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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后宫生存守则 三分流火 7209 2021-03-30 09:27

  乔叠锦说些别的东西可能不行,但是说起这种纯理论性的东西,绝对是旁征博引,引用无数的例子来证明她理论的伟大性。

  从佛教的起源到后来东渡,从耶路撒冷到梵蒂冈,从天主教到国教,一点也没有考虑旁听的两个人知不知道,听的太后越来越晕,等乔叠锦终于一句“精神信仰是必不可少”作为总结。

  太后立刻道:“说的真好。”

  内里内牛满面,她以后再也不信佛了,要是必须要记下这么多东西才能显摆,她觉得她现在就很好。

  齐安之却是若有所思。

  现在大雍是道佛俱全,比不上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但是在儒家学说占据绝对优势之下还有众多派别,齐安之听了乔叠锦的话,直接想到了一个有精神支柱的国家远比一个松散的国家厉害的多。

  就像是刚刚乔叠锦说的东瀛的武士精神,齐安之不一定赞成切腹的作风,但是却知道有这样的敌人一定非常的可怕。

  他们不怕死亡,因为死后会回归他们的主身边。

  他们不怕病痛,这是主赐给他们的考验。

  乔叠锦完全没有想到齐安之竟然会想到这个地方,她只是觉得这种坚持的人真的是可敬可畏,不管外界的人怎么说,看着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涌向他们的圣地,坚韧的让人惧怕,眼底的虔诚让人想起了信仰之光,乔叠锦当时就想,此生这样的情景见了一次,这一生足以。

  乔叠锦:“臣妾想,等他们成功到达之后,看到的风景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因为,你们本身就是奇迹。

  太后附和的点了点头,正想着说,哀家累了,就听乔叠锦用那种憧憬的语气道:“在布达拉宫宫外还有一条街,传说从街头到街尾磕满一街的长身头,你心中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你最重要的人就可以平安喜乐一生。”

  齐安之回过神就听到这一句,在心里嘟囔了一声,这种传说一听就是骗人的,京城城郊的月老庙还有个传说。

  但是看着乔叠锦一脸向往的样子,果断的没有说出口,但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和明显,这让乔叠锦耿耿于怀,等到了玉撵上她还是没忍住道:“传说不一定灵不灵,重要是你诚心还是不诚心。”

  一个人肯为你从街头到街尾磕上满满一千个头,这种心思就足够让你感动了,这就跟礼物一个道理,并不在乎是不是多贵重,重要的是里面花的心思。

  我肯为你花心思,证明我心里有你,要是只剩下敷衍,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乔叠锦认知里从来没有什么表面功夫,为了利益达成同盟,这种性格让齐安之又爱又恨。

  在乔叠锦心里,齐安之前面已经永久的挂上了一个称号……帝皇。

  在这个称号的光芒万丈之下,性别男这三个字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意思是说,乔叠锦在看齐安之的眼神已经彻底是看一个历史人物了,只剩下纯欣赏或者批判了。

  乔叠锦这段日子想了好多,她觉得自己明白了很多,她自认为跟齐安之或者跟后宫的任何一个人玩手段,她都不是对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这些人画好界限,相对之下,书是那么可爱,就连晦涩难懂的哲学现在也是充满了趣味。

  所以在九月乔叠锦生辰的时候,齐安之把那件世上仅有的一件孔雀翎斗篷送给她的时候,她心里完全没有了去年齐安之带她去看十里红莲焰火的惊喜,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捧着《阵道》去研究阵法去了。

  这让期待了半天的齐安之失望不已,这件孔雀翎是去年上贡的,整件斗篷浑然一体,美丽非凡,在阳光下更是美不胜收,披上的人美的恍若不似人间。

  齐安之看到这件斗篷的第一个人想到的就是乔叠锦,宫里不缺美人,但是乔叠锦绝对是最美的那一个,只要她在场,就算她不说话,很少人能忽视她的存在。

  能拥有这样的美人,齐安之不自得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承认,乔叠锦从来都会给他惊喜,他不介意花费一点心思来哄哄她。

  就像去年的乔叠锦的生辰。

  皇上对纯贵妃的独一无二不知道让所有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以身代之,乔叠锦虽然极力表现的平静,但是身边的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齐安之心想,今年朕把独一无二的孔雀翎斗篷送给你,你总该懂朕的心思了吧?

  谁知道,就像是一颗石头扔进了湖里,除了细小的涟漪什么都没有溅起,齐安之恶狠狠的道,石头最起码还有点涟漪,而那边除了一句平淡到极致‘谢皇上恩典’什么都没有。

  至于那件妃嫔趋之如骛的孔雀翎,乔叠锦连瞧都没瞧上一眼,直接就让紫裳收了起来。

  齐安之直觉这样的反应绝对是大事不妙,但是任凭他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前段时间忽然戛然而止的请求。

  如果说容木槿死后那段时间是硬邦邦的反抗,让齐安之生气之余,反倒松了一口气,虽然难哄,至少让他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而现在齐安之觉得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去了一趟行宫,什么都没做,然后等他回来之后,什么都变了。

  齐安之左思右想,最后让高升把长乐宫那段时间传来的消息再次呈上来。

  不过,他只看了一半,就只能匆匆的放到一边去了。

  因为鸿胪寺卿和谢宁遇刺了。

  齐安之当即气急攻心的摔了几本折子,前一个钦差大臣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他再次派过去的人竟然又公然遇到了刺客。

  齐安之简直要脑充血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齐安之背着手在地上走了几圈,他还没有怎么样呢,现在就让代表他的臣子遭遇刺杀,是不是等他哪天真的要动江南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刺杀朕呢?

  齐安之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那口气给咽下去。

  高升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不敢乱动,恭敬的在一边装壁花,就怕齐安之看到他,这时候被看中容易当成出气筒啊!

  高升内牛满面。

  齐安之却不打算放过高升,对着高升道:“给朕把江南总督的那道折子给朕拿过来。”

  高升浑身一抖,忙去捡地上乱七八糟的折子拾起来,又小心的把江南总督的那道折子放到最上面,齐安之拿着朱笔的手都在哆嗦,高升又是一抖,忙垂下眼睛。

  齐安之这次真的发狠了,他早就想收拾江南总督了,但是前几年时机太过于不成熟,现在他对朝堂的掌控虽然不好说全在掌控之下,但是也是威严日重,想都不想的提笔写下:“江南如此之乱,朕所倚重之臣子遭刺,要尔总督之位何用?”

  鲜红的字迹如同血迹横在了雪白的宣旨上,齐安之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江南总督在江南经营了这么多年,齐安之就不信这件事江南总督一点也不知情。

  齐安之想了想,又搜出了苏州巡抚的折子,再次狠狠骂了一顿。

  等这些做完之后,齐安之总算有些关心谢宁调查出来的东西了,齐安之相信如果不是谢宁真的查出了什么,江南那群江南巨贾会痛下杀手,那些人可从来不缺钱,宁可用多的用不完的钱来买平安。

  至于鸿胪寺卿,齐安之自认为还是了解的,范大人这个人说好听是唯命是从,难听的就是太过于一板一正的了,齐安之给他的命令就是“尽可能的要来更多的钱,手段不计”,齐安之相信鸿胪寺卿一定领会了他的意思,江南不是动的时机,他现在要的做的就是狠狠的从江南这块肥肉上咬下来一块。

  除了鸿胪寺卿,也就剩下了谢宁。

  谢宁脑子灵活,又不拘于形势,齐安之派谢宁去江南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有意培养他,没想到谢宁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齐安之看着密折上的内容,差点眼珠子没掉出来了。

  怪不得江南的那些盐商顾不了其他竟然肆无忌惮的派人刺杀他。

  江南四大盐商,郑,吴,张,薛,四家虽然相互竞争,但是却是一致对外,在四家的联合之下,江南也就只剩下了一些不成气候的小盐商了。

  而谢宁的这本账册正是从江南吴家得来的。

  这要从谢宁下江南说起来,谢宁在翰林院也算敬业,每次绝不早到,也不迟到,既不突出了也不是垫底的,完美的执行了乔叠景泯于众人的命令。

  按乔叠景的话说就是,现在你是探花,风头正盛,年纪太轻,不是出头的好时机,总归是要在翰林院呆上一阵子,泯于众人最好,过段日子调职也不算太出头,大部分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大出风头虽然可能让人另眼相看,从长远来说却是有害的。

  在这件事上,谢宁还是很相信乔叠景的判断的,乖乖的呆在了翰林院,加上前面还有唐元黄博知顶着,谢宁不怎么出风头,谢宁也就不打眼了。

  但是架不住谢公子的气性。

  谢宁的脾气从来都不好,当时蜀中的乡试的时候,谢公子就因为其中一位举子的讽刺舌战群儒,大获全胜的同时名扬全国。

  自从来了京城,前面有个惧怕的表哥管着,谢宁一直很乖,也没有找到让他发扬口才的机会,人们也就忘了谢宁的嘴巴有多毒。

  随驾去西山行宫的时候,自然免不了酒席,除了齐安之办的酒宴,其他人也会举办,联络感情,有酒宴自然免不了美酒。

  酒这种东西很会误事,不然也不会有酒后乱这个说法了,谢宁长的实在是好,一般的姑娘家都比不上她的长相,喝了酒更是美艳万分,其中一个喝多了大人也是色令智昏,平日里自然不敢多想,但是喝多了在,自然考虑不了这么多了,说话未免放荡了一些,这个谢宁还能忍,但是当那个人把咸猪手放到他身上的时候,谢宁炸毛了。

  谢公子被乔叠景锻炼了好久的体力没有浪费,直接一个断子绝孙飞腿踢,然后……

  啊的一声之后世界清净了。

  酒宴上言笑晏晏的人全都停了下来看向谢宁。

  有的人紧急关头会急中生智,有的是手足无措,谢宁无疑是前者,他踢完之后就后悔了,那个大人要是解释的话,还是能说得通的,但是他这一脚一下就完了。

  而且这仇是结定了。

  谢宁脑子转的飞快,谢宁想都不想的下了一个决定……

  弄死他。

  既然这仇是结定了,谢宁自然不会放着一个身居高位的敌人来日弄死他,更何况如果这件事不做实的话,谢宁以后在官场上就难做了。

  揭穿这个大人对他意图不轨,虽然面子上可能过不去,谢宁却管不了这么多了。

  谢宁完美的表演了什么叫做被调戏的良家妇男,他的口才展现到了极致,没等那个人反驳一句,就气也不喘一下的说出一串的话,言语之毒,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宁下巴一仰,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宁死不屈的道:“下官虽然官职低微,但也是堂堂正正的科举出生,当不得如此侮辱,下官定要找皇上说个明白,不然下官定要以死一证清白。”

  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齐安之哭诉,言语之间好像已经白那个衣冠禽兽给侮辱了一样。

  齐安之自然也是震怒交加,在举办酒宴的次辅过来请罪的时候,把那个人的官阶直接撸到了最末,你还是出去历练历练去吧。

  次辅大人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宴会居然发展到这个样子,对那个搅了他宴席的人埋怨不已。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错,那个人据说次辅一系的。

  次辅损失了一员大将,还是被谢宁给拉下来了,次辅还要给‘受辱’的谢宁赔不是,得了便宜卖乖的谢宁自然说没关系。

  虽然成功把未来的仇人斩于马下,谢宁前段日子的低调却前功尽弃,乔叠景给他安排的路不得不重新的排一下。

  齐安之自然不是傻瓜,当时仗着这件事打击次辅的势力,事后让人仔细的调查了这件事,谢宁淬了毒汁的话自然一字不漏的呈给了齐安之,齐安之看了之后都忍不住同情那位被踹了命根子的大人。

  什么都没干就被踹了一脚,还被不含任何脏字的问候了祖宗十八代。

  正好,齐安之要派鸿胪寺卿去江南,范大人不善言辞,齐安之想了想就让谢宁随行了,再加上后来,齐安之特地加上的一道让谢宁自由活动的命令,范大人自然只做自己的事情了。

  谢宁去了江南,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当地的排名第一青楼,谢宁爱美人,可是他搜集的美人被谢夫人扣在了蜀中,到现在都没有送过来的意思,京城又有乔叠景看着,谢宁不敢去沾青楼的边,就怕被修理,这次来了江南,谢宁觉得自己需要去青楼看看久违的美人了。

  一连几天流连青楼,让江南的众人心里都犯了嘀咕。

  前任钦差的事情不是秘密,这次范大人和谢宁的行踪也没有隐藏,稍微有点消息渠道的就知道这两位是代表皇上来的。

  而且上任钦差的事情,江南盐商心里有鬼,对这两位准备以柔代之了,只是这两位行事就是两个极端,鸿胪寺卿闭门谢客,整日呆在府里也不出门,谢宁确是日日流连青楼,作为世家的公子哥,长得俊美风流,吟诗做赋信手拈来,兴致来了,抚萧作画,要哄人的时候,也能把一众人哄的心花怒放,没几日就在青楼传遍了名声。

  谢宁嘴巴也挑,只见花魁,这样的资本,花魁倒贴都愿意,谢宁成了青楼的座上宾,江南盐商又得了谢宁在蜀中也是极为好美色的。

  于是不在犹豫,不怕你爱美色,就怕你没有弱点。

  各色的美人开始送到了谢宁的身边,环肥燕瘦,样样俱全,江南瘦马可是出了名的,江南盐商十几个送上加上厚厚的银票眼睛都不待眨的,谢宁也不犹豫,不论多少,全盘收下。

  范大人那边也是进展顺利,齐安之表面上的命令是整顿江南盐业,就算是挂羊头卖狗肉,样子也要做全,范大人每天早出晚归,调查江南的盐业的状况,然后谢宁这边的银票收的更加的多了。

  范大人本来还稍有微词,但是等谢宁把受到的银票以及贿赂他的人员名单送上之后,范大人不说话了。

  谢宁就这样流连花街柳巷,名声在花娘中极为显赫,数不清的姑娘想要求得谢公子的赞许,因为谢宁的眼光是出了名的毒,被他赞上一句,你的名声会更响亮一点。

  然后,谢宁就遇上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很大,很亮,看着很不错,但是还不足以让谢宁另眼相看,谢宁纯欣赏的看了两眼之后,拿着他的水墨折扇就要去找美丽的花魁娘子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好好探讨一下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却突然跑到他跟前,脆生生的道:“公子,你买我吧。”

  谢宁乐了,这种事情他还是真的第一次碰上。

  就逗趣的道:“那你说说,本公子为什么买你呀。”

  小姑娘脸上全是土,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还有许多跟稻草,谢宁心想怪不得这么晚了还没有卖出去,卖身也不知道把脸擦干净。

  小姑娘却是认真道:“我很好养活,公子您行行好,买了我吧。”

  小姑娘迅速的在他身前跪了下去,周围全是围观的人,谢宁蹙紧了眉头,正要回绝,桃花眼却是突然一厉,正巧看到小姑娘写的一个‘丁’字。

  小姑娘手上全是泥,黑乎乎的,搁在地上,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谢宁确实看到了她的手指轻动,写了一个‘丁’字,谢宁瞬间恢复了正常,没有人看到了他一瞬间的变化,口气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那你说说你值多少银子?”

  颇为下流的上下打量小姑娘,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小姑娘最后还是被谢宁买了下来,等谢宁一脸嫌弃的跟着小姑娘去了破庙,四处打量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具盖着破布的尸体,破庙里有股腐败的味道,谢宁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小姑娘警惕的打量了身后,确定没有人盯梢,然后再次扑通一声跪下道:“求大人为我丁家上下一百余口人做主!”

  谢宁却是不动声色,道:“丁家?”

  在钦差大臣失踪的档口,江南的一个三等世家丁家被查出有关联,一家老小全都下狱了,没隔几天,丁老爷丁夫人就去了。

  小姑娘想到自己无辜冤死的父母,眼圈就红了,不过她意志坚定,很快的又恢复了过来,不等谢宁试探,就主动把事情抖了出来。

  谢宁眯着眼睛道:“账本?”

  小姑娘:“是的,因为我爹无意中得到了吴家一本账册,才得了灭门之祸,在入狱前几天,爹爹还在忧心忡忡,我、我也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快。”

  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丁家从来都是为吴家马首是瞻,没想到因为一本账册,他们竟然一点也不念旧情,小姑娘恨不得马上弄死吴家人。

  谢宁:“什么账册?在哪里?”在没看到实际的账册之前他谁也不相信,江南干系重大,谢宁不能轻信任何人,又想了想在青楼里套出来的众多消息,谢宁忍不住眯紧了眼睛。

  小姑娘听了,一语不发的站了起来,走到一具尸体前面,把上面的盖的破布拿了下来,谢宁才看清,这是一个老人,已经死了,身上有几处伤口,已经流脓了。

  谢宁忍不住道:“这是?”不是卖身葬父么?按照她的说法,已经死去的丁老爷才是她爹,这又是哪位?

  小姑娘:“捡到了一个乞丐。”

  然后在谢宁目瞪口呆的注目之下,小姑娘伸出她脏兮兮的手,把乞丐身上流脓的伤口扒开,红的白的乱七八糟的流了一地,谢宁忍不住扭过头去,喉咙里犯呕很,但是小姑娘却是面不改色,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把伤口撕开,费力的从里面拿出裹了一层防水布的东西。

  小姑娘沉默的把手放在脏的不行的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的把防水布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账册,再次跪到了谢宁面前,哽咽道:“求大人为我丁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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