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磊听了，顿了良久……

　　他慢慢站起来，问宋直一：“晋然如果没有被杀掉，他会被送去那里对吗？”

　　宋直一坐起来，带着歉意，回道：“百分之九十九，会被送去那里。”

　　谢磊的嘴唇颤抖着，牙齿也像打冷颤一般，不受控制。

　　他慢慢挪回到自己床上，呆坐着，眼泪滚下来，把白色的床单浸出一个个水印。

　　“姐姐……”

　　从来没有人那样叫过谢磊，他没有反应过来。

　　“姐姐……”宋直一提高音量。

　　“嗯？”谢磊抬起头来，与此同时，那份第一次被人叫做姐姐的感动，也和担忧晋然的泪水混在一起，溢出眼眶。

　　“你喜欢晋然，对吧？”小孩儿微露着兔齿问道，脸上还挂着眼泪。

　　“嗯？”

　　“就像我的泰亨哥喜欢政宇哥一样。”

　　谢磊的泪水完全止不住了，他不能言语，一直不停地点头，点头，“嗯！嗯！嗯！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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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清晨，北岛的雪基本上就全部融化了。但是天气依旧寒冷，海风也十分凛冽。人们行走在路上，皆缩瑟着脖子，鼻头通红。

　　佐藤凉太在去往语言部的路上，遇到了世锡。按理他们不应该在上班路上相遇，因为他要去的语言部在东边的B区，而世锡所在的安全部在南边的D区。

　　世锡那小子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佐藤凉太叫住他。“世锡？”

　　没反应。

　　“世锡？”佐藤凉太加快脚步走进了叫，那孩子才转过身来。

　　“咦……凉太哥。”他稍微弯腰行了一礼。

　　“你怎么在这边。”

　　“我要去C区。”

　　“去科技部？干嘛？”

　　世锡吸吸鼻子，嗓子也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沙哑着说：“找邓博士。”

　　“哦……”佐藤凉太立刻明白了，“是为了植入芯片的事情对吗？”

　　“嗯，晋然还没有植入P-R。”

　　佐藤凉太想了想，又听闻世锡咳嗽连连，在心中拿定注意。

　　“世锡，你感冒了吗？”

　　“嗯。”世锡嘟嘴答是。

　　“植入P-R的话，是叫晋然来这边，还是让邓博士去南岛？”

　　“自然是让邓博士去南岛，要不然在这边植入完毕之后，晋然不就死了吗？”

　　“喔……对对对！”佐藤凉太手掌捂着额头，“我把P-R的原理给忘了。但是我看你状态很差，就不能让其他人去吗？”

　　“唔？”

　　“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不然感冒严重了，会传染更多的人哦。”

　　世锡皱眉，“可是我叫谁去呢？安全部的人，会多国语言的人不多……尤其是中文。”

　　佐藤凉太搭上世锡的肩膀，“你不一定要找个既会中文而且又是安全部的人。”

　　世锡可能是因为感冒，脑袋晕乎乎的转不过来，根本没会到佐藤凉太的意。一脸担忧地说：“可是如果不会中文的话，怎么和晋然沟通。”

　　“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

　　世锡拍手，“对哦，邓博士是中国人啊。他和那个邓老头还是双胞胎呢，他们都是中国人。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谢谢凉太哥，我这就联系其他小伙伴代我去找邓博士去南岛。”世锡说着就要掏出手机发讯息。

　　佐藤凉太翻了一个白眼，“欸欸欸，等等。”他拽住世锡的手机。

　　“不用不用。凉太哥帮你去办这件事。”

　　“凉太哥？”世锡疑惑地望着他。

　　佐藤凉太又拍拍世锡的背，“哎，你别问为什么了，我有点私怨想要教训教训晋然那小子。”

　　世锡鼓大了鼻翼，一副很理解的样子，气乎乎地点头道：“他确实太过分了，自从他来到这里，你和政宇哥处处对他关照，他却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佐藤凉太附和地点头，“是！”

　　世锡忸怩半天，说：“其实……之前泰亨哥也找过我……”

　　“泰亨也说他要代替你去办这件事？”

　　世锡狂摇头，“不是的，他只是问我，晋然植入P-R了没有。我告诉他没有，然后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佐藤凉太点点头，“他应该很伤心吧，直一可是他一手带大的。”说完，他长叹一口气。

　　“是啊。”两人惋惜。

　　佐藤凉太说：“世锡你就先回去吧。”

　　“那就麻烦凉太哥了。不过我要不要再派个安全部的人保护你和邓博士。”

　　佐藤凉太摆手，“不用不用。你回去休息吧。”

　　“嗯。”世锡把自己佩戴的手枪，交给佐藤凉太后，高兴地往回走了。

　　佐藤凉太拿着沉甸甸的手枪，看着远去的世锡，长呼一口气。

　　邓博士的办公室在生物实验室楼，佐藤凉太到了，却没看见邓博士其人。他挨个教室一一查看，既不见邓博士也不见学生。这里真是越发冷清了，自从邓博士的状态每况愈下，孩子们就越来越不愿意来到这里。每次有人提出什么新的研究，邓博士也不响应。人们的热情渐渐消磨殆尽，加上作为部长的Ney也对这里不闻不问，生物科学这门过去在科技部最火爆的学科，现在几乎无人问津。

　　这里从人少变为彻底没人，是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也就是王强死亡那件事情。听说是Ney亲自下令，让生物科学的孩子们，从那之后再也不要踏入实验室楼。他宣布，新世界放弃生物实验。至于为何，佐藤凉太做过许多猜测，但并不能下一个明确的结论。

　　所以，现在这栋大楼内，除了邓博士，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佐藤凉太最后在cerebrospinalfluidseparatorroom看到了邓博士。那间屋子放置着废弃了的脑脊液分离器。邓博士正站在机器旁发神。

　　那台白色仪器，学术名叫做“CSFseparator”。佐藤凉太去中国协助Ney的时候，在香樟山精神病院，也看到过这种仪器。

　　传说，在二十多年前，大概就是自己出生的年份吧。邓博士宣布了一项重大发现，他基于同性恋基因的研究上，找到了改变人性取向的方法。说是改变人体脑脊液中某种物质的浓度就能实现。但这个方法只能用在男性身上，女性却不能实现。

　　这个叫做CSFseparator的东西，功能就是从脑脊液中提取出那种物质。据说，从每个地方和国家来的新人，在抵达这里之前，都会通过脊髓注射一段时间那种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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