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大奶奶,从在家看香头踩着时间去给任大民祛邪的事儿就能看出来,大奶奶无论为人还是处世,都特别讲究分寸,话她不会乱说。
“怕我受苦就说我该去念中专?怕我受苦就不让我研究星座?”
任心头半低着,听完我的话就哼了声,“分明就是瞧不起我,是,我是没你祝精卫的慧根,没你祝精卫学习好,可我也没吃你家的大米,没求她收我入门,她凭啥左右我的前途,我的爱好!”
说着,任心就抬起脸,气又上来的模样,“祝精卫,我还就告诉你了,我这回一定要考上高中!将来就做占星师,让你仙婆奶奶看看,我是不是真那么没出息!”
“你误会了啊!”
我皱着眉,“大奶没说你没出息,她只是怕你以后……”
“别说了!”
任心打断我的话,“你当然向着你奶了,我一会儿就和向丽媛去山上拜神!从今以后,只要是有用的招我都去试,高低考个高中让你们看看!”
“你……”
我都要无语了,“我话白说了?观音怎么可能……”
“仙儿啊!”
任心压根儿就不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不是观音就是野仙儿呗,拜拜怎么了,你家供奉的不也是这些么,兴许回头我还能出个马呢!”
“你说什么屁话!!!”
我咬着牙,好悬没上手揍她,看着任心此刻的样子,我是真觉得自己犯贱才要和她白活这一通!
挺了几秒,我控制了下情绪,“行,任心,你乐意干啥就去干啥,乐意怎么想就去怎么想,将来苦不苦那也是你的事儿,跟我无关!难怪你叫任心,你就任性去吧!!”
“我,我乐意!”
任心看我这样就有几分紧张,可见周围的同学都看过来了,就虚着声势继续和我顶,“我叫任心怎么了,我这名再不济也比你的强,谁像你起个鸟名!!”
“你他妈……”
我手一抬,任心就退了一步躲到了向丽媛后面,怂样真是看的我浑身冒火!
可那一刹那,心又很疼,复复杂杂的,像是猝不及防的就被刺了一刀……不算太难听的话啊,我怎么会这么难受?
“哎呀行啦!”
向丽媛看热闹般张口,转脸看着任心,:“精卫不但是鸟名,还是汉奸名呢!任心,咱不用搭理她,我妈都说了,要离祝精卫远点,她是先天六指儿,跟谁好谁倒霉,命硬着呢,你看,你跟她好就倒霉了吧,一个爸妈都不要的丧门,你跟她一般见识什么。”
“向丽媛!”
我激了,:“你在给我说一遍!”
“怎么着!”
向丽媛脊背一挺也瞪向我,“说一百遍我也敢!我妈说过,十羊九不全,你还是腊月羊,没一点福气,出来就是个丧门,只会让自己家人倒霉!所以你爸妈才不养你!这镇上的人谁不知道,你小时候就是个傻子,九岁才上的一年级,要是没黑仙婆你早死了!!”
“你放屁!!”
我被向丽媛彻底戳到了软骨,拿起书就摔到了她脸上,哗啦一声,向丽媛惊叫了一声就同我撕扯在了一起,就这样她嘴也没闲着,不停的骂着什么丧门星,还说我在镇上就是仗着大奶奶的势,不然没人会怕我。
桌椅被我们俩撞的七扭八歪,班里没走的同学都吓到了,扯不开我俩就跑去找老师,哇哇叫着什么祝精卫要立棍儿了!
按理说我是没什么劲儿的,竹竿般的体型都能被任心拽着到处跑,之前和向丽媛打过一回还是靠任心拉偏架才将巴的算平手。
但这一刻我像疯了似得,耳畔回响着的都是六指儿,属羊,我爸妈不要我……
小宇宙彻底爆发!
我用力的扯着向丽媛的头发,不知何时还骑到了她身上,没别的想法,就是打,锤,抓,挠,咬,各种女子毫无章法的民间自由搏击术,恨不得把向丽媛拔骨抽筋,大卸八块!
“……祝精卫!你住手!”
直到老师把我拉开,我才发现向丽媛早就不还手了,她腰腹被我坐着,身体用力的蜷缩,熟虾似得,手臂还在护着自己的脸,哼哼的叫着什么,“救命啊,救命啊~祝精卫要杀人啊~”
我浑身颤抖着,眼睛诡异的瞪着,手拽着她的头发,拉缰绳般,抬得老高!
“干嘛呢!”
来的是美术老师,“祝精卫,你看你给向丽媛打的!手松开!松开啊!”
“她该打!!”
我呼吸还很急促,坐在向丽媛的身上也不起来,“她骂我六指儿,骂我属羊!她说我是丧门星!说我名字是汉奸!!”
“这……”
美术老师噎了下,表情蓦然一沉,直接看向我身下的向丽媛,“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身攻击啊!属羊怎么了?我就属羊!都多大了,还这么迷信!那个……祝精卫,你先起来,控制下情绪,这事儿是她不对……向丽媛!你,你没事儿吧……”
我缓了半天从地上站起,向丽媛这才把胳膊放下,脸没事儿,就是头发乱遭的被我薅掉不少,看脑袋看不出,就是地上一层她的大长头发丝儿,看着美术老师,向丽媛还一副很委屈的样儿,“陈老师,是祝精卫打的我,我头皮都要疼死了……”
“你先起来……”
美术老师拉着她站起,“你说说你们,马上就要中考了,王老师那边……”
我木木的抬眼,美术老师说什么都没有听清,只视线,很自然的落在了站在倒地桌椅后面的任心身上,她一直没动,在我和向丽媛扭打时也没有动,见我看她,任心就垂下了眼,手指在校服裤脚处用力的拧扯着。
不知为什么,我心突然就凉了。
“你们俩现在就跟我到办公室等王老师回来……哎,祝精卫你干嘛……”
我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下衣服,走到座位旁拿起书包,“回家。”
“回家?你不上晚自习啦,要中考啦!”
我没搭理美术老师,背着书包就朝教室外面走,路过任心身前,轻轻的吐出一句,“我们不在是朋友了。”
任心头没抬,听完我的话微微的震颤了下。
我没心情却又解读她的心理,抬脚,就出了教室,那一刻,我清楚的只是,好姐妹,不过如此。
谁大半夜陪你钻的坟堆子?
谁又在发烧醒来时柔声的安慰你?
你对她再好,在她眼里,不过就是狗肺狼心。
同学们自觉给我让路,哪怕美术老师还在后面喊着让我回去,也没一个人拦我。
他们好像都很怕我,知道的是我把向丽媛打了一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刚刚杀了个人。
天刚擦黑,出了校门我就走的飞快,心情很压抑,我以为自己在大奶和三叔的教会下早已练就一身铠甲,谁知向丽媛只用三言两语就可以将我击的溃不成军。
推开店门,三叔正坐在柜台处喝酒哼着小曲,看我进门就是一愣,“丫头,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不还上晚自……哎呀,你手怎么啦!”
我垂着脸,摘下书包坐到一旁,手腕微微刺痛,这才发现流血了,看伤口应该是桌椅的刮擦,“我和同学打架了。”
“什么!”
三叔手里的酒壶一放,“说!谁打的你,老子现在就……”
“我打的她。”
我抬头看向三叔,有点后怕,怕被骂,“手腕是自己刮伤的,她被我打的没功夫还手。”
“呦呵……拳法可以啊!”
三叔听我说完就慢悠悠的坐了回去,拿过酒葫芦又喝了一口,喜的滋儿的看我笑,“人死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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