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
“夫人!”
我正打算去跟十娘理论这孩子的教育问题,话还没说全,就被一道尖细的柔声给激起千层鸡皮疙瘩。
毋庸置疑,这声音就是出自流阿流之口!
他低眉顺眼地走上前,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把我往后推了推,嘴里吐出的尽是阿谀奉承的话:“夫人,还是您神机妙算啊!断言今日能寻回公主!这丑丫头,是通天门下新招的女客,愚钝且无眼识珠之能,多有冲撞,还望见谅。”
什么女客?撒谎也不眨眼!
不管这流阿流到底是想干什么,如今暖爱因我被十娘囚禁,我岂可安然离开?
“你......”
“夫人,若没有什么事情吩咐,老奴便要把她拎走了!”他再次打断我的话,不过这回的语气较上一句要来的强硬。
十娘依旧是那样的表情,高傲冷漠,瞥了我和流阿流一眼后,缓步越过我们,往宫玫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
而尾随在十娘后边的一个穿着妖艳的女子走到我面前,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从明日起,清早亥时准时在离央宫门外等候,交接看管公主的一切事宜,勿要误了时辰,不然你姿色欠佳,就得受着酷刑。”
“知道了。”流阿流娇嗔一句。
在一旁站着的我,被流阿流暗下用鬼术封住了口,半个字都没办法说出。
待十娘的一行侍从都走光了,流阿流仍没有解开禁制,拉着我往城外走。
直至远离这魔鬼城的城中心,进入了莽莽白雪平原,他才肯破除这个禁制。
“这位爷,不知你这是何用意呢?”我很不满地冷讽。
尽管我心里很想对他破口大骂几句,但鉴于我自己的实力与他相差较远,只能智取!而且看他这样,我冷静想想,刚才他算是给我解围了,他会这么做,用意不得不让人深思!
他用兰花指顶了顶我的额头,嗔怪道:“你啊你!几辈子都改不了的坏毛病!冲动起来就没个脑子!”
这话听起来,貌似他跟我很熟络那样。
“暖爱又不是你的孩子,是那臭婆娘的,你理会那么多,找死啊?就你这所谓的良心,还是喂了狗的好,省得在这里害人害物!”他那话说得越来越尖锐。
“这位大爷!”我故意提高了一下声量:“咱俩认识吗?我爱管着谁,凭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这几日都别回城了,从哪来回哪去!”流阿流摆了摆手,身形一移,就没了个人影。
如若暖爱的速度很快,那这流阿流的速度,几乎就是和宫玫那样的瞬移一般了。
他走了之后,我心里有些打鼓。
通过流阿流的话语和举动来看,可见他已经把我给认出来了,问题是,我连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都不知道!难保他会把我给杀了,用来迎合十娘,但刚才的举动又否认了。
那他到底是敌是友呢?
且不论这个,幸好我的身份没被十娘拆穿,暂时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是安全的,正好她给了一个职位,我也好利用照顾暖爱的名义,随意进出那座王宫贵族居住的城堡,更进一步地接近十娘和宫玫,虽然这有点像与狼伴舞,那总比在这城内瞎逛来的好。
宫玫对我爱理不理,一副冷淡的态度,要把他给拐走,还得花上不少的心思,可是,色诱都不成功,我能用什么方法呢?
绑架他的女儿?这可不成,暖爱还是那么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十娘那不正确的教育方式几乎都毁了她的三观了,我可不能再给她制造童年阴影。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无意之森。
抬眼望去,地上偶有倒塌的庞大树干,我要前行,就得爬上去,可这树干覆上了薄冰,表面很是滑溜。
按着依稀记得的路线,绕开着些树干,往森林深处寻去。
“丑丫头,你走的太慢了!”流阿流妩媚地笑着,身子轻盈地越过一根树干。
我瞅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干嘛?有本事你把暖爱给救出来!她人还小,十娘虽可恶,可也不能牵连孩子。”
“哎哟,丑丫头,那小丫头片子鬼灵精怪,你可别被她的表面给蒙骗了!”他本来跳到前方,见我走在后头,又跳了回来。
“你也长得挺鬼灵精怪的,难保你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骗我!”我停下了脚步。
自己打算就偷偷住在宫玫的那个竹房里,要是被这流阿流知晓了,这不太好,毕竟我不能完全信任他。
他见我停了下来,便飞身到我身侧,巧笑嫣然地看着我:“丑丫头,我看是你在想着骗我吧?旋沫神女。”
果然,是认出我来了。
“阴阳人一族每隔百年就出现一名神女,但自从三百前的神女泯灭之后,直至族灭,仍未出现一名神女,而今,我得以有幸,撞见一个末代神女,当冠以神女之名!旋沫神女,我可说错半个字?”他的那双桃花眼仿佛洞悉了一切人事。
我不语,他所说的这些事,自己当真一概不知。
“旋沫,旋沫,旋沫,我可是好几百年都没唤过这名儿了!不过,你这懦弱的样子还真是辱没了这名号。”
他嘴角浮现一抹嘲讽:“想着复仇,也得有点能耐啊!别连累了他人!当日是个奴子,还学会了跟人跑了,这倒回头,未免也太令人耻笑了吧?”
“下流先生,你可以把话说明白一点,我不介意洗耳恭听。”我含笑看着他。
流阿流的话里明显透露出很多关于当年的事情,而这些,我从陆存那里是没有听过的。
他那涂抹了红砂的嘴唇弯地厉害:“你连我都记得,这事还需摆上台面吗?你也不觉脸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今日之事,若不是受人之托,我才懒得理你。”
“我也没让你理会啊!既然不想说,那请你自便,但是,请不要跟着我。”我收敛起笑容,很是不客气地瞪他一眼。
我走没几步,就发现这流阿流仍在我的屁股后边跟着,还带着委屈状,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强迫他了。
他这样一直跟着我,我还怎么回去竹房啊?
估摸着算算,现在算是下半夜的酉时了吧?离亥时还有一个时辰,我要是再不回去睡个觉,还怎么有精神去应付十娘那个虚伪至极的女人?
我没好气地转身,冷沉着脸,看他怎么开口。
流阿流瞧着我不走,他便怡然自得地坐在树干上方,不停地摆弄自己的兰花指。
许久,他就是不走,也故意忽略了站在树干下方的满脸乌云密布的我。
“姐姐!”
这不是暖爱的声音吗?
我急忙掉转头,远处有一个绿豆大小的黑点逐渐扩大,没一会两个人嗖地一下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老婆大人,你怎么在外面站着?这儿冷,还是回碧陌居!”
这话是陆存说的,他把本应该被困在黑池子的暖爱给救出来了。
暖爱从陆存的身上跳下来,嘻嘻哈哈地蹦到我身旁来,我一把将她给抱起来:“暖爱,真对不起,黑池子很恐怖吗?”
“不呢不呢!姐姐不是叫人把我救出来了吗?”暖爱用手指了指陆存。
“哟哟,他这一口老婆大人,叫的真甜蜜!还把自己仇人的孩子都带出来,这下好了,你们是一家,把我们这差遣了,办完事了,就还嫌弃了。”坐在树干上头的流阿流满嘴都是讥讽和不满。
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他如今认出我来了,也应该知晓我根本就不能跟几百年前的自己相提并论啊!前世的我又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使得他这样冷嘲热讽个不停?
“流流,隔了一百年,刚打个照面,你这嘴里还是有一股娘骚味,若是惹恼了老婆大人,可有你好受的。”陆存倒也不恼,还十分自然地反嘴吵上一句。
我看了看他们两:“你们两个认识?”
“哟,你这话说的可把我给吓了啊!我们两个认识,还不多亏你?”流阿流一脸受惊的模样。
陆存温和一笑:“流流,她是我的老婆大人,而不是宫玫的人,你也没必要说太多,前世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重要的是,现在。”
这陆存还把我的话给用上了,活学活用,聪明啊!
流阿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当真不记得了?”
“我都说了,你大可把话挑明了,我还真的愿意听了。”我略有些无奈。
“别说了,先回碧陌居。”陆存很是自然地伸手揽上我的腰肢,轻轻地把我给带上了半空。
我怀中的暖爱倒也开心地看着陆存:“姐姐,哥哥是你的爱人吗?”
“不是。”我干笑。
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早熟的吗?
“可是哥哥很喜欢你耶!”
“那是哥哥的事情。”我没去看陆存的反应,回话不坚决一点,恐怕他也会误会。
陆存所说的碧陌居就是宫玫的竹房,我记忆不全,也不清楚,显然陆存知道很多,但看他的样子,他不太愿意告诉我太多,就算我严刑逼供也是没辙的。
把暖爱安抚着去睡了之后,我和陆存还有流阿流三人就围坐在一张竹子制成的桌子上。
流阿流不知是听从谁的命令,就是负责看着我,我就默认了他的存在,反正他在这儿貌似很熟悉,自顾自地斟茶自饮。
我询问了一下陆存关于这魔鬼城内目前的政治派别和情况,这方面,陆存倒也乐意跟我说说。
魔鬼城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国度,这个他之前已经提及过了,只是我没想到,这地方简直就是一个属于冬天版本的中国,疆土辽阔不比中国小,只是人口方面显然是中国人口的几百分之一,这儿的“人”并不具备生育能力,除非是前往阳界寻找鬼母,但出入五界的权力并非谁都可以拥有。
目前,宫玫坐拥虚位,流阿流说他实力未归,只是十娘的阶下囚,但为了不被冥界,妖界等外界人士得知这个消息而攻打魔鬼城,只好捏造一具肉身,把宫玫的灵魂装进其内。
我有点生疑地问:“既然陆存知道宫玫的真身所在地,为何你们不去寻找宫玫的真身,把他真正的实力给找回来呢?”
他们两个倒是很有默契同时沉默了。
那我也只好转移话题了,从他们两个嘴里,我大致了解了,魔鬼城内的势力不单止只有弑天门一个势力,其实还有很多个势力存在,其中通天这个势力最为壮大,但还不足以能够与弑天门相比,毕竟有十娘的大权所在,弑天门的实力可怖。
弑天门的人可以随意进入其余几界,尤其是在阳界,弄来了大量的阳人精气,血液,灵魂甚至是邪恶的灵魂,又不停地招纳更多的阴灵,亡灵以及鬼魂进门,那实力就不言而喻了。
这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从阳界过来的,也见识了弑天门对阳人的收割就跟收割稻谷一样简单。
流阿流也是通天的一份子,地位也颇高,他跟我表明,只要我协助他们,就很有可能夺下这魔鬼城的实权,到时候,宫玫的地位就可以坐实了。
我不太能理解:“你们通天不是自己夺得实权然后自行推举出一位新的明君吗?宫玫与你们不沾亲带故的,你们会这么好心地辅助他?下流先生,你的说法不具有很好的逻辑思维,恐怕我没办法答应,加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阳人,凭什么我一加入,不是连累而是帮忙呢?你可别忘了不久前,你还嘲讽我在这里害人害物呢!你的话前后矛盾,我很难相信你,你也别以为陆存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
“这儿是政局,而不是战场,需要的不是魔力,而是你的智力!丑丫头,你记忆破碎,不记得没关系,你随时可以来红湘坊瞧瞧通天的人是如何为鬼,如何作事的。”流阿流倒也不急,给了我时间。
陆存也没有帮着他说话。
之后,我的态度决绝,便结束了这次的会话,我打算休息片刻就前往离央宫去交接照顾暖爱的事宜,但陆存和流阿流坚决让我不要去,总之他们一直认为,我这一去,绝对是有去无回。
我反问他们:“要是十娘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当时就没有当场把我给抹杀,还要这样拐弯抹角的。”
“弑天门无论怎样还是要忌惮一下通天的存在!他们也算是外来人,你看见那头上有两个角的魔鬼吗?他们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就连你们阴阳人也是外来的!”流阿流这话说的倒没有刚才见十娘时的卑躬屈膝,还挺带傲气的。
在我这里,只觉得那是装腔作势。
不管怎样,他们两个的态度还是不肯改变,而且,他们不让我出去,我也没那个本事逃的了他们两个能人的手掌心。
既然去不成离央宫,靠近不了十娘,我只能花点时间去红湘坊溜溜,看看通天的人究竟可不可靠!
令我有点郁闷的是,宫玫自从那次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感觉他好像是故意躲着我那样!我被陆存和流阿流两个轮流看管着,根本没法去找他!
想着这事,我灵机一动,就跟陆存商量了一下。
既然是视察通天的人的素质,我要是去红湘坊,断然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要是通天的人知道了我要去,还赶紧地装模做样地表演给我看!那还视察个什么?甭管用!
陆存也同意我的想法,就趁着流阿流回城内后,我又故意让暖爱去支开陆存,偷偷深入红湘坊。
幸好我老早就把进入红湘坊的咒语从流阿流嘴里套出来了。
红湘坊在城堡的西侧,长长的白色宫墙被白雪覆盖,要不是墙面上有着淡淡梅花的刻画点缀,我还真愣头愣脑地撞墙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冤家路窄!
我好不容易找着了进入红湘坊的门口,其实就是没有门口,把手覆在墙面上的任何一朵梅花上,念一念咒语,直接踏步就可以融入一个扭曲的漩涡,进到里面了。
当然这是我刚才看见一个红衣少年进去后才得知的。
正当我把手覆在一朵淡粉色的梅花上,就瞅见这萧墙的另一头正飘来一行人。
四名穿着淡紫色宫服的女子在四方掌着红灯笼,一张织锦毛毯上摆着一方桌,方桌上有着白玉茶壶和蓝釉茶杯,方桌左右两侧正盘坐着两人。
右边的女子穿着红色大衣,里边搭着绣着云雀的锻衣,笑意嫣然地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是身披紫色裘毛大衣的男子,他面容冷峻,紧抿着不薄不厚的唇,幽静的眸子忽然落到我的身上,他霎时微微蹙了下眉,略显出一丝的郁闷。
此刻,我就犹豫了。
到底是赶紧念完咒语进入红湘坊,避免与十娘的直面冲突,还是逗留下来,为了多看宫玫几眼呢?
片刻后,我的内心倾向于后者。
十娘这眼睛也利的很,一下子就锁住我:“是你啊!前些日子,怎就不见你来离央宫?你这行为可是,死罪!”
她这开口,那掌灯的宫女也就停止了飘移,身子轻轻地落在雪地上,那毛毯也随之落下。
尽管我现在实力很可能斗不过十娘,可我真心不想虚与委蛇地与她进行一番冷战,倒不如放开来!
我径直踏脚走上那毛毯之上。
周围的宫女见我这一举动,本想着走过来拦截我的,但被十娘的眼色给使开了。
那我就更加不客气了,浅笑着,把宫玫手上那杯茶给夺走,浅尝一口,腥腥的,余光瞥视茶杯,才发觉这里头斟满的根本不是茶水而是血!
我强硬地咽下去,依旧笑着:“城主,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不去找我玩啊?”
“嗯。”宫玫慵懒地抬了抬眼皮,扭头望向旁边的宫宇。
“旋沫,你应该知道这城内的规矩,夜离,把她拉去极乐房。”十娘不紧不慢地拿起另一个茶杯,放到宫玫的面前,给他斟了另一杯。
我身子一震。
十娘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不在,我的规矩,你也该知道。”宫玫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转身,望向十娘,端起她斟好的那杯血一饮而尽。
忽然,旁边出现的黑衣男子伸向我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他投了个眼神给十娘。
十娘掩嘴轻笑:“是吗?我瞧着这红湘坊的丫头,倒有几分姿色像极了旋沫,这一时不知,竟然认错人了!”
听到她这话,我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十娘还没确切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前世的旋沫,但她心里还是想着除之而后快的吧?
要不然,她就不会在下一秒笑了起来:“那就好办了!连我事儿都不放在眼里,那就更要惩罚了!夜离!”
“夫人!”
这夜离的手还没碰到我,不知从哪冒来的一个俊朗的小伙子风驰电掣地把我从毛毯拉了出来。
十娘的眉头很快地皱了一下,旋即又是淡淡的笑:“不知红湘坊的坊主有何贵干呢?我这调教不成器的奴才,你也有空插足进来?”
“手无权事,自是闲得慌,这丑丫头是我红湘坊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夫人,该是交由我们来调教才对!怎敢劳烦夫人呢?在下就不打扰夫人和城主了。”那小伙子不卑不亢地昂头直说,说罢,就直接把我往梅花墙那边拽去。
宫玫从头到尾一直都没发话,也不瞅我一眼,淡漠得跟个陌生人一样。
我使劲地牵住那小伙子,气恼地把还未饮尽的茶杯甩到宫玫身上去,其实以宫玫的能力,怎么样都会令这茶杯在半途停滞的,出乎意料的是,鲜红的血水就这样堂皇地倾洒到他那紫色的裘衣上。
他也不恼,也不用手去拂拭,目光仍是落在他手上的那茶杯上,似乎那茶杯装作什么诱人的宝物。
“你这红湘坊的人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侵犯城主,该当死罪!夜离,把她带到极乐房去!”十娘微愠地吼道。
我就知道,宫玫穿衣服的风格向来不离红黑白三色,怎就穿着这么妖冶的紫色来了?定然是这十娘给他穿上的!真是气死我了!
“真不好意思,我一时手滑,城主不介意吧?要不我给你赔一件?夫人,你也别动气,这一国之母,不就是母仪天下,气度如海吗?偌大的离央宫,难不成连件衣服都换不起?死罪可免,常有之事,小的手脚笨拙,就不给两位添麻烦了,坊主,咱们走!”
一口气将自己的怒气吐了出来,拉着那小伙子就走。
“起风。”宫玫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我顿了顿,也没回头,直接将手覆上梅花,快速地念了句咒语,就穿过了这堵萧墙。
“臭冰山!这天寒地冻的,又把给你给冻住了?连笑一下都不会!真是把我给气死了!”
“我以前卖的衣服都不穿了,穿那毒蝎女人的衣服!宫玫这个混蛋!滚蛋!”
自己一穿过萧墙,就忍不住跺脚咒骂起来。
“哈哈,说的好!城主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见你这貌美如花的侍女呢?你说对不对?”后头跟着的那个小伙子扑哧大笑起来。
我回头看他一眼,他穿着红色束装,头发被高高扎起,青涩的脸蛋,眉眼间都是俊朗飒爽。
感觉这人还不赖,颇具正气。
“丑丫头,你别盯着我看啊!我可不是俊美的城主啊!在下可是心仪他人了啊!”他惊慌地看着我。
我投了一记白眼给他:“你能够再自恋一些吗?”
“你也是够自恋的啊!话说,你哪来的啊?我们这城主可是妻管严!夫人可不好惹,你就别惦记他了!”
“话说,你是红湘坊的坊主,那就代表你是通天门的门主?能打得过无尽天尊不?理应你也打得过那十娘吧?”
“你倒是知晓的很多,从哪来的啊?”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睥睨了他一眼。
他倒是不介意地开怀大笑:“刚才我可是说了,你是这红湘坊的人,你这会要服从我的安排啊!”
“你是在做白日梦吗?虽然在这里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至少我猜现在也是子时了吧?”
“你说的没错,这里的人,天天都在做梦,这里哪个人不都是永远闭着眼睛的?”
“嗯。”我看着这通天门的门主,他从见面到现在,脸上都未曾露出丝毫的厌恶之色,都是欣然的笑脸。
说实话,他刚才的那句话,挺伤感的,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但不感到忧伤,反倒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随后,我便跟着他在这红湘坊里到处乱窜,他也给我一一介绍这通天的人员,大多的时候他都在跟我讲他们每个人平日的令人发笑的事情,这通天的人蛮乐观开朗的,很是好相处。
此后,我瞒着流阿流和陆存,跟着这门主以及这通天的人偷偷来往,渐渐地,就发觉他们都是忠义之士,做事也是光明磊落的。
于是,我就下定主意了,干脆就借助通天门的势力去打垮弑天门,从而把十娘给扳倒!这样我也就报了灭族之仇了!
至于宫玫,还真别说,自从那天在城堡内撞见后,他好像是故意玩人间蒸发那样,我故意把整个城堡逛了一遍,都没瞧见他,甚至我故意守在暖爱所说的那个墨阁里头,都没能守到他的到来。
这期间,自然撞见了十娘好几回,她每回都想尽法子想要证明我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个神女旋沫,但每回,总会有红湘坊的人出面给我解围,后来,我就想,也许是红湘坊的人都认识我了。
对于通天的考察,我觉得该结束了,而且我本来就想借着这个名义来看宫玫,这都没看见人,那只好作罢了。
暖爱跟着我在碧陌居住着,也没想着去找十娘,十娘的离央宫也没闹出什么动静,不知陆存使了什么手段,能够这样掩人耳目到现在,离央宫的人都不知道暖爱早就被救出来了。
我这大学都没念完的人就这样当起了暖爱的启蒙老师,十娘的教育方式实在不行,我只好重新改变暖爱的三观,时不时带她外出森林,接触一些小动物,教会她种植一些花朵,也教会她自己洗澡穿衣,也教会她见人要使用礼貌用语.......
自己粗略算了算,在碧陌居里住着也有大半个月了,宫玫从我住进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没踏进这里一步!
在这里也住的蛮舒适的,因而我在这里一睡觉,就睡的很深,雷打不动的,一觉到天亮,只是梦里总是感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蛋,凉凉的手。
起初我还以为是宫玫,然而,醒来之后,问问睡在我旁边的暖爱,是不是有人进来,她摇头否认,就连守在外头的陆存都说没有。
那我就只能认为是自己日思夜想所致的梦境。
此刻,我让陆存带着暖爱外出狩猎了,跟流阿流谋划着如何扳倒弑天门的事情。
根据现在的局势,我还是采取了纵横之术:“弑天门属于外来族,这算是入侵这个国度,如今又是一家独大!还是心狠手辣,不顾人情,定是不得人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看坊主的实力也不赖,你们通天门下的成员也是有能耐的人士,不妨你们联合其余小势力,抱团歼灭弑天门!”
“这层,我们是想过,不过,土生土长的种族都屈服于弑天门的恐吓下,都不敢有所动作,利诱什么的,就更加不行。”流阿流一口就否定了我的主意。
我沉思了一会,再想了个法子:“你先去散播一些谣言,也不是谣言,是传说,神话!我从你们门主那里听说过不少这魔鬼城的鬼话奇谈,不如就利用这个,你就散布这样的话,说是阴阳人族神女归来,阴阳人重生,能够推翻一切,颠覆时间,致使一切,该尘归尘,土归土!怎么说,你应该比我还懂!”
“这倒也可以!我去试试看。”流阿流也认为此法可行。
“那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我要出去接暖爱了。”我起身,套上白色狐裘大衣。
流阿流也起身:“如果事成,不妨就在魔鬼城的百年一度的欢庆日里,一举歼灭十娘背后的所有势力。”
我霍然回头一笑:“这欢庆日,城主是不是一定会出席?”
他不明白我为何突然这么激动,愣愣地点头。
“那就定在这个日子吧!放心,这事绝对能成的!”不成也得成!我一定要见到宫玫这只缩头乌龟!
而后,流阿流就用瞬移离开了,至于我,自然不是去接暖爱啦!暖爱有陆存照顾着,我用不着费心!刚才说到阴阳人一族,事实上,前些日子,我就已经打算好了,自己要去阴阳人族的部落看看,兴许在那里,我可以找到什么法子恢复自己的驱魔能力,至少,我也能体会一下,回归家乡的感觉。
按照外婆呈现给我的幻境,应该穿过这无意之森,走过一片沼泽之地,绕过一处荆棘丛,就到那个古老的部落了。
刚走出无意之森。
白雪皑皑的天地,我一眼望去,哪里分得清,何处是沼泽啊?那还怎么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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