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你也有错的时候吗?”邪魅的银瞳微眯起来,老爸越笑越温柔,“我们家的小姬不一直都认为自己最聪明吗?刚才还叫我表哥呢,反应真快。”
银灼假装不知金小姬在说什么,但他的手并没有松开,像是生怕她会突然跑了,前前后后的路都被他无形的挡住。
“我真错了,老爸,我保证再也不叫你表哥了,以后什么事也都主动向你坦白,今天真的事出有因,我吓都快被你吓死了。”
“知错难改,善莫大焉,但是……”
银色的眼睛越来越亮,伴随着惬意的笑声,那双搭在小姬肩上的手也渐渐移到她的头上,银灼俨然变成一副慈父的模样。
“为父还不知道,为何一个多月不见,为父的长相居然能够吓死人了,唉。”
“老爸!”他又开始抓住自己的小尾巴不放了,想起一个多月的期盼,小姬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左右摇晃,撒起娇来小女儿姿态十足。
“好了好了,开不得玩笑。”这招果然屡试不爽,老爸很快妥协,布置在周围的封锁也全部一并撤除。
“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但从现在起,你必须叫我父亲,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我要让你们见上一面。”
客人?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怪事一桩接一桩,要知道他们家从来就不来外人的,今天老爸居然这么正儿八经的交代,显然这客人非常的与众不同。
“老爸,是什么客人啊?”
“说了要叫父亲,你一去便知。”无奈的又叮嘱一句,银灼转身就往回走,他一走,金小姬很快跟过来,那种亦步亦趋的模样好像生怕他又跑掉了。
回家的路又黑又长,但因为有了父亲在身边,金小姬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心。两人一路往回赶,遇到人多的地方会稍微慢些,但到了人少的地方,尤其是经过了西河长廊之后,两人的速度简直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了。
记得他们吃完饭时天色就已经暗了,等到家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梢头。远远的,自家的独院还亮着灯,有个人影在窗前不停走动,看样子已经等他们不及了。
见到那道影子,老爸的速度倏然加快,一个纵身,就已经出现在门口,再用手轻轻一推,木门应声打开了。
随着灯光的洒出,一个年轻的男人很快从里面走出来,因为背对着光,他的脸有些暗,但这并不影响小姬对他的关注,因为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被那双奇特的眼睛吸引住了。
金瞳!这个人居然有一对耀眼灼目的璀璨金瞳!这双眼睛比自己的还要纯得多,就像用世界上最纯粹的金石精心打造,才看一眼,就能让人迷失深陷进去。
“他是?”喃喃几句,小姬好不容易才能掉转视线,再看老爸,他正露出熟悉的微笑,与那人轻轻交谈起来。
“小姬,快过来,这是你的堂哥。”
堂哥?看着这个面色有些黝黑的年轻男子,一种熟悉的感觉由心底冒出来。金小姬可以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他,但自从看到那双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一种别样的情愫突然间迸出来,让她忍不住细细打量他。
这也是一个俊美的男子,能和父亲如此熟识,就一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金小姬知道那边只要有能力的人,容貌上都会极为出色的,但没想到随便过来一个都会这么震撼。
“银长老,她好像走神了。”
看见金小姬在失神发呆,年轻男子突然露齿一笑,他一笑,那双金色的眼睛就熠熠流光,以至于让他略显憨实的脸也显出几分妖异的生动来。
“这孩子是第一次看到那边的人,所以有些大惊小怪。”老爸也在一边笑,不过他的笑是包容的,里面还有深深的痛惜,“小姬,把眼镜摘下来,让你堂哥好好看看。”
现在的金小姬已经完全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老爸说什么,她就不由自主的照着他说的做。平光眼镜最先被摘下来,然后是薄薄的隐形眼镜,等这些全都做好,屋内已经有两个金色眼睛的人了。
“好家伙,居然有这么多东西。”从金小姬开始拆除伪装开始,那个堂哥就盯着那些小玩意看,而等他最后看清小姬的眼睛时,他居然有过一瞬间的恍惚,然后神情拘谨起来。
“她眼睛的颜色,难道她是他的……”
“金小姬是我的孩子,如假包换!”知道他要说什么,银灼先声将他打断,“眼睛的颜色是养魂时弄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
这回轮到堂哥失神,嘴中喃喃,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但他们的话已经把小姬的思绪拉了回来,继而露出疑惑的眼神。
什么是养魂?那个人又是谁?怎么这些东西自己听都没有听过?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还瞒着自己?
“小姬,不用多想,你是我们的孩子。”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只大手很快覆到顶上,银灼一边轻轻摩挲,一边用言语让她冷静下来。
“小环是你的堂哥,但不是直系,你们之间有些渊源,所以这次特意请他来保护你,一直到你化形结束。”
老爸的话总是能让她安心,可是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听见这样略带打击的话:“他陪我?那你呢?”
“我还有些事,你母亲一个人在那边我始终不放心,要知道那边一直有人等着她回去,现在我离开了,搞不好会被他一脚插进来。”
老爸说的是那个爱她老妈爱得几欲发狂的男人,尽管老妈最终选择和老爸在一起,但他总会患得患失,醋劲大发。他这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急躁模样简直让人大跌眼镜,不仅是小姬,就连那个叫小环的堂哥也跟着偷偷笑起来。
“好了,就这么定下,再多陪你一天,后天我就回去,到时候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小环。”
“我现在就有不懂的!”一把拉住老爸的手臂,也不管堂哥是个什么反应,小姬拉着他就往屋里跑,一直走到后院才停下来。
“太过分了,老妈也是说要陪我到晚上才走,结果我一不留神就没影了!”
“我不会,你母亲是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被传唤走的,事出有因,来不及和你道别。”
原来不是不辞而别,心情一放松,积压了一个礼拜的苦闷顿时少了许多。再看老爸,小姬的眼中已经没有了那种患得患失,变得同样清亮耀眼起来。
“就算你们说的那样吧,那老妈有没有说起我会突然肚子饿的事?”
“说过了,我也问过了。”看了眼还未满十六,却已经老成得像成年人的女儿,银灼的眼中载满了深深的担忧,“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会这个样,你的情况可能比较特殊,现在还会肚子饿吗?”
轻轻摇了摇头,小姬赶紧将心思藏进心底,不忍心再让老爸担忧。
但是该面对的问题逃避也没有办法,虽然她最近没有再觉得饥饿,但却不能保证今后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而且最关键的,她到底能够接受自己突然之间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吗?
答案是未知的,而且她还有不到一个月。
“别担心,小环会在你的身边,万一真有什么事,你就来异世,有爸妈在,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
“我没有担心,该来的总要面对,随其自然吧。”
冲老爸笑笑,小姬慢慢转过身,回屋时正好又遇到那个金瞳堂哥。他静静的站在门厅前,见到自己回来还露出友善的微笑,这一笑,似乎把所有的担心都暂时压制住了,一切又回到新的起点,等待着命定那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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