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那几名围攻皇帝的刺客,原本正带着戏谑追逐耍弄眼前的“猎物”,终于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他们停下来诧异地看看四处飘散的焚灰。
“他娘的!谁放的火?”其中一个忍不住叫嚷,“那两个胡蛮呐?你们见到了吗?”
其余人面面相觑,眼睛里开始有了慌乱。
刘昱趁机又爬上假山,趴在上面瑟瑟发抖。
李重耳终于趁乱杀到了刘昱这边。但他的体力几乎到了极限,握着剑的手打起颤来,胸口剧烈地起伏,肩臂处被狼抓的伤口流出鲜血,顺着手肘直往下淌,混着前臂上染透的狼血滴到了地上。
看他这副模样,那些刺客又来了精神。其中一个大声对同伴喊道:“我这就去结果狗皇帝,你们来对付这小子!”说完就跳上假山去捉刘昱了。
余下人抖擞精神包围住了李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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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耳知道自己体力不济,且敌众我寡,但对方兵刃过短也是个缺点。
他冷静地扫视周围,发现旁边就是藏经堂,堂前立着一根法幢,足有丈高。刺客中有机灵的家伙,似乎看出了李重耳的意图。“这小子有猫腻,快围上他!”
李重耳佯装进攻,伸手从腰里摸出一枚纹佩丢向身侧的刺客,那名刺客误以为是什么暗器,连忙闪过一边。趁着这个当口,李重耳就地一个翻滚,已经出了包围圈。
反应快的同伴连忙抽身,从另一个方向包抄,其余人立刻也追了上去。
李重耳三五步跨到藏经堂前,挥剑砍断了那根法幢,然后一把抄在手里往身后扫,两个已经追上来的假尼姑躲闪不及,给结结实实打到胫骨,一跤摔在地上。其余人为躲避那根横扫的法幢,不得不停下脚,向后闪。
李重耳趁机把长剑收好,两手握着法幢,撩劈戳挂周身生风。那几个刺客不敢轻易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重耳旋风一样闪到假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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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刘昱的那名假尼姑已经捉到了“猎物”,正一手揪着小皇帝衣领,一手操起袖刀,眼看刀子就要落下,刘昱居然挣脱衣服,来了个金蝉脱壳,那把袖刀落空了!
小皇帝哭喊着一边跑一边求饶,可他原先就伤了一条腿,当然跑不快,很快就被追上,让人一脚从背后踹倒。他绝望地回过头,却看见那名刺客的袖刀忽然被一根长杆打脱,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小皇帝手边。那名刺客刚要迈步,脚踝也被法幢的杆头打中,痛叫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刘昱反应也快,趁这个机会把刚才掉落的袖刀拿在手里,朝那个倒霉的家伙后背上一通乱扎……
火势已经蔓延到假山,另外几名刺客也围上来了。他们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李重耳和刘昱撕碎生吞。
小皇帝一看这架势,吓得抱住李重耳的腿紧箍住不放。
“陛下先松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李重耳这个时候连步子都迈不开了,心里焦急万分。更何况这片假山空隙狭小,玩躲猫猫还差不多,长棍长剑哪个也伸展不开。
可那个小皇帝耍起狠来虽然有一套,真打起来哪会懂这些。听见李重耳要他松手,心里只恐怕丢了救命稻草,反而抱得更紧了。凶徒们当然也看出了这点,立刻一拥而上,李重耳只好丢掉那把当作长棍的法幢,伸手提起刘昱跃出这片假山。
因为带着个人,动作自然慢下来,冷不防身后一把袖刀跟到!李重耳听到有风掠到后肩,连忙放下刘昱,猛侧身反手夺刀,但此刻他的动作慢了很多,虽然扣住了对方的手腕,但那把刀已经刺进肩膀一寸深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刺客跟上来从旁边偷袭,李重耳来不及躲,只好顺势拖过刚才那个家伙做挡箭牌。对方想收势已经晚了,手里的袖刀深深扎入了同伴的后心!这还没有结束,第三和第四个人从背后也袭了过来,而李重耳根本没有拔剑的时间!
他浑身的毛孔都乍开了,眼神凝滞住,等着死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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