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离认真的听夜若晞说着，他知道她在给自己理清思绪。

　　“我发现沉修不承认我是凤溪的转世，但是他却又承认我的灵魂是凤溪的，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他的手底下应该有一个人挥着扒皮剔筋的邪术，用这个邪术，可以将一个完全没有血肉的宿体，变成活物。比如说我，如果他把我的血肉给了那个宿体，那个宿体便会成为他心目中的‘凤溪’，可以说是一个因为邪术而拥有血肉的傀儡，却没有自己的思想。

　　就好像那些穿着盔甲的修罗士兵，他们也不过就是傀儡，盔甲脱下的那一瞬间，他们都会烟消云散，这就是他们最可悲的地方，本来已经是一个死物，却被迫用另一种不该活着的方式生活着。”

　　听到夜若晞的话，南羽离的眸色微微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

　　“易容成他们四个人的样子，去一趟。”南羽离果断地说道。

　　“耶？”夜若晞诧异地看着南羽离，“你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想到，南羽离竟然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就是她一开始想的。

　　“湛羽、云不凡和高云，再加上你，我的易容术虽然赶不上阙无的，但是想要骗过沉修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此时原本去找南羽离的湛清回来了，夜若晞再一次下令。

　　“湛清，把你弟、云不凡和高云找来。”

　　湛清没有异议，继续去找人。

　　而夜若晞则按着这是个已经死透的人，开始制作人皮面具。

　　攻破沉修的这个宫殿那是迟早的事情，她现在只是想要知道，这个沉修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夜若晞做的认真，而南羽离却在旁边，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他的眸中带着很整人的神色，几次想要开口说话，最终又按捺了回去。

　　而夜若晞虽然很专注手头上的工作，但是她早就习惯一心好几用，毕竟她要保证自己在认真做事的时候，不会被人偷袭。

　　这是她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哪怕旁边是南羽离守着，她这个一心好几用也不会一瞬间变成一心一意，而不去感知周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话你就说，吞吞吐吐的，你不难受，我难受。”

　　看着夜若晞背对着他的身影，但是却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白了，她其实知道他有话要说。

　　南羽离的眸色变得越来越幽深，他看着夜若晞，就好像穿过夜若晞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仿佛站在这里的她，不仅仅是她一样。

　　良久，南羽离开口，声音却带着无限的感慨，那是夜若晞从来不曾感觉过的南羽离。

　　“夫人，如果为夫告诉你，这一个世界不过就是镜花水月，如果你不想要，弹指一瞬间就可以让它消失，你还会这么努力地救他们吗？”

　　这样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这哪里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夜帝？

　　哪里还是那个，哪怕是到了活血大陆和缙云大陆都可以叱咤风云的夜帝？

　　只是，夜若晞却沉默了，一方面她不愿意去相信南羽离的这个假设。

　　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她的朋友，她的亲人，难道都是镜花水月里面，晃动一下手就会消失的吗？

　　她自然是不会愿意去承认的，在这里她在成长，遇到了很多的朋友。

　　但是另一方面，她知道，南羽离绝对不会和她开这个玩笑。

　　她有预感，如果她真的去了那个地方，去了虎穴得到的虎子，恐怕也不尽如人意。

　　良久良久。

　　夜若晞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但是却在认真的思考南羽离提出的这个假设。

　　“夜，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我也要让他变成真的，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人。爷爷、爹、母后、外公，还有阙无他们，我们的朋友，那些甘愿追随我们的人，我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想要救整个三大陆的人，我只是想要我的朋友们，安全无虞地活着，活完这一生，有没有来生或许不重要，但是这一生，必定要好好活着，就好像我的这一生。”

　　南羽离没有说话，然而他的嘴角确实微微上扬。

　　“云罗、火雀和缙云，虽是镜花水月，但是只要不被人为的破坏，便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等找到岳母，我们便回去。”

　　“回那个主控这里的世界？”

　　“嗯。”南羽离没有隐瞒，而是点了点头。

　　“那里是不是高手林立，我去了很危险？”

　　“是也不是。”

　　“那……”夜若晞迟疑了，“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他们搅一搅，我们两个是不是也就没了？”

　　“不会。”南羽离直接摇头。

　　“为什么？”

　　“只要有那里的人在这里，他们就不能这么做。”

　　“所以他们就干脆想要让这里的人直接抹杀了我……？”

　　夜若晞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炮灰，而且是实实在在的炮灰，这感觉并不是很好。

　　“我明白了，为了不让好不容易跟着我来这里混了一遭的阙无，突然之间消失，我得努力了！”

　　夜若晞将四个人皮面具拿了起来，直接将一个最丑的朝着南羽离的脸上一盖。

　　“瞒着我这么多，活该你戴的是最丑的。”

　　湛羽、云不凡和高云来的时候，就看到夜若晞围着一个其丑无比的人来来回回地转动。

　　他们的神经高度紧张了起来。

　　“主子！”

　　“小夜！”

　　歘的一下，他们手上的武器就已经拔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闹，没看到这是我们的夜帝大大吗？这死了的都在地上横躺着。”

　　“啊？！”三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但是顺着夜若晞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确实看到四个横躺着的尸体，这才相信了夜若晞的话。

　　“喏，你们三个的人皮面具，赶紧带上，然后带着我深入敌营。”

　　夜若晞说着将手上的人皮面具丢了过去。

　　三人带上人皮面具之后，再看南羽离的面具，全都背过身子面面相觑。

　　“你们发现了没……夜帝大大肯定是犯错了，竟然带了一个最丑的面具。”

　　“啧啧……肯定得罪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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