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就是人不行了的意思。
清欢一惊,震惊的说不出话,穆西凉猛一皱眉,问道,“前一个月都还没有传出这样的消息,怎么好好的,人就不行了?”
何氏边哭边道,“谁说不是,你舅舅说婉佩先是不思饮食,慢慢的人就没了精神,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元气,再到后来,一日间能起床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现在全靠那些药罐子吊着,却也不见好。”
何氏哭的说不下去,清欢忙起身坐到她身边扶住她的手臂,何氏哽咽道,“你舅舅三个女儿,就数婉佩最有灵性,她年少时我们曾见过一面,那时我答应她,来日里她若是出嫁,我一定去送嫁,可想不到!”
何氏是真伤心,直哭的脸色发白,穆仲林赶忙劝了,生怕她再哭个好歹。
待送了何氏回房,穆西凉一出门,就见清欢一双眉头皱的死紧,咬了手指站在卧室外头发呆。
他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干嘛呢?”
清欢回过神来,下意识道,“西凉哥哥,我想,婉佩姐姐突然病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穆西凉一愣,猛的明白过来。
“不许胡说!”
他严厉看她,自然是知道她什么意思。
自从那一次之后,穆西凉从心里抵触鬼神之说。
清欢被他斥责的没了言语,穆西凉也觉得自己太过分,好言道,“婉佩病了,就该好好治病,这个时候提鬼神之说,若是耽误了她的病情可怎么办?所以答应我,这事你不要去我妈面前乱说,好不好?”
清欢犹豫的看他一眼不说话,穆西凉扶上她的肩膀认真道,“答应我!”
清欢抬起头看他,穆西凉的眼神别样的坚决,清欢纵然心里不愿,可面上也只好答应他,“好啦,我不说就是了。”
可她到底没忍住。
他们上次去捉妖,何氏是知道的。
况且她那个师傅底细,何氏也是略知一二。
“那咱们赶紧启程吧,带上你那个小师弟。甭管有病没病,看过就知道了!”
何氏一脸的期待,就要去收拾行李,清欢忙的拉住了她,“可是西凉哥哥不会同意的。要是他知道我来跟您说这些,他还不知道要怎样生气!”
何氏冷哼一声,“西凉那是书读多了脑子读坏了,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都流传几千年了,就他是明白人??好了你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咱们明儿就走。”
“明天?”
清欢大吃一惊,还想说什么,无奈已经被何氏推出了房间,“你放心,西凉那里我自有办法,明儿我过去接你,咱们直接走。”
这一夜,清欢翻来覆去没睡好,又担心婉佩,又怕穆西凉生她气。
才九点过,何氏便来了,她倒是轻装,除了婉佩的喜服,也就带了几件行李。
清欢往她身后看一眼,就只有穆仲林的副官在庭院里等候,并不见其他人。
清欢忐忑道,“您跟西凉哥哥说了吗?”
“没有啊,告诉他干嘛?”
何氏说着,拉了她就走,清欢一急,猛的停了脚步,“您不告诉他,这要是真走了,西凉哥哥回来还不恨死我!!”
何氏瞪她一眼,抬手戳上她的脑袋,“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怕西凉?就算是喜欢他,也没必要什么事都听他的吧?”
被突然戳破,清欢眸子一睁,脸唰的一下便红了。
“夫人!!我,我才没有…”
见她否认,何氏取笑道,“清欢,你好歹是我一手养大的,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再说就赶不上火车了!”一面说着,何氏不由分说拉了她就走。
火车站依旧是人流如织的样子,何氏倒是没用穆仲林的军列,不过是普通列车的软卧而已。
车外一声鸣笛,火车渐渐就要开动,清欢看着窗外渐少的人流,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这么上了火车。
何氏看出她的担心,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清欢嘟嘴了嘟嘴,“但愿。”
她们说话的功夫,谁都没注意火车鸣过笛之后却一直没开动。还是陆青司看一眼窗外,好奇道,“怎么火车还不走?”
清欢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正纳闷,车厢外一阵嘈杂,随即便有军靴的声音朝这里来。
那声音走到门前停下,唰的一声,包厢门被打开,穆西凉一脸寒意出现在包厢门口。
清欢几乎是立即,站起了身。
“西凉哥哥!!”
穆西凉狠狠瞪她一眼,走了进来。
“妈,您要走,也不跟儿子说一声。”
穆西凉极力克制了,在何氏身边坐下。何氏撇他一眼,道,“干嘛跟你说?你爸知道不就好了!”
穆西凉转过头看一眼陆青司,道,“您去北平,还带着他?”
“我看这孩子可爱,索性路上带着,就清欢一个人陪着多寂寞?”
“妈!”
“干什么??”
两人怒目而视,何氏瞪他一眼,“不过,你怎么来了?我听你爸爸说你今儿不是要下部队?”
穆西凉眼风一凉,他这是被自己爹娘联合起来算计啊!
穆西凉深深看清欢一眼,“我要是去了,谁保护你们去北平?”
说着话,陆青司眼尖,竟瞧见火车已经开动了!
何氏吓一跳,“你要陪我们一起去??”
穆西凉笑了笑,道,“妈,儿子哪里能放心您一个人出远门,更别提还带了两个不懂事的毛孩子,所以这一趟,儿子亲自去,就当是代替我爸,向舅舅贺喜!”
他这话指桑骂槐,说的就是清欢,奈何清欢本来就理亏,竟然不敢回嘴,只好委屈的瞪他一眼,别过了脑袋。
到了北平,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情。
何氏的兄长何承礼亲自来接的,见穆西凉也跟来,何承礼一脸高兴,不过提起婉佩,神色便又暗淡下去。
满洲风俗,姑奶奶回家,那是要隆重接待的,只是何氏惦念着婉佩的病,直言省过那些劳什子,到了家喝了口茶又换了身衣服,便带着清欢去瞧婉佩。
纵然清欢之前从来没见过婉佩,如今一见,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好好的姑娘,面容枯槁,面带忧色,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叫人不忍直视。
何氏见了,心里难受的厉害,可面上还笑着,在婉佩床边坐了,亲亲热热同她讲话。
谁都没有提过婉佩的病情,何承礼的夫人马氏也明白何氏的意思,配合着何氏,逗婉佩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婉佩受不住,累的睡着,何氏才从房间退了出来。
她一出房间,脸色立时变阴了。
“这哪里是要出嫁的姑娘!!”
马氏叹一声,忍不住垂泪道,“谁说不是?”
何氏想了想,道,“我看婉丫头虽然脸色不好,可精神上倒是没有受影响?”
“是,婉佩自来懂事,怕我们伤心,便从不问自己的病情。可叹我们为人父母的,眼看着孩子就要不好了,却束手无策,找了多少个大夫,连宫里头从前的御医都看了,没人说的清是个什么病。”
马氏说着,便小声的哭起来,何氏忙劝了,问道,“男方家里可知道?”
马氏点点头,“这么大的事,哪能瞒得住。侯家那小子知道婉佩病了,来看过几次,你哥哥说不行就算了,别耽误人家,倒是那小子有情义,坚决不同意。哎,也不知我的婉佩有没有这个福气!”
说着,马氏又哭起来,何氏好好劝慰了一番,待送走了马氏,何氏立即问道,“青司,你可看出什么来?”
陆青司和清欢对视一眼,道,“我瞧着那位姑娘印堂发黑脸色发暗,这不是什么好的病症,我猜,她是被邪气缠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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