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十分的客气,明明与她年纪相仿却称自己姑姑。
她却笑道:“百合,你不用多礼,都是自家姐妹,既然娘娘有请那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离开了,赵卿醉却明显的看到她眼睛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可见,在皇宫中是多么的身不由己。
皇后的坤宁宫一派端庄,当今皇上的妃子不多,是以坤宁宫此刻并无多少妃子在。
朱鲤如到的时候,诸位娘娘都在嘻哈说笑,见到她,众人立刻噤声,虽说都见过她,可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对她的宠爱更甚。就连她的姐姐韩国夫人当初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可见陛下对朱家姐妹的恩宠。
所以她一出现,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变复杂起来,有惊喜,有失落,有鄙夷。但都是一闪而过,众人都在宫中呆过多年,情绪变化都是十分正常的事,他们飞快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皇后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毕恭毕敬的人,满面笑容,却没有阻止的意思。等她行完大礼,才笑道:“妹妹称呼我姐姐就好,这样显得亲切。”
底下立刻有人轻笑一声。
皇后顺着声音看过去:“淑妃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淑妃闻言笑道:“后宫的事皆有姐姐做主,妾身只是高兴,后宫又多了位姐妹。”
“两位娘娘,”看着她们自说自圆,朱鲤如这时候开口道,“妾身只是个奴婢,不敢高攀,诸位娘娘就别拿奴婢说笑了。”
“说的也是呢,陛下昨日还说尚宫是他得力臣子呢,身负教导后妃的责任,按理说,我们该尊称师傅呢。”淑妃突然娇笑起来,拿着帕子掩面。
皇上昨晚夜宿淑妃的幸元宫,这是先皇独宠多年的司马贵妃的居所,在淑妃刚入宫的时候就赐给了她,也说明了她在后宫的风头一时无二,就连皇后也退让三分,
她此时这么说,众人面色一阵难看,都恨得牙痒痒的。但见皇上没有这种意思,心中顿时平衡不少。
也难怪她们担心,那时候的皇上还是太子,在他的生母江太后回来之前,地位并不稳固,而韩国夫人却为他出力不少,可以说他能当上这个皇帝韩国夫人功不可没。他曾提出纳她为侧妃,被她拒绝了。等他当上皇帝后,再次提出封他为妃但再次被韩国夫人拒绝了。为了补偿,皇上下令,册封她为韩国夫人。
这对尚宫而言,是极大的荣耀,朱氏姐妹一时风头无两,可惜天妒红颜,没过多久,韩国夫人便香消玉殒,年方二十有二。
皇上伤心叹息之余,便重用起她妹妹,虽说朱鲤如那时候不是总尚宫,但韩国夫人留下的根基稳固,很快她便坐稳位置,为皇上肃清了潜在的障碍,陛下龙心大悦,对她更加的信任。
赵卿醉没有任何阻力的就把朱鲤如的事迹给看个一清二楚,本来已经略微麻木的心此刻居然复活了起来,心头居然想过阵阵的不忍心。
我这是怎么了?
她这般思索着,却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为什么不去拦住她?想不到她胆子如此大居然敢到皇宫来自投罗网,”茶娘一身绿袍,看着她眼中透着不解。
“她已经不是我们之前遇见的她,”白色身影的目光中有一丝的不忍,再想到身旁的人,随即严厉道,“此事我自有决断,你不可胡乱添乱,明白没?”
茶娘嘟着嘴不满起来,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他再次严厉道:“这是命令听见没有?”
睿齐哥哥最近对自己是越来越凶了,想到这,她有点不情愿道:“知道了。”
“茶娘,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见她没有放在心上,他再次强调,“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对任何人动手,不管是赵卿醉还是韦景牧,都不可以,你这样会破坏我们天火阁的大事的明白吗?如果真是那般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同寻常,再放纵也有个度:“放心吧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见她不上心,白睿齐也只是摇了摇头,毕竟茶娘现在已经不怎么听自己的话了,希望她不要做出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来才行。
“我们此行不是来看皇帝的吗?走吧,睿齐哥哥。”
知道睿齐哥哥不会对她动手,她也就拉着白瑞琪强行离开了。
知道他们要来,吕启林早早地就在原地等候,平日里伺候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白睿齐和茶娘二人在大厅落地就见到这幅模样:整个大厅空荡荡的,除了一身便服正坐在办公椅子后面的皇帝便没有其他人。
见到他们二人,吕启林高兴的起身:“两位可算是来了。”
白睿齐对着他笑笑道:“陛下日理万机,难得有这片孝心。”
意图被拆穿,他也没有任何的尴尬,笑道:“我从不信鬼神,既然钟羽楼可以存在,那么定会有与之相抗衡的力量存在,我对二人的本事深信不疑。”
一直没说话盯着他打量的茶娘突然笑了:“要知道你能当上这个皇帝,钟羽楼功不可没,如果听到你这么说,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呢?”
“我一直坚信事在人为,”吕启林笑笑,“虽然钟羽楼可以做成这笔交易,但是二位定能让这笔交易失效不是吗?”
白睿齐想了想道:“这么说你是决定了?”
“没错,”吕启林的声音中带着十分的坚定,“我不管以前如何,但是现在朕才是皇帝,我不允许我的天下存在一丝的肮脏。”
“肮脏,”茶娘突然有点看不下去了,“难道这就是上位者?任何事情都是脚踏板,当你上位之后,这些奠基石就十分的碍眼,欲除之而后快。”
“钟羽楼能让朕当皇帝,自然也能让别人当皇帝,天下不能乱,这一点,咱们的目的应该相同。”
白睿齐含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就算是达成了协议。”
白瑞琪定定地看向面前的年轻帝王,在大阵的历史当中其实这人是不能当皇帝的,他的存在已经让人间扭曲了很多,但他既然有这份心,便是大郑百姓的福气。
他只是笑了笑:“君子一诺。”
二人都是聪明人,话已经到这个份上,彼此心中有数,自然无需再多言。
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白睿齐转身便欲离开。
果然,刚踏出一步,便被人喊住:“等等。”
“父……父亲和母亲他们还好吗?”他的嘴角微微抿起,那是略微紧张的表现。
“当然,令堂和令尊身体健康,他们一路游山玩水兴致高昂,吕公子把自己顾好便成。”
吕启林的嘴角一直翘起,听说游山玩水之后眼神暗了暗,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那就好。”
“如此,他们便劳烦白公子照顾了。”
“他们身边多的是人使唤,不需要我们。”
茶娘冷冷的来这么一句,对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十分的反感,她算是看了出来,本就对他没好印象,如此也不再客气。
闻言,吕启林的眉头皱了皱,看向白瑞琪,他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茶娘,只是道:“茶娘说的没错。”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不会在上面花任何的心思。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身为帝王他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白色身影的脚步顿了顿,突然想到民间百姓的某些怨言,抱怨苛政,他好似不经意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应该注意。”
不是吕公子,而是陛下,可见他提醒时候的认真程度。
吕启林的手顿了顿,才笑着道:“白公子说的是,我……朕定当注意。”
二人的身影立刻从书房消失,他突然一甩手,把手边的一些书籍奏章通通都推到了地上。
“陛下,”门外传来担忧的声音,“是否有刺客?”
问话的正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他此刻正站在门外。
“没事,”他看着满地的奏章,眼中是满满的冰冷,“谁都别进来,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白睿齐和茶娘二人落在城郊的一个小村落边。茶娘看着身后庄严肃穆的皇宫皱了皱眉,转身看向身旁的人:“睿齐哥哥,你真要答应他?”
白睿齐倒是有几分意外,转身看着她:“这不是你一直最希望的事情吗?”
她一直皱着眉头的想了想,终究摇了摇头。
白睿齐则是一脸的沉默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皇上下了早朝之后便回了书房,近来他一直呆在书房,即便是晚上也很少去后宫,就连皇后娘娘那里他也只是坐了一刻便离开。
这位皇上心机深沉,后宫的人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他一直严禁后宫之人干政,并下令他们不得探寻他的踪迹。曾经一位十分得宠的淑妃,不顾他的命令买通皇上身边的人打听出他的下落来,皇上之后下令杖毙了这位宫人,并将淑妃贬为美人。这一举动在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以儆效尤的效果十分的不错,宠妃的结局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还不得宠呢?
那以后后宫之人再也没有敢干涉,打听他下落之人。就连皇后这个后宫之主,只是偶尔去正面看望一下皇帝,虽说皇上很少去后宫,平均来说她得到了雨露是最多的,但他每次从正乾殿出来都十分的难受。因为皇上身边有一位时时刻刻伺候他的姑姑,这位姑姑不是旁人,正是皇上的亲信朱鲤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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