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林念看了一眼林琛，却发现林琛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也不知是早知道这件事，还是故作镇定。
枭亦是小心翼翼地观察林琛的反应，他所说的是事实，但若是林琛不信，他就要倒霉了。好在过去这么久，这个人族并没有发怒的迹象。
“此事，算不得什么。这些年天道受星空法则的束缚逐渐减小，我便知他出了变故。”林琛轻敲座椅，“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们陛下……走的是哪一条蜕变之路，可否告知呢？”
枭骤听此言，神色剧变，竟是吓得后退数步。她怎么连天魔最为宝贵的秘辛都知道，难不成她也是天魔？
这不可能！
天赋高绝者，如天魔帝王，自出生便有两条蜕变之路可选。一条，就如当年的黑雾，选的乃是不断夺舍进化之路，若是最终能寻到完美肉身蜕变至最强，便有可能突破世界束缚，成为超越帝王的魔神境界！
而第二条，则是相对安稳的蜕变，可化身无数。这种天魔地位极难身死，就算被人灭去化身，也不会对本体产生半点影响，而且本体面貌亦可千变万化。
若林天选的第二条路，那这天道有可能只是化身，天魔真正的本体甚至可能只是琛盟内一个打扫大殿的仆人。
因此，林琛必须要搞清楚，才能放心大胆地开始下一步。
过了片刻，枭终于镇静下来，他苦笑一声，说道：“你所说的乃是天魔帝王最大的秘密，就算老朽曾经是陛下的心腹，也不可能知晓。不过，若走夺舍这条路，实力会忽高忽低，陛下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修为……”
说到这一步，林琛懂了，枭的推测更加倾向于第二条蜕变之路。
“倒是麻烦。”
林琛皱眉自语，右手一挥，小世界虚空波澜顿起，一闪通往外界的小门出现在枭眼前。
枭不敢相信林琛就这么放了他，生怕有什么陷阱，竟是停留在原地，不曾动弹。
林琛见状一笑，坦然道：“我若是想杀你，这片空间早就将你压扁。你走吧，甚至可带一点心腹回去，毕竟过了五千多年，天魔世界也有可能变了。”
虽然不知林琛的话是否出自真心，但枭被自己侍奉数万年的主子抛弃，再得到异族人的关心，他心中竟生出浓浓的感动。
五味杂陈之下，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拳头大的彩色晶石，抛给了林琛。
“此物，我得自神引星域一处极为凶险的神道碎片中，如今既然决定回归天魔世界，此物对我无用，不如送予你，也算是你待老朽友善的一点回报。”
说完这句话，枭瞬间化作黑雾，隐入虚空消失不见。
林琛略有惊色地看着手中的彩色晶石，里边浓郁地化不开的极境气息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哪里是什么石头，分明是一个修士极境神通凝结而成的精华！
做好事有好报？
可她明明没有做好事啊。
略微怜悯地看过一眼枭离开的方向，林琛带着林念二人打道回府，一回到巡察营地，简略吩咐一番，就立刻闭关。
石家弟子和火玲珑等人虽然心有不服，但在林念等人的镇压下，一点水花都没翻出来。
神道碎片空间。
林琛目光灼热地盯着手中的彩色晶石，上古灵仙，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一股狂暴的火系能量从晶石内逸散而出，这是一个火系上古灵仙留下的精华，她并无火系神通，强行吸收其中能量可能会受不少罪。
但自她修真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如今看到神通突破的契机，一点痛苦算什么？！
深吸一口气，心莲秘法运转。
一股磅礴而暴躁的极境能量立刻涌入林琛识海，霎那间掀起热流风暴，斩天神通凝结的透明小剑颤动不已，林琛一声闷哼，口角溢血，可透明小剑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起来……
而在林琛沉入突破极境神通之时，琛盟在林天的搅局之下，流言四起。
有人说，天降异象，女帝雕像实乃邪物，唯有毁灭之才能去除邪祟。
一开始，谁都没有将这个流言放在心上，往年这些流言会迅速被琛盟扼杀在摇篮中。可过了数月后，谣言非但没有被遏制，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流传出了数个版本。
“诶，你听说了吗！那霓魔星的雕像啊，里面其实关着一个穷凶极恶的天魔，如果不毁雕像，天魔迟早要被放出来！”
“我怎么听说，当年女帝其实是跟天魔做了一笔交易，不过最后发生了意外，她才身死，其实拯救星空跟林琛没什么关系。”
“琛盟都不出来制止，我看这些流言不少都是真的。”
“不会吧……”
“那可是女帝……”
“女帝都死了多少年了，拜她也就不了我们，把灵位撤了吧。”
“唉……”
林天凝立虚空，站在林琛的雕像面前，看着那双血色瞳孔越来越暗淡，脸上浮现胜券在握的笑容。
“林琛，你死了依旧不让本尊好过，我苦心布置五千多年，你也该让一让路了。”
他虽基本脱离星空法则束缚，但这尊雕像凝聚这亿万生灵的愿力，若是直接出手毁去，他孽障加身，星空法则就算再弱，都不会放过他。
但若是这尊雕像，由亿万生灵亲手毁去，那结果自是截然不同……
世上最难把握的便是人心，林琛的功绩是真的，但那又如何……五千多年的记忆注定无法深刻，对于这些没有亲眼见证当年大战的新生代生灵，只消泼一泼，他们对林琛的虔诚就立刻直线下降。
在加上他操控琛盟，足足半年下来，林琛女帝的影响力已经削弱到半年前的百分之一。
这半年来，他再也没看到那“叶莲花”的身影，琛阁弟子也销声匿迹，不过林天并不在意，即便那神秘女子将琛阁天才带去另一个世界，也无碍。
毕竟，他想要的，只是这方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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