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存笑出了声:“开玩笑的。”
随即,他神色凝重地说:“必须尽快离开。”
“嗯。”我把他递给我的枫叶放进白布袋里,沿着印象中的原路返回。
陆存则默不作声地跟在我的身后。
这枫林里的光线逐渐暗淡,根据太阳落山的规律,那边的霞光比较明显,大概就是西边了,我记得这长白山的出口有两个,一个是正南,一个是正北,那么我们应该就要平行着霞光走。
“陆存,我这儿有矿泉水和饼干,你要吗?”我边走边问。
这一问,险些就滑倒了,陆存在后头一把就揽住我的腰肢。
“我不用吃这些,你还是补充一下能量,别急。”陆存稳定我的身子后,温声提醒。
自己是真的感觉到有些口渴和肚子饿了,于是就靠在一棵树干上,撕开包装纸,吃了几块威化饼干,再灌了两口水。
陆存则在周围转悠,手指在翻动着,那模样挺像王道,算卦的时候。
“走吧!我看这光线变暗了不少,怕是要临近天黑了。”我把矿泉水塞进白布袋内。
我们走了一段时间,眼光所触之地,不是粗大的树干,就是满地的橙红枫叶,这根本就分不清楚方位。
先前我自己也只是说说,这五行八卦之术,我从阿渔那里学到一些皮毛,甚至可以说是不懂,早知道就不要那么自大了。
这样走下去,只怕会耽误了时间,我这乱走跟无头苍蝇差不多,幸好这一路都没遇上什么阻碍。
“陆存,我对那什么道卦并不熟悉,怕是今晚要留在这里了。”我顿足,茫然地望向这满目的枫火。
他走到我的身旁,双手插兜地微笑着:“刚才遇见了泉水,代表水的是坎门,论方向是北向,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但是后来吹来一阵风,又把我们给移至巽门,眨眼就到夜晚的十一点。”
我僵硬地抽搐一下嘴角。
说不上的羞辱感,自己怎么就忘记了陆存是只道鬼呢?他道术凌驾于王道之上,这五行八卦之术对他来说肯定也是小菜一碟,之前自己还妄称自己懂一点,真是班门弄斧啊!真是令人笑话了!
这陆存也不早说,还不吭声地跟着我盲目走了一段路,绝对是故意整我的!
我在这头生着闷气,陆存无视我的表情,独自站在一块稍微高一点的石头上专心地掐算着。
一会儿,他眉头一蹙:“走卦阵,极凶,不见血不回头。”
“走卦阵?那这样我们不就永远被困在这里了?”听到这话,自己也不免忧心起来。
走卦阵,我是知晓的,入阵者,就是这个局里的棋子,不由地我们去选择路,而是布阵者为我们选择了。
即使我们呆在原地,这卦位都会自动移走,把我们带到布阵者想要我们去的死门当中,一入死门,必死无疑!难怪这情侣一去不复还,就算我们懂得五行八卦,照样也会被困在这盘死局当中。
“午夜十二点是离门大开,离门代表属性是火,秋天,天干气躁,容易火灾,我们身处之地到处都是干枯的树叶和树木,一旦着火,我们定然脱不了身。”陆存兀自分析道。
“要不是入阵者都无法施用遁术的话,我们早就走了。”我嘟囔一句。
他转过脸,对我一笑:“别急,桥到船头自然直。”
“哦,你懂,你来。”我完全抱着一副旁观者的表情,倚靠在树木旁等着他算卦。
“正东为木,生门之处,但是东向为震门,雷电交加,树木招电,更是加大了闪雷的威力,虽是生门,但它却以死门之象蒙蔽卦术不精的人之眼。”陆存侃侃而谈。
“不对,等等,陆存,我来这里是有目的,不是来这里体验一把这走卦阵就回去这么简单啊!”我急忙打岔。
陆存能算出咱们两个的生路,那绝对是件好事,但我起初来这里是为了找柯寒啊!这人都还没找到,我怎么就可以回去呢?而且那一幕的幻境,我还历历在目,柯寒定然是遭遇不测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生死,我一定要去把她救回来!不然她出什么事的话,谷水就算找到后悔药也迟了吧?
陆存停住手,望向我:“要救人,时机不对,更何况,无须你找,她自然会送上门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偏了偏头。
“听我的,准没错!”他莞尔一笑。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柯寒,我就听你的,要不然,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应该没事。”
“你爱乱想就自己乱想吧,等会,我再算算。”陆存压根就不理会我的话,继续在那里掐指算卦:“算来算去,这生门的位置的对应时间应该是晚上的八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如果我们刚才所触的泉水是真的话,那么外面应该还没有到八点,还是有机会的,前提是不要被走卦带到离门去。”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是,你之前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怎么又说是还没有到晚上八点啊?这听不懂。”
陆存走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跟着我走就对了,生门已经找出来,于我来说,雷电也不过如此。”
他说罢,就转身,低头去察看什么东西。
恍然间,一种对陆存的崇拜感油然而生。
陆存纤细如葱的手指时不时地掂量起长着青苔的石头,也会轻轻地翻动泥泞里的石子。
“你这是在干嘛啊?”我不解地拿过他手上的石头。
不是很重,跟个网球差不多的重量,大小跟个鸡蛋差不多。
陆存淡笑着,从我的手里拿走石头:“这是投石问路,破阵解法的一种。”
“哦哦,你教教我呗?”我乐呵呵地跟着他。
俗话说,技多不怕压身,多学点旁门左道在自己的驱魔道路上也是有辅助的。
“好呀,这石头呢,要看重量,形状,和质量这三维,重量稍轻的,一般石头能破之位,也只是轻微的阵界.....”他边挑着边跟我讲解。
我大致上是明白了。
石重之地,不是伤门就是死门,石轻能影响阵界,从而辨阵界,石不大不小,适当,则能走也!不过这石头的形状也有讲究,尖,圆,棱角,都代表不同的事物在打磨石头的表面,至于质量更是重要,疏松的石头所在,那大多数靠近水源啦,石质硬的,很可能是岩石之地。
综合三维,你只需念几句问路咒,把石头朝着你想前进的三个方向,扔个石头探路就行了。
这石头适宜这路呢,那这路的特性跟着石头本身告诉你的信息是差不离的,若是这石头一扔进去,就滚个没影,那就不适合了,反而就会被吞噬。
大概就是这么个理,这只是我听完后的个人理解,实际上是不是这个理,那要看陆存了。
陆存捡起三颗大小不同,颜色不同,石质不同的石头,左顾右盼的,找着了一个泉眼,把石头用泉水湿过之后,就挑了个稍微高点的地方站了一会,随后,他呢喃了几句咒语后,就将石头分别投向三个方向。
这石头所过之处,我真真切切地看见,石头划过的空间突然就变得扭曲,眼前的画面跟石头划开的口子是明显不镶嵌的,像是两块毫不相干的拼图,愣是拼凑在一块了。
我觉得新奇:“这样就能看出来了?”
“不,看来这招不行,只能触碰阵界,根本就不能撼动这个阵法。”陆存抿嘴,看着那稍纵即逝的扭曲再次反弹回来。
而刚才的石头,根本就没了影,我只看见那地上的石头仍静静地被枫叶遮盖着。
“旋沫,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陆存难堪地撇开脸。
我不介意地抿嘴一笑:“我现在不急着出去啦!你不是一直叫我别急吗?陆存,你真的很棒啊!这些什么卦术的,我都不懂!亏我还是个大学生,就知道用蛮力伏魔,哪像你,这头脑很棒!你来帝都上学,我看,都没有老师敢认你作学生噢!”
“看到你这样能说会道的,真好!你不吃不喝的样子,才是吓人的。”陆存突发感慨地说。
被他提起我闹绝食的事情,让我脸上一红。
“你先休息一下,看我的。”我自信地扬起头颅。
“嗯,老婆大人最厉害!”陆存久违地唤我一声。
我顿时收敛起笑意,说真的,从见面到现在,他不喊我老婆,倒觉得挺正常的,他一喊的话,我内心就会有一种背叛宫玫的自疚感。
“老婆,加油!”陆存展开灿烂的笑脸。
呼吸急促了不少,一来,他的笑容总给我莫名的心动感觉,二来,现在我们两个的命可是全搭在我的手里啊!必须要全神贯注!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眼睛睁开之际,阴阳两界之间的隔阂瞬间消失。
“一定要仔细地看清楚了!”我说服自己镇定下来,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滑溜的石头,青苔,泥泞,枯叶,树干,树皮,虫子,枝干,摇动的枫叶,逐渐变得昏暗的光线,拉长的光线......
“呼!”我喘了口气,眨巴眨巴酸痛的眼睛,刚想抬手。
陆存已经先一步用那微凉的手拭去我的额头的汗水:“找到了?”
“嗯。”我尴尬地后退两步,把自己的额头抽离开他的手。
“我记得,你应该可以飞?对不?”我狡猾一笑。
“老婆,你是想看星星了?”陆存不着调地来了一句。
我一脸黑线:“不是,你带我上空中,我就跟你说说原因。”
“遵命!老婆大人!”他莫名地笑意加深,快速闪到我的面前,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打横将我给抱了起来。
“这上来,难道就只有这个动作了吗?”我无奈地将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陆存轻轻地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
微弱的扑通声惊了我一下。
陆存,什么时候有心跳声了?
很奇怪,我靠在宫玫胸膛的时候,总是期盼他能有心跳,可是我现在听到了心跳声,也不见有丝毫的兴奋之感,或许是那心跳所在不是那个人的心房吧。
萨萨几声,我们就窜出了这枫林,来到了半空中。
这时,他才放开了我的后脑勺。
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微微的烫热,其实呢,刚才身子一腾空的刹那间,我想到的人竟然是宫玫,那个面容时而邪魅时而冷峻,目若朗星的男人。
“老婆,你在想什么呢?你不是说上来就告诉我原因吗?”陆存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
我回过神,干笑着说:“这卦位不适合用投石问路,照我看,这根本就不是走卦,树木有灵才能行走,不然的话,这里全部都是死物,我刚才开了阴阳眼观察了一下,看到周围的景色不太真实,像是一层透明的薄膜,我推测这只是用幻象来迷惑人心,一般这种阵法都是以人心之欲来乱人心,不是吗?”
陆存往下一看,会意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以木布阵,瞧瞧,这不就是五行八卦图吗?还是最基本的阵法。”
这布阵者算计的都是普通的人类,就没有设防上空的限制,我们从上往下看,就能一目了然了,这长白山当然种植的树木不全然都是枫树,也有别的树木,像是稍微高一些的灌木,这些灌木的种植位置,这一看,三横并列,围成一个圈,中间是阴阳两仪。
“陆存,这样你能看到生门了吗?”我顺便用阴阳眼搜索着柯寒的身影。
“要下去吗?”
“可是,柯寒还没找呢。”我迟疑不决。
“我都说了,她会自动上门来的。”陆存不管我的想法,直接就把我抱到东侧一旁的密集枫林里。
他再次用手护住我的头,钻进枫林里头。
刚一落地,就看见一道青光在陆存的背后闪过。
“嗯!”陆存闷哼一声,抱着我的手也不禁用力一握。
我立马从他的手上跳了下来,刚开口问:“你怎......”
陆存还没等我的话问完,就猛力把我推向另一边,我往旁边倾倒的同时,就又看见一道青光袭向陆存的右手,他的手臂霎时被切开了一个口子,很深很宽,里边的血肉都被翻了上来。
“陆存!”我躺下后,抓紧时间站了起来。
“老婆,我没事,你还好吗?”陆存刚毅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即刻唤出乌木金钩,从容地回他一句:“没,你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是,是宫玫给我塑造的血肉躯体。”陆存沉默了一会,还是坦诚地告知。
难怪我会听到心跳声,原来这真是活的。
“嗯。”我平淡地应了一声,手执红索,走到他的身旁。
陆存伸手在我的胸前一挡:“你别过来!”
“这.....”我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似曾相识的场景。
昏暗的树木间,杂乱的满地的枯叶,一双赤着的脚满满都是泥巴,紧身的浅蓝色牛仔裤破了好几个口子,那破开的口子里是一道道青紫的淤痕,几乎都要皮开肉绽了。
清冷的刀锋,那是独一无二的桃木剑,是用青桃枝打磨而成的,我仍记得,这把桃木剑的剑鞘,那有着八卦护环的剑鞘。
目光往上瞟去,可见一双纤手正在微微颤抖,那手上有着干涸的血迹,也有着黄褐色的泥巴,那指甲缝里不再是只有曾经吸引住我的纯天然红豆蔻,而塞进了点点的青苔树皮渣滓。
白色衬衫早就沾染上了不少的黄绿色污秽,发丝凌乱,但那一直有着凌厉寒光的眼睛此时只是木讷,仿佛失去了灵魂的玩偶。
“柯寒,柯寒?是我啊!我是旋沫!”我抓着红索的手紧了紧。
“别喊了,她应该被人操控了。”陆存劝住我。
柯寒的手坚定地握稳,动作干脆利落地挥剑前来。
“你怎么知道她被操控了?难怪你说她会找上门来,你一直都知道她会在生门这里等着我们?”我意念一动,乌木金钩立即上前与柯寒纠缠。
陆存抿紧嘴,不太愿意说。
我没逼问,而是把精力放在对付柯寒身上,柯寒的功力在我之上,而且她经验比我丰富,这行剑路风更是凌厉逼人,雷厉风行的。
“难得你有血肉之躯,好好珍惜,不要随意乱动!”我拦住想要上前的陆存。
那日梦境里,我明明听到宫玫跟陆存在吵架,他们怎么会那么快就和好了?宫玫跟陆存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为什么宫玫能给陆存铸造躯体?他自己就不可以?他又为什么会给陆存弄来这么一具躯体?他又是怎样塑成的?以我浅薄的知识,也只是知道,姜太公那种人才能用莲藕塑造人体,可姜太公这一门不是全都封神了吗?哪会行走两界之中?
“老婆!”陆存快速闪到我旁侧。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弄来了一把黑色油纸伞,也没打开,就这样以伞挡开柯寒向我袭来的剑光。
“刚才是我失神了。”我惭愧地低头。
也不知道陆存听没听见我的话,他一支开剑光,就立马执伞前去与柯寒周旋。
他手上的油纸伞,我记得,那是前世的我赠送的。
“我不能用咒,不然她就会死掉的,你想办法砍断操纵者对她的神路!”陆存并没有撑伞攻击,只是一味地用伞去抵挡剑锋。
“嗯。”我急忙收回乌木金钩,盘腿坐了下来。
对于控制神智,斩断魔念,能用的只有静心咒。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吽哩耶.......”
呢喃的经语如同溪水一般娟娟流淌,流进了我有着诸多疑问的心头,也流进了这充满森罗万象的长白山的枫林里头,兴许,也会流进柯寒此刻被封锁进深渊的神智里,也可能会流进陆存的心里,我更希望的是,能流进那身在远方的孤独的宫玫耳中。
虽阖目念叨,但我也察觉到,剑锋的速度变得缓慢,脚踩枯叶的脆声也轻了些。
念足七回,方才开眼。
只见柯寒的剑早已经离手,她紧闭着眼睛,静躺在一地的橙黄之上,陆存执伞的手一个旋转,伞就消失不见了,他的足尖对着柯寒的桃木剑一挑,那把桃木剑就被他插入剑鞘里头。
静心咒的威力随着我的修为提高也增大了不少,这驱人杀念,唤回神智的功夫明显快上了不少。
我支起双腿,快步走到柯寒前:“柯寒?柯寒?”
伸手到柯寒的鼻子底下,发现还有呼吸,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轻微的摇了摇她的身子,连喊了几声。
她微微皱了皱眉,才缓缓地睁开眸子去,依旧是清冷的目光:“旋沫?”
“我在!”我雀跃地一把抱起她的上身。
不料,她唤了我这一声之后,就昏眩过去了。
“旋沫,我们必须快点离开!雷电即将降临于世!”陆存一手抓住我的手肘,把我给提拉了上来。
他另一只手则往下一捞,将柯寒给抱了上来,随即,他放开了我的手,用双手去翻转柯寒的身子,把她固定在自己的后背上。
这会儿,轰轰如鼓点的雷声传入我的耳中。
事不宜迟,陆存背起柯寒就走在前头,我紧跟在其后,时不时也回头看看,深怕有什么意外的东西冒出来。
一路上,多亏了陆存,我们才免于雷电击中的痛苦。
刚走出枫林,来到水泥路上,那震耳欲聋的雷声顿时消声隐匿,深蓝色的夜空悬挂着璀璨的星辰。
我看了看柯寒身上的伤口,有些着急地催促:“陆存,我们要赶紧下山,柯寒都失踪好长一段时间了。”
“老婆说的是。”陆存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匆匆下山的路上,也偶遇不少竟然还冒险前来的情侣,我本来想劝说他们不要上山的,结果反倒被嘲讽了一顿。
陆存险些就跟那些情侣当中的男生打起架来,后来我觉得他们执迷不悟,就没再继续劝说,还是先把柯寒送去医院要紧。
“你就甭管他们,他们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出了什么事,那是他们自找的。”陆存边走边反过头来劝我。
“知道了,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对个个人都操心,既然柯寒说我自私,那我就自私一回咯。”我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嘴角到底是弯了呢还是平的。
他听了这话,居然赞同地附和:“确实,是个人都是自私的,老婆也不例外啊!”
“连你也这样认为吗?”我霎时就没了气度。
他扑哧一笑:“老婆,你要是不自私的话,早就叫我老公了。”
“胡说。”
“老婆,有一天你会叫我的,只是我又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陆存低下头,黑影遮住了他的眸子。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是应该很希望那一天的到来吗?”
“老婆,你不是很想知道,宫玫为什么要给塑造这具躯体吗?”陆存忽然转移了话题,显然他并不想告知我太多事情。
“哦,那你说说看,为什么?”
“他在给我机会啊!给我机会抢走你!老婆,宫玫不要你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
“那老婆,你是不是也应该不要他呢?他不要你,我会要你的啊!”
“想的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我也不是傻的,宫玫肯定是想着自己出不来,让你来当护花使者对不对?宫玫那心思,我早就知道了,还想瞒着我?”我不屑地瞥了陆存一眼。
他委屈地瘪了瘪嘴巴:“老婆欺负人。”
“欺负你又怎样啊?”我叉腰厉声喝道。
“不怎样。”他忽地仰头:“我喜欢你欺负我!”
我干笑着没说话。
我没说话,陆存倒是喋喋不休地在我的耳边像只蜜蜂一样鸣叫着:“老婆,你都不关心我!”
“老婆,我帮你找到柯寒,你有没有奖励啊?”
“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很累?要不,我把她给叫醒,背你?”
.......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想说话了。
因为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些发疼,一般这种情况,都表示宫玫大人正在蓄怒当中。
虽然胸口疼,可也觉得心情愉悦,宫玫一吃醋,那样子肯定可爱极了!
到了山脚后,我让陆存把柯寒放在长椅上,我给谷水打了通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旋沫,你找到柯寒了吗?”
“找到了,她现在昏迷当中,你赶紧开车过来送她去医院。”
我这话一说完,谷水连‘恩’一声都没有,直接就挂了我的电话。
不到五分钟,我就听到了车子漂移的叱声。
车子在我的前方一停,谷水就立马跳下车,往我这个方向奔了过来,他率先去看柯寒。
“她身上的伤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感觉有点像是被鞭打的痕迹.....”我走到谷水后边,想要跟他仔细解释一下情况。
谷水猛然就抱起了柯寒,他突然的转身,差点就把后面的我给撞倒了,离我较近的陆存快速地抱住我。
“旋沫,你没事吧?”谷水意识到自己的过失后,脸色有些难看。
“我没事,你赶紧送柯寒去医院,我这儿有陆存陪着呢。”我摆手示意让他走。
谷水抬眼看了看陆存,尔后坦然地看向我:“嗯,你们小心。”
“柯寒有什么问题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啊!”我对着谷水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谷水把柯寒放在副驾驶座上。扣上安全带,自己就上了车,很快就发动车子,离我远去。
不知为何,刚才谷水掠过我走向柯寒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眸子里闪过的一丝决绝,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下了什么决定,总之我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变得稍微客气了些许,反倒对柯寒的那种上心的态度就直白裸露了。
不管怎样,谷水的开朗性格能够改变柯寒,这是一件好事。
我转头,看了看那在月光下的长白山:“有办法把这个五行八卦阵给破坏吗?帝都还有很多学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丧命,这不是一个驱魔人该做的事情。”
“你终究还是顾及到别人。”陆存似乎早就猜出我会说出这句话。
“如果一把火烧了?可以不?”我发现自己行事有个习惯。
就是收拾残尾,喜欢用一把火搞定事情。
陆存摇头:“这是不太可能的,这里的死门就是离火,你要是把整座山给烧了,只怕是招惹更厉害的东西出来,行不通的。”
“那不然,就这样放任不管?”
“你为什么就要管那么多呢?”陆存有些微愠。
我抚额:“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所以才得不到你。”他转头就走。
他满脸的忧伤,我就算是瞎的也能体会得到,可我莫名地想起了谷水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既然注定要给别人绝望,那开头就不要给别人希望。
陆存在前头走着,我跟在后头。
不过,我的心里还在纠结那长白山的事情,这座山如此危险,怎可留下?
就算我是烧山,也必须经过学校领导和校长的同意才行,不然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我要是今晚不解决的话,明天出了什么事,我就不能预料了,背后的人应该是料定了我会去长白山,才故意把柯寒留在生门来阻拦我。
现在我出来了,那长白山的阵法定然会变。
想到这件事,我还是有个疑问想问陆存:“为什么你会知道柯寒就在那里等着我?”
街灯的光影在陆存的脸上过了又覆上,他依旧是那样温和的神情:“从你进来帝都的第一天,我就跟在你的身后,你得罪了问天的人,你以为一个祭司的维护,就能护你们两个周全了?”
难怪遇见他的时候,那一群女生里有人说陆存一直追着我不放,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明知故问:“是你破坏了那个渡魂仪式?”
“嗯。”陆存转脸笑意盎然:“老婆,我这么帮你,你真的不奖励一下我?”
“好好!等我回去好好想想!”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陆存帮了我不少,确实是要还的。
他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是笑出了声来。
这时,谷水给我来电话了,他说:“旋沫,柯寒没什么大事,多日不吃不喝,身体的能量缺失,贫血什么的,医生让她挂了葡萄糖水和盐水,补充流失的水分,能量和盐分。”
“知道了,你好好照顾柯寒,我明天早上再去看你们。”
“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附在柳文身上的怅鬼已经被我消灭了,但灵异社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接着,我把今晚的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下,就挂了电话,随后我还是不放心长白山的五行八卦阵,就给阿渔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了他,问他这阵法该怎么破解?
阿渔就说了一句:“一切交给我,你好好休息。”
然后,就挂了我的电话!
经谷水一提醒,我又思考起这几桩怪事来:“陆存,你说,为什么保安会骗谷水呢?这长白山的阵法,肯定是学校的人干的,不然谁有这个资格动?可到底是谁布下的呢?会不会是园丁?”
陆存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那保安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也不过是一个媒介,就来引诱你们人类上钩,人心不都是这样的吗?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会相信?归根到底,人总会有那么一种性子,多疑!”
“嗯嗯,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觉得自己有些疲倦,无心提及太多。
没一会,我的神经就被一浪的尖叫声给唤醒了!
“哇!是陆少啊!校草啊!快来看啊!”
“真的是啊!不对啊!他旁边的那个女的是谁啊?”
“好像是,那个吸血鬼新娘吧?她不是有了那什么僵尸王了吗?怎么还来跟我抢校草?”
.......
我停住脚步,看了看周围,发现,这女生宿舍楼底下,就我和陆存两个人,难道此刻整栋楼的女生跑出阳台来,就是为了看校草?
那这个校草,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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