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走进卧房后，方野遥自然地冲着谢景容张开了双臂，任由对方将自己抱上床。

　　“阿容。”

　　谢景容离开的脚步一顿，“什么事？”

　　“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信与不信，并不是那么重要。”谢景容转身，坐到了方野遥的床前，“安心。”

　　沉默了一会儿，方野遥再度开口，“边家如何了？”

　　“边宾实已经吃下了那枚黄杏。”谢景容道，“效果立竿见影。”

　　言下之意，是让方野遥放宽心，待纵火案解决，沈非白就会出手。

　　“可万一……”方野遥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挣扎之色，“他们确实与纵火案牵涉甚深，又该如何？”

　　“你觉得他们在撒谎？”谢景容询问道。

　　方野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不确定，但这个案子，目前牵扯进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沈非白程牧珣自不必说，边家，李县令，还有随云巷。

　　“不过……”方野遥打了个哈欠，“虽然那个叫做程牧珣的人总是对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但……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我看不出他有撒谎的痕迹。”

　　“睡吧。”

　　“嗯。”

　　***

　　确认方野遥睡着后，谢景容走出卧房，一个黑色劲装的男人走上前，“庄主，那个烟斗的来源已经查清楚了。”

　　“嗯？”

　　“是岭阳县内的一位木匠打磨的，他认出了那个烟斗，属下已经将人请来。那位木匠说，若是再见到那个让他制作烟斗的人，他肯定能认出来。”

　　“做得很好。”谢景容微微点头，“那几位姑娘呢？”

　　“已经找到了一位。”

　　“尽快。”

　　“是，属下告退。”

　　待那位属下消失在院中，谢景容扭头，看向了沈非白和程牧珣所在的院子。

　　***

　　听到沈非白的话，程牧珣猛地抬头。

　　沈非白撑着下巴，在对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挣扎。

　　等了一会儿，见程牧珣还在犹豫，沈非白忽然轻笑了一声，下一瞬，他俯身过去，右手按在了程牧珣的脑后，将人压向了自己。

　　同时在程牧珣耳边响起的，还有沈非白带着笑意的声音。

　　“今日，我便教你一个道理，”沈非白用右手缓缓抚摸着程牧珣的头发，“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

　　不等程牧珣反应过来，唇上忽然一暖，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他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浑身动都不敢动。

　　沈非白似乎是觉得对方僵直了身体的反应很有趣，心念一转，立时将原本那个蜻蜓点水的轻触化为了一个真正的吻。

　　见对方仍旧瞪着眼睛，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非白抬起左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再度将这个吻加深。

　　他倒是好奇，这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呢？

　　若是反应过来了，他会如何做？

　　是顺水推舟地继续下去，还是大惊失色地将自己推开？

　　然而，程牧珣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沈非白的预料，他只是顺着沈非白的力道微微抬起头，将脖颈间的要害完全暴露在了沈非白的面前。

　　近乎是柔顺地承受着沈非白给予的一切。

　　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沈非白低头，抵在程牧珣的额上，两人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触在一起，呼吸交缠，仿佛是最亲昵的情人。

　　程牧珣微抬眸子，便落入了沈非白的眼中。

　　他觉得，自己对沈非白仍旧不够了解。

　　沈非白右手压在程牧珣的脖子上，唇角掀起了似有若无地微笑，“方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话？什么话？

　　程牧珣茫然了一会儿，先前的记忆逐渐回笼，也终于意识到沈非白说的是什么。

　　“我……可以吗？”程牧珣无意识地喃喃。

　　我真的可以都要吗？

　　沈非白歪了歪脑袋，漫不经心地道，“若你觉得不可以，我也不介意收回方才的……”

　　“不行！”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程牧珣一把捂住了沈非白的嘴，将对方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嘴里。

　　“我可以。”

　　他直视着沈非白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

　　“我全都想要。”

　　沈非白的唇角弯了弯，“那你准备拿什么来换？”

　　他说话的时候，程牧珣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手撤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非白说话时候，双唇的开合，还有那偶尔会碰到的舌尖。

　　“我……”程牧珣按住沈非白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定了定神，他毫不迟疑地道，“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包括，”沈非白的手指按在了程牧珣的喉结上，“你的命？”

　　“是。”

　　沈非白摇了摇头，仿佛忽然间有些意兴阑珊，“睡吧。”

　　程牧珣有些茫然，他无措地开口，“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沈非白摇头，“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黯清，我……”

　　“嘘——”沈非白伸出手指，按在了程牧珣的唇上，“睡吧。”

　　***

　　虽然躺上了床，但是程牧珣却是压根睡不着。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沈非白对自己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为什么？

　　黑暗中，程牧珣睁开眼睛，右手无意识地按上了自己的左胸口，触手却不是熟悉的温热，而是毛茸茸的触感？

　　程牧珣疑惑地低头，借着月光，看清楚自己胸口上的东西后，程牧珣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是沈非白，他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上，似乎……在沉睡？

　　意识到这一点后，程牧珣就连呼吸都轻缓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沈非白是魂体状态，所以，虽然他整个人都压在了程牧珣的身上，但程牧珣却没有丝毫不适。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沈非白的头发，忽然间福灵心至，想明白了什么。

　　寂静的夜里，程牧珣的声音缓缓响起，“黯清。”

　　“我想，拿我的真心来换。”

　　至于这条命，自然是要留着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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