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将我送到这里来,一定是知道我会遭遇些什么的,但是他根本没有迟疑。
这个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会,有两个警察慌慌张张地奔来,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急忙汇报:“报告局长,在西边的偏殿中发现大大小小约有二十多具尸体!而前段时间失踪的小女孩,她的尸体就在里面。”
我看见老警官的眸子闪过一抹不一样的暗光后重新恢复严肃,语气铿锵有力:“让法医进来验尸!派人四处守着!”
另外几个警察纷纷过来汇报,我连开口说个话都觉得是打扰了人家的工作!
原地待着的我这时看到飞快走来的单肩背着一个铁制药箱,身穿白大褂的法医,她是个中年女子。
脑海里飞快闪过梦里有关于那年碎尸案的琐碎画面,母亲,满屋子的肉块,拼凑的人......
我想抓住什么,可是太快了,什么也没抓住,似乎还遗漏点了什么,越深入地去想,脑袋里的神经管就纠结地越厉害。
“你没事吧?”老警官已经随着其他警察去勘测现场了,我身边站着的是一个小警察,他察觉出我的脸色不太对劲,有些担心地问。
我揉揉太阳穴,软弱无力地摇了摇头。
“多谢你协助我们破了这个案子!”小警官说得郑重无比,看着我的眼神也满是崇拜。
“不用了。”我摆了摆手,其实心里很想嘲讽一顿,从他和其他警察的话里,我不用动脑筋都可以听出来,他们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有鬼,但没法查出点滴证据,而我的出现恰好给了他们一盏灯,照亮这个房间,他们才能看清楚!
妈的,摆明了就是利用我!可是,想想当初他如实跟我说,我说不定也是会答应他来这里,毕竟破了这个案件确实是件好事。
那报警的是宫玫还是警察自己已经预设好时间闯进来了?对于这一点,我想都没多想,就询问那个小警察:“是有人报警,你们才过来的吗?”
我盯着他的嘴巴,紧张兮兮的,仿佛他一开口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就会暴毙一样。
幸好,那个小警察微蹙眉头,有些疑惑地说:“当时接了个报警电话,一听是这里,就以为是你报的警。”
“噢,这样呀!”我干笑着撒谎,可心里就好像吃了一个蜜糖一样,甜滋滋的。
看来,是宫玫报的警。
“局长,那个老太太的手指上有奇怪的文身……”就在我满心甜蜜的时候,一边的老警官已经被一堆警察簇拥着走了过来,有一个警察正在汇报着自己的发现结果。
“手指上的文身?”我听到这个,突然瞪大了眼睛,“我能看看吗?”我叫了一声,对着那个老警官。
老警官听到了我的话,抬起眼眸看着我,似乎很疑惑我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我就想看看,那老太太身上的文身是什么样子的……”我压制着心里的激动,再说了一句。
“小李,带她去。”老警官倒没有在说什么了,对着身边的一个警官说了一句之后就走了出去。
而那个得到吩咐的李警官则带上了我往着西边的那房间里走去。
那老太婆被宫玫砸了脑袋,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现在已经被绑在了床上。
房间里面的尸体还没被清理完,空气里还有恶臭。
“真是个老变态,竟然连几十年前的尸体都掏出来了!”
“就是,你看这个小女孩儿,这小女孩儿的妈妈为了找她都疯了呢!!可惨!”
…………
四周都是警察们的议论声,我没有再听下去,愤怒的快步走到了那老太婆的面前,伸手将她的右手掰开来看……
……果然。
一朵云朵的文身在她的手指上十分明显。
上次那两个盗墓贼的手上也是这东西。
难道三者有联系?
“警察叔叔,你知道这个图案的文身是个什么意思吗?”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警察,问了一声。
李警官上前看了一眼,立刻皱眉。
“警察叔叔,你……”
“这个不是文身呀!”
就在我以为警察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声。
“啊!?”
“很像文身,但是不是,你仔细看看,这个图案的颜色很深,但是图案四周的皮肤没有被渗透……”
李警官说着,试着用手去搓了一下,发现好像是画上去的,就命人拿来酒精,结果真的是假的,用酒精一擦就没了!
看着老太婆被擦掉文身的手指,我也蒙了,就像是看到的线索一下子断了的感觉,很不爽。
不过,我又想到了一点。
老太婆的手上为啥会出现这个画上去的文身呢?
是为了误导?还是……
想不明白撸不顺,我也不能将我没头没尾的猜测告诉警察,所以只能看着他们将老太婆带走。
不过,看到老太婆被带走,我瞬间想起来了一个人!
“不对啊!李警官,不是还有一个老管家吗?就在我,咦,刚才明明就躺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附近啊!怎么就不见了?”那个老管家,宫玫说他也不是好人的!
李警官听我这么一说,就让其他人原地待命,随我一同在这个别墅里兜兜转转一圈。
但是一圈转了下来,我们根本没有了那个管家的痕迹。
李警官一番询问警察对里也没人看到他的。
我就纳闷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怎样逃掉的?
“你确定真有这个人?”李警官有些怀疑地问道。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说:“真的!”
“你们留下几个人继续搜索,有一条漏网之鱼!”李警官看我如此肯定,便打消疑虑,立即吩咐手下去搜捕,然后转过身来很是礼貌地问我:“小姑娘,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
“送我去市中心医院吧!”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招弟还在医院呢!
就在我离开的时候,我老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狠狠地瞪着我,可是我一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有空空的大厅和几个警察。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很快,李警官就把我带到了医院。
然后就把一直在这照看招弟的警察二狗带走了。
我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发现招弟正熟睡着,走过去小心地掀开她脚下的被子,看着她右脚被纱布绷带缠成一层又一层。
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我霎时就松了一口气。
正想坐下来守着招弟睡一夜,可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三天,我要看到成品!”宫玫的话好像魔音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我摸了摸招弟的头,小声说了一句:“招弟,我出去一下,好梦!”
城市人生活的夜晚如同白昼,所以我大半夜去纺织市场买材料,一点都不是难事!
暂时没想到要给他绣个什么东西,就样样丝线都挑了一点,要是少了的话就再过来一趟。
当我再次回来医院的时候,招弟已经睡醒了。
“旋沫,你回来啦?你没事吧?”招弟一见到我就急忙拉开被子想要冲到我面前来。
我赶紧上前几步把她给拉回床上去,呵斥一顿:“急什么呢?躺好躺好!”
“刚才守在这里的警察告诉我你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怕你出事。”招弟担忧地拉着我的手,很怕我离开她似的。
我将买好的丝线等东西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我哪里有事了?你就别瞎操心啊!”
“嗯嗯。”招弟顺着我给她垫的枕头靠着坐在病床上。
看她还是不放心的眼神,我就将今晚在别墅遇见的事情挑了挑给她说了一下。
“那你是怎么逃掉她的魔爪的啊?”招弟听的十分胆战心惊。
说实在的,她这样一问,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我能把宫玫的事情告诉她吗?不,还是算了,要是她知道,其实有一个恐怖的人会在两年后,我给不出他要的答案后,就杀了我,招弟绝对会跟宫玫拼命的。
接着我就故意岔开这个话题,继续讲下去:“那个老太婆超级变态!居然还想把我的骨头给剔掉!”
招弟大骇地瞪大眼睛,抓住我手臂的手都是颤抖的,那声音听起来也很慢慢的惊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要是招弟知晓,鬼真的是存在的,她肯定天天晚上都睡不着!
我无奈地摇摇头,就在摇头的那一刹那,眼角余光捕捉到病房门外似乎有一个黑影。
立马扒掉招弟的手,往门外走去一看,门口什么都没有啊!
从门探出头去看看走廊,走廊的灯光明亮,空空的,连个影子都没有,走廊那头的护士站里,也没人,可能护士去查病房了。
我怎么老是有错觉呢?是今天的事情让我累坏了才想太多?这样一想,就觉的眼皮重了不少,是有点累了。
“旋沫,怎么了?”招弟见我急急忙忙跑到门口那里张望,疑惑地问道。
“没,我看花眼了,可能是太累了。”我说着就打起了哈欠来。
招弟在病床上挪了个位置,喊我:“旋沫,过来,我们一块睡。”
“不用啦,你赶紧躺下,这边还有沙发呢。”
“可是。”
“招弟,我睡咯。”我知道招弟肯定是一脸心疼,再多说也只是添了她的担忧和愧疚罢了,倒不如倒头就睡来的好。
我假眠一会,直到听到招弟躺下去的声响和传来的轻缓一定的呼吸声后,才放心睡了下去。
果然,在沙发上睡着跟床上睡着是有差别的,这一觉睡的特别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好像梦见了那个老管家站在我的旁边,嘴里念念有词。
“真是好大的胆子!敢上我的身!我要杀了你!......”
他说着,手上就突然冒出一把刀子,正要捅向我来,我看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刀尖,想要挣扎,偏偏身子动不了!
那刀尖快要戳到我眼皮时,熟悉的声音顿时响起。
“老东西,她的命现在是我的!”
紧接着,眼前黑雾一掠而过,老管家不见了,我被黑雾团团包裹着。
好像有双冰凉的手轻轻地滑过我的脸颊,随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是被一阵说话声给吵醒的,惺忪地睁开睡眼,第一眼就是白大褂的医生和浅粉衫的护士。
“医生,我朋友没什么事吧?”一下子搞的我以为招弟出什么事,立马就弹到病床去。
招弟倒没什么事,反而一脸阳光灿烂。
医生和护士愣了一下,旋即抿嘴窃笑。
“旋沫,我没事,你头发有点乱。”招弟看我还一脸呆萌就提醒了我一声。
我尴尬地扒拉一下凌乱的头发。
“你朋友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只是回去后,还是要消毒水清洗伤口,弄些药粉敷着,然后用纱布包着,两天后可以不用缠了,到时你再弄点药油涂抹一下,很快就好了。”医生交代了一下出院后的事宜。
“谢谢医生,谢谢护士!”我礼貌性地道声谢。
医生将药单交给我后,就和护士出去了。
随后,让招弟先在房里呆着,我去另一栋楼的药房取药,顺道买上两个鸡蛋和一碗猪脚粉回来。
“来来,补补你的猪脚!”我冲着愁眉苦脸的招弟说笑着。
招弟一听,眼睛一亮,接着又更加发愁了,直接把早餐推到我面前:“你吃吧,我不饿。”
“赶紧吃,少罗嗦!”我拿起一个鸡蛋剥了起来。
招弟她人就是这样,就会担心不会顾忌自己,看她样儿,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觉得花我的钱,心里愧疚勒,又知道奈何不了我,不过她吃了半碗就给我留了一半,真是快把我感动死了。
这夏日炎炎,短衫短裤都嫌热,就更不用说招弟的脚上还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我看招弟热的汗流浃背,于心不忍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尽快赶回学校去。
“招弟,你就将就跟我回学校的宿舍住一下吧。”我有些发苦的看着干瘪了一半的小钱包。
“我早就想去你们学校看看了。”招弟倒是很开心。
车内有空调,凉快了些许,一路来,招弟满是兴奋跟我说这县城真是繁华。
我瞄了一眼窗外的繁华,心里无限的悲凉,在这里读了两年高中了,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明明同样也在县城的所谓的父亲,这才叫我回去。
繁华又怎样?还不是一堆冰冷的钢筋水泥?还不如村子里的草房来的舒服自在!
溜神一会,一下就到了我的高中——市一中。
我前后都背着好几袋行李,又扶着招弟,没走几步,我觉得整个身子仿佛刚洗过澡一般湿淋淋的。
可没想到,一打开宿舍楼下的大铁门,楼道里吹来一股阴冷的风,我一下就冷地连打好几个喷嚏。
假期时间,宿管阿姨不在,学生也走光了,整栋楼毫无人气,死气沉沉的,每层楼的走道两端尽头都有一个巨大的阳台,阳台那里有热水管,平日里我们都是要提着桶出去打水,一旦下雨那可就麻烦了。
走道的口子正对风口,所以整栋宿舍都像是被风灌注一般,偏偏这里的风即使是当下的炎夏,总是阴风,凉飕飕的,我们开玩笑称这宿舍楼就是天然的冰柜!
“旋沫,你们的宿舍怎么那么阴暗的?”招弟冷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她不说,我还忘了,这面朝北而坐于南,背阳极阴之地,又是女生宿舍,早期听闻学校都是建在乱葬岗上的,思及前段时间所遇之事,我觉得这一刻,这宿舍再也不是我以前住的那栋了,感觉好像进了鬼屋一样。
可是,本来预算的钱已经花了一大半,再出去租房子的话,我们两个都要喝西北风了,还是在这里凑合着住吧,前两年还不会是什么事都没有?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抖擞一下精神,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拉着招弟就直奔我的寝室。
“啊!”
一打开寝室的门,突然发现有个人钻进床底下,着实把我和招弟吓了一跳。
那人顿了一下,我觉得好像床底下有一束冰冷的目光射穿我的身体,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那人也从床底下抽出身子来。
“筱筱,你吓死我了!你钻到床底下干嘛?”我一看那人,居然是我的舍友筱筱。
筱筱面部有些僵硬,笑的有点牵强的感觉:“捡笔。”
“哦哦,我带朋友过来住几天。”我将行李放在床上,让招弟坐着。
“你好,我叫招弟。”招弟见状,便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筱筱瞥了一眼,就笑着点了点头:“我叫筱筱。”
筱筱是我的舍友之一,她是西藏人,家里条件不好,两年来基本上很少回家,假期都是留在学校住,然后外出打工,所以这个时候在宿舍看到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接着她鬼鬼祟祟地把我拉了出来,小声地在我耳旁说:“旋沫,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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