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串啊!”
阮绵绵失望地撇嘴,伸手去接粽子。谁知,陆千钧手一抬,嘴角噙着笑,说:“我说这是给你的吗?”
“不是给我的,你买来干嘛!”
“吃啊!”
陆千钧悠闲地吹了一声口哨,将头昂得高高的,笑眯眯地欣赏她变脸。明明很想吃,却只能讪讪地收回手,怒瞪着一双美眸,狠狠地盯着他手里的粽子。
“小气!”
阮绵绵忿忿地啃了一口粽子,将最后一口消灭干净,把粽叶收拾干净,往垃圾桶一丢,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奈何陆千钧耳力太好,一字不落的进入耳中。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远山一般的眉弓舒展开来,露出少许霁色,挑了挑眉,轻薄的唇边,荡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这都能挂三斤猪油了!”
“要你管!”
阮绵绵毫不客气地撅了回去,绷紧了小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推开他,赌气地说:‘借过,大兄弟!”
“……”
闻言,陆千钧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抬起一双戏谑的眼眸,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语调放柔了几分,哄劝道:“好了,别闹了,这几只粽子先不吃了,留着肚子吃别的,带回去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嗯哼?”
一听这话,阮绵绵眼珠一提溜,哼唧了两声,得知还有好吃的,神色也稍显缓和,剜了陆千钧一眼,也就默不作声地任由着他牵着走。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拽住陆千钧的衣袖,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小果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进了他的嘴里,睁着期待的大眼睛,问:“怎么样?”
“什么东西?”
陆千钧拧着眉头,细细的咀嚼,一股酸甜滋味充斥了口腔,回味还有几分苦涩,他疑惑地看向小绵羊,见她笑得狡黠,心中便是了然,这一定不是好东西。
“好吃吗?”
“嗯,酸酸甜甜的,挺开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陆千钧问。
阮绵绵挤眉弄眼地笑,挽着他的手臂,一边走一边咯咯地乐,走出好一段路,她才开口解释,“你刚才吃的是桑葚!一种长在桑树上的小果子,模样就像是一串缩小版的葡萄。怎么样,没吃过吧?”
桑葚!
陆千钧微微颔首,这东西他还真吃过。
在部队的时候,他们经常驻扎在荒郊野外。南方大多是桑树地,一蹲点就是一晚上,那会儿他还是一个新兵蛋子,抱着抢就犯困,老兵就用枪把抽他,甚至不给饭吃。
后来,老乡们告诉他,桑树上的果子是可以吃的,而且酸酸甜甜的能解渴。他饿的时候,就吃上一些,野生的桑葚只是酸,倒霉什么苦味儿,不像现在吃的这么甜!
“当兵的时候常吃!”他说。
阮绵绵一愣,她还以为只有南方的孩子,小时候才把这些东西当零食吃呢,没想到他也吃过。她瞪大了眼睛,审视着他,越看就越好奇。
在这个老鬼身上,总有一种刚柔并济,南北参半的感觉。
“北方也有桑葚吗?”
“我出生在东北,长在晋城,在上海当兵。”陆千钧叹息道。
听他的话,语气之中透着些许的无奈,阮绵绵抿了抿唇,每个人总有一些过往是不想跟别人分享的,所以她很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追问。
“哎,陆千钧,这都快走到头了,咱们到底是去吃什么?”阮绵绵岔开话题,说。
“……”
陆千钧眼角一抖,额头冒出一个“井”字,她真的是一门心思想着吃啊,没看出来他要开始煽·情了,讲一些过去的故事给她听吗?她居然直接无视,奔着吃就去了。
“到了!”
他指着路边的一家老店说。
小吃店!
店铺很小,不过十平米的门面,里头摆着几张八仙桌,紫黑的漆因为年代的久远,而稍微有些脱落。屋里点着几盏洋油灯,保留着几十年前的装潢,尤其是柜台上摆着的木质算盘。
老板娘在算账,两个伙计在打盹儿,画面和谐而安宁。
“这是什么店?”
阮绵绵好奇地问,这么一家小店,没个招牌,也没个样品的,能有什么好吃的呢?她抿着薄唇,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瞧,其中那个白净一些的伙计,撩开眼皮瞟了她一眼,没吭声,耷拉着脑袋,又迷糊过去了。
这……
他家的伙计,也忒懒散了吧!
阮绵绵扶了扶下巴,吞了一口唾沫,眨巴的美眸,望向陆千钧,只见他毫不在意,迈着步子,就往里头走,刚跨进高高的门槛,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老板娘从柜台后头走上前来,她模样生得极好,年纪不大,刚过四十,虽然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却也无损她的美貌。从头到脚,一身紫红罗缎的衣裳,上身宽袖褂子,下身百褶罗裙,织好的锦缎上头,铺满了千姿百态的兰花儿。
瞧这模样,老板娘应该是爱极了兰花!
“哟,什么香风把陆大帅给吹来了!”老板娘调侃道。
“李大娘,好几不见!”
“真是好久了,都快一百年了吧!您还是这么英姿飒爽,阮小姐也还是这么俏丽脱俗,你们可真般配啊!瞅着我都羡慕得不得了,对了,一高兴差点给忘了,您来吃点什么啊?”
阮绵绵一愣,诧异地盯着李大娘,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你认识我?”
“这……”
李大娘笑容一僵,眼珠一转儿,略带询问地望向陆千钧,只见他促狭的星眸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一下冷场了,连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
最终,还是陆千钧打破了僵局。
“给我们一份洗沙羊尾,一碗小馄饨。”
“哎,好嘞!”
李大娘赶忙答应着,逃似的离开现场,一边走一边对他们说:“稍等啊,马上,马上就来!”
“什么是洗沙羊尾?”阮绵绵问。
“……”
陆千钧迟疑了一下,琢磨着怎么跟她解释,“这是一道吴兴小吃,甜口的。”
“甜的?”
阮绵绵皱紧了眉头,她是一个肉食动物,钟爱麻辣鲜香的口味,对粘腻的甜食没有好感,甚至吃蛋糕都会把奶油撇去,只吃里头的蛋糕。
因此,一听洗沙羊尾是甜口的,立马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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