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琴真的很忙,忙到没有时间谈情说爱。
筹备三界盛会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需要许久,几个月都未必可以完成,而这些都要指望着凤琴。
“这份名单上可真有意思。”凤琴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果然是蛇鼠一窝。
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写的,这张单子和判官御史给她的一样。
“要动手了。”凤莲将脑袋搭在凤琴的肩膀上,从身后抱住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凤琴摇摇头,心中默默地叹息。
“你在担心他吗?”凤莲问,心中同样在叹息,凤痕成就了凤琴,同时也是她的桔梗。
“是。”凤琴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之色,这些人做的事或多或少都和凤痕有些关系。
更甚者说,凤痕压根就是知情人,只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凤痕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弱肉强食,这也是他信奉的准则,他不会同情弱者,只会觉得他们不够强。
凤琴将那份名单扔进了火盆,还要再等等。
凤莲细心地替凤琴揉了揉太阳穴,来缓解她的疲劳。
他清楚凤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并不着急。
“凤痕又来了信,催我早些回去。”凤琴对凤莲说,其言外之意是她快要走了。
“去吧。”凤莲的眼中有些留恋,却还是没有挽留,他知道凤琴有她的事。
凤琴走了,凤莲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两个人都没有想过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凤琴回了昆仑山,感慨良多。
她总觉得昆仑山有哪里不一样了,给人的感觉再也没有以往的朴素。
是心境变了,还是从前的一切都是她的自我安慰,凤琴也不知道。
再去看看凤族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么无害的表面下是一颗世界上最恶毒的心,他们怎么可以如此。
她再也叫不出口那些曾经的称谓,包括那个从来对她都以慈祥示之的凤族长。
这张伪善的脸,到底骗了她多少年,凤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另一个人,凤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的。
凤琴站在族长夫人的房外,默默地等。
没有让凤琴久等,族长夫人打开了门。
“进来吧。”族长夫人开了门,很自觉地让了一条路。
族长夫人眼中微暗,让人看不清所想。
“母亲。”凤琴行了一个礼坐到了族长夫人下首的位置。
凤琴已经习惯了,总是像一个客人一样,在她的母亲面前。
凤琴按照往常的习惯将自己近来做过的事讲给族长夫人听,当然,省略了凤莲的那一部分。
当听到凤琴对战九婴九死一生时,凤琴停了一下,悄悄地看向族长夫人,希望在她眼中看出一点点关怀的情绪。
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可这一次,她不想在再这么做了。
她也想做一个孩子,想被人放在心尖上宠爱。
可凤琴注定是要失望的,族长夫人的眼中微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就像是最陌生的两个人,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唯一的联系是她们在同一个屋檐下。
凤琴讲完后就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了,也许她们真的不适合做母女。
凤琴走后,族长夫人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回到了内室。
在床底的暗格上微微用力,族长夫人取出了一个小匣子,然后将其慢慢打开。
里面一封一封是被叠好的信件,这些信件里,记录了很多事,而每一件都与凤琴有关。
有的是友人的来信,有的是她亲笔书写,是从侍卫和丫鬟的口中的。
所有人眼中的凤琴都是一样的,威名八方,战功赫赫,可在她眼中,她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族长夫人抚摸着这些信件,她能想象到凤琴的扬名三界是用什么换来的。
用自己的血液在铸成这条锦绣的道路,每走的一步,都要经历腥风血海。
这几千年,族长夫人没有一日不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她害怕再次睁眼听到的就是她湮灭三界的消息。
那是她最爱的孩子,她在背后默默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能忍受自己白发送黑发人。
族长夫人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封,那里记载了她在北漠发生的一切,信的角落,留信人的名字并不醒目,可族长夫人还是记得这个人是谁。
她给这个孩子送了几百年的饭,从他出生开始,对他,她有着对和凤琴有一样的感情。
都是她最爱的孩子,族长夫人看着信上的内容,不由得留下了眼泪。
这是宿命,冥冥之中所有的债都需要去偿还,可为什么要是他们。
凤痕的心思在昆仑山几乎人尽皆知,他们拿什么去对抗。
族长夫人掐指一动,直接将整个匣子点燃。
他们都是她爱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眷恋。
族长夫人闭上了眼,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那之后,她就会带着他们去过最自由自在地生活。
如果凤痕不是他们的阻力,那她会感激,会奉他为神明,可若会,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善良的人,有的只是控制自己不去作恶的人。
族长夫人从不善良,相反,到达她这个位置上,她比旁人更加冷酷,若非此,她也不能在凤族长的眼皮底下生活这么多年,毕竟,她知道她的秘密。
想到凤族长,族长夫人愈发冷静,那些死去的冤魂,总要用正主来血祭,才不枉。
火光将那个匣子和匣子里的过去永远雪藏,除了写信者,看信人,谁也不知道究竟内容里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凤琴回到房间,躺在她的大床上,心中在默默地流泪。
她摸着心口,她其实有情,只是那只对她的人。
很多时候,隐瞒是另一种形式上的保护,在凤琴不知道的背景下,有许多人在默默地守护她,她其实是幸福的。
可同样,隐瞒是另一种程度的伤害,将当事人置身事外,以保护为名,其实是剥夺了她和他们共同承担的权利。
心中畅怀,苦也是甜的。而心中愁苦,再多的甜味也尝不出一丝一毫的味道,就算有,也不会美味。
这却是所有人都忽视的,所以注定他们都要悲伤。
然而,再悲伤,不能与时代相嵌合的人,也都要埋于历史的长河,成为后人茶余饭后的一则笑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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