没管家里呢?我不是让刘叔给家里送去了不少粮食和鱼肉吗?布匹母鸡也送了些去,怎地就是不顾家里了呢?”
何如水一听连忙说道:“你自己用种田的法子收了那么多钱,就给家里送点粮食和一点银子就打发了?”
“妹妹怎么这样说?那怎么是一点?我可是送去了足以过冬的粮食啊,银两也足足送去了五十两,怎么会不够?”
“你若是真的孝心。”何如水终于露出了贪婪的嘴脸。“就把挣钱的法子送回家啊!”
一听这话,何如花把目光转向了何品峰。
“父亲您难道也是这般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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