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戮,收起你的偏执!”
天君压下心头怒意,当年如果他不这么一意孤行,偏执非常,或许凤绵就不会死,更不会连魂魄都凝不全,更不会有五代十国的灭世之灾。
他也不会……
“哼……”
陆千钧心中冷笑。
他偏执?
即便如此,他也要这个世界为他的偏执让路,如果他是封戮,那么这些都是冥界和天界欠他的,他们就应该用永生永世来偿还,而且永远都还不完。
“这是你自找的!”
天君手臂一挥,一道白光朝着陆千钧的面门而去,他闪身一躲,白光蹭过他的左脸,留下一道血痕,微微渗出血迹。他紧紧地攥紧拳头,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那么就让他见识见识,天界的昼能否胜过冥界的黑夜。
他眯起双眸,脖颈上梗起道道青筋,血液在血管中流窜,在煞白的肌肤上描绘出一朵妖冶的血莲,随着血液上涌,血莲的枝叶花瓣蔓延到了整个左脸。他的双眼忽明忽暗,原本的眼神,犀利却毫无杀机。
此刻,这双瞳眸却截然不同。
狷狂,杀意,强大的威压……
天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居然连气场都变了,他是封戮,是灭世涅槃的那个封戮。
他醒了!
一股强大的劲风扑面而来,震得他左右摇摆起来,踉跄而立。
“你……”
“好久不见,天君!”
陆千钧抖了抖肩膀,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的表情。片刻之后,他慢慢转过头来,薄唇轻启,勾起一抹冷漠的笑,用阴鸷的眼神看他,如同看一只蝼蚁一般,轻轻地低语了一句:“我醒了。”
“不,你不能醒!”
天君高声厉喝。
这一刻,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他真正的觉醒,意味着再一次的灭世涅槃,人间已经经历不起这样的浩劫,五代十国有一次,民国时代有一次,无数的生灵,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为什么?时机到了,我自然要醒来,带着我对冥界和天界的恨,是时候该向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报仇了。难道天君,你要阻止我吗?”
“是,我要阻止你!”
“你阻止得了吗?”
陆千钧身影一晃,便到了天君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一黑一白,屹立苍翠青竹之间,若是没有周身萦绕的杀气,未必不是一张极美的画卷。
可惜了……
“我要阻止你!”
天君从腰间抽出一柄剑,封戮绝对不能醒,凤绵已死,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能阻止他发狂,趁着他刚刚醒来,不如就此将他杀死,也好除了后患。
“呵呵……”
陆千钧笑了,不,确切的应该说是封戮,他看到这柄剑,他心里升起一股嗜血的欲·望,当年就是这柄剑,在星河之畔,一剑穿心,让他再也拼不全凤绵的模样。
吼——
一声怒吼,满山的翠竹跟着一起震颤,疯狂的摇曳,片片竹叶抖落地沙沙作响,陆千钧手掌一摊,无数的竹叶便到了他的手心里,凝结成一枚枚手心镖。
他手一挥,掌心镖仿佛漫天叶雨,直奔天君而去。
“天君,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可凤绵是你亲手杀死的,你一直都不承认,但是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封戮,你这个懦夫……”天君高声喊道。
字字诛心。
闻言,陆千钧心脏骤缩,每一个字音,都振聋发聩,震得他五脏六腑都搅到了一起,他伸手抓住自己的衣襟,眼神有一瞬的涣散。天君瞧准时机,一剑直刺心脏。
可惜,剑锋还是偏了半寸,即便偏了,剑身还是穿透了陆千钧的身体。
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没入泥土之中,浸透这这一片土地。自此,天界才有了血红竹,绝世奇观。外人都不知,这百竹园里的血红竹是从何而来,又为何是一片血红。
其中缘由,只有天君和陆千钧知道。
——
多年之后。
阮绵绵趴在陆千钧的怀里,仰头望着他青葱的下巴,扯着他的衣角撒娇,笑靥如花地说:“喂,老不死的,听说天界有一奇景,叫血红竹。你看今儿天气不错,不如咱们去溜达溜达?”
“呃……”
陆千钧身体一僵,心中百转千回,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只字不提,既然她只把那血红竹当做一景,那就是一个景致而已。
赏景,本就是愉快的事,他又何必戳破,反倒坏了兴致。再说,这也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保不齐小绵羊知道了,能把这天捅个窟窿。
这娘们儿,什么都做得出来!
“去不去嘛!”
“走……”
陆千钧抱着小娇·妻,坐着弱水上的豪华游艇,朝着天河行进。阮绵绵扒在栏杆上,探头往星河里瞧,猛然发现有两颗星十分奇怪,别的星,都是各自闪烁,这两颗却被一根红线紧紧缠·绕。
“哎,快看,这是什么?”
“哈哈……”
陆千钧笑了,摸了摸她的长发,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说:“这是我们。”
“我们?”
“你没听说过吗?天上一星,地上一魂,阳间有一个人死了,那么代表他的星就会陨落,沉入冥界的忘川,直到他投胎再世为人的时候,从出生开始,他的星才会一点点上升,镶嵌在这星河里。”
“你是说,这两颗是代表我们的命星?”
“嗯!”
“那为什么有一根红线捆着?”
“因为……”
“嘘,别说,让我猜猜,一定是你做的,你想要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嗯哼!”
陆千钧微微颔首,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按住她要挣脱的手臂,温柔地叮嘱:“老实点!天气虽好,却是冷的,披着衣服,别着凉!”
“知道啦!”
阮绵绵吐了吐舌·头,十分享受的将头靠在他的臂弯里,眼角眉梢满满当当的笑意。只可惜,她是笑着游了星河,却是泣不成声,嚎啕大哭回得冥界的。
那一片的血红竹,是吸收了他的血,才长成的。
那根捆着他们命星的红线,是他脱胎换骨的鲜血,不小心跌落星河而成的。这个傻子,却从来没有说起过。正当她心疼陆大傻的时候,那个傻子却在寻思如何扯烂天君那张大嘴·巴,以及如何哄小媳妇儿开心。
孰不知,他的傻从来只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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