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悫绝想不到,眼前这个普通的凡间小女孩,居然会有如此高的灵力。
纠缠了数个回合,他被她一掌击退。
分明是轻轻一掌,可是叫他暗地里喘了口气。
元悫看清欢的眼神越发阴鸷。
清欢收了掌,好心道,“你是不是没想到,居然打不过我?”
顿了顿,她没等他开口,自顾自道,“那是因为我娘走之前,把她千年的修为,全都传给了我。”
元悫瞳孔一缩。
他整个人瞬间被寒气所笼罩,看清欢的眼神似要把她撕碎,清欢不怕,笑道,“我真不明白你,是如何坐上那帝位的。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可以罔顾所有。让我猜一猜,你今日来做什么,喔,是不是因为知道我爹娶亲,特来贺喜?”
话未说完,元悫便攻了过来。
清欢本有所准备,所以气定神闲,她猛的一下借住元悫的手,凑近他笑嘻嘻道,“舅舅,你知道无耻二字怎写吗,我可是你外甥女呢。”
才说罢,前头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笑闹声,大概是宾客在闹洞房,只听的有人在高喊“亲一个”,清欢只觉得眼前闪了一下,忽然就不见了元悫。
与此同时,空气中微微波动,一个黑衣小鬼出现在清欢面前。
“都准备好了?”
清欢看着不远处的喜房淡淡道,小鬼低声道,“都准备好了,大人遣我来禀姑娘一声,请姑娘放心。”
清欢点点头,道一句“有劳了”,小鬼瞬间就失了踪影。
元悫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天将暂时关押。
“尔等身为狐族之王,万年修为,却不尊章法,肆意搅闹人间,伤害凡人,打破三界平衡。自即日起,与观景阁待罪,有待天帝抉择。”
清欢看着又恢复平静的空气,漫步回了元若霜的院子。
元悫来的时候,宾客才走,所以没引起什么大的骚动,只是傅云亭和元若霜都受了伤,傅云亭为保护元若霜,现在还昏睡着。
清欢看一眼父亲,皱了皱眉,“不要紧吧?”
元若霜摇摇头,“无妨,他没受什么大的伤害,只是被元悫的狐气所影响,过两日就醒过来了。”
“两日?”
清欢喃喃道,“两日应当是够了。”
元悫没想到元若霜把灵力都给了清欢,此时相当于一个普通人;
再算上傅云亭,他擅自出手,一伤就是两个凡人,这是大罪。
清欢沉默着不说话,元若霜抬头看她,“怎么了。”
清欢犹豫了一下,垂下眼眸道,“我总觉得,元悫不会屈服的。”
他已经走火入魔。
元若霜皱了皱眉头。
“我该当去见见他。”
清欢不赞同。
“他关押了你那么久,不也没想通吗,你去见他,有何用?只会叫他更不甘心。”
说起无极之境,元若霜已经有许久不曾想起。
她知道元悫不会屈服。
“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见见他,解铃还须系铃人,大概,元悫就是我的劫数吧。”
一连过了三日,傅云亭才醒过来。
元若霜一直守在他床前,见他醒了,急忙道,“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云亭摇摇头,慢慢坐起身。
昏睡的这几日,他总是做梦,梦到从前还没成家时候的事情。
“你没事吧?“
傅云亭抬手摸了摸元若霜的脸,“瘦了。”
元若霜禁不住笑,“傻话,才几天不见,怎么就能瘦?”
窗外有阳光照进来,一室的静谧。
气氛正好,好到叫元若霜留恋不已。
“言昭,我要出去办点事情,这几日,你一人在家,可好?”
傅云亭手一抖。
半晌后,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向问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无能为力。
就连痛恨和挫败,都不应该有。
“你一人去吗?”
元若霜笑,“怎么会呢,清欢跟我一起去。”
听见清欢的名字,傅云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早去早回。”
元若霜笑笑,想要起身,顿了顿,又坐了回去。
她倾身向前,在傅云亭唇上印下一吻。
“那日洞房来不及说,我爱你。”
傅云亭眼眸里有泪光,自顾自笑起来。
“去吧。”
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颓然倒回到了床上。
他什么都不能做。
就像那一年,何氏生穆西凉,所有人都以为何氏和薛婉桥必死无疑。
可是快一个月之后,薛婉桥忽然就出现了。
她镇定自若,来寻傅云亭,说夫人已经平安生下小公子,她是打听到战火已平息,所以才来报信。
傅云亭顾不上惊诧,赶忙就通知了穆仲林,一起去接何氏。
找到何氏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薛婉桥把何氏藏到了一处山洞里,里头夹了柴火铺了草甸子,看着简陋可是暖和得很。
何氏生了个七斤重的胖小子,看起来小家伙刚吃饱,满意的睡了过去,小脸红扑扑的,带着满足的微笑。
那一当下,两个人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总算是先接了两人回去,待安顿好何氏,穆仲林叫了薛婉桥来问话。
“那夜你们是怎么跑的?”
“我看情势不妙,也不敢带夫人投奔农家,这山离我们最近,而且夫人就要生了,没办法,只好就把夫人藏进了山洞里。”
傅云亭有些沉不住气,“孩子是你接生的??”
薛婉桥点点头。
穆仲林急道,“那你们怎么吃??”
薛婉桥狡黠的一笑,“我会打猎。”
山里头,什么动物没有?
所以何氏不但没受罪,还被养的白白胖胖。
傅云亭的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适才走的时候,他仔细看过那个山洞,虽然简陋,可是该有的都有了。
“那山洞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做的??”
薛婉桥慢吞吞看他一眼,皱眉道,“那不然呢,让夫人做吗?”
穆仲林差点就笑出声。
他居然捡到个宝贝。
“你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会做这些事?”
薛婉桥道,“我从小生活在山里,我爹是猎户,我娘是大户人家伺候主子的贴身侍婢,这些东西是必须要学会的,负责早就被饿死了。”
“那你爹你娘呢??”
傅云亭没忍住开口问道,薛婉桥挑了挑眉,“死了呀。”
问话暂告一段落。
可是傅云亭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丫头实在是太能干了。
这么能干的丫头,怎么可能只要求做一个小小的扫洒丫头。
于是乎,薛婉桥来打水的时候,“你说你娘是大户人家的侍婢?那个大户人家在哪里??”
下厨的时候,“你爹娘都不在了,但老家总在吧,你哪个村庄的?你爹娘怎么死的?”
打扫庭院的时候,“你来这里之前做过什么,你是怎么倒这里来的?”
薛婉桥手下顿了顿,道,“哎呀这样大的灰,我得洒点水。”
说着,一瓢水就洒了出去,正巧泼在傅云亭脸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您怎么站在哪儿啊!”
她抿嘴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傅云亭抹一把脸,气道,“你故意的!!”
薛婉桥顿时就乐了,“对啊,因为你太烦人了嘛。”
说罢,她转身就出了院子。
第二日,就传出她向何氏请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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