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假山下的密室面积很大,灵石也堆了无数,但被陶煜这么狠吸一通,再多也不够来的,很快就见了底。伴随最后几声哗啦啦的响声,最后一颗灵石都不剩了。
啃完了灵石,陶煜的目光唰地转向了地上散落的法器,迅速跑了过去,抱起一把长剑咔嚓咔嚓地嚼碎,吞下。
唔,虽然味道比灵石差点,但也很不错了。
啃完了那些杂七杂八的法器,陶煜又把那些丹药、符篆和灵物等杂物连盒子吞了下肚,最后朝着密室上方一挥爪,一道灵光凝聚而成的白色刃光猛地朝着密室上方那些夜明珠们一划,把挂着夜明珠的丝帛割断,再把掉下来的夜明珠一颗一颗吃下肚。
最后一颗夜明珠也被吃掉后,整个密室顿时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到陶煜亮起的两颗眼珠。
他摸了摸自己仍旧饥饿的扁平肚皮,心情大为愉悦,连原本想要摁死那几个人类的戾气都被缓和了不少。
但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必须得给那几个人类一点教训。
陶煜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起了崽子之前说的话,耳朵抖了抖,突然有了个主意。
他高高跃起,踏着密室的墙壁,一把窜出了密室,然后站在假山里,举起一只爪子瞄准密室门,然后猛地往下一拍!
“轰隆”一声闷响,整个密室大门被拍得四分五裂,噼里啪啦地往密室里掉下!
这不同寻常的动静一下惊动了假山附近隐藏起来的人,数根火把在黑暗中被举了起来,往假山涌去。
陶煜一跃跳上假山,高居临下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嘲讽地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转身一闪,消失在黑暗里。
原本寂静的淑兰宫里渐渐嘈杂起来,光亮不断亮起,这次灯火通明的变成了淑兰宫。淑兰宫的异状又惊动了巡逻的侍卫,一阵喧闹从淑兰宫里扩散出来,很快漆黑的皇宫里又有烛光亮起。
第二天清晨,半梦半醒的樊鸿熙只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脸上扫过,同时胸口上也似乎压着什么……
他有些迷蒙地睁开眼一看,发现原来是背对着他的陶煜正趴在他的胸前,毛茸茸的小白尾巴一晃一晃的,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樊鸿熙抬起手揉了揉胸上的小家伙,还带着一丝睡意的嗓音响起:“琼光?”
陶煜正在眯着眼回味刚刚入口的灵石滋味,见樊鸿熙醒来,顿时转身,对他喵喵喵。
崽子,我把那些人的家底给抄了!给你报仇了!
樊鸿熙坐起身,漆黑长发从肩上滑落,蹲坐在他胸口的陶煜顿时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他的肚子上,又灵巧地一扭身跳了起来,落在床榻边。
樊鸿熙不由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陶煜脑袋。
琼光看起来挺开心的。
陶煜抬头看着樊鸿熙,觉得披着长长黑发的崽子还挺好看的。
等樊鸿熙起身洗漱完,穿好衣服束好冠走入内殿,明风突然大步走了进来,低声对他说:“殿下,昨晚淑兰宫出事了,说是遭了贼。”
樊鸿熙动作一顿,疑道:“遭了贼?”
他眉头一皱,如今父皇的寿宴刚过,前殿还有很多宫外的势力,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事,可是敏感得很。
“可说了丢了什么?”樊鸿熙沉思片刻,问道。
明风摇头:“不知道,淑兰宫那边还没什么风声传出来,只是听说楚妃晕了过去,刚刚才醒来,二皇子也暴跳如雷。我问过了,在前殿巡逻的侍卫说前殿一晚都没有什么动静。”
陶煜愉悦地眯起眼,尾巴一甩一甩的,只觉得昨晚的灵石实在是太美味了。
樊鸿熙正思索,突然,碧兰疾步走进来,低声说:“殿下,陛下派人来请您前往淑兰宫一趟……”
樊鸿熙和明风对视一眼,平静地起身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明风皱着眉问道:“殿下,可需我跟随?”
樊鸿熙摇摇头,往外面走去。
陶煜喵了一声,一跃而起,跳到了樊鸿熙的肩膀上,稳稳地蹲坐。
他倒要看看那些人类在发现了灵石都没了的时候,究竟会有些什么表情。
樊鸿熙摸了摸陶煜的脑袋,走出外殿,见到了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的几个侍从。
领头的高侍从正是昨天唱礼的那个侍从,他向樊鸿熙一拱手,恭敬地说:“大殿下安,陛下传唤,还请殿下跟随高某前往淑兰宫。”
樊鸿熙点了点头,问道:“父皇怎会突然传唤我去淑兰宫?”
高侍从低顺地说:“淑兰宫昨晚遭了贼。”再多的话,他就不肯说了。
但樊鸿熙还是明了,这是有人诬陷到他头上了。他平淡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跟着高侍从往淑兰宫走去。
淑兰宫里,皇帝皱着眉问道:“你们淑兰宫到底丢了什么?”
楚妃半倚在软塌上奄奄一息,脸色煞白,二皇子也满头大汗,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所以然来。
那些下品灵石可是他们攒了这么久,谨小慎微,生怕被发现,总算掏空了丹吴山里那条小灵石脉的灵石。没想到,他们还没用这笔灵石做什么,就被人一锅端了!
那可是上百万的下品灵石啊!
但他们能说他们丢了一条小灵石脉的下品灵石吗?
灵石脉从来都是掌控在皇帝手里,就连天赋惊人的樊宛珊如今每年也只有三千下品灵石供给修炼使用而已,只怕他们一说出来,他们的脑袋也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一旁坐着的樊宛珊不耐烦了,放下茶杯嚷道:“宫里的东西都是有造册登记的,母妃把账册拿出来对一对不就成了?”
皇帝也皱着眉开口:“没错,皇城内遭贼可是大事!可若是连丢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莫不是在胡闹?还非要污蔑熙儿?”
楚妃舌根发苦,只能强笑着开口说:“陛下,那处密室曾经是臣妾存放嫁妆的地方,之后大部分移去了库房,但还剩下了一些珠宝、几箱金银。可昨晚……昨晚密室门被人强行破开,此人修为高深,把里面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了……”
皇帝一听,愣了一瞬,而后气极反笑:“所以,贼人潜入苍明皇宫只为了几箱金银?你就为了几箱金银珠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气到晕倒,还非说是熙儿做的?”
二皇子的脑袋灵光了一回,目光一闪,跪下来抱着皇帝的腿嚎道:“父皇!几箱金银是小事,可这关系到皇家颜面,也关系到母妃、宛珊和儿臣的颜面和安全啊!若是贼人能够随意在淑兰宫来去,叫我们如何安枕?皇家颜面何存?”
樊宛珊嘟囔着说:“别扯上我,我可是练气六层的修士……”
“好了!还嫌不够乱吗?”皇帝怒喝一声,樊宛珊迅速噤声,吓得往椅子后面一缩,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不敢开口了。
皇帝含怒的目光扫过淑兰宫的一群人,面色黑沉,眉头皱地更紧了,也不知道刚刚的话他听进去了没有。
等樊鸿熙来到淑兰宫,就看到这一片沉凝的场景。陶煜一扫淑兰宫里楚妃和二皇子难看阴沉到极致的表情,不由更加愉悦地喵了一声。
楚妃一看到樊鸿熙那还未长成,便已清隽挺拔的身影,顿时恨得双眼通红,十指死死地抠着身上绣着金色鸾凤的华丽裙摆。
若不是顾忌着皇帝还在场,她早已让人把他押下了!还有那只该死的雪猫,她要把它扒皮挫骨……
皇帝一见肩上蹲着只雪猫崽的樊鸿熙,冷凝的表情不由放柔,声音也和缓了不少:“熙儿,你昨晚睡得可还好?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
樊鸿熙摇头:“儿臣昨晚一夜好眠。”
皇帝继续问道:“琼光呢?”
樊鸿熙笑了笑,说:“昨晚琼光就在儿臣枕边安睡,清晨还把儿臣给闹醒了呢。”
“你说谎!”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只见软塌上的楚妃白着脸指着樊鸿熙,厉声道:“巡逻的侍卫长供认,昨晚看到了不明的白光,淑兰宫里的侍卫也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猫影子,不是你肩上的畜生还是什么!”
整个淑兰宫猛地一寂,皇帝诧异地转头看着表情扭曲的楚妃,刚刚乱糟糟地乱成一团,他还没来得及审问侍卫,也是才听说这个说法。
樊宛珊震惊地开口说:“母妃,你在说什么啊?不是说是有人偷窃吗?”
陶煜闻言,嘲讽地瞥了楚妃一眼,轻轻软软的喵了一声,踩着樊鸿熙的手臂落到他的怀里,懒洋洋地甩着尾巴。
这个嘲讽的眼神被楚妃很好地接收到了,她的表情瞬间更为扭曲。
樊鸿熙接住了陶煜,轻轻安抚地摸着,平静地开口问道:“敢问楚妃娘娘,您昨晚丢了些什么?”
二皇子眼神狠厉,怒道:“你还装傻!就是……就是几箱金银珠宝!樊鸿熙,我敬你是我的兄长,你却对我和母妃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樊鸿熙无奈一笑,对皇帝说:“父皇,儿臣昨晚真的在寝殿里休息,没有出过安顺宫。”
皇帝皱着眉,转头看向二皇子和楚妃,冷声问道:“除了白影,他们还看到什么了?有看到人影吗?”
楚妃一时语塞,下意识地看向跪在下方的侍卫。
侍卫满头大汗,不敢不说实话,低声说:“属下……属下只看到一道白影闪过,密室的大门被破坏,但是我们冲进密室的时候,东西已经不在了,也没看到人影……之后,之后,巡逻侍卫们也没有发现什么逃跑的踪影……”
楚妃捂住一阵阵闷痛的心口,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那定是你训练你的雪猫,让其带着储物袋,潜入我淑兰宫……”
樊鸿熙打断了楚妃的话,嘴边的微笑一成不变:“楚妃娘娘,您的意思是,我让一只雪猫带着储物袋,绕过小半个皇城不被侍卫发现,潜入了您宫殿,打开密室,偷走了——几箱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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