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悲伤,赵卿醉立刻集中精力看着她,读取到她脑中的想法,她劝道:“夫人,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她摇了摇头,一脸的悲伤:“只有我死了,牧儿才能开始新的人,否则他定会纠缠不休。也只有我死了,时儿才可以重新来过,不受命运的束缚。而且我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足够,现如今我唯一的放不下的就是牧儿,我想见他一面。”
赵卿醉皱眉:“他被楼主派出去办事了,一时回不来,夫人不如先回去等等。若是他回来知道你……以他的脾气,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了,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钟羽楼。不过这样也好,见了他只怕我会改变主意。”她扯出一抹苦笑来。
赵卿醉沉默,她实在是找不出话来安慰她。
“有件事还得麻烦赵姑娘,请姑娘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若他的能力超过我,他自是可以看得到这一切,这点我无法保证。”她淡淡的诉说着这一事实。
谭缕玉退后一步,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姑娘肯帮忙我已是万分感谢了,至于他日后是否会知道这事,那已是将来的问题了。”随后,她沉默的朝门外走去。
一片羽毛轻飘飘的落到她后肩,不多久,她整个人就从钟羽楼消失了。
韦景牧没有回来,整个钟羽楼她现在已经变得无处可去了。人间的事情她又不能过多的干涉,尤其是心志坚定、有自己想法的人,强行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她站起身,在钟羽楼的大厅来回走动,心中莫名烦躁。今日预约的客人已处理完,也就代表着她无事可做,想到这,她起身去了人间。
仍是那一身的火红衣裳,这一次,她没用钟羽楼的能力把自己隐藏,大大方方的走在了街上。
不时有人上前搭讪,她都微笑着拒绝了。享受正常女孩一切待遇的情况真是好极了,当然也会遇到一些不识相的对她纠缠不休的,对这些人她都不会客气,一脚踢过去,那人的腿不废也残了。众人都以为她会武功,心中对她有几分忌惮,也就老老实实,不敢再打歪主意。
她就穿着这一身大红去了听风楼,小二热情的来接待她:“姑娘看着很眼熟啊?似乎是来过听风楼。”
她笑笑:“给我天字三号房。”
小二像是想起什么来似得,不动神色的打量她一眼:“原来姑娘就是天字三号的神秘客人,真是不巧,三号房今天有客人。”
知道他在说谎,她也不计较,随手掏出一锭分量十足的纹银丢给他:“那就随便给我找一间吧。”
听风楼的客人出手大方,但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脾气十足,要么是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靠近。像她这般出手阔绰又没架子的客人甚少,最关键的是这是个年轻的如花美眷。小二立刻很殷勤的把她带到楼上去,将她带到一个包厢门口,恭敬的弯腰对着她道:“姑娘,请!”
感受到里面有人,她抬头看向了下门号:天子一号房。三号房都满了,一号房怎么会没有人?
随即看向小二,感受到她的疑惑,小二轻笑道:“有位贵客说想见姑娘。”
她轻笑一声:“我并没有答应见谁。”随即转身就走。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一位紫色华丽衣袍、衣角绣着层层结扣状纹饰的贵公子轻笑道:“姑娘留步,是在下想见姑娘,无礼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虽是道歉的话,语气却是理所当然的口吻。
她心中的火气不打一处来,立刻笑道:“我不想见陌生人,也请公子见谅。”
脚下的步伐加快,没走两步,就被一青衣人拦住去路,那青衣人一脸冷漠,双手抱着剑,却是没说任何的话。
赵卿醉转过身,嘴角挂着笑:“看来阁下是赶鸭子上架了,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是吗?”
“姑娘那里的话?”贵公子靠在一边,对着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风姿高雅、非洛阳牡丹不可比拟,在下岂敢用鸭子形容姑娘?”
知道他纯粹是在鬼扯,她却突然来了兴致。反正现在也没事,那就来看看他在搞什么鬼吧。
她转身走进门,四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摆设,天字一号果然比其他房间看着格局高大了许多,就连摆设用具也提高了一个档次。
“怎么样?看着还满意?”
她点点头:“天子一号房我有什么不满的?话说这位公子,我们似乎从未见过面吧?”转身看向他。
“在下马秦,长安人氏,上次在听风楼惊鸿一瞥,得见姑娘姿态高雅,却一直苦无机会相见。今日有缘一见,不知姑娘芳名,何方人士?”
这种鬼话她以前听多了,一听这套路,她立即笑道:“公子娶妻没?尊夫人也同意你在外勾三搭四?”
这话说的够难听了,可他却毫不在意:“男人的事女人管不着,再说了,内人贤惠的很,不会在意的。”
“可是我在意,”不想跟这负心汉废话,她冷笑,“你先回去休妻再来说别的吧。”
朝门口走了几步,见他没阻拦,放心的朝前走,那青衣人又跳了出来拦住她。她转头看向身后的方向,只见他摇了摇头,青衣人立刻退开。
马秦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人跟着她走了出去。那青衣人上前:“公子!为何……”
马秦笑了笑:“本王好久没见到这般有个性的女子了,一个人逛听风楼不说还说出这般大胆无礼的话,真想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赵卿醉走在马路上,慢慢的梳理着离开听风楼时听到的消息:步道锡上书弹劾方复之,素日跟他政途不和的人纷纷附和,皇上将他贬到云南。
李家的事终究未能瞒住,传到宫中,说李家去了钟羽楼,这事最后传到皇帝的耳朵中,武尚书虽然极力否认,但还是被重重的训斥了一番了,而皇帝已经派人去找天火珠来对付钟羽楼了。
她本不在意这些细流言蜚语,知道夸张的成分很大,但最后的消息还是把她震惊住了。
天火珠?
难不成那两人跟天火珠有关?
联想到重伤未愈、不知所踪的韦景牧,她心中一阵难安。
走着几步,突然发现身后不对劲,她朝后一看,冷清的街道上只有成排的树木,偶尔才见到一两个行人,并五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前方就是路口,她朝前走了几步,特意在路口停了下来,快速转头,一抹身影快速的躲到一个巷子里。
看来不用钟羽楼赋予的特殊能力,她也可以感知到很多事情,作为正常人十分准确的直觉还在,知道自己是被人跟踪了。
她一边看着来时的街道,一边朝着左边的街道慢步移去,双眼不停的盯着那人躲闪的巷口。那人伸出头,见她站在原地有快速的缩了回去。见机不可失,她立刻朝左边跑去。
知道被发现的时候,那人就知道这次跟踪失败了。但为了回去不被责骂,他还是跟着跑了过去。只是路上哪里还有那红衣姑娘的影子?他果断选择了左边的道路,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看向店门口的牌匾:玉来阁。
见他有意,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客官要买玉器吗?”
他拿出一点碎银扔给小二:“刚才可见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姑娘经过?”
小二接过银子眉开眼笑,朝前一指:“朝那跑走了。”
那人刚要走,回头上下打量小二:“我尚未形容那姑娘的形体样貌,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谁?”
小二谄媚一笑:“客官说的不是刚才跑走的姑娘,难道另有其人?我在这门口站了一下午了,就见到这样一位浑身火红的姑娘。”
那黑衣人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小二在门口站了一会,确信那黑衣人不会再回来,才走进内室。收起刚才那副谄媚的表情,一脸正经道:“姑娘,那人走了。”
赵卿醉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他已经回来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理他。”
果然,没过多久,内室外就传来喧嚷声:“公子,那是我们的内室,你不能进。”
喧嚷声马上到了门口,那人推门进来,小二正在沏茶,见到他诧异道:“客官你不是……”
那黑衣人在内室找了一圈,见空无一人,又见他泡茶,刚想说些什么。那掌柜的就跟进来了:“客官,我们这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出去。”
“怎么一回事?我家夫人专程来,怎么不见人影?”一个略微不满的女声从外传来。
掌柜连忙出去对着门外的人道:“陈夫人恕罪,玉来阁店小,有人欺负上门。老朽正在好言相劝,让郡主见到这番场景,老夫着实惭愧,还请郡主见谅。”
那陈夫人的夫君陈氏家族倒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不足为惧。可这陈夫人来历显赫,她是当今陛下亲封的郡主,皇上同母胞弟尹王的掌上明珠。
闻此她怒道:“京都重地,天子脚下,我倒要看看何人在此撒野。”随即,对着身边的侍卫点了点头,侍卫得令立刻鱼贯而入,他们刚进门,就见到有人跳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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