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木槿和齐安之之间的事是一团狗血。
容木槿的嫡母认为容木槿的脑袋有问题,自然不会让容木槿进宫选秀,就算长得再貌美,后宫之中,美貌虽然重要,但是脑子比美貌更重要,一不小心就可能给家里带来灭顶之灾。
原先选定进宫的是容木槿的嫡姐,但是在进宫之前她这个嫡姐办了一件蠢事……跪在嫡母容夫人面前请求成全她和表哥。
容夫人差点气的晕过去,恨的直接把她关进了房内,命她闭门思过,自己又苦口婆心的苦劝了许久,但是嫡姐就是吃了秤砣死了心,竟然闹起了绝食,最后看着女儿奄奄一息的样子,容夫人终于妥协了,这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看着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饿死。
但是容家已经上报,今年会有一个女儿进宫选秀,容夫人万般无奈的情况的下想到了容木槿,安慰自己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看着很乖巧,应该出不了大错,就死马当活马医一样送了容木槿进宫,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留牌子,但最后还是让容夫人沉下了心。
原先低位份的可以隔日就抬进宫的,太后的神来之笔让容木槿进宫的日子延长了好几个月,容夫人硬着头皮开始教导她,只希望她在宫里不要出了大错连累了家里才好,容木槿从小被遗忘,该学的一样没学,一天蹦不出一个字,容夫人焦头烂额的只教她最简单的。
进了宫,她长了太过于貌美,齐安之也是个男人,自然而然的临幸了她,狗血就在那一晚发生。
容木槿说是自闭,但是从小活到现在,没少被见高踩低的奴才丫鬟欺负,也知道看人眼色,临幸的时候,两个人好是相安无事,从头到尾她也没做什么反抗或者发出一点声音,齐安之虽然不太满意,但是容木槿的美貌可以让人忽略那点不悦。
容木槿长得实在太好了,齐安之临幸完之后,难得的起了点柔软的心思想抱着美人洗个鸳鸯浴再走……低位的嫔妃不可以陪着皇上过夜。
然后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等太监倒上水之后,齐安之抱着美人沐浴的时候,多嘴的问了一句:“爱妃,身体好些了吗?”
容夫人教导的一切之中有一句是,对皇上要说实话。
没有说谎话或者能把话说的花团锦簇的能力,还是说实话吧,就算实话有时候噎人,但是最多让人心生不悦,总好过说假话被揭穿弄来灭门之祸的好。
容木槿一本正经的大道:“疼。”
齐安之顿了一下,容木槿又诚实的加了一句:“很疼。”
“皇上以后,不要,好不好?”
齐安之当时的脸顿时五颜六色。
齐安之对待一个地位分的嫔妃没有对乔叠锦那么大的容忍力,当即推开她,冷脸问道:“那容答应以后自己就安分的呆着吧。”
本来容木槿好生柔声说上几句,完全可以说成撒娇,但是容木槿一听,眼睛一亮,掩饰不住的欣喜:“好。”
“以后,不要来。”
齐安之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从浴桶里出来之后就直接走人了,就算后来知道这个容答应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好使,他还是没能从别扭中出来,想要惩罚她,又觉得自己和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计较什么,又觉得容家把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弄进宫其心可诛,容大人之后一段时间受到了齐安之的刁难,容大人摸不着头脑,最后不了了之。
再后来,容木槿似乎和乔贵妃很要好,齐安之整个人似乎不好了,尤其经常性的在长乐宫看到容木槿对乔叠锦亦步亦趋的样子,本来很想和贵妃谈一谈的,觉得她一个贵妃和一个脑子不好的人交往过密不太好,又觉得一个容木槿不太值当他专门的提一次,就一直拖了下来。
现在看到乔叠锦的生辰没给他说一声,反而容木槿作为唯一一个外人全程参加之后,齐安之整个人更不好了。
咳了一声,坐了下来之后威严的问道:“贵妃生辰怎么不告诉朕一声?朕来的时候好带份贺礼。”
乔叠锦心情好的时候看谁都顺眼,而且经过那晚的谈心之后,乔叠锦对齐安之的印象分又上升了好些。
轻笑了一声:“皇上事务繁忙,怎能因为臣妾一点小事打扰?”
齐安之看了眼没吃完的长寿面,又看了眼乔叠锦鬓边流光溢彩的步摇,沉默的发现自己现在没有真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乔叠锦吃的用的穿的无一不是顶尖的,不是顶尖的好东西齐安之都不好拿出手。
齐安之又咳了一声,看到桌上的那个那个包的很整齐的包袱,皱了一下眉头,轻描淡写的对容木槿道:“今日贵妃生辰,朕就歇在长乐宫,容答应先回吧。”
容木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齐安之眼睛锐利的盯着她,乔叠锦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一下,没有说出来,容木槿失落的走了。
齐安之不想让容木槿扫兴,对着乔叠锦道:“前几日朕刚得了一本孤本,改日让人送来让贵妃瞧瞧。”
乔叠锦果然来了兴趣:“什么年代的?”
齐安之不漏痕迹的扫过包袱,然后含笑道:“朕还未细看,看字体应该是大昌朝的时候。”
他来并不是来和乔叠锦讨论什么孤本,不等乔叠锦说话,就自然而然的岔开话题:“朕今日命京兆尹好好安排去年的难民,朕也是刚刚知道,堂堂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吃不饱肚子。”
乔叠锦指导去年水灾很严重,连送信的人都被难民弄的延迟了好久才把信送到,听到齐安之这么说道,不由问道:“皇上可嘱咐了具体章程?”
齐安之一愣。
乔叠锦道:“现在天凉了,入冬之后只怕难民的日子更难过了,没有寒衣保暖,没有食物果腹,挖些野菜也恐怕不管饱,听娘说过,每年冬天,都要冻死老多人,老人孩子几乎都过不了冬”
说着说着,乔叠锦不免的忧心忡忡。
齐安之讷讷道:“朕命京兆尹给给他们些许钱财,供他们还乡,现在江南地区水患已平,他们聚集在京城城郊也不当事。”
乔叠锦:“今年不知道雪下得大不大,阻在路上怎么办?国库空虚,给他们也不过些许,京城江南路途不算近,徒步走到江南又怎样,现在不到农耕时候,回到江南也不过是挨饿吧。”
齐安之被问的一愣,头疼道:“总不能她们一直呆在城郊,不说治安,就是来年外邦来人,总不好这么让他们呆着,南方洪水已退,留下大片的田地,各地的难民已经陆续返乡,现在回还能赶上来年春耕。”
乔叠锦觉得这件事她不知道还好,现在既然齐安之问了,她觉得总要拿出点办法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批的人死在路上。
略微思索了下,抬起了头问道:“国库不富裕,南疆战事未平,北疆的突厥虎视眈眈,虽是议和,但是不知道又要拿出什么来满足突厥人,现在国库能省一点是一点罢,老人孩子也就罢了,青壮年的有手有脚岂能食嗟来之食?不知现在京城可有工事?”
齐安之:“何意?”
乔叠锦:“不如办一些工程,请这些难民做些短工,支付他们工钱,等来年天气暖一些,再让他们回乡,赶着些,开春应该赶的回去。”
齐安之来了兴趣:“什么工程?”
乔叠锦:“可以宫殿房屋要修葺?”
齐安之道:“西山的别院倒是准备休整一下,朕登基之后还未去过西山避暑,明年朕得了空带爱妃一块去。”
乔叠锦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不止,皇上可问大臣可有什么打算?准备明年动工的,可以的话,今年提前动工,现在难民多,只要让他们吃饱,工钱还比平日便宜哩。”
齐安之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乔叠锦又道:“老人孩子做不了体力活,做些杂事还是可以的。”
具体他们又讨论了些,齐安之感慨道:“贵妃懂得真多。”
乔叠锦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心情更好,认真的道:“是臣妾见母亲做过。”
见齐安之好奇的看过来,乔叠锦笑道:“蜀地有时候也有难民,先祖有家训,人生在世,谁没有一些难事,能帮就帮,每次有难民涌来,我们家都会做一些工程,或者请人铺路造桥,亦或者盖些东西,受过苦的人,做事也努力,工钱要求的也不多,要的不过是活下去罢了,家母曾在臣妾面前说过一些,臣妾也不过拾人牙慧罢了。”
齐安之也听过乔家的名声一直很好,现在听了只觉得不愧为书香门第,不过又好奇的问了句:“那为何不施舍些东西?”必须做些工程,修建房舍还说的过去,但是铺路造桥方便的是周围的平民,纯属的善事,既然不在意钱,为何不直接施舍。
乔叠锦严肃的道:“没有谁有义给他们做些这个,他们有手有脚为何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吃饭?臣妾也曾经看过一段话,今日免费给他们吃穿,他们会感激你,明日也免费给他们吃穿,他们也感激你,后天也免费,他们习以为常,那十天后停止给他们,他们会怨恨你。”
齐安之听的满脸严肃。
乔叠锦:“谁的钱也不是免费得来的,钱总有用完的时候,不可能一直供着他们吃喝,古人也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让他们养成依赖的习惯,不如教他们学会自食其力。”
齐安之感慨道:“朕现在只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乔叠锦笑道:“臣妾不过做些总结,有大智慧的不过是古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也有锦囊妙计,皇上多读些书就不觉得臣妾有什么了。”
齐安之笑笑,没有说下去,哪有女子会读些这些书,心里想着回去让高升再寻些乔家的事迹来,看乔家行事,果真有大智慧。
乔叠锦说完后,又怕齐安之明日再忘了,拉着齐安之去了书房,和他小声讨论着补充了些细节把刚刚说的给记录了下来,最后才心满意足的交给了齐安之。
等两个人洗漱完之后,躺着床上,齐安之刚要心猿意马,就突然听到乔叠锦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哥哥去了南疆也将近两年,也不知道如何了,南疆多瘴气,毒虫也多,被咬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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